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啦死啦也清楚這麽做並不能給他帶來什麽威嚴上的加成,所以咳了兩聲後便迅速恢複了正常。


    當然也不排除他就是想搞一下的可能,畢竟沒有多少人能真正看懂這個臉上一直帶著笑容的家夥。


    “好了,我也不說些什麽文人雅士的屁話了,畢竟沒卵用。我們要去放火,去給那些王八蛋來一出烤肉宴,這點大家都知道的。”


    盡管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去送死,但死啦死啦還是盡可能將其稱唿為“烤肉宴”,像是這樣說之後就真的有人能活著迴來一樣。


    舉起酒碗,也不知他現在到底腦子裏又在想些什麽玩意?在愣了半響後,死啦死啦才開口大聲道:


    “上敬戰死的英靈,下敬塗炭的生靈,中間這個,敬給人世間的良心!”


    死啦死啦不太會喝酒,因為這玩意會麻痹人的神經讓人發爛,但不代表他就沒有辦法喝酒了。


    所有人呆愣的看著他把那足有人臉大的酒碗往天上潑一半,地上澆一半,中間再把剩的個碗底揮霍了一半。


    最後就剩了點不到一口的意思帳。


    然後拿了個天大的架子一飲而盡,就這麽還被嗆得齜著嘴嗬了半半,最後還亮出個點滴不剩的空碗擺給所有人看。


    “喝!”


    炮灰連的人這才反應了過來,端起自己的碗就往嘴邊送。畢竟很多人都不知道多久沒嚐到過酒味了,上迴嚐到酒是什麽時候都快忘了。


    死啦死啦不喝酒不代表他們不喝,更別提這可能是自己死前最後能嚐到的酒了,每個人對其都是格外珍惜。


    那副樣子說不上是多麽優雅,但也沒有人想在這時候說這種大煞風景的話,也沒有人敢。


    飲完了酒,其他人剛遞上食物卻被他們伸手直接推開了。不僅如此,他們還將手上的幹糧放迴了原來的地方。


    就在眾人疑惑不解之時,有人開口笑道:


    “我們都是要死的人了,吃了也沒什麽用,還不如留給其他兄弟吃了多生些氣力,多殺幾個綠皮也算給我們報仇了。”


    在他們的觀念裏,給死人吃飯完全就是浪費糧食。瑞文戴爾現在缺糧他們也是知道的,與其給自己這幾個死人,還不如留給活人。


    就在他們拒絕的時候,死啦死啦卻又湊到了貞德身邊,在貞德疑惑的眼神中伸手不斷在他那件破軍裝裏摸索的什麽。


    還不等貞德發問,死啦死啦臉上一喜,摸索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出現在貞德眼前的是一塊很小的東西。


    死啦死啦把那東西抽了出來,像是拿著什麽極其寶貴的東西一樣,擺在手上小心翼翼把它展了開來。


    一塊焦黑的破布,上邊畫著一個古拙的無頭之人,向天空揮舞著手上的長戈。


    貞德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但死啦死啦卻對此再也清楚不過。


    那來自至今已經不知道覆滅過多少次的川軍團,來自一個已經為那場戰爭捐盡家財的老頭捐出的最後一塊壽布。


    最後看了一眼手上的破布,死啦死啦眼晴中分明的流露出了一絲不舍,在此之前他從未對某些東西表現過這種情緒。


    但在這種情緒也隻是一瞬而已,重新抬起頭時死啦死啦便已重新恢複了正常。


    “交給你了,如果能的話,請把它帶著迴去禪達,南天門那裏上麵有一棵古樹,幫我把它插在最上麵風吹得到的地方。”


    貞德從沒見過死啦死啦會表現的如此莊重,平日裏那種笑嘻嘻的氣質被一掃而光,仿佛手上交給自己的是什麽絕世珍寶一樣。


    雖然不知道這塊破布到底代表著什麽,禪達南天門又是哪些地方?


    但當死啦死啦將其托付給自己的時候,貞德還是伸出雙手穩穩的接住了它。並在得到死啦死啦許可後才小心將心折疊好放進自己懷中。


    一個來自將死之人的願望,自己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拒絕這種願望。


    心中最後的掛念得到了安放,死啦死啦長出一口氣,轉身麵向那些正站在一起注視著自己的炮灰連兵卒。


    他們已經準備完畢,所需要的隻是死啦死啦的一聲命令便可奔赴戰場。


    雖然不是當年的炮灰團,但他們也不賴,不是嗎?


    手臂舉起,那杆陪伴了死啦死啦不知道多少年的李-恩菲爾德步槍重新出現在死啦死啦手中。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一把扯下身上的衣服,死啦死啦在所有人讓開的道路中第一個衝向那些已經準備好了點燃物將其綁在自己身上。


    所古以來,所謂身先士卒莫過於此。


    有了死啦死啦親自帶頭,他們終於不再有任何的猶豫,一起學著死啦死啦的樣子扯掉自己的衣服拿起引燃物就往身上綁起來。


    兵貴神速,當連夜突襲,不可過多拖延免生事端。


    城內火光逐漸熄滅,伴隨著城牆上斥候提醒安全的聲音,在一片黑暗中南城門終於打開了一道僅供一人通行的口子。


    一百多條赤果果的漢子背著引燃物排著隊一個個慢慢出了城門,在城牆上貞德的注視下彎著腰,貼著城牆小心翼翼朝北邊移動。


    說實話,貞德其實並不理解為什麽他們要把衣服扯了,畢竟這樣能起到的用處其實並不多。


    但不理解就不理解吧,既然是死啦死啦帶頭做的,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自己需要的隻是靜靜的看著,同時心中為他們做禱告,保佑死啦死啦真的能夠實現那個瘋狂的計劃。


    “他是條漢子。”


    望著遠方那連綿數十裏的營地,劉焉的聲音突然從自己身後傳來,引得貞德不禁迴頭望去。


    躺了大半個晚上,雖然還沒恢複到全盛時期,但現在的劉焉也不是黃昏那會半死不活的樣子了,至少起來走兩圈是沒問題的。


    貞德糾正道:“不,應該是他們全都是漢子。”


    “我說的是另一個意思。”


    劉焉繼續道:“明明這不是他的國家,不是他的同胞,甚至連這場戰爭都不是他的,但他仍然願意拿那條命去做事。”


    劉焉有點不理解死啦死啦為什麽要做到這種地步。


    如果說自己舍命是為了心中那個不可侵犯的大漢帝國的話,那死啦死啦又是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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