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道周聞言,頓時大吃一驚。


    “陛下,眼下還需要仰仗鄭家之力,還請陛下暫時忍耐一二。”


    其他幾名大學士也紛紛開口勸說朱聿鍵。


    如果說弘光朝廷還有五大藩鎮兵馬可以相互牽製的話,那隆武朝廷就隻有鄭家這一支兵馬可用。


    就連隆武朝廷如今的核心地盤福建,同樣也是鄭家的。


    離開了鄭家,隆武朝廷就等於啥都沒有,甚至連保命都很困難。


    【在黃道周等人的勸說下,朱聿鍵暫時放棄了親征的打算。】


    【但很快,另外一件事情發生了。】


    隆武二年(順治三年)正月,清軍一部逼近隆武朝廷邊境浙江江山。


    鄭鴻逵麾下的部將黃克輝得知清軍即將抵達後,便和鄭彩一樣選擇撤退迴了福建境內。


    這下子,朱聿鍵徹底爆炸了。


    “這個黃克輝,建奴隻不過三千兵馬,他手中有上萬人都不敢和建奴一戰嗎?”


    “若建奴十萬大軍來臨,朕又怎麽能指望這樣的臣子保家衛國?”


    朱聿鍵憤怒之下,不但嚴厲責罰了黃克輝,同時還將鄭鴻逵從太師降職為少師。


    鄭鴻逵得知消息之後同樣大怒,公開宣稱。


    “豎子當初仰仗我鄭家之力方得登基,如今卻如此忘恩負義,非明君之相也!”


    【雙方之間的矛盾徹底激化,朱聿鍵意識到,自己必須要離開福建,去到鄭家兄弟控製之外的地區才能施展抱負。】


    朱聿鍵再度和黃道周等大臣商議。


    黃道周沉吟良久,開口道:


    “陛下不妨前往廣東,兩廣總督丁魁楚、將軍陳邦博等人也算忠心,定然不如鄭家兄弟這般跋扈。”


    朱聿鍵搖了搖頭,開口道:


    “廣東已然是大明最南邊的省份,朕若是去了那裏,恐怕天下臣民都要對朕失望,覺得朕是在退避三舍了。”


    浙江自然是更不可能去的,那裏不但有清軍駐紮在江南的最強力量,還有魯監國這個和隆武朝廷已經徹底撕破臉的政權所在。


    於是,朱聿鍵自然而然地將目光投向了江西。


    此時的江西也處於戰爭狀態。


    清軍阿濟格部當初一路追殺李自成到江西九宮山,得知李自成的死訊後就班師北上,去應對陝西、漢中方向的抵抗軍了。


    但阿濟格走的時候,也在江西留下了數萬明朝的降兵,由江西提督金聲桓負責統領,對江西其他地方進行攻略。


    南明朝廷的兵馬雖大多投降,但還有一部分李自成的大順軍以及當地的起義軍在奮勇抵抗。


    朱聿鍵開口道:


    “朕打算親征江西,隨後前往湖南。”


    “何騰蛟在那裏統領著一支由闖賊兵馬改編而來的大軍,朕隻要獲得這支軍隊,便能真正擁有足夠的力量了。”


    眾人聞言,都覺得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主意。


    黃道周自告奮勇,開口道:


    “陛下親征還是過於冒險了一些,臣願意領兵率先出征江西,為陛下開拓道路。”


    “徽州、衢州一帶有一支金聲率領的義軍,臣先領兵去和金聲會合,再聯絡江西督師萬元吉,在贛州建立前進大營,陛下再自後徐徐而來便是。”


    朱聿鍵聞言不由動容,握住黃道周的手,極為感慨地開口道:


    “若天下臣子皆如黃卿家這般忠義,朕又何愁不能滅亡建奴,重振大明!”


    【朱聿鍵便拜黃道周為大將,命其領兵出征。】


    看到這裏,大明世界之中,朱元璋心中不免生出幾分希望。


    “難道這黃道周會成為大明的李綱、宗澤?”


    李綱宗澤也都是文官,但他們鎮守的時候,金國可是拿南宋一點辦法都沒有。


    尤其是宗澤,還間接培養出了嶽飛這位絕世名將。


    朱棣有些疑惑地打量著金幕中的黃道周。


    “父皇,這黃道周看起來就很有那些呆傻書生的氣質,兒臣覺得他不太像能成為李綱宗澤的樣子。”


    朱元璋大怒,喝道:


    “你這臭小子,今天起床是不是沒刷牙,嘴巴這麽臭,就不能盼著點大明好?”


    朱棣唯唯諾諾,心中卻是無奈。


    父皇,我倒是發自內心地盼著大明好,可這也得黃道周那小子能有作用才行啊!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鏡頭一轉,到了鄭府。


    得知消息的鄭芝龍發出一聲冷笑 :


    “就黃道周那個讀過幾本書,胡亂找一個兵書來做注,就自認為是兵法大家的蠢材,他能辦成什麽事?”


    “正好讓他帶著那個皇帝滾蛋,也免得天天在老子麵前聒噪。”


    鄭鴻逵道:


    “大哥,不如咱們幹脆將這不聽話的皇帝和黃道周給一起做了!”


    鄭芝龍搖了搖頭,道:


    “不可。那皇帝現在可是得到天下人承認的,我們若是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將來就連大清也容不得我們。”


    【在諸多齷齪產生之後,鄭芝龍意識到朱聿鍵不可能成為鄭家的傀儡,又不敢殺死朱聿鍵,故而對朱聿鍵想要離開的行動完全不加阻止。】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會幫助朱聿鍵。】


    黃道周雖然已經是大帥了,但出征得有兵馬、錢糧不是?


    鄭芝龍拒絕撥付一兵一卒給黃道周,黃道周隻能自己在福建境內用朱聿鍵的聖旨招募兵馬,勉勉強強召集了三千多人。


    這三千多人大部分都是地方民夫青壯,並沒有什麽從軍的經驗,隻是憑借著一腔報國熱血前來應征。


    由於徽州的義軍金聲不斷告急,黃道周也無法拖延,隻能帶著這三千兵馬上路。


    由於鄭芝龍隻給了一個月的定額糧草,而黃道周之前招募兵馬時就已經耗費了半個多月,所以沒出發幾天,糧草就接濟不上了。


    無奈之下,黃道周隻能親自去路過的士紳家中敲門求見,希望對方能捐出錢糧。


    凡是捐出錢糧的,黃道周都以隆武朝廷內閣大學士的身份給對方寫一份朝廷的委任狀,按照錢糧數量安排對應的官職。


    這樣的情形,終於讓黃道周部下的一名偏將看不下去了。


    這名年紀輕輕不過二十來歲,但表情頗為精明的偏將來到黃道周麵前,沉聲道:


    “大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咱們這支軍隊缺乏兵器糧草,士兵們也沒有經過訓練,縱然能抵達江西,也隻不過是一觸即潰。”


    “末將認為,大帥應當將隊伍中那些不堪用之人遣散,繞小路快速抵達贛州。”


    “贛州有江西督師萬元吉的軍隊,您抵達贛州之後也可以用大學士督師的身份號令湖南、兩廣等地的軍隊,豈不是比這區區三千散兵遊勇強多了?”


    就在此時,金幕中也打出了這名年輕將領的名字。


    【施郎。】(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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