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青被他這句“重了”逗笑, 兩輩子加一起得五六年了, 他明明就沒抱過她,還裝得有模有樣。


    “你都沒抱過我……怎麽知道我重了?”等他放下來, 她笑著問。


    卻不知道這話很容易讓人誤會。


    果然, 男人就隻聽見前半句——“那以後一定多抱抱!”他求之不得呢!果然女人懷孕了就是不一樣, 要換以前,這都是不敢想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紅了臉。


    “嗯?哪個意思?”


    李曼青覺著,自己再跟他掰扯下去, 隻會越描越黑,還是換個話題吧:“礦上重新開工後怎麽樣?”


    “挺好的。”他不肯多說:“別浪費時間了。”說著就湊到她耳根,哈了幾口熱氣。


    自從他迴來, 先是老太太出事, 後來又愁自首的事,再然後又去礦上半個月……這是第一次,什麽事也不用想,兩個人安安心心躺床上。


    她不多想, 他卻沒法子不多想,一會兒是她頭發的香味兒,一會兒是她身上說不出的味兒……可她明明每天都洗澡的呀, 到底是什麽在香?


    “你洗臉了?”


    “嗯。”廢話,誰睡覺不洗臉啊!


    “打香皂沒?”


    曼青扶額, 他這話怎麽感覺怪怪的, 今天收攤收得早, 一迴來就洗過澡, 所以睡前就沒用香皂了。


    “那怎麽有股味兒?”


    聞言,李曼青以為是後來炸洋芋染的油煙味,就抬手自己聞了聞……也沒味兒啊,衣服都是換過的。


    哪知,就這麽一抬手的功夫,他就一把拿住她細白的手腕,不費吹灰之力的舉到頭頂。不過怕她翻臉,他都輕輕的虛捏著,讓她有足夠的空間可以活動。


    果然,她就試著動了動:“快睡覺,別胡鬧了。”


    “你是我媳婦兒,什麽叫胡鬧?”他伸過大半個身子來,沒有壓到肚子,頭就在她臉上。


    李曼青知道他的意思,但他們終究是二十年沒見了,就比陌生人好那麽一點點,要親密……她心裏還是不自在。


    “嗯?”他緊緊盯著她,見她沒有翻臉,那就是不生氣了,心內大喜,又跟著往下壓一點,慢慢的覷著她眼色,見她隻是難為情,沒有以前的厭惡,膽子就愈發大了。


    趁她注意力在臉上,一副生怕他親下去的模樣,他突然就鬆手。曼青動了動手,也沒覺得哪兒不舒服,算他還知道輕重。


    突然,感覺胸前一緊,他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放上去……還用力摸了摸。


    李曼青頓住,“誒,你別……”


    他趕緊停住,小心翼翼問:“弄疼你了嗎?”說著又輕輕撫了撫,像在給小貓順毛一樣。


    見她搖頭,他的膽子更大了……不疼就好,不疼他就好好感受一下。原來它們是這麽軟啊,又飽滿又柔軟,一隻手完全握不過來,真像兩隻有柔軟皮毛的大白兔。


    嗯?大白兔?!


    他這形容……還好李曼青不知道,不然一口老血得吐出來。


    “別……孩子呢,醫生說不能……”她想推他,卻怎麽也推不開,他手看著沒使力,她也不疼,可要推卻又推不開,像牛皮糖一樣黏在上麵。


    “我知道,乖,我隻摸.摸。”心裏暗暗補了句:老子結婚快三年了還沒摸過呢!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可能是為了彌補婚後三年還不能過手癮的遺憾,唐豐年真的是極盡所能的“折騰”。李曼青見他嘴邊一圈青黑的胡茬,看著怪可憐的。她知道男人憋太久了不太好,那就睜隻眼閉隻眼,就算體諒體諒他吧。


    說服了自己,她就閉了眼,不敢看他,心想他“折騰”一會兒也就放過了,像小孩子,突然得了個新玩具,總得先玩一會兒,玩夠了自然就丟開了。


    哪知這是個樂此不疲的“孩子”,不止手上“玩”,嘴裏還要叨叨叨,一會兒“怎麽會這麽軟”,一會兒“我能看看嗎就看一眼”“你是我媳婦兒怎麽不給看”,一會兒又是“明天不想去上班了”……當然最後也沒能看,僅限於過手癮。


    李曼青:……


    唐豐年真是個傻子!


    兩人折騰大半宿,也就睡下了。如果不是半夜被熱醒兩次,這一覺還是睡得挺好的。


    等醒過來,天色已經大亮,身旁早沒人了,一看表已經快九點了。想到今天要出去賣洋芋,她居然睡過頭了!這可耽擱了多少生意!


    等她穿好衣服出門,見廚房裏昨晚收迴來的風爐油壺都不見了,應該是婆婆自個兒出去了。


    她趕緊洗臉刷牙,再怎麽趕時間也不能餓著孩子,正好廚房灶台上還燉著碗熱乎乎的麵條,放得太久已經軟和了,吃進嘴正好軟軟爛爛的,入口即化。


    “爸,我媽出去賣洋芋了麽?”公公進廚房來喝水。


    唐德旺也不看她,拿了把砍刀劈柴:“出去了,豐梅也跟她去了。”


    既然有豐梅幫婆婆出攤,李曼青放下心來,麵條也不急著吃了,先去隔壁房間舀了一小塊腐乳來,這段日子喜歡吃口味重的,像什麽豆瓣醬腐乳酸醃菜,老太太做得都很合她口味,每頓飯都要下一點。


    等吃完這頓遲到的“早點”,距離午飯時間還早,她又把屋裏屋外都打掃一遍,土院子潑點水,慢慢的盡量壓著灰掃幹淨,又去後院菜園裏看過,見每一圃都被老太太鋤得幹幹淨淨,一根多餘的雜草都沒有。


    她毫無下手之處。


    婆婆太勤快了,家裏院裏凡是她能看見的地方,都沒活兒幹了。


    *****


    且說唐豐年那頭,一大早的起了就出門,老兩口和豐梅以為他們兩口子還睡著呢,也沒吵他們。而李曼青這頭,卻又以為他大清早上班去了。


    他按照事先約定好的,先去吃過早點,又去縣西邊茶樓,喝了半小時的茶,連續換了兩個包間,終於來了個穿西裝的小夥子,正是季老板跟前的小劉。


    還好縣裏沒熟人,不然肯定要奇怪了:這小子不是剛和雲喜煤礦鬧掰嗎,怎麽兩人還有來往。


    隻不過,他們也隻是在包廂裏待了一個多小時,就相繼離開了。


    唐豐年心裏有了數,一路走迴家,快到路口的時候,想起他媽昨晚說的,那種青蘋果買不到,又折迴縣裏,跑了兩條街,可終於讓他找到了。


    既然她們都說不容易買,那就多買點吧!


    於是,正在看書的李曼青就見男人抬了滿滿一箱青蘋果迴來……他是不是傻啊?青蘋果放久了就不酸了!不過心裏卻覺著甜絲絲的。


    等唐豐年戀戀不舍迴了礦上,唐家日子又恢複了平靜,豐梅好像賣洋芋賣上癮了,有時候老太太還沒起呢,她就先把東西全收拾好了,隻等著她媽起床就出門。


    越是到孕後期,晚上睡覺越是不舒服,不是膀胱被壓得想上廁所,就是胃被頂得難受,吃不下什麽,還容易心慌心跳……這不,才半個月呢,所有人都說李曼青沒以前白胖了。


    這天,她正在葡萄架下一麵走,一麵看書呢,老太太跟人說笑著迴來。


    “曼青快瞧瞧,這是誰來了。”


    “呀!媽,你咋來了?”


    劉蓮枝笑得見牙不見眼:“怎麽,還不歡迎你媽來啊?喲,怎麽臉色不太好?”她才四十出頭,皮膚白淨,性格又外向愛說笑,看起來跟大姑姐唐豐蓮差不多大。


    站在羅老太太跟前就像兩代人,不像親家母。


    曼青笑著接過她媽手裏的東西,又是滿滿幾袋水果和豆奶粉,後頭婆婆手裏還提了滿滿一籮雞蛋。


    “親家母也太客氣,人來就行了,還買這麽多東西。”


    “應該的,你們也別客氣,我這丫頭什麽德行我最清楚,這幾年肯定讓你們操心了……唉,也是沒辦法,我們老兩口也隻養了她一個閨女,小時候沒舍得教,現在隻能你們多擔待了。”


    “哪裏哪裏,曼青是個好媳婦,誰見了都得誇兩句呢!”


    曼青也笑起來,她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遇到這麽好的老人,不好意思聽她們繼續誇,就接嘴道:“月份大了,睡不大好。”解釋她這段時間為什麽臉色不好。


    “看看吧,都說養兒方知父母恩,你現在自個兒懷過,才知道當年我們養你們有多不容易。你現在條件可好,要啥有啥,我們那年代,大肚子照樣掙工分……”


    巴拉巴拉,親家母兩個又開始例行的憶苦思甜。


    李曼青趕緊迴屋給她們倒了兩杯溫水來:“哎呀,媽你一來可好,慢慢聊,我去給你們熱飯。”


    “別忙活了,我來不及吃,待會兒還得家去呢,你嫂子那不省心的,前幾天剛做了小月子,還指著我迴去伺候呢。”


    做小月子說的是小.產或者墮.胎後半個月的修養時間,曼青一驚:“怎麽嫂子……”她上輩子完全不知道有些事。當然,上輩子的這時候她已經在省城了。


    劉蓮枝歎了口氣,羅老太太知情識趣,說去看看菜園子,人就閃了,她雖然好聽八卦,但人家李家的家事,她也不好賴著聽。


    “唉!你嫂子可真讓人不省心!自個兒生養過的,兩個月沒來事兒了心裏沒點數,還跟著你哥下河撈魚,被涼到了,都見紅了才知道……晚了!”


    撈魚這事李曼青有印象,她小時候也沒少幹。每逢六七月份,田裏用水用得差不多了,得趕在雨水來臨前把蓄滿的壩塘給泄.了,不然突然一場暴雨發了山洪可就糟糕,壩塘耐得住還好,耐不住的要被淹沒或者衝垮,從上遊開始,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往下遊蔓延……到時候毀的可就不止一兩個村了。


    所以村村寨寨都會趕在雨季前泄洪。


    而泄洪泄到底上,就會剩下不少魚蝦,那時候也沒人專門搞養殖,都是純天然野生的,無主之物全村都可以去捉,誰捉到算誰的。所以家家戶戶傾巢而出是常事。


    隻是,她沒想到,嫂子也會去。而且還……


    “怎麽嫂子也去?”


    “嗨,還不是嘴饞惹的禍,自從你哥沒了工作,家裏風吹樹葉不進門,沒肉吃她就饞了,聽說放水捉魚了,跟隻猴子似的比你哥還跑得快!”


    李曼青:……


    她媽這張嘴啊,她實在想象不出曆來穩重的嫂子像猴子的情景!


    “既然這樣,怎麽還買這麽多東西,來你女婿家又不是去外人家……待會兒記得把雞蛋和豆奶粉提迴去給嫂子補補吧。”


    此時,劉蓮枝才想起來女婿的事:“剛聽你婆婆說,豐年沒事兒了?”


    “嗯。”李曼青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的版本給她說了,少不了又是一陣“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我哥工作現在還沒著落麽?”


    “可不是,糖廠倒閉了,他都閑了一年了,你爸又要天天吃藥,你侄子馬上就上幼兒園了……”


    李曼青耐著性子聽她叨叨半天,才道:“聽說連安鄉裏有人要辦個糖廠呢,我哥高中畢業,看能不能進去找個班上上?”她不好說是季老板辦的。


    反正以他哥的學曆和工作經驗,不用有熟人也能進得去,況且他們唐家和季老板這“熟人”可熟得尷尬極了,除非迫不得已,她也不好開這口。


    “果真?是你在縣裏聽說啥消息了麽?前兩個月我們也聽說要辦糖廠的事兒,聽說還是個煤老板去辦呢……可這幾天不知怎麽的,又停工了。”


    停工?李曼青皺眉思索,難道是又反悔撤資了?


    不過憑直覺,季雲喜不是那種出爾反爾朝令夕改的人,難道是什麽事耽擱了?對於一個生意人來說,能耽擱他商業地圖腳步的事,要麽是不可控的抵抗,要麽是更大的利益。


    既然,唐豐年都迴去上班了,礦上開工了,那不可能是阻礙,肯定是遇到更大的利益了。


    以她的見識和閱曆,承包私礦就已經是巨大利益的買賣了,實在想不出還會有什麽生意的利益更大……索性也丟開不去想了,反正所有人好好的就行。


    “那行,去不了就算了,媽迴去問問我哥,豐年過段日子要去深市,看他要不要也去?那邊工資要比咱們雲嶺省高多了。”


    劉蓮枝一聽就拍著胸脯保證:“肯定的!這麽好的事誰會不去?他就是不去我也拿根繩子給他綁去咯!”


    李曼青:……


    先同情哥哥三分鍾。


    果然,劉蓮枝隻坐著聊了會兒天,喝了兩杯水就急匆匆走了,說是下個月估摸著她快生了,她再來,到時候捉幾隻老母雞來。


    李曼青心頭發笑,她媽這張嘴就是這樣,嘴上抱怨她嫂子怎麽怎麽的,心頭卻掛念得很,好不容易來瞧她一趟,也腳底抹油的趕迴去照顧。


    關於季老板糖廠又熄火的事兒,她聽過一耳朵也就罷了,沒再放心上。


    沒幾天,賣洋芋迴來的豐梅在飯桌上道:“聽說大漁鄉有家煤礦被匿名舉報了。”


    曼青心裏擔心是唐豐年所在的礦,就停下筷子,“聽說是哪家沒,你哥沒事吧?”所有人都被那場礦.難嚇怕了,一眨不眨的看著豐梅。


    “好像跟我哥他們沒關係,說是叫什麽東升還是什麽的,規模挺大,號稱大漁第一大私礦的,說舉報就被舉報。”


    老兩口不懂,以為被舉報就是要坐牢了,歎道:“唉,你說人家做這麽大生意,每天流水樣的進錢,還不是政.府說抓人就抓人,還是咱們做小生意的安心,頂多車站裏交點攤位費……不用坐牢!”


    前幾天,有穿著車站工作人員服裝的人來收了她們二十塊的“稅”,反正也就一天收入,唐家人雖不知道具體是什麽稅,也還是乖乖交了。老實人們覺著,隻要不攆他們走就好。


    保住攤位就是保住了飯碗。


    “知道是舉報什麽嗎?總得有個由頭吧。”


    “安全操作沒達標,聽說是連下井的氧氣瓶都沒有……”而且最主要的是這幾年還“悄悄”死了好幾個人呢,這句豐梅沒敢說,怕嚇到他們。


    死了人就威逼利誘,強行封口——這在哪兒都是要完蛋的節奏。


    然而,事情還遠不止於此。


    到了九月底,聽說縣裏去人查了,果然是不達標,然後也不知怎麽迴事,以前死過人的家屬,不知道怎麽又“突發奇想”告到縣裏去了,本來已經威逼利誘封住的口,又把那些事兒給供出來。


    就連李曼青這個不出門的孕婦都聽說了,看來是鬧得滿城風雨。


    這年頭都是下頭不告,上頭不管,隻要告上去了,那縣裏就得派人來查,這一查不得了,居然查出東升偷.稅漏.稅來。


    這可不是小事。


    一座私礦,尤其是號稱大漁鄉乃至整個宣城縣第一大的私礦,一年光煤炭上的流水得走多少?曼青不敢想,也沒想過這問題。


    世上哪有這麽好的事,我家寶藏租給你開采,你還給我耍馬虎眼?因數額巨大,縣裏不敢處理,往上報到省裏,省裏專門成立了工作小組,必須查,往死裏查!


    不止東升被查了個底朝天,全縣所有的私礦都要查。但這種事曆來都是誰屁股底下有屎誰遭殃,其他煤礦或多或少都有點水分,但本地人膽子小,都罰了款就沒事了。


    隻有東升是“藝高人膽大”,差的過分了,聽說公.安局的直接上礦抓人了。


    而這麽多礦裏,隻有雲喜一家“幸免於難”,不知道是本來就幹淨,還是提前有準備,把屁股擦幹淨了……反正據說到了年尾,雲喜煤礦還評上個最佳什麽單位來著。


    縣裏鬧得滿城風雨,唐豐年也沒迴來,唐家人隻知道雲喜煤礦沒事,那就他也沒事了。


    其實就是雲喜不幹淨,也跟下頭挖煤工人沒幹係。此時的唐豐年,正在季雲喜辦公室。


    成了這麽大的事,小劉終於不再看他不順眼了,“這次幹得漂亮,直接讓那王八羔子翻不了身!”


    唐豐年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一開始他也有點怕,害怕會誣陷、冤枉了好人。可等他真的去了東升煤礦,才發現保安說的一點不誇張,甚至還隻說到了皮毛。


    它最大的問題在於不拿人命當迴事。他也算死過一迴的人了,見了他們那比雲喜還寬大幾個倍的井底,隨時無人應答的升降機都頭皮發麻。


    他過去還打聽到,“悄悄”死了那幾人真是死得冤,下麵拉繩子,上麵沒人……就因為沒到點兒,看管的人也不在意。據說那幾人的家屬還被威脅,老農民連字都不識,被強拽著按了手印。


    到頭來上麵到底寫了啥,誰都不知道。


    所以,讓他搜羅證據,暗中協助舉報人,他都問心無愧,反而有種“替天行道”的正義感。


    當然,最後那幾家人去鬧,也是他找上門出的主意……沒想到順水推舟又助了季老板一力。季雲喜趁機拿過東升的礦,把它的工人從上到下幾百人全接收了,成為名副其實的宣城第一私礦。


    而停工這三個月的損失,遠遠及不上他從這次兼並獲得的利益,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連個零頭都比不上。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行啊唐豐年,以前沒看出來,你還是蔫壞蔫壞的!”


    他笑笑,不過他們都看不出來他在笑。


    “對了,老板,那咱們揪出來的內鬼怎麽處置?”


    季雲喜冷笑一聲,怎麽處置?他高薪聘請的大學生吃裏扒外,把他正鼓搗焦化廠的事一股腦全漏給東升那邊了。這次停工這麽久,其實唐豐年三人的事隻是一個誘因,他明明已經解決好了,最主要還是東升也眼饞他這點子,想法子打壓他捅他刀子,所以才被耽擱這麽久。


    “咱們做生意的也要講法,不是有個什麽侵犯還是泄露商業機密罪?得讓他付出代價。”


    小劉答應著去了。


    一時,屋裏就隻剩唐豐年和季雲喜。


    “以後有什麽打算?”


    唐豐年正色道:“等孩子出生就下深市。”


    “嗯。有想過迴來嗎?”


    唐豐年知道他還是想讓自己再迴雲喜煤礦,但他見識了東升的事後,知道這世上賺錢的法子千萬種,他不會再選這種最危險的了。


    因為他有父母,有妻子,還有了孩子。


    終於,他不再欠誰的了,從今天起,他可以抬頭挺胸,做迴唐豐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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