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時候,原來與祖父一起共事過的大內太監總管退了下來,終身一人,無一子女,更沒有親戚,自宣德五年見到了吳東升的孫子吳方琪之後,就把吳方琪視為已出,托付他餘下的殘年,以養老送終。


    吳方琪在無旁人的時候都稱他為太爺爺,自己能在宣德五年金榜提名,榮獲魁首,都是太爺爺的暗中相助。自己走上了仕途,每遇風雲突變,彈劾四起的時候也都是太爺爺為自己排憂解難。太爺爺在晚年的時候能夠看中自己,知道人世間知人太難了。太爺爺雖然久居大內太監總管的位子上,掌管著大明東廠,但也不是風平浪靜,無論是在永樂年間,還是宣德年間,都出現過危機,皇帝內宮的鬥爭來自於宮中的爭寵和皇位的更替。


    太爺爺應該是三朝元老了,現在已經九十多歲高齡了,他對於自己的晚年早有托付的意願,然而因為幾次的危機,那些原本寄予厚望的人紛紛倒戈,差一點成為了自己的命脈。他不戀財,然而多年的大內太監總管總免不了有幾處自己的房屋,在虎坊橋的那個小庭園就是其中的一處,原來在正陽門下大柵欄附近也有他的小庭園,在北京八大胡同盛行的時候,他就把那個地方的房屋處理了。


    在他退下來的時候,就隻身住在虎坊橋的那個小庭園裏,希望吳方琪迴到北京的時候能住在小庭園裏,所以吳方琪從遼東迴到北京的時候,就直接在這個小庭園裏居住了,遇到一些不解的事情也會向這三朝元老請教一、二。


    太爺爺出生於河北冀縣,在他很小的時候,全家人都被元明的戰爭中失去了生命,他自己也是在一場戰爭中被朱元璋收養的,在朱棣出生的時候,朱元璋把他專門安排到朱棣身邊,負責朱棣的生活起居。就在那個時候被朱元璋處以淨身了,成為朱棣身邊的一名貼身太監。


    就這樣,吳方琪沒有去朝廷安排的宅院,忙的時候就在戶部的書房睡覺,一有空隙就到虎坊橋來陪太爺爺。讓德賢天天在小庭園裏專門侍候太爺爺。這處小庭園在太爺爺退下來的時候,將小庭園後麵的幾處民宅買了下來,擴建成了三進院,但門麵沒有擴大,還是原來那個門麵,不顯眼,不注目。


    還別說,自太爺爺退下來了之後,能來看太爺爺的人寥寥無幾,除了幾個曾經被自己關照過的小太監來看自己之外,幾乎看不到有那個官員往虎坊橋這邊走來。


    對於這一切太爺爺也早已預料到了,更何況自己還是一個太監出身,就更不受人待見了。


    吳方琪從遼東迴到北京擔任戶部左侍郎之後,就把妻子從雲南大理接到了北京來了,了卻了多年的分居的現狀。


    太爺爺深居在後院,中院的一處房間吳方琪和妻子住著,德賢就住在前院,管理著整個院子裏日常事務。繁忙的時候也會顧一些人來院中清理一些閑雜的碎事。擴建後的小庭園,從外麵的門麵看去確實是一處不大的小庭園,但到了院裏,裏麵卻如江南別院逸致一樣風景,三進院的之間的間距就有百米開外,院內亭台樓閣無一不缺,池塘,太湖石製成假山,走廊環繞,鳥語花香,非一般難以形容,妙不可言。


    這個庭園的擴建是太爺爺從南方請來的一個風水師專門設計的,偏離故宮散發出來的煞氣,緊接從天壇傳出來的一股正陽之氣,院裏有風得水,既生氣又養氣,極宜老人休養生息的風水之地。


    吳方琪從遼東迴到北京上任戶部侍郎之後就寫信告訴了父親,他不方便直接寫信給祖母,在給父親的信中讓父親轉告祖母。他希望父親能來北京一趟,自己離開信安城已經過去了十二年了,在朝廷當官沒有特殊情況是不能迴家探親的,已經有十二年沒有看見父親以及家人了,與二哥在雲南大理一別也已經過去了十來年了,雖經常與父親通信,卻從未收到過二哥的隻言片語,對二哥的情況一無所知。


    吳方璞受段王爺的母親之托,護送段王爺母親王秀珠到阿拉伯一行,原本想也就是一年半載就能迴國的,所以程寶珠沒有和家人提起過,不僅是程寶珠不知道這一去就是三年多了,就連王秀珠自己也不知道在阿拉伯會待的這麽長時間。


    吳方璞生命中有這一劫也超出了常態,遠遠超出了峨眉大師靜慧師太的預測,峨眉大師靜慧師太想不到吳方璞會從書本上看到那個七星陣法,自行研究了起來,還真被他練成了。


    這個七星陣法練也就練了,原本也無大礙,卻又出乎意料地涉及到範偉的那個七星聯珠、張平和何水旺的珠江雙劍,這些都是天造之物,非人力所至,因此吳方璞練就的那個七星陣法產生的能量竟然能與北鬥七星爭輝,這就觸犯到了北鬥七星。


    在吳方璞等七人施展那個七星陣法的時候,狂風驟起,電閃雷鳴,與北鬥七星的光耀一絲之差,被北鬥七星一陣清風吹走了。


    他們七人吹在何方,峨眉大師靜慧師太也難以料想了。天命所至,不是人類能夠預料的,更何況峨眉大師靜慧師太還是一個吃五穀的凡人,人類的道學終究是有限的。


    程寶珠知道了吳方璞仍在人間,卻再也見不到他了,終究是悲痛的,如果她自己當初沒有選擇到峨眉山來,那王秀珠也不會出現在峨眉山上,恐怕這一切都不會發生。老人本來就善於念想,但她不想現在就把這個不幸的消息告訴家人,聽峨眉大師靜慧師太說這一年不宜出行,她就按耐了起來。想想時間未到,等到時候,自己必須親臨信安城一趟,當麵告訴兒子吳存義所發生的一切。


    吳存義從信安城寄來了一封信,告訴她老三已經從遼東迴到北京擔任戶部左侍郎了,希望能讓老二璞璞也到北京一聚,想璞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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