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叫聲,在後院裏的薑賡華就走了出來,問“老頭子,誰來了啊。”


    吳存義的妻子身體可不如他,記憶力也不如以前了,沒有認出來。


    那個李慧珍的弟子沒有和吳存義過多的客套,對吳存義說“李慧珍師傅讓你到白雲古寺去一趟,有一位重要的人想見你,最好現在就和我一起去,就你一個人去就行了,如果真有什麽不方便的話,可以讓你的女兒陪你一起去。”


    吳存義聽這麽說,就站了起來,讓女兒整理一下,一塊去。


    吳存義讓年貞跟自己到白雲禪寺去,說遠也不遠,近也不近,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白雲禪寺,走進了寺門就隨那尼姑從側殿走到了一個房間裏。


    這一看,雙腿站不住了“媽媽,你怎麽從峨眉山迴來了,十五年了,太想你了,好幾次想動身去峨眉山,但路途太遠了,家裏人又不放心,大家都不讓我去,現在終於等到你迴來了。”吳存義已經情不自禁了,那站在一旁的年貞卻已經失控了,撲到了程寶珠的身前,抱住了程寶珠痛哭了起來,涕不成聲,把頭埋到了程寶珠的懷裏。


    “年貞,現在已經不在深山老林裏生活了吧,聽璞璞說你全家都搬到了城裏來住了,錫昌也在城裏自己開店了,城裏的生活比深山裏方便多了吧。”這個孫女是自己從上方的深山裏找到了,再次見到倍感親切,摸著年貞的頭,不由地想起了那次和自己一起出來的璞璞。


    “奶奶,二哥現在還好嗎,他為什麽不和你一起迴來。”還真是那壺不開提那壺,程寶珠的麵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李慧珍站在一旁阻止了年貞的問話,對吳存義說“存義,你迴去把房子整理一下,這兩天大姐要迴老宅去一趟,就去看一下,不宿夜。這次迴來也就是五天的時間我們就要迴峨眉山上去。”


    吳年貞聽這麽一說,把頭抬了起來,看著奶奶,發現奶奶的頭發全黑了,就說“奶奶你的頭發怎麽變黑了,一絲的白發也沒有。”


    吳存義聽女兒這一說,這才注意到母親滿頭的黑發,返老還童了。


    程寶珠對兒子說“存義,後天不是你的生日嗎,你把這一次的生日過得熱鬧一點,讓城裏鄉下的家裏人都到大院裏來給你做生日,我想借此與全家人見見麵,外人就不要叫了,動靜小一點,我就是和大家見個麵,相見了之後我們就要離開了信安城了,年貞你迴去把我那個房間也整理一下,我要清理一下以前的東西。”


    兩天後的中午,吳家大院裏的前後院中擺滿了五張大桌,瑞貞夫婦、豐貞夫婦、年貞夫婦三大家人,拖兒帶女把前後院都擠滿了,還有雪貞的老公也來趕了過來。


    樂樂在後院陪奶奶說話,妻子和一女一兒都在前院和那些表兄表弟一起玩。


    到了這個時候,除了樂樂知道奶奶迴家了,家裏其他人還不知道,都以為是給父親過生日。


    雖說人生七十古來稀,但按信安城的風俗習慣,人逢七十歲的時候都不做生日的,按風水先生說,人生到了七十歲是一個關,在關節點上不宜大操大辦,所以城裏鄉下的女兒事先都沒有準備,突然聽到父親要做生日了,還是前一天才知道這事,這才匆匆忙忙地準備了一些簡單的長壽禮物,拖兒帶女趕到了吳家大院。


    時間已到,長壽宴席開張了,吳存義穿著在六十歲做生日的時候大紅衣服,從後院的房間裏走到了前院,大家都站了起來,祝福老爺子長命百歲。大院內一番熱鬧,大院的大門卻緊關著。


    大家都在院內熱鬧著,程寶珠一個人坐在房間裏,把王秀珠交給她的那個璞璞的小木盒放到了那個破鐵盒一起,完成了峨眉大師靜慧師太分付。


    她坐在窗前,看著前後院中吳家的後代,子孫滿堂,一時衝動,推門而出,走到了後院的石亭子上。


    雖然她還穿著道服,但這舉動把全家人都驚呆了,一時間全家幾十號人都跪倒在地。


    程寶珠本來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後代人,沒有出來與大家相見的想法,已經離開十五年了,而且離開的又那麽稀奇古怪,加上很多的擔心,怕引起江湖上的波動。


    吳存義對她說這事已經過去了十五年了,信安城的遺老們都已經把她忘記了,無妨出來和大家見見麵,如果這次不能與家人見麵,恐怕此生再無相見之日了。雖然兒子這麽說,她還堅持自己的意見,坐在窗前看看家人就可以了。


    不曾想這樣的場景,她控製不住自己了,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吳年貞趕忙走到了石亭子上,扶住了她。


    還是長子長孫吳方樂及時控製了這種猝不及防的場麵,自己帶著妻子先行走到奶奶的前麵行了一個拜見之禮,祝奶奶萬壽無疆。依次瑞貞夫婦、豐貞夫婦、年貞夫婦照此一一拜見行大禮,雪貞的老公徐瑞痕也跪到了程寶珠的前麵,行大禮。第三代行完大禮,第四代人開始行跪拜大禮。瑞貞、豐貞、年貞都已經做奶奶了,第五代人都還是小孩子,照著大人的樣子,濟濟一堂向祖奶奶祝福,萬壽無疆。


    大家都忘記了吃宴席,圍在程寶珠的身邊。事前吳存義已經做好了準備,原本由自己給下輩們發的紅包,母親既然出來與子孫們相見了,這紅包就讓母親一一發給了這些子孫們。五世同堂的這一場景被吳方樂畫了下來,交給了程寶珠,讓她帶著這張畫,記憶著這個猝不及防的場景。


    程寶珠確實太高興了,控製不住自己,一時間老淚縱橫。她想起了那個隨自己離家出走的吳方璞,今天發生的這一切的成就都來自於吳家的頑童,老二吳方璞,她控製了自己的心情,沒有把璞璞失蹤的事情告訴兒子,多一個人的憂愁,還不如讓自己一個人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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