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全國各地的彈劾,秘密舉報,皇帝禦前每年都會有成百上千,不可全信,又不能不信,但對於這樣的奇才,朱瞻基皇帝不得不慎重,於是就派出了錦衣衛和東廠打探這個考生的來曆,是不是與太湖水匪有勾結。


    從個人的投曆來看,信安城縣衙門裏一個師爺的兒子,從小都沒有出過遠門,一個失蹤多年的哥哥也隻有二十不到的年齡,其他沒有一點異常。皇帝親自操控的錦衣衛和東廠也不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地方,勃海幫在錦衣衛裏早有臥底,這也是勃海幫能在各地橫行的靠山。勃海幫在太湖與天龍,青龍水寨發生的水戰,已經在江湖上流傳開來了。


    錦衣衛的內線知道勃海幫與太湖水匪太節甚重,在聖上下旨的時候,就把這個信息告訴了勃海幫三當家王掌櫃。


    以倒賣雕刻為名的勃海幫三當家王掌櫃,自太湖水寨放掉了之後,就一直監視著何水旺,隻要何水旺一離開太湖就緊跟在後,從無錫一直跟到北京東便門,上岸到了東總布胡同,住在了江浙會館小庭院的對麵就沒有再跟蹤何水旺。


    一路來,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是何水旺的對手,太湖青龍水寨的高手太強大了。然而原來計劃一統太湖眼看就要實現的時候,就是這個十幾歲的小年青一句話,使得七條戰船全軍覆沒。要對付這一個文質彬彬小年青再容易不過了,正想動殺機的時候,從窗戶裏飛進來了一張條子:放棄追殺,迴總部。


    勃海幫在錦衣衛的臥底按照勃海幫大當家的旨意,向皇帝上報說吳方琪確有與太湖水寨暗中勾結一事,其考生也參與了太湖的水戰,並由太湖水寨的寨主何水旺親自送到北京參加會試,所發生的時間,地點都於無錫知府上報的情況一至無誤。朱瞻基皇帝立即下令將吳方琪關壓起來,待秋後問斬。


    不容分辯,吳方琪就被帶到了刑部,把書童也一並關押到了一起。吳方琪雖然第一次出遠門,但對一種的變故顯得十分的鎮定,要問斬必須得要審,未審先斬有違大明律法。按慣例,立春以前處決死囚,要待到秋後問斬,而問就是審,不是立即處死。審就有自己申辯的機會,隻要有這個機會,自己就沒有什麽可怕。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也有被秘密處死的,那也隻有聽天命了。吳方琪也不是那麽的自信,多出於一種無耐。從自己離開信安家開始,都那麽一波接著一波發生意外,自己完全都不能控製自己的命運,又奈何?。


    也不知道是什麽地方,漆黑一團,隻有從牆縫裏透出一絲的光線。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從牢門打開,遞進來了一個飯桶,兩個破碗。饑不擇食,不知道裏是湯還是水,有沒有米粒,糊亂填肚。床邊一個沒有蓋的馬桶,一肚子的湯水,過一會全都在那個馬桶裏去了。


    沒有人來提審,等待著秋後的到來。一天似乎想起了什麽,這牢裏應該有很多的犯人,但自進到這個牢裏,沒有看見其他一個犯人,似處在一種秘密的關押中。看那從牆縫中透進來的光線,時間估算已經過去了一個月,要秘密處死也等不到一個月,要審也應該開始審了。


    牢房裏麵一片漆黑,而牢房外麵發生的事情,吳方琪一點都不知道。


    就在錦衣衛向皇上傳遞考生吳方琪串通勾結太湖水匪的時候,東廠橫上了一杠,將考生吳方琪的情況一一列到了信上,陳上到了皇帝貼身太監手裏,這個太監是大內總管,統治著整東廠。


    太湖水寨寨主張立山長期以來與東廠,錦衣衛都沒有橫向的聯係,張立山對東廠和錦衣衛都是敬而遠之,如果有事找上門來,都是用銀子來打點的,由於太湖水域的特殊性,與東廠和錦衣衛也沒有發生過什麽難解難分的事情。


    範文傑可不能這樣,長期以來盤踞在燕雲十六州,又是武林世家,門中的徒弟遍及整個華北,在東廠和錦衣衛裏都有自己的人,而且江湖上的一些事情都是相互的,加上範文傑也很少與官方聯係,以及東廠和錦衣衛使命的特殊性,範文傑與東廠和錦衣衛更沒有什麽障礙了。


    錦衣衛的內部也有高低之分,對外一致,而內部並不是鐵板一塊,在錦衣衛主領向皇上傳遞考生吳方琪串通勾結太湖水匪的時候,錦衣衛裏就有人向範文傑在河北冀縣的弟子透露了信息,信息中隻提到有一考生因與太湖水寨有關聯而被押,秋後問斬,沒有提到這考生的姓名。


    河北冀縣範文傑在太湖有自己的一股勢力,這在江湖上也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範文傑所擁有的天龍水寨從來都沒有什麽案底,完全是一所漁民的避難所,這不僅是太湖流域的老百姓知道,就連無錫知府和明朝三司都知道。無錫知府和三司的人隻要到太湖來,都會在天龍水寨停頓一下。而範文傑有個師妹,由於事隔幾十年了,而且程寶珠也幾十年沒有在江湖上露麵了,所以漸漸地被人們淡忘了。


    河北冀縣弟子得到了有關太湖水寨的事情,範偉一邊派人到了無錫,將消息告訴了父親範文傑,一邊對這件事關注了起來。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對有關江湖中的事情都很敏感。範文傑得到了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好程寶珠在身旁,也聽見了這個消息,也沒有和自己的孫子吳方琪聯想起來,程寶珠隻是在旁邊聽著。


    這個時候,太湖已經被太白水寨一統天下了,範文傑聽到這個消息就馬上敏感了起來,雖然長期以來範文傑很少去管水寨裏的事務,但張立山和張平,以及何水旺都會每隔一天向他匯報一下水寨裏的情況。


    範文傑很快就把這件事與何水旺送那神童去北京趕考聯想了起來,範文傑的潛意識裏就產生了那個考生就是何水旺送北京去的神童,範文傑沒有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讓張平用信鴿傳書,讓範偉先把那個考生保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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