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陸誠準備帶著黛玉南下,迎春、探春、惜春等都有意想要跟隨,但她們終究是賈家的女兒,也沒有合適的理由、名分跟著陸誠。


    迎春的父親、母親都已經不在,隻有一個繼母邢夫人,對她也不管不顧,對賈家倒是並沒有多少留戀。隻是迎春性子木訥了一些,也不敢主動開口,隻是抬頭看著陸誠。


    探春上麵還有父親賈政、母親趙姨娘在,更是身不由己,一時間沉默不語。


    惜春年齡最小,但原本是寧國府的人。現在寧國府那邊死的死,散的散,可以說惜春也是了無牽掛了。


    再加上惜春原本在賈府就是小透明,甚至都想要出家去做尼姑了,自然不會留戀這裏。


    而且,經過之前的風寒,林黛玉一直對惜春多有照顧,把她當成了親妹妹一般疼愛。陸誠也是時不時的關心一下。相比於賈府眾人,惜春對陸誠和黛玉倒是更親近一些。


    因此,惜春隻是略一猶豫,便開口道:“誠大哥,林姐姐,我也早就想要離開這裏了。若是,若是林姐姐與誠大哥願意收留,我想跟著你們離開。”


    黛玉立刻點頭:“我們自然願意。惜春妹妹跟著我們出去走走也好,省的整天悶在府裏。”


    迎春見惜春想要跟著離開,也開口想要說些什麽,卻又有些張不開口。


    陸誠便給她找了個理由:“我們此行南下,準備先去南陽府,再去金陵府。迎春妹妹若是願意,也可以隨我們一道南下,去金陵府賈家看看。”


    迎春心中一喜,微微點頭:“若是誠大哥和林妹妹不嫌我麻煩,就勞煩你們了。”


    探春聞言,有些無奈的開口道:“父母尚在,我…我不便遠行。誠大哥,你還會迴來嗎?我…我…”


    當著眾人的麵,有些話也不好說出口,探春隻是用一雙秋水盈盈的眸子看著陸誠,眼神之中隱藏著化不開的情意。


    “探春妹妹放心,我自然是要迴來的。”這次是考進來的,下次可能就要打進來了。


    陸誠也理解探春的苦衷,對方不可能拋棄父母,就這樣沒名沒份的跟著自己走,那就有些大不孝了。


    一旁的王熙鳳一直沒說話,心中卻是思緒翻湧,想要舍棄這份家業,隨著陸誠一路南下。但她一個孀居寡婦,更沒有理由就這麽跟著陸誠走了。


    倒是薛寶釵,如今失去了哥哥,隻有和母親相依為命,反而更加自由一些。


    “誠大哥,其實我和母親也想要迴到金陵。哥哥他已經死在了北疆,母親傷心過度,已經病了一場。我也正考慮帶著母親離開這個傷心地。


    隻是,我聽聞南麵的叛軍已經打到杭州府了。距離金陵也沒有多遠了。京都城中都說,那些叛軍最是可怕,金陵會不會有危險?”


    “薛妹妹不必憂心,我倒是對南方的叛軍了解的更多一些。他們並沒有那麽可怕,隻是朝堂有意這樣宣傳而已。如若不然,我也不敢帶著林妹妹南下。”


    “多謝誠大哥告知,我稍後迴去,便和母親商議一下。”


    迎春、探春、惜春與黛玉聚在一起說著話,不知不覺便聊到了史湘雲,心中都有些擔心。


    卻不知,史湘雲還未被送到獄神廟,就被玄武堂的人救走,轉移出京了。


    王熙鳳看了眼黛玉,又轉頭看了一眼陸誠,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低頭一杯一杯的喝著酒。


    宴會的氣氛有些沉悶,眾女臉上都沒了往日的笑容。


    宴會結束之後,薛寶釵第一個離開,去和她的母親商量離開京城的事兒去了。


    之後,迎春、探春、惜春也紛紛上前告別。


    王熙鳳最後一個離開,臨走前已經有些醉意上頭,一想到陸誠就要走,再想起之前與平兒一起娛樂之時的幻想,鬼使神差的開口道:“林妹妹,能不能讓我和誠兄弟說幾句話?我想請教他幾個問題。”


    黛玉也沒有多想,點頭答應道:“沒問題。”


    不多時,陸誠隨著王熙鳳來到她所居住的院子附近。


    此時的王熙鳳,由於之前多喝了幾杯,已經有些酒意上頭,醉眼迷離,卻還勉力維持著神誌。


    剛走到院子拐角,就給平兒使了個眼色,讓平兒提前去院子裏的丫鬟侍女打發出去,暫時不要迴來。


    之後,王熙鳳才帶著陸誠來到了屋裏,並讓平兒在外麵守著。


    “誠兄弟,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們這次走了,是不是…是不是以後就見不著了?”


    陸誠看著對麵眸光如水的神仙妃子,自然察覺到了那種不一樣的情緒,便隨口道:“或許吧…”


    “或許……”王熙鳳一時默然。


    “嫂子還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我…我…”有些話即便在心裏想了很多遍,即便是閨房之中都曾無數次唿喚過對方的名字,幻想對方的影子,可真到了麵對麵,王熙鳳還是有些羞於啟齒。


    她一個寡婦,對方一個大好青年,若是有些話說出了口,再被拒絕,那她也沒臉在這個世上活著了。但如今到了臨別之際,若是再不開口,以後恐怕都沒機會了。


    陸誠見狀,哪裏還不知道對方是什麽意思?當即主動上前兩步,瞬間將兩人的距離拉近。


    當兩人之間近在咫尺,唿吸可聞,王熙鳳再次嗅到了那股讓她意亂情迷的氣息,不由得又醉了幾分。


    “嫂子特意讓平兒把其他人都安排出去,又讓平兒在外麵守著,應該不止是想要說這些話吧?”


    迎著陸誠那富有侵略性的目光,王熙鳳立刻慌了:“誠兄弟,你…你別這麽看著我…我其實,其實……”


    “嫂子一向是個爽利的人,怎麽今天就說不出口了?”


    王熙鳳酒意、羞意一起湧上心頭,眼神越發迷離:“你…你要我怎麽說得出口…”


    眼看氣氛已經烘托的差不多了,陸誠直接伸手攬住了王熙鳳,將其一把拉了過來,隨後低下頭去……


    良久,直到王熙鳳有些喘不過氣來,陸誠才放開她:“嫂子想說的,是不是這個?”


    “你知道了,還問,誠心讓我出醜嗎?我就知道,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璉二是這樣,你也是一樣。有了林妹妹,不還是…還是…”一下子挑明了,王熙鳳又恢複了幾分往日的潑辣。


    “那我走。”


    “別……是我下賤,是我癡心妄想……”


    “嫂子莫要多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兩個巴掌才能拍得響……”


    “啊…嗚…嗯…你果然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哼…”


    屋外守著的平兒聽到裏麵傳來的聲音,也是心頭一顫,連忙抬頭看了一眼院門,見院門正從裏麵鎖的好好的,這才放下心。


    隨著屋內的聲音越發的婉轉柔媚,平兒腦海之中浮想聯翩,忍不住靠在了房門上……


    小半個時辰之後,平兒已經無力的坐在了地上,心中驚訝:“這…怎麽還沒結束?”


    許久之後,待雲收雨歇,雨過天晴,陸誠一陣神清氣爽,不由得心中感歎,王熙鳳,當真是人如其名,王細…


    摟著似睡非睡的王熙鳳,陸誠輕聲說道:“嫂子,有些話當著其他幾個妹妹的麵,也不太好說,怕嚇到了她們。剛剛我來的時候,就發現寧榮街外麵有錦衣衛的探子。或許,寧榮二府,也已經被錦衣衛的人盯上了。”


    王熙鳳聞言頓時一驚,整個人都清醒了幾分:“你可莫要嚇我。我膽小,經不起嚇。”


    “嫂子,我們都這樣了,又何必嚇唬你?”


    “那…難道說,下一個抄家就輪到我們賈府了?”


    “很有可能。”


    “這該怎麽辦?不行,我晚會兒就去告訴二老爺,告訴太太……”


    “你告訴他們又能怎樣?不過是平添一些亂子罷了。”


    “那…那我們該怎麽辦?要不,你也把我帶走吧?我什麽都不要了,隻要…隻要能跟著你…”


    王家、史家接連被抄家,王熙鳳的娘家都沒有了,自然也是受到了不少驚嚇。


    一聽說賈府也有可能被抄家,立刻就慌了,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辦。


    “嫂子放心,咱們都這樣了,我自然不會拋下你不管。就算是天涯海角,也會帶著你一起。”


    “嗯~這還差不多。還有,你能不能不要再“嫂子”“嫂子”的喊著?是不是想要羞死我?”


    “那叫你什麽?鳳兒?娘子?”


    “隨你…你怎麽還……可饒了我吧。要不,我讓平兒進來…”


    “不用了,你好好歇一歇。讓平兒抓緊收拾細軟,太多的東西也不用帶,帶一些隨身換洗的衣物就行了。”


    “那我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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