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之地。


    眾人噪雜議論聲不斷。


    供桌之上依舊空無一物,他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跪拜。


    那些老人倒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向著那空蕩蕩的神龕跪去。


    但是這並不代表其他人願意和他們一樣。


    明知毫無用處的事,他們並不願意。


    畢竟他們的信仰已經被過去標好了價碼,他們都覺得自己的信仰應當就是這個價碼。


    有人並不著急。


    其中不免擁有神像亦或是知曉凰青魚之徒,又或者說基本就是這些人是當真不急。


    有人神色毫無異常,但是內心也不免有些許的急躁。


    這些人之中包括了小新和小鴉。


    作為最後一群拿走神龕附近最後一個神像的人的一份子,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但是他們又不想要出風頭,所以用平靜的外表來試圖掩蓋內心的急躁。


    最後的人自然是聽聞了老唐的話語放寬了心的那些“老實人”。


    事到如今的他們還想要找到老唐,向對方討個公道。


    可是左顧右盼卻又不見老唐的身影。


    小鴉想起老唐那一把老骨頭,萬一被嚇到就不好了。


    於是還是硬著頭皮,懷揣著內心的一點愧疚開口道:


    “唐爺他應該不至於吧,剛剛還去後麵試圖救人。”


    “也不至於說騙我們吧。”


    但是被反駁的那個人不知是本就這般想著,還是拉不下麵子去承認。


    辱罵聲並未因此而停歇。


    反倒是有人搭腔看模樣,甚至還更為起興一些。


    至此的性質已然悄然發生了改變。


    做的雖然是同一件事,但是目的卻天差地別。


    那麽就聽不下去所有的勸解。


    於是就在一個人的獨角戲之中,成為大多數人的笑柄。


    “就算唐爺沒有放置神像,和你又有什麽關係?因為自己的無能所以遷怒於其他人?”


    小新開口為小鴉站台,雖然頗有占據道德製高點去指責他人的意味。


    但是無所謂,小新本來的目的就是找個理由罵對方而已。


    “老唐他是放了的,我們也是放了的。”


    “隻是有人偷走了罷了。”


    虔誠跪拜的老人見小新和小鴉幾乎將矛盾吸引到自己身上,開口解釋又或者說將矛盾吸引迴他們這把老骨頭身上。


    他們對於神像的存在是否並不看重,這些放置的神像被竊走他們也沒有什麽怨言。


    如果要說什麽擔心的話,那就是神像被他們因暴怒而損壞。


    除此之外,神像在何處高高掛起都並不妨礙他們。


    他們可以在空無一物前,向譚米洛貢獻在他們看來微不足道的虔誠信仰。


    所以一開始的他們並不打算開口。


    畢竟放置神像一事,本就是為了放置這些被利益所驅動,吸引的獵狗出現岔子的措施。


    隻是他們並不理解為什麽會被偷到一個神像都不留的地步。


    他們疑惑,那一小撮沒有神像的人不信。


    怎麽可能,會有人高尚到把到手的神像送出去?


    沒錯,就是送出去。


    在他們看來放在這裏,沒有任何人進行看管。


    那和送有什麽差別?


    他們並不為那些一個神像都不留的行為表示疑惑,反而認為這不是理所應當嗎?


    他們並不信任高尚的舉動,但也不會懷疑人性的卑劣。


    鬧劇雷聲大,雨點小。


    雖然辱罵紛紛,但是他們跪拜並淡然處之。


    這也就導致雖然到了散場的時候。


    曉閻幾人趕到的時候。


    辱罵聲不絕於耳,本以為會出現一場混亂。


    但卻不曾想到氣氛居然還有些和諧,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互不打攪。


    “唐爺?”


    一聲驚唿傳來,打破了和諧的氛圍。


    其他人見眾人完好無損,甚至連一點點的殘缺都沒有。


    感到驚詫的同時也在疑惑,當時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畢竟之前的那些勸誡,先前出事的時候哪怕心裏再想看發生了什麽,但是都被恐懼壓了下去。


    當然這也到了小醜化身笑柄的時候了。


    眾人的驚詫像是一顆紅鼻子。


    他想要這驚詫圍繞他而展開,於是開口到:“我看你個老不死的怕不是因為沒有放置神像,所以裝個什麽妖魔鬼怪逃避視線。”


    “等到快要結束的時候再冒出來,等大夥好奇你是怎麽逃出來的時候,就沒人在意你說放置神像的謊言。”


    “可惜啊,遇見了我。”


    沒有人去搭理這個小醜。


    老唐隻是看了看供桌之上,神龕之中空蕩蕩一片。


    心中滋味百態。


    有很多話想要去說,但是卻不知道說些什麽才能抒發自己心中的那些情緒。


    嘴張了又合。


    他很清楚自己這些老友的信仰。


    眼見與聽聞有著質的差別。


    他們會因為自己的隻言片語而信任自己嗎?


    如果不信,帶他們去聖女屋中轉上一圈他們會信嗎?


    這些都是未知數。


    曾經值得驕傲的信仰,此刻卻如果腳鐐一般束縛著老唐。


    “虛假的幸福就如同浸泡在蜜糖之中,甜膩卻又會令人窒息。”


    曉閻看出了老唐眼中的猶豫,於是開口委婉提醒道。


    但是老唐卻是搖了搖頭,然後說到:“隻怕他們會以為我是怪物假扮的。”


    “那就再找一個值得信服的人,正巧我也有些疑問想要探求。”


    “誰?”


    “許佑安,那個像個瘋子一樣不可思議的許佑安。”


    散場。


    曉閻迴到了家中。


    曉閻撥打了琴傾的電話,並且將情況給說明了一下。


    於是琴傾決定第二天一早就去尋找許佑安的幫助。


    而另一邊的梧桐,在確定譚米洛的注視不在附近之時。


    輕喚一聲:“司孟,我有些問題想要問你。”


    “什麽事情?”


    陰影之中,司孟緩緩走出並且詢問到。


    “另一尊願望之神是誰?又或者說還有誰在和譚米洛進行博弈?你知道這點嗎?”


    梧桐已然明了這一次的人前顯聖會產生的情況,必須要和對方進行商討將利益最大化。


    “另一尊願望之神的名字我還真不知道,畢竟有凰青魚和溪黎兩個名諱被人所祈禱並有著迴應。”


    “但是另一個博弈之人我知道,就是那個裝狐淶的人。”


    梧桐起初有些驚愕,但是很快又迴過神來。


    兩尊神,有一個估計是譚米洛那個老畢登的馬甲。


    不過……


    “你是怎麽知道另一個博弈的人是那個叫狐淶的?”


    梧桐覺得司孟的用詞還挺奇怪的,什麽叫裝狐淶的人。


    “哦,因為我認識真正的狐淶,他和我的兄長關係還挺不錯的。”


    “所以聽到他的名字之後,我就稍微注意了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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