那年小蝌蚪一個人跑到北京找到了方琪,把那四本書交給了方琪手上,雖說時間不長,方琪又把四本書又寄了迴來。可以說小蝌蚪對北京也算是比較熟悉了,也就他到過北京,能讓他帶路最好。


    小蝌蚪雖說沒有讀過一年書,但他那玲瓏乖巧,機靈性那可沒得說的,討街鄰四坊的歡喜。


    事情已經定了下來,給老三方琪寄過去一封信,即日啟程。小女安靜在家裏待了半個多月,身體養好了,就先到安徽蘇家村去處理家中的一些雜事,計劃再過半年的時間,就迴到信安來長期生活了。


    還別說,這安靜和樂樂的妻子真投緣,安靜出現在吳家大院的那時,樂樂就把安靜接到了自己的小別院裏,還是樂樂的媳婦攜扶她去的,聽瑞貞說當年安靜與蘇複民私奔是樂樂暗中幫助的,但這說沒有證據,瑞貞也不讓父親明說,事情已經過去多年了,沒必要搞的那麽清楚。


    吳存義對樂樂說,如果安靜在他沒有迴來之前就到信安城來,就讓樂樂先安排她住下來,前院還有幾個房間家著,就讓她住在前院裏。


    吳存義到水巡廳找到主管,讓他聯係一個漁民家,租一條小船,雇傭兩個月的時間,送自己一家四人到北京去,付足了定金,這船就租定了下來。選擇了一個良辰吉日,備了一些日常用品就啟程了。


    正是深秋季節,京杭大運河河麵開闊,一路順風順水,路上幾乎沒有耽擱,很快就到了通州碼頭,雇了一輛馬車往天壇旁邊虎坊橋趕去。


    門麵還是那個門麵,小蝌蚪上前一敲門,從裏麵走出了一個小年美貌的婦女,問“找誰啊?”


    小蝌蚪說“我找德賢,他在家嗎?”


    正好這時,德賢從外麵走過來了,首先看見了吳存義和薑賡華兩位老人和年貞“老爺,你們到了,總算把你們盼來了,快進屋吧。”說話間就走到了門前看見了小蝌蚪,一下子忘記了周邊的一切,一把將小蝌蚪抱了起來。


    那小年美貌婦女喊到“小德賢,這些人是誰啊,你到是快說啊,是不是我的公公婆婆來了。”


    這彝族姑娘自嫁給了吳方琪之後,吳方琪正處在事業繁忙的時候,身為朝廷命官也不是想探親就探親的,始終都沒有見過公婆,一年前就聽說公婆要來北京了,卻遲遲不見動靜,方琪迴來的又都是半夜深更,想問又不好問。一個月前還是聽德賢說,這次吳老爺可能真要到北京來了。德賢也和太爺爺說了,吳東升的兒子,方琪的父親要到北京來住一段時間了。


    “是啊,吳老爺終於到北京來了。吳老爺,這位是嫂夫人,她可想你們來了,天天都要到門口看看,是不是快到了。”德賢在宣德五年的時候,隨吳方琪從望江亭出發,經過太湖的時候,經曆了湖麵的戰爭,遇到了何水旺,何水旺把他們兩人送到了北京,又經曆了漆黑的牢房,不曾想皇帝把吳方琪派到了雲南,在雲南的幾年中,那都是生活在窮山惡水之間,與吳方琪寸步不離,忠心耿耿,生活剛消停穩定了下來,又被皇帝召到了北京,派到了山西擔任治河總督,那種生活環境真是水深火熱,衣不遮體,屋不避雨,天天都赤著雙腳行走在黃河兩岸。雖然他不知道吳方琪的那些官場的風雲險象環生,但那種生活的工作環境他都與吳方琪患難與共。


    迴想起來已經十三年過去了,然而他幾乎每天都想著信安城家裏,想吳老爺,如果吳方琪的妻子不在現場,他真想大哭一場,一吐十三年來的艱辛。


    吳方琪的妻子,自嫁給了吳方琪之後,吳方琪就給她取了一個漢人的名字,叫王麗華。


    姓王的意思是隨段王爺的母親的姓,麗華是隨她自己的意思取的。她與吳方琪成家了之後,原來想到信安城去看看公公和婆婆,但因為漢彝聯姻沒有上報朝廷,引起了朝中的非議,吳方琪就沒有帶她到信安城去了。


    由此在她有內心對漢人的這種做法有了抱怨,當吳方琪離開雲南大理去北京的時候,她就沒有隨吳方琪去了,迴到了母親的山寨中生活,當得知吳方琪到山西赴任治河總督時,她讓吳方琪不要當官,到雲南大理來生活。


    這當然是她一時的衝動,吳方琪安慰了一番話,誰知道這一番極為尋常的家常話,又被朝中的大臣們當成了彈劾的話柄,幸好那時太爺爺還在朝中。


    吳方琪從遼東迴來的時候,留在北京任職了,吳方琪讓她到北京來住,如果能夠適應就在北京常住,如果再出現其他情況時,再迴雲南大理也不遲。


    就這樣,她就到了北京來了。平時她很少出門,最多也就是在門口看看,在漢人裏多少都有一點對彝族人歧視的眼神。


    她現在已經有身孕了,看見公公婆婆到北京來了,雖然高興,也控製自己的衝動。


    “爸爸,媽媽,終於把你們盼來了,快到房屋裏來,太爺爺在裏麵等你們一個多月了。小德賢快去告訴太爺爺。”說著扶著薑賡華,把兩位老人引到了院子裏,在中院的一處房間讓老人稍作休息。


    吳存義從方琪的信中得知,當年和父親一起欲血奮戰的老人,念及父親當年的交情,吳方琪從宣德五年的殿試到雲南、山西和遼東,每當出現危機的時候都是在這位老人的關照下化險為夷,感激之情使得他不敢待慢,沒有坐下就讓德賢引到了後院中,向老人請安。


    當年的大內太監總管,盼望著能見到吳東升的後代,見到吳方琪之後,知道了吳東升的後代已經進入了殿試,幾經皇上的考察,隻要經過地方實踐的曆練,能擔當重任。幸好不負皇上的一番苦心,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符合皇上的初衷,雖引起了朝中的非議,但已經見怪不怪了,按既定的目標,把吳方琪調到了戶部,擔任左侍郎,這一切都是在他的關注之下成就的,也把自己的晚年托付給吳方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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