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趙德芳額頭的汗水也是越來越多。


    終於,他無可奈何地開口道:


    “父皇,兒臣是真的想不明白。”


    “若是兒臣將來成為皇帝的話,應該會按照您的製衡之道去做。”


    這也算是趙德芳的一種曲線救國方式。


    想不出讓父皇滿意的答案,那就給父皇拍拍馬屁吧。


    這一計果然奏效了。


    趙匡胤嗬嗬一笑,語氣稍微和緩了一些。


    “其實對你來說,沿用朕的製衡之道就足夠了。”


    “朕接下來的這些話,也不是讓你去用的,而是讓你一代代地傳下去,將來的大宋趙家子孫們能派上用場。”


    趙德芳立刻挺直了身軀,整個人微微朝著趙匡胤所在的方向前傾,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趙匡胤淡淡道:


    “將來,若是也出現類似的情況,那就隻有一個辦法。”


    “殺。”


    “把臣子們都殺到膽寒了,自然也就沒有內訌了。”


    趙德芳瞪大了眼睛。


    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家的父皇老爹出的竟然是這麽一個主意。


    過了好一會,趙德芳才道:


    “可是殺人的話,難道不會引發王朝的提前解體嗎?”


    趙匡胤淡淡道:


    “不殺人的話,後果就會像南明一樣,自然慢性死亡。”


    “殺人,還有一半的概率能控製局勢。另外一半嘛,無非也就是早滅亡一段時間。”


    “都已經到了黨爭內訌不斷的時候了,就好像人已經病入膏肓,不用猛藥還能怎麽辦?”


    趙德芳若有所思,緩緩點頭。


    “兒臣受教了。”


    大明世界。


    朱元璋、朱棣、朱高熾坐在書房中。


    朱元璋看向朱棣,淡淡道:


    “緬甸那邊,都準備好了?”


    朱棣興致勃勃地開口道:


    “兒臣已經和藍玉商量出了一個計劃,大明將會從雲南出動一支陸軍,順便再將南海艦隊也派過去。”


    “這一次,將會是一場非常激動人心的複仇!”


    朱高熾揉了揉鼻子,有些無奈地開口道:


    “爹,咱們現在這個時代距離南明還有兩百多年呢。”


    從來隻有後代給祖先複仇的,哪裏有祖先給後代複仇的道理?


    朱棣瞪了一眼朱高熾。


    “你這胖小子,廢話怎麽那麽多?”


    朱高熾忙道:


    “孩兒現在已經隻有兩百斤了。”


    “那也是胖!”


    朱元璋咳嗽一聲,道:


    “準備好了就行。還有荷蘭方麵,大明也要做一些準備。”


    “歐洲方向的領土現在穩定下來了嗎?”


    朱棣笑道:


    “這有什麽不穩定的?您就放心吧,那可是孩兒親自打下來的領土,絕對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就在此時,禦書房的房門被敲響。


    一名大臣走了進來,急聲稟報:


    “陛下,大明東歐方麵發生叛亂,巴爾幹半島中有四座城鎮已經被當地叛軍占領了!”


    朱元璋:“……”


    朱棣:“……”


    朱元璋一記暴栗敲在了朱棣額頭上。


    “還不去收拾你搞出來的爛攤子!”


    朱棣倉皇而去。


    朱元璋歎了一口氣,看向麵前的朱高熾。


    “以後不要學你爹,做什麽事情都是顧頭不顧腚的。”


    朱高熾有些汗顏,小心翼翼地替朱棣解釋了兩句。


    “皇祖,爹他還是非常有能力的,孫臣發現,隻要爹想要做的事情,他總是能解決問題。”


    朱元璋哦了一聲,淡淡道:


    “然後再留下一堆爛攤子給後人收拾,對吧?”


    “什麽五征蒙古,鄭和下西洋,征服安南,一樁樁一件件聽起來都是豐功偉績啊,但後來呢?”


    “曆史上的你和朱瞻基,不就是一輩子都在給他搞出來的這些破事收尾嗎?”


    “這個老四,真是一個目光短淺的東西!”


    朱高熾越發汗顏,輕聲道:


    “可您不也在打蒙古嗎?”


    朱元璋哼了一聲,道:


    “朕也在打蒙古,但朕可沒有因為打蒙古把整個大明都搞窮了!”


    “曆史上的朱棣在搞什麽?大明都被他在靖難之役中打廢了,這種時候還要窮兵黷武,還要花費巨額資金去搞什麽鄭和下西洋,不是好大喜功是什麽!”


    “開拓的前提,是大明能有這個資本給他去胡搞瞎搞!”


    “他做的每一件事情,大明都是付出巨大,但獲得的迴報遠遠小於成本,這就是純粹的笨蛋!”


    朱高熾這下終於不敢說話了。


    朱元璋吐出一口氣,道:


    “還有他那個該死的遷都北京。什麽狗屁‘天子鎮國門,君王守社稷’,他娘的,不就是自己老巢在北京嗎?”


    “為了他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大明付出了多少成本?崇禎在北京都是個死局了,連逃到南京都不敢!”


    “你以為朕是隨隨便便定都南京的嗎?你有沒有想過朕為什麽一度想要遷都,最後卻沒有遷?”


    朱高熾愣住了。


    難道不是因為朱標的死,所以才不遷都?


    但這句話,朱高熾不敢說出來。


    朱標的死,是老朱一輩子的痛。


    誰敢說?


    這不是在揭老朱的瘡疤嗎?


    朱元璋語氣溫和了不少,緩緩道:


    “高熾,你是一個很像標兒的孩子。嗯,就連心慈手軟都很像。”


    “所以你迴去好好想想吧,想想朕為什麽覺得你爹在曆史上做的那些所謂的功業都是胡鬧。”


    “看看漢武帝死後,大漢的一片狼藉。想想為什麽曆史上秦始皇、唐太宗死後他們的王朝也同樣是如此。”


    “什麽時候想出一個合理的答案了,你也就明白朕為什麽對你爹的那些功業如此不上心了。”


    朱高熾應了一聲,站了起來。


    正打算離開時,朱元璋又將他叫住。


    “對了,迴去之後,你寫一份奏章上來,總結一下南明的經驗教訓。”


    “朕要放在《皇明祖訓》裏麵。”


    朱高熾愣了一下,道:


    “爹他不是已經重新編纂了一次皇明祖訓嗎?”


    朱元璋嗬嗬一笑,淡然道:


    “以後,大明每一個皇帝都要重新編纂一次皇明祖訓。”


    “所有的版本都不許銷毀,將來留給下一任大明皇帝。”


    朱高熾哦了一聲,恭敬行禮離開。


    朱元璋看著朱高熾小心翼翼地將禦書房的大門關上,沉默良久,歎了一口氣。


    “大明啊……”


    滿清世界。


    胤禛帶著弘曆興致勃勃地走進了禦書房,笑道:


    “皇阿瑪,好消息。”


    “在咱們的大力支持下,奧斯曼土耳其和沙皇俄國打了一個平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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