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軍侯府。


    霍去病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


    “陛下,老臣等已經竭力救治,但冠軍侯傷勢過重,恐怕還需要再過幾日才能恢複清醒。”


    漢武帝勃然大怒,胡子都翹起來了。


    “是誰幹的?”


    霍光低聲道:


    “臣已經去詢問過長安衙門了,是一輛運送商隊貨物的馬車,挽馬突然發狂導致。”


    “還有好幾個長安老百姓被那輛馬車給撞傷了。”


    漢武帝重重地哼了一聲。


    “長安城裏的汽車這麽多,也沒聽見是誰家的大臣出過車禍,偏偏今天去病兒出了車禍,天底下哪裏有這麽巧的事情?”


    “傳旨給江充,讓他嚴查此事!”


    江充很快到來,接受了漢武帝的旨意後又急匆匆地趕迴了禦史大夫官署,準備和長安衙門對接。


    剛踏入禦史大夫官署之中,江充就看到了臉色很不好看的李廣利。


    李廣利一把抓住江充的衣領,怒道:


    “你瘋了?這就是你所謂出其不意的手段?”


    江充左右看了一眼,發現沒有人在,這才露出一個笑容。


    “怎麽,難道這個手段不好用?”


    “嗯,是有點可惜,霍去病本該當場暴斃的。”


    說話時,江充明顯有些遺憾。


    李廣利怒道:


    “這事要是被陛下查出來,你我都得死!”


    江充哈哈一笑,眨了眨眼睛。


    “本官剛剛接受了陛下的旨意,負責徹查此事。”


    “你說,本官會不會查到自己的頭上來?”


    李廣利這才放心了一點,但依舊忍不住道:


    “下次這種事情你可不能再擅作主張了,簡直就是胡鬧。”


    江充走到椅子上坐下,悠然道:


    “此番調查霍去病一案,對我們來說是好事。”


    “我們可以名正言順地讓霍去病的親信們接受調查,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的屁股是完全幹淨的,我們在調查過程中發現了其他問題順便上報陛下,那也是很合理的,對吧?”


    李廣利深吸一口氣,警告江充:


    “你小心引火燒身!”


    江充搖了搖頭,露出一個帶著幾分瘋狂的笑意。


    “若是我什麽都不做,等來的不也是死?”


    李廣利突然有點後悔跟江充合作了。


    但事已至此,李廣利無法再說些什麽,轉身離開。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劉徹找來了桑弘羊。


    “朕要開戰,一定要讓且鞮侯那個老小子知道大漢的厲害!”


    劉徹心中非常憤怒。


    二十年前,自己把伊稚斜打得落花流水。


    二十年後,竟然被伊稚斜的兒子打得灰頭土臉。


    這像話嗎?


    打仗為什麽要找桑弘羊呢?


    要錢唄。


    和匈奴這種遊牧政權打仗,靠的是騎兵。


    騎兵和步兵不一樣,步兵可以靠人數堆,但每一個騎兵都是實打實需要用錢堆出來的。


    不找桑弘羊找誰?


    桑弘羊苦著臉。


    “陛下,現在國庫是真的沒錢了啊。”


    這些年來,桑弘羊為了幫助劉徹盤剝老百姓,做了多少事情?


    算軺車,賣官鬻爵(多次),白鹿幣,鹽鐵國營……


    數不勝數啊。


    大漢人窮成什麽樣,別人不知道,桑弘羊心中還能沒數?


    劉徹摸著胡須,過了一會才開口道:


    “鹽鐵價格能不能再往上提一提?”


    鹽鐵,是如今漢朝中央財政最大的收入。


    之前鹽鐵由各地隨意開采,等於是有了相對充分的市場競爭。


    劉徹將鹽鐵收為國營後,基本上每次需要戰爭就讓鹽鐵提升價格。


    國家壟斷,你不買也得買!


    鹽鐵是人想要生存下去的必需品,每一次鹽鐵的提價,就是一次漢朝國庫對所有人的財富掠奪。


    桑弘羊搖了搖頭,道:


    “陛下,眼下鹽鐵的價格已經是最高點了,老百姓每年都需要用手中盈餘的六成來購買鹽鐵。”


    “若是再多的話,老百姓就要大量破產,這對大漢不利啊。”


    作為當世最精通數算財務的人,桑弘羊給出來的意見無疑是非常專業的。


    劉徹沉吟片刻,道:


    “那,朕再來一次相互告發?”


    聽到這句話,站在劉徹身後的霍光和金日磾兩名侍中,縱然已經久伴君王身邊,臉色都不由自主地一變。


    這四個字,緣何有這麽大的威力?


    故事還得從漠北之戰前說起。


    當年為了準備漠北之戰的巨量軍費,劉徹除了拚命提升鹽鐵價格,盤剝貴族們祭祀時候進獻的黃金等“常規手段”之外,還用了一個“非常規手段”。


    相互告發!


    之前,劉徹不是出過“算軺車”這個政策麽?


    將老百姓的財富用“車”的單位來算。


    老百姓每擁有兩千錢的財產,就算是一軺車,需要交一百二十錢,稅率為百分之六。


    如果是手工業的商販,則兩千錢上交六十錢,稅率是百分之三。


    這個稅率乍一看,還挺合理的。


    但在實踐中,暴露了巨大問題。


    舉個例子,某戶人家裏有一頭牛,正常成年牛的市場價是一千錢。


    但這頭牛的戶主認為,我家牛是小牛,不能按照一千錢算,最多隻能算五百錢。


    再舉個例子,某戶人家有三匹布。布的市場價是一匹一百錢,可戶主堅持認為我家的布是最下等的布,每匹布最多值二十錢。


    道理也很簡單,誰也不願意多交稅啊。


    自家財產的價值,肯定是能少說就少說,能少交點稅就少交一點。


    但對負責收稅的漢朝官吏來說,那就是另外一迴事了。


    假設大漢朝要收稅一百個億,那劉徹就會把這個任務平攤下去,這個郡收三億,那個郡有錢一點收五億。


    郡上又會攤派到縣,縣上又會攤派到下麵的吏員、鄉鎮……


    每個人身上都有收稅任務指標的好不好!


    你們這些刁民,一個個偷稅漏稅的,老子完不成指標怎麽辦?


    情急之下,官吏們也是各出奇招。


    你家有扇木門是吧?我看這木頭像是二十年的上好木頭,值五百錢!


    你家這個桌子明顯就是花梨木桌嘛,值一千錢!


    喲喲喲,你看看你老婆身上這衣物,上等布做的,也值五百錢!


    好了,財產夠了,趕緊交稅,別影響老子的收稅指標和政壇仕途。


    如果說,這些還僅僅是官吏們為了完成指標逼不得已去做的話。


    隨著算軺車的進行,很多官吏們開始動起了歪腦筋。


    很多時候,老百姓的財產都不是現金,而是以房屋、布匹、牲畜、田地等各種實物方式存在的。


    這些實物財產的價值如何,其實就是負責收稅的官吏們一張嘴的事情。


    偏偏呢,劉徹之前賣官鬻爵,弄了一大堆買官的家夥進入大漢政壇之中。


    這些買官的人發現了這種機會,那還了得?


    他們一擁而上,任意誇大老百姓的財富。


    許多老百姓的財富在這些官員口中,價值比平時高了十倍,甚至百倍!


    如此一來,老百姓所需要繳納的算也就翻了好多倍。


    多收的這些,貪官汙吏們自然不可能上交朝廷,而是笑納進自家腰包了。


    買官花了那麽多錢,撈點迴來怎麽了?


    一時間,漢朝的中產百姓們被這些貪官汙吏搞得大量破產。


    老百姓也迴過神來了,不能坐以待斃啊。


    藏!


    所有家具,藏起來。


    新的衣服不許穿了,家裏所有人都穿老的衣物。


    屋子的外表必須弄得破舊髒汙,院子裏一張桌子凳子都不許有。


    一夜之間,大漢無數百姓直接變得“家徒四壁”。


    所有的財產,他們統統都藏匿起來。


    你們這些貪官汙吏不是說我家一張椅子就值一千錢嗎?


    現在我家連一張椅子都沒有了。


    你們不是說我老婆身上衣物值五百錢嗎?


    我老婆現在直接披一塊破布在身上,我家十歲以下的孩子一律光著身子到處亂跑,你總不能睜眼說瞎話了吧?


    就連走路出門,都要先從地上抓兩把黃泥抹在臉上,弄得髒汙不堪才行。


    更有甚者,直接讓孩子在家中院子裏拉屎,臭氣熏天,務求那些收稅的官吏一上門就被熏走。


    這些,都是當時發生的真事。


    好好有家有業,有田有牛的大漢老百姓,一下子搞得比乞丐還要更淒慘。


    總之,這麽來迴拉扯一番後,劉徹發現一個問題。


    朝廷收上來的錢,還是不夠!


    漠北之戰迫在眉睫,沒錢怎麽行?


    劉徹直接搞出大招。


    鼓勵相互舉報!


    隻要有人願意舉報鄰居、親戚藏匿財產,一旦朝廷核實為真,直接抄家。


    抄完家後,朝廷和舉報者五五平分被舉報者的財產。


    這個大招一出來,直接炸鍋了。


    住過農村的都知道,在鄉下,鄰居們因為屁大點事結仇結怨的不要太多。


    舉報仇人還能得錢,這好事去哪找?


    必須立刻舉報!


    被舉報的一開始還挺懵逼,後來一看,好家夥,原來是你把我舉報,還分了我家一半財產?


    那我也去舉報你,把被你分走的一半財產再分迴來!


    事情越搞越大,最終成為了一個席卷漢朝所有人的巨大旋渦。


    不僅僅是平民百姓,就連高官吏員都陷入了這種相互舉報的瘋狂內訌中。


    最後的結果,當然就是所有人的至少一半財產都沒了,許多人更是傾家蕩產。


    整個大漢的中產農民、小地主、小商販階級,就被劉徹這一波相互舉報弄得全部破產,灰飛煙滅。


    許多人不單單是破產,還被迫賣兒賣女,走上絕路。


    誰賺了?


    朝廷啊!


    每次舉報,朝廷都至少撈一半財產。


    越多次的舉報,朝廷撈的就越多。


    而且不管怎麽舉報,朝廷都是穩撈錢,一個子都不可能往外吐。


    劉徹賺瘋了!


    賺瘋的劉徹,終於湊夠了軍費,搞出了一支史無前例的十萬騎兵大軍,讓衛青和霍去病帶著去了漠北。


    衛青正麵大破伊稚斜,霍去病封狼居胥的壯舉背後,那是整個大漢中產階級全部破產的血淚!


    這種情況當然不可能沒有後遺症。


    最直觀的表現就是,漠北之戰都已經過去二十年了,劉徹各種拚湊,也隻能給李廣利三萬騎兵。


    別的王朝,二十年時間足夠休養生息了。


    至於劉徹這邊嘛……用一句現代形容東瀛某國的話,“失去的二十年”,恰如其分。


    別提什麽休養生息,全天下人都破產了,大家都在還債,自家爛攤子還沒收拾完呢!


    正是因為這個相互告發的政策副作用實在是太大了。


    所以霍光和金日磾在聽到劉徹打算再用一次這政策的時候,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桑弘羊身體也明顯顫抖了一下,忙道:


    “陛下,此事隻可一次,若是再來一次,恐有陳勝吳廣之虞!”


    本來老百姓都用二十年時間來默默收拾劉徹橫征暴斂的爛攤子了,再來一次?


    劉徹不怕大漢朝滅亡,桑弘羊還怕將來起義軍攻入長安,把桑家上上下下幾百口統統淩遲了呢。


    劉徹又看了一眼身後的霍光和金日磾。


    這兩名平日裏知情識趣,總是積極給劉徹捧場的侍中,這一刻卻變成了兩座泥塑雕像。


    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劉徹果斷放棄了這個想法。


    沉吟片刻後,劉徹又道:


    “那,朕讓江充再嚴厲打擊一下私鑄錢,繼續推廣赤仄五銖錢?”


    赤仄五銖錢,是劉徹對“白鹿幣”的改良版本。


    漢朝之前的貨幣是允許私鑄的,任何人都能鑄錢。


    錢這個東西,流通越廣,那麽鑄錢的人獲利就越多。


    現代的美元霸權,就是最直觀的體現。


    七國之亂的主導者吳王劉濞,除了吳國鹽鐵之外,同樣也通過鑄錢發家。


    劉徹之前搞的白鹿幣太過簡單粗暴,後來他痛定思痛,覺得薅羊毛不能太直接。


    經過幾次貨幣改革後,劉徹將五銖錢推向市場。


    今後大家鑄造的錢幣,都必須是五銖錢的樣子才行!


    劉徹在這裏又搞了一個心眼子。


    所謂的五銖錢,實際上隻有三銖的含銅量。


    當朝廷向地方或者商人用五銖錢買貨的時候,得到的是五銖的貨,付出的隻有三銖的錢。


    這不就淨賺兩銖了嗎?


    別小看這兩銖,用百分比一算,百分之四十的純利潤!


    但劉徹萬萬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


    五銖錢的樣式是統一了,但地方各郡國、大戶人家也不傻啊。


    你朝廷用三銖錢當五銖錢用,我就傻傻給你薅羊毛?


    於是地方上特地鑄造了一些專門用來上交給朝廷的特製五銖錢。


    這些特製的五銖錢,銅含量也隻有三銖!


    你朝廷用三銖買我五銖的貨,薅我兩銖羊毛是吧?


    行啊,那我上繳稅收的時候,我的錢也是三銖當五銖用,反薅朝廷一波,大家扯平了!


    這就算了?


    當然不是。


    之前說過,劉徹賣官鬻爵,讓一大批買官者進入官場。


    這些買官人可不管什麽體麵,給朝廷的錢幹嘛要三銖這麽多?兩銖、一銖就行了!


    甚至還有喪心病狂的,一枚五銖錢裏隻有半銖的含量!


    這樣一來,地方上反而通過比爛的手段,用這種劣質貨幣,反過來薅了朝廷的羊毛。


    劉徹這下子是真氣瘋了。


    朕發行五銖錢是為了吸地方上的血,你地方上居然倒反天罡,吸起朝廷的血了?


    劉徹派出一大批酷吏,抓了一波又一波,殺了一批又一批。


    但很可惜,殺不完!


    大批通過買官進入官場,毫無底線的官吏已經徹底把大漢官場的風氣帶壞掉了。


    整個大漢官場已經成了一個大糞坑,裏麵所有人都是排泄物,沒有一個幹淨的。


    不管劉徹再怎麽抓人殺人,接替的官員該貪繼續貪,該薅朝廷羊毛也依舊不會手軟。


    劉徹這下沒辦法了,隻能讓桑弘羊再度推出新的五銖錢。


    這次的五銖錢特地鑲上了紅邊,被稱為“赤仄五銖錢”。


    然後劉徹規定,朝廷的赤仄五銖錢,一枚就等於地方鑄造的五枚五銖錢。


    而且,任何人不得鑄造赤仄五銖錢,隻有朝廷才可以。


    那種毫無底線,拿半銖來搞的官員畢竟還是少數。


    大部分地方上的五銖錢都是兩銖、三銖左右的含量。


    劉徹的赤仄五銖錢一枚換地方上的五枚,隻要地方上五銖錢的含量超過一銖,那劉徹就穩賺不賠。


    劉徹覺得,這下子,地方上的那些家夥總該消停,安安分分被朕薅羊毛了吧?


    這也是劉徹為什麽剛剛和桑弘羊說的,要大力推廣赤仄五銖錢的原因。


    越推廣,朝廷就越賺啊。


    但沒想到,桑弘羊聽完之後卻連連搖頭,道:


    “陛下,現在赤仄五銖錢最大的問題不是推廣,而是假幣泛濫啊!”


    桑弘羊如此這般,將事情道來。


    在之前的五銖錢亂象中,劉徹是真的殺了一大批人。


    等到赤仄五銖錢推出後,許多官員都意識到,不能這麽明目張膽地對抗大漢朝廷了,不然的話真會死的。


    但對已經爛透的大漢官員階層來說,他們也不願意放棄自己的利益,白白給朝廷薅羊毛啊。


    於是這些大漢官員一拍腦袋,想出了一個新的辦法。


    鑄造假幣!


    原先地方上的鑄幣廠,不動。


    重新在鑄幣廠旁邊搞一家新的鑄幣廠,以私人或者各種其他名義來辦,總之看起來和地方政府沒關係。


    然後這些新的鑄幣廠就開始鑄造法律規定隻有朝廷才能鑄造的赤仄五銖錢了。


    既然是造假,那就造得徹底一點。


    赤仄五銖錢正版有三銖的含量,這些假的赤仄五銖錢大部分隻有一兩銖,甚至半銖。


    這些盜版赤仄五銖錢在當地政府的庇護下,立刻就大量流通起來。


    而且,由於是盜版的假幣,不需要走郡國鑄造廠的正規程序,那就意味著這些假幣赤仄五銖錢獲取的利潤不需要報正規的公賬啊。


    既然不需要報賬,地方官們自然也就喜滋滋地你一成我兩成,上下打點人人有份,統統瓜分了。


    無論是劉徹的赤仄五銖錢還是地方上的假赤仄五銖錢,本質上都是在薅老百姓和小商販的羊毛。


    所以被這麽一搞之後,老百姓和小商販更窮了,財富大量地流向了劉徹的國庫、少府庫以及那些造假幣的地方官私人錢袋裏。


    桑弘羊道:


    “陛下,這就是大漢赤仄五銖錢的現狀。”


    劉徹隻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大怒道:


    “這些該死的貪官汙吏,他們怎麽就知道和朕搶錢呢!”


    “朕是用來支持國家對匈奴開戰的,他們卻隻知道中飽私囊,簡直就是無恥之尤!”


    聽著劉徹的破口大罵,站在後麵的霍光和金日磾神情微妙。


    是,陛下您斂財是為了打仗不假。


    但歸根結底,您和那些個鑄假幣的貪官汙吏們一樣,都是在掠奪最頂層老百姓的財富啊!


    您雖然規定了農業稅“三十稅一,永不加賦”,但實際上您通過鹽鐵官營、鑄造五銖錢的方式掠奪到的財富,可比那點農業稅要狠太多了!


    老百姓們還都以為您三十稅一是難得的明君呢,誰又能想到,朝廷該收的稅早就在其他地方巧立名目,一樣從老百姓身上搜刮迴來了呢?


    劉徹唿出一口氣,對著桑弘羊冷聲道:


    “朕不管,總之你一定要給朕想個辦法出來!”


    看到這裏,漢初世界中,劉邦目瞪口呆。


    “不是,這個劉徹,他怎麽如此能斂財?”


    劉恆也同樣是一臉的目瞪口呆。


    蕭何、曹參等人,下巴都要落地了。


    之前其實也看過劉徹的斂財。


    但,那是早期!


    如今劉徹執政四十年,新的斂財方式層出不窮。


    就連大漢開國的這批老祖宗們,都隻能是歎為觀止!


    劉恆揉了揉太陽穴,苦笑一聲。


    “這生活在劉徹時代的大漢百姓,那得多慘啊?”


    別的朝代,百姓們充其量也就是被薅羊毛。


    劉徹這一通手段下來,何止是薅羊毛?


    簡直就是把羊直接扛迴家宰了,羊毛、羊皮、羊肉甚至是羊骨頭都統統按斤作價,全部賣出!


    基本上就是在竭澤而漁了!


    劉邦唿出一口氣,無奈道:


    “這個臭小子,就單單是這斂財的手段,他能上盤點敗家子榜單,金幕就沒冤枉他!”


    “娘的,朕若是生活在這種時代,朕他娘的第一個就要造反,滅了劉徹這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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