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陸誠就收到消息,靖安侯府的小侯爺被帶到了錦衣衛。靖安侯也連忙進京,去求見太上皇。


    同時,錦衣衛還把那盧家的盧彥昌也提走了。


    到了午後,順天府衙派人將盧家抄家,盧彥昌被判處斬首,盧家其餘人等被流放。


    同時,順天府尹也歸還了西城瓷器商人陶升家的地契,並從盧家的家產中拿出來一部分,賠償了陶家的損失。


    至此,陶家的案子算是了了。


    兩天之後,昌泰帝下旨,靖安侯教子無方,縱子行兇,降爵一等,為靖安伯,並剝奪其京衛指揮使同知一職。


    靖安侯嫡長子濫殺無辜,目無法紀,剝奪爵位繼承權,流放嶺南。


    很顯然,昌泰帝暫時還不準備對勳貴集團動手,而是借此機會,剝奪了靖安侯的軍職。


    對此,陸誠多少有些失望,卻也在意料之中。


    經此一事之後,陸誠不畏強權,為民伸冤的名頭,倒是傳了出去。


    不過,陸誠也因此與靖安伯府結下了仇怨。


    降爵、削職、流放,這可不是小事。靖安伯又怎麽可能輕易釋懷?


    但陸誠官職雖小,卻也是翰林進士,天子門生,靖安伯也不敢在明麵上動手,更不會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就找陸誠的麻煩。


    剛剛被天子降罪,又被錦衣衛盯著,靖安伯也隻能先把仇恨咽在肚子裏。


    當晚,陸誠又給玄武堂下了個命令,讓那位小侯爺不要大老遠的跑去嶺南了,出了順天府地界,就轉道下地獄,也能省點事,還能少浪費點糧食。


    兩天後,當靖安伯聽聞自己的兒子被一夥山賊截殺,屍體都被剁成了八塊,更是悲憤不已,立刻派人前去調查,卻也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最終,靖安伯也隻能把這筆賬同樣記在了陸誠身上。


    之後的幾天,隨著事情的發酵,陸誠的名氣倒是越來越大。


    以從六品的推官之職,就敢不畏強權,調查侯府,最後還讓靖安侯被降爵削職,就連那位小侯爺也被流放。這就更符合“包青天”的形象了。


    一時間,倒是有不少民眾來到順天府衙告狀,求陸誠伸冤。


    如果按照官場的規矩,這對陸誠來說也並不是什麽好事兒。


    畢竟,順天府的一把手是正三品的順天府尹,下麵還有正四品的府丞,正五品的治中,正六品的通判,之後才是從六品的推官。


    一個下屬推官名望太高,讓上麵的那些官員臉麵上怎麽掛得住?


    不過,憑著陸誠“六首狀元”的名頭,再加上足夠的能力,應該也不會在順天府衙待太久。


    麵對前來告狀的百姓,陸誠也盡量為他們一一伸冤。


    不是每一個百姓都能輕易招惹到大人物,絕大多數百姓的冤屈,也都是一些財務糾紛,打架鬥毆之類的。


    陸誠秉公執法,明斷是非,一時間也處理了不少糾紛,使得整個順天府衙的破案率都大大提升,也進一步影響到了京都城的自然環境。


    半個月後,陸誠忽然收到了來自揚州府的書信,林如海做了六年的巡鹽禦史,終於升官了,從正七品的揚州府巡鹽禦史,調任到濟南府任正五品的同知,算是濟南府的二把手。


    從揚州到濟南,與京都城的距離倒是近了許多。


    陸誠也是立刻來到榮國公府,把這一消息告訴給了黛玉。


    黛玉也是很高興:“如此一來,倒是不用迴揚州那麽遠了。”


    其實,以林如海的探花出身,原本不至於在巡鹽禦史的位置一待就是六年多。主要還是表現有些平庸,沒有做出什麽政績。


    陸誠已經計劃著,以後多給這個老師加準嶽父出出主意,讓他多幹出點兒政績,早日步步高升。


    高興了一陣,黛玉又有些擔心:“師兄,你和那靖安伯結了仇,以後可要更加小心一些。”


    “放心吧,我會注意的。”


    陸誠身邊也經常有錦衣衛的人暗中盯著,靖安侯府的人要是真敢來,不等陸誠動手,就會先被錦衣衛的人發現。


    至於家裏,陸誠就更不擔心了。陸誠家中的那些家丁、丫鬟,大多數都是從飛鷹幫中挑出來的精銳,就算是錦衣衛派一個百人隊過去,也占不到什麽便宜。


    陸誠和黛玉剛聊了一會兒,賈府三春與薛寶釵、史湘雲便聞訊而來。


    “誠大哥,你可是有一段時間沒來了呢,可算是想起林姐姐了。”


    “就是就是,最近總聽府裏的丫鬟婆子們說起,京都城出了個“陸青天”,專門為百姓伸冤,誠大哥也給我們講一講你破案的故事吧?”


    “對對對,城哥哥書裏寫的都是假的,不知道這真的探案經曆,是不是也那麽跌宕起伏?”


    “現實中,哪有那麽多的跌宕起伏?也沒有那麽多的大案命案,更多的還是為老百姓處理一些糾紛,像什麽欠錢不還,口角爭執,打架鬥毆之類的。”


    眾女聞言,都是有些失望。


    薛寶釵卻開口道:“事無分大小,皆是為百姓分憂。誠大哥能夠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將來必定能夠青史留名。”


    “薛妹妹過譽了。不過,這第一句話說的倒是沒錯。衙齋臥聽蕭蕭竹,疑是民間疾苦聲。些小吾曹州縣吏,一枝一葉總關情。為官者,理當為民辦事,方能無愧於頭頂烏紗,身上官袍。”


    “一枝一葉總關情,誠大哥說的真好。”


    探春也開口附和:“誠大哥這首詩足以流傳後世了。還有之前那一幅竹石圖,看來誠大哥還真是喜歡竹子呢。”


    迎春也是主動開口道:“梅蘭竹菊四君子,讀書人都喜歡。東坡居士不也曾寫過詩,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食無肉則瘦,居無竹則俗……”


    陸誠聞言看向迎春,原本老實木訥的迎春,如今倒是活潑了一些,少了幾分呆板,多了幾分青春少女的生氣。


    迎春也剛好抬起頭,與陸誠四目相對,忍不住俏臉微紅,低下頭去:“那個,我…我就是隨口一說。”


    “迎春妹妹說的很好。梅蘭竹菊各有所愛,也有人愛蓮,愛鬆。就如女子愛花,女子如花,有些女子是雍容富貴的牡丹,有些女子是孤芳自賞的空穀幽蘭,有些女子是傲雪淩霜的紅梅……”


    幾個女孩聞言,都是互相對視了一眼,心中似乎在想著,自己又像什麽花呢?


    說起來,賈府元迎探惜四春身邊的貼身大丫鬟,名字也剛好對應琴棋書畫。元春身邊的貼身大丫鬟名喚抱琴,迎春身邊的貼身大丫鬟名喚司棋,探春身邊的貼身大丫鬟名喚侍書,惜春身邊的貼身大丫鬟名喚入畫。


    四女最擅長的,也剛好是琴棋書畫。


    迎春雖表現的很是木訥,頭腦卻並不笨,在下棋一道上,也是頗有天賦。


    探春看了眼姐姐迎春,又抬頭看了眼陸誠:“說起來,二姐姐還要好好感謝感謝誠大哥呢。上次多虧了誠大哥為二姐姐出頭,才讓那王嬤嬤和她媳婦被攆出府去。如今,二姐姐身邊換了伺候的人,倒是恭謹了許多。”


    迎春也是盈盈一禮,陸誠擺了擺手:“迎春妹妹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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