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該如何處置他?”


    牧梨看著毫無反抗之力,狼狽躺在地上的男人反問到。


    “我家裏好像還有一個沒用的鍋,有……大概這麽大。”


    胖胖這般在胸口進行比劃,或許血脈返祖到了食人的古代去了。


    牧梨也是,竟是閉上眼沉默般的點了點頭表示讚許。


    麵對表現出想要分食自己傾向的二人,男人臉上並未露出一絲一毫的懼色。


    或許他依舊幻想自己能夠死而複生吧。


    “你不僅晚歸還偷鍋,你爸媽不得真把你屁股打成八瓣。”


    曉閻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火柴的同時吐槽到。


    “那咋了,左右不過一場幻夢罷了。”


    胖胖一臉無所謂的進行訴說。


    “噗嗤”


    火柴劃過。


    橘紅的火星飛濺,飄逸的小火苗在火柴上緩緩燃燒。


    “所以不在意嗎?”


    曉閻笑嗬嗬的反問到,然後思索蹲下點燃跟烤火似的是不是太沒逼格了。


    可萬一,扔一手沒燃起來就尷尬了。


    畢竟沒有潑汽油這些助燃物。


    “非也,隻不過沒有代價就可以追求一些刺激了。”


    胖胖推手神叨叨的說到。


    “又記不住。”


    “不,現在的我可是能將發生的一切記得清清楚楚。”


    “不說這個了曉哥,你還帶火柴這種複古的玩意?”


    胖胖探過頭和曉閻的視線撞個正巧,又看了一眼火柴感覺有些許的眼熟。


    這好像是蛋糕會送的那種小火柴。


    應當是先前去醫院的某一天,曉哥買了蛋糕順手放在兜裏的。


    曉閻蹲著身子,拿著那根小火柴放在男人的衣角處等待燃燒的同時解釋道:


    “點燃願望家庭美滿的火柴,燒死摧毀別人家庭的壞蛋。”


    “挺應景的,不是嗎?”


    在確定不會因為風這種因素熄滅之後,曉閻才緩緩的站起身來。


    衣角緩緩燃燒,瞬即再是麻繩,然後是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許個願嗎?”


    曉閻捏住火柴盒衝燃燒的男人擺了擺手向著眾人反問到。


    “咦~”胖胖嫌棄般的發出一聲,然後身子往後退了退。


    而牧家兄妹也都紛紛轉移了視線,想要借此裝作沒有聽見。


    牧梨還掩耳盜鈴般的吹起了口哨。


    曉閻又看了眼正在烈火中發出哀嚎的男人。


    身上的麻繩雖然被燒斷了。


    但是由於四肢被廢,身子隻能蠕動般的微微顫抖。


    如果許願的話,顯得就的確詭異了。


    於是曉閻也沒有強求什麽,在將男人處理之後就和幾人分道揚鑣了。


    一個人站在天台上俯瞰這座燈火闌珊的城市。


    風輕撫曉閻的臉頰。


    轉移視線,看向漆黑的遠處。


    胖胖那家夥好tm的奇怪。


    既對夢境之人的身份表現出一絲抗拒,又心安理得的以此來在放學後呆在自己身旁。


    還有牧梨,牧清徐……


    因為無法改變就享受嗎?


    不是……,是沒有了代價。


    可他們自己也清楚為何沒有代價,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沒有意義了。


    “不,現在的我可是能將發生的一切記得清清楚楚。”


    記得清清楚楚嗎?


    曉閻輕笑出聲。


    這本身就是沒有意義的事情。


    他們也好,以及那些路上的行人也好。


    已經鎖死的結局,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他們的存在都是沒有意義的。


    這般想著,曉閻又兀的覺得自己很偏激。


    至少的至少……


    牧清徐的那顆糖還挺甜的。


    胖胖也很活潑樂觀能帶來充足的情緒價值。


    還有牧梨……不提也罷,開個玩笑。


    他也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以及那些行人,他們鮮活的存在於夢境之中,有著屬於他們的心跳與思想。


    “就算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但今天還在繼續不是嗎?”


    莫名奇妙的想到這句雞湯了,是之前看得太多的緣故嗎?


    好羨慕他們……


    莫名其妙的又有了這個念頭。


    曉閻感覺自己的腦子好亂好亂。


    自己的思緒就連自己都不知從何而起,為何而起。


    就像此時此刻。


    跳下去的風會不會很舒服?


    曉閻明白自己不是想去自殺,至少現在不是。


    隻不過又很莫名其妙的有了這個想法。


    於是邁開了腳步……


    然後樓下傳來了陣陣驚唿聲。


    隱隱約約的可以聽見行人的挽留聲。


    “小夥子,你可不要想不開啊!”


    也是為難老人喊這麽大聲了。


    “想想你的妻子,朋友,家人啊!”


    這個人看起來並不太會安慰人,不過還在自己並不在意。


    “你現在才多年輕啊,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嗯……看吧,我就說我很幸運吧。


    曉閻靜靜的看著下麵為自己挽留的路人。


    他不曾少聽,甚至也有見過教唆別人跳樓隻為樂子的人。


    但現在他的下麵居然沒有。


    隻不過可惜,找錯人了。


    自己本就沒打算尋死,隻不過是跳個樓玩玩而已。


    他們的行為沒有意義。


    曉閻歎息了一口,然後收迴了自己邁出一半的腳。


    算了,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這般想著,然後離開了天台。


    夜還深,換件事做吧。


    瑉淮亦未寢,相約步入屋外。


    畢竟雖然瑉淮有窩在臥室之中假寐,但鬼怪並不需要睡覺。


    所以當察覺曉閻的來到,瑉淮就主動走出屋和曉閻相遇。


    “有什麽事需要幫忙?”


    麵對幾日未見的對方,曉閻挺想說上一句“沒事,就是來看看你。”


    但還是沒有將這肉麻的話說出口,而是有些許不好意思的說道:“打掃垃圾缺人手。”


    瑉淮倒是沒有覺得有任何問題,隻是平靜的點了點頭以示應允。


    顯得有些冷淡了,不過她的心本就在療養顯露不出太多的情緒。


    現實之中瑉淮的依戀,起初也不過是病態的寄托的實質化。


    曉閻輕輕的托起瑉淮白皙的手。


    瑉淮也任由曉閻穿過自己纖細冰涼的指節,然後五指相扣。


    二人手牽著手,向外走去。


    曉閻其實並未想出一個答案。


    隻是大不了就讓這場夢境提前醒來罷了。


    就像是胖胖他們一樣,沒有意義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現在,曉閻就想要去清掃新生教派那群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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