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這不是人!”岩隱敏銳的判別了忍刀傳來的觸感,堅實的木頭沒能卡住鋒利的忍刀,他抽刀護在身前,精準敏捷的擊中兩個同時飛至的炙熱火球。


    被擊中的火球淩空爆炸,高溫氣焊似得火焰的將他的上半身覆蓋,岩隱腰部以上的位置瞬間被燒成灰燼……


    他的忍刀脫手甩飛到一邊兒,刀身被燒熔成兩截。


    “接著。”


    卡卡西一直分身注意著長村隆一這邊的情況,看到他刀身斷裂,抽出自己的短刀拋給他,自己抽出一把苦無。他家傳短刀術,常年在背上背著短刀,長度對於長村隆一來說正好。


    想他卡卡西當時還是少年時就踏上戰場,就是背著這樣製式的短刀。長村隆一比他當年還小,任務卻比當年還難,就算是卡卡西這樣鐵石心腸的人也不得不歎息一聲英雄出少年。


    長村隆一伸手一把抓住,刀柄用細繃帶緊緊纏住,摩擦力極大,經過反複作戰滿是血跡的刀身卻不見一絲劃痕,看起來這是一柄削鐵如泥又殺人如麻的兇戾武器。長村隆一熟練的由反持轉為正持,發現這柄短刀的重心剛剛好。


    一個岩隱使用苦無偷襲,長村隆一暗道一聲來的正好,與敵人的苦無拚了一記,學著剛剛那名精通刀術的岩隱似得迴縮刺出,鮮血迸放,麵具沾染……長村隆一檢查刀身,發現原本光鑒如新的短刀已經有了一個小小的缺口。


    一種無名的悸動布散了長村隆一的全身,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原來這柄刀一絲劃痕都沒有,不是因為它削鐵如泥,而是卡卡西從來沒有用過它跟敵人的武器對撞。


    一柄適合一擊致命的刀!


    長村隆一分神觀察卡卡西,卻發現自己根本看不清對方殺敵的瞬間,他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的目標就像是憑空飆血……


    原來刀,還可以這麽用……


    他突然懂了,鳶以前教給他的奇招怪勢,那些不符合力學的扭曲姿勢,在高速的運動中突然就變的合理起來。


    避免與對方的骨骼和武器接觸麽?對了,那次和黑影的交鋒中,自己不也是用了這樣的方法嗎?不過那一次是為了持續性的占據攻擊位置。持續性的攻擊嗎?對,就是持續性的攻擊!之前自己無形之中這麽做,但是卻總像隔著一層紙。看到卡卡西的攻擊瞬間,結合鳶對自己的教導,長村隆一突然悟透了一些怪異姿勢的用法。


    瞌睡有人送枕頭,一個岩隱彈跳而起、劈刀而至,這次長村隆一沒有再用武器與對方硬磕,而是自然而然的弓了一下身子雙手將刀向前遞送。他左腿極度後撇,整個人的姿勢怪異又滑稽,像是在誇張的給人拜年。


    從對手的角度來看,這姿勢變得非常兇惡,他整個人的迎刀麵積變得非常非常小,整個人仿佛跟忍刀融為一體,成為了忍刀的刀柄。岩隱的刀刃砍在長村隆一的刀背上,極速的製動與偏移中,長村隆一的刀鋒蹭著他的脖頸而過。


    他就像是主動撞上去,意外的劃傷了自己一樣。


    又一個岩隱被長村隆一幹掉了,這隻是整個戰場上的一個小小插曲,但是看在卡卡西的眼裏,不亞於中忍考試中驚豔才絕的一擊!


    又是一個天才的故事嗎?卡卡西仿佛看到一個未來的刀術大師在打磨成型……


    剛剛那一擊讓長村隆一感覺到一種酣暢淋漓的痛快,多一分則見骨、少一分則偏離,沒有任何語言能夠形容那種一擊致命又若即若離的微妙感覺,硬要形容,那就像是羅納爾迪尼奧一腳觸球接到了後衛的半場長傳,又像是齊達內那一腳淩空抽射、天外飛仙。一個故事突然出現在長村隆一的心頭,那是一個關於刀和牛的故事——“庖丁為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觸,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 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


    像是打開了什麽開關似得,長村隆一甚至開始朝著岩隱衝過去。他們朝自己來的太慢了!還是自己過去比較快一些,山不來找我!我就去找山!


    “呲”“刷”“嗖”


    ……


    前來支援的岩隱是不幸的,他們遭遇的是這個世界上有數的強者;前來支援的岩隱又是幸運的,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無數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去,但是隻有少數人有幸死在如此高手之下。而今天,他們就見到了這些個高手!森林中仿佛響起了一場殺戮的交響,在這場交響樂中,殺戮的中心卡卡西像是處在獨奏位置,長村隆一和其他暗部圍繞在他周圍奉獻著自己的節奏和音調。


    所有暗部都感覺到了長村隆一的變化,對於他們對於戰鬥就像是音樂家對聲音那樣敏感。長村隆一跟卡卡西一左一右分推兩邊,帶動了整個戰鬥的節奏,本來隻是其中一個低調音節突然就爆發而起,開始了讓人血脈噴張的二重奏!


    這不是戰鬥的技術,這是戰鬥的藝術,卡卡西就是流暢極速、節奏鮮明的小提琴,而長村隆一更像是音符連貫、酣暢淋漓的鋼琴,他針對每一個敵人都隻出一刀,可是每一刀連接起來又像是一個整體。他像是在作戰,又像是在跳舞,綜合起來就像是在練一套競技武術的套路,他招式華麗,卻又動作簡潔。與卡卡西截然相反,在他這裏再也見不到單純的橫劈縱斬,他的招式變得複雜而難以捉摸。


    你以為他的刀位置又偏又低,交手之後卻被劃開了腋下動脈;你以為他蹲的太低發力不利,他卻轉個身巧之又巧的挑破你的坐骨神經。你永遠不知道他的姿勢意味著什麽,也永遠不知道他從哪個方向進攻。


    可是這毫無停歇的殺戮讓所有人知道了一點,跟這個人、這些人對刀他們會死,都會死!


    “散開!快散開!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中野武誌都不知道自己在喊什麽,負責追擊封鎖的指揮官大喊著讓部下給對方讓開一條路麽?可是不這樣的話,又能拿這些殺神一般的木葉忍者有什麽辦法?自己眼中的忍者部隊,跟他們對上就像是隸屬大名的炮灰!


    原來那些真正的強者並不是鳳毛麟角,原來木葉暗部的戰鬥力和岩隱暗部的戰鬥力相差不大。自己真是幼稚,還以為岩隱暗部就是忍者戰鬥力的巔峰,想想吧,擁有著神明般能力的大野木閣下年輕時也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理論上說,任何人都能達到這個高端戰力的層次!


    中野武誌突然一陣顫栗,自己本來以為組織的人數眾多,多到足以影響岩影的意見,裹挾整個岩隱村,可到現在才發現,他對岩隱村一無所知!


    不說別的,就說那些岩隱暗部的情報,自己就一點都不知道!從這些木葉忍者的實力來推測,岩隱暗部想要剿滅自己隻是朝夕的事情罷了。


    還有想要利用的霧隱……沙隱……


    他突然絕望了,一切的努力似乎都是個笑話。


    不不,這些不是我該考慮的問題,中野武誌迅速的從負麵的狀態調整過來,現在的任務就是將這些人留下來!他們實力再強又有什麽用?隻要找到針對性的辦法,幹掉他們就隻是時間問題。獅子老虎強不強?碰到有組織的人類照樣得撲街!


    “會用粘土爆炸的忍者跟我來!”中野武誌冷靜下來後大聲命令:“擅長土流壁的忍者給我分割戰場!把那兩個瘋子分隔開!”


    既然你戰鬥力強,那我就分而殺之!先用巨型土流壁分割戰場,再把你趕的越來越遠。單打獨鬥的能力在強又怎麽樣?好虎鬥不過一群狼!對付一隊人既然沒戲,那就隻對付一個。


    像是要從土裏鑽出來什麽,一條線上的樹木全都搖動起來,八名土遁忍者合力結印,一堵橫亙高牆破土而出,把那些高大的樹木頂的升高起來,隨著高牆越來越高,土方不斷滑落塌方,高大的樹木們最終失去了支撐自己的泥土,頭朝下不甘的墜落在下麵的森林。說是高牆太過勉強,它成型後看起來一棟十幾層的高樓,這不自然的景觀此後將持續的立在這裏,所有經過的人都要問自己一個問題——到底是誰閑著沒事幹跑到這荒郊野外做了這麽一堵沒頭沒尾的高牆?


    “完蛋!”長村隆一發覺到自己距離大隊太遠時已經晚了,一堵高大的牆把他和大部隊隔開了,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要倒黴了!


    非洲大草原上的獅子想要在牛群中獵捕比自己強壯的野牛,首先就是要把目標野牛和牛群分開。孤獨的野牛再強壯,犄角再鋒利,也頂不住擁有了數量優勢的獅子的進攻。


    想必他們的攻擊馬上就要來了!會用什麽樣的進攻方式呢?


    岩刺?還是土傀儡?長村隆一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擅長大規模殺傷忍術,可是根本不會防禦大規模殺傷性的忍術!


    他連個土流壁都不會!


    是爆炸!?長村隆一的瞳孔縮成針尖大小,完了,這下死定了。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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