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毫不停歇的火炮聲,在這平靜的海麵上響起,炮彈擊中海麵,使其升騰起高高的水柱。


    荷蘭艦隊的司令奧普達姆,正在旗艦上,眺望著這些海盜,看著這群海盜各自為戰,毫無章法可言,奧普達姆氣道:“該死的海盜!”


    這時,巴達維亞總督如翰燧格坐著一艘小船,緊急來到荷蘭艦隊的旗艦上,奧普達姆見狀,心中一驚,連忙迎上去,對如翰燧格說道:“總督閣下,海戰馬上就要開始了,您怎麽這時候過來了?”


    如翰燧格臉色陰沉,搖搖頭道:“司令官,我實在放心不下,所以過來問問司令官。”


    “總督閣下請說。”


    “司令官,這次海戰,能有幾分勝算?”如翰燧格問道。


    奧普達姆有些遲疑,過了片刻,才說道:“這一戰,艦隊在炮台的掩護下,應該能有七成的勝算可以擊敗鄭家的水師。”


    如翰燧格皺起眉頭,道:“七成?司令官可有把握?”


    奧普達姆表示,都怪這群海盜,若是海盜能聽從指揮,在炮台的掩護下,和敵人交戰,那麽他至少有九成的希望能夠擊敗鄭家。


    而且奧普達姆信誓旦旦的說,西班牙人的船隊也會支援,因為他已經派人去求援了,隻要鄭家的水師衝入港口,在炮台和荷蘭艦隊的牽製下,到時候西班牙人從鄭家的背後襲擊,一定能徹底擊潰鄭家水師。


    到那個時候,整個中國海,都將是他們的地盤。


    隻是如今的西班牙艦隊司令艾德,隻剩下從呂宋撤離的五艘蓋倫船,以及一些零星的小船,這點力量,除非他能確定勝利就在眼前,否則,他不可能會將西班牙遠東艦隊全部放在奧普達姆的豪賭中。


    雖然西班牙人對丟了馬尼拉一事,一直耿耿於懷,隻是西班牙的時代早已過去,因此,在失去呂宋後,本土並沒有能力發起遠征,奪迴呂宋。


    就在兩人的談話過程中,一枚炮彈落在荷蘭艦隊的前方,濺起了衝天的水柱,奧普達姆拿起千裏鏡,隻見這群海盜在乾朝水師的優勢火炮麵前,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


    隨著戰鬥的持續,越來越多的海盜船失去戰鬥力,不是被擊沉,就是船隻受到重創,一百餘艘的海盜船,升起白旗的都有近二十艘了,被擊沉的也有四五艘。


    海麵上漂浮著大量的殘骸和屍體,一片淒慘景象,那些一開始還心存僥幸的海盜,此時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魯莽,因此,在後麵還未接觸的海盜們,開始有人試圖向兩側逃竄。


    這次海戰,已經和當初的料羅灣海戰所不同,當初鄭芝龍擊敗荷蘭人,是靠著大量的火船,把荷蘭人圍毆至死。


    而這次的荷蘭人,為了避免再次被鄭家用火船這個戰術,招募了大批的海盜,作為幫手,好護衛荷蘭艦隊的大船。


    隻是可惜的是,這群海盜散漫慣了,根本不聽從荷蘭人的命令,一擁而上,況且這次的海戰,乾朝的水師,已經全麵列裝火炮,雖說在火炮數量,船隻尺寸上,還是和荷蘭人有差距,但是乾軍船隊的數量,足以抵消那微弱的差距。


    戰鬥持續到正午時分,海盜們見荷蘭艦隊竟然對他們見死不救,大量的海盜,紛紛咒罵荷蘭人不講道義,隨即一哄而散。


    海盜們朝著兩側沒有乾軍船隊的地方,瘋狂突圍,為了跑的快一些,海盜將船上的雜物盡數丟棄在海裏,一時間,海麵上漂浮著大量的雜物。


    鄭成功看著海盜崩潰的場麵,心中並未有得意之情,因為荷蘭艦隊依然龜縮在港口中,而這個舉動,鄭成功自然知道,這幫夷人是寄希望於炮台的掩護。


    鄭成功有些遲疑,他知道,若是衝入炮台的射程內,與敵交戰,那麽船隊就有可能受到重創。


    但看著部下士氣高昂的樣子,鄭成功還是決定試一試,隨後鄭成功命令朝廷的新船,出動二十艘,鄭家的蓋倫船出動三艘,各式海船二十五艘,突進港口,試圖一舉擊潰西夷艦隊。


    奧普達姆看見鄭家的炮艦開始全速前進,規模甚大,他有些興奮的說道:“快要進入射程了,要開戰了!”


    隨著乾朝水師進入炮台的射程範圍,炮台上的火炮開始陸續開炮,隆隆的炮聲,伴隨著落在乾軍炮艦的兩側,升起騰騰的水柱。


    不多時,乾軍最前列的一艘炮艦,連續挨了十多發炮彈,且其中一枚擊中了船首吃水線處,一個碩大的缺口在船首處,海水不停的湧了進來。


    眼見海水不停的灌進來,船上鄭家水軍,雖久經海疆,卻也不免露出驚惶之色,水手們在顛簸中,試圖用木板和麻絮袋堵住缺口。


    而就這麽會功夫,船身又挨了數輪炮,本就受創的船體,更是雪上加霜,船長站在指揮台上,見此情形,聲嘶力竭地吼道:“棄船!棄船!”船長的聲音在唿嘯的海風和轟鳴的炮聲中顯得格外淒厲。


    鄭成功在後方,從千裏鏡中看的是一清二楚,但鄭成功的眉頭都不曾皺一下,船隊向前的鼓聲和旗號,一刻都不曾停歇。


    隨著先頭船隊進入了火炮射程,乾軍水師的火炮,開始陸續開火,而荷蘭艦隊的火炮,也開始了對射。


    此時的巴達維亞港口中,雙方的炮艦,側舷火炮依次開火,雙方足有數百門火炮的發威,使得海麵上炮彈交織,硝煙彌漫了整片海域。


    實心彈擊中荷蘭艦隊的旗艦,“砰”的一聲巨響,木板炸開,炮彈裹挾著木屑,橫掃甲板,將兩名水手砸倒,隨後慣性不減,撞破了另一側的船舷,砸入了海中,濺起了一道水柱。


    奧普達姆大吼開炮的聲音,即便是在震耳欲聾的炮聲中,仍然清晰可聞。


    就在這時,一枚開花彈砸在荷蘭旗艦上,就在奧普達姆的不遠處炸開,在附近的五六名水手被掀飛了出去,便連奧普達姆的臉頰也被不知是木屑,還是鐵屑給割開了一個大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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