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裏,漢初世界之中,劉邦頓時緊張起來。


    “他娘的,這些該死的羌人,不會真要聯手匈奴吧?”


    在場群臣對視一眼,臉色都不是太好看。


    曹參忍不住道:


    “羌人素來是不服王化的,過去千百年和周朝乃至大秦發生了無數次衝突,也有數不清的血海深仇。”


    “恐怕,羌人和匈奴聯手是大概率事件。”


    曹參的話說完,劉邦越發急眼,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他們敢!”


    “若是羌人真敢和匈奴人一起害死了霍去病,朕直接滅了所有羌人!”


    眾人聞言,心中都是一驚。


    除了高句麗和女真之外,又一個要被徹底滅族的種群要出現了?


    劉恆遲疑片刻,開口道:


    “父皇,羌人和高句麗、女真還是不一樣的。”


    羌人和周人有著共同的祖先。


    或者說,周人本來就是從高原上移居關中的羌人分支。


    不過周人後來建立了周王朝,周公旦製定禮儀,讓華夏文化從此初步成型。


    曾經的血脈親戚,從此演化成文明和野蠻兩種不同分支。


    對傳承周朝華夏文明的大漢來說,羌人屬於山溝裏的窮親戚。


    劉邦哼了一聲,道:


    “大周王朝的時候就已經不承認羌人是同族了,過了上千年,朕理他作甚?”


    頓了頓,劉邦又繼續道:


    “總之,先繼續看下去吧。”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不遠處的某座山穀中,坐落著諸多房屋。


    這些房屋和中原風格截然不同,處處透露著一種粗獷。


    山穀最中央,規模最為巨大的房屋中,幾名身著華麗但風格極為古怪服飾的羌人大王,注視著麵前的休屠王。


    “你想要我們和你們聯手,殺了霍去病?”


    開口的是一名坐在正中央,年紀最為蒼老的羌人大王。


    這位老王者的雙頰上有著明顯刺青,頭頂戴著奇特羽冠。


    休屠王點了點頭,道:


    “本王隻要霍去病的首級和休屠部被搶走的物品,剩下的都歸你們所有。”


    老王者搖了搖頭,平靜道:


    “你們離開吧。”


    休屠王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開口:


    “你們不願意聯手?”


    老王者看著休屠王,冷笑道:


    “你們匈奴人當年對我們羌人的殺戮和奴役,難道你自己忘記了?”


    “記住我的話,任何匈奴人都不得進入我們羌人的土地,否則你們迎來的就是我們最可怕的殺戮!”


    “離開吧!”


    休屠王氣得握緊了拳頭,但最終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


    等休屠王離開之後,另外一名看起來更加年輕一些的羌人大王道:


    “漢軍的戰利品真的很多,我們真的不用對他們出手?”


    老王者搖了搖頭,道:


    “漢人用了一千年的時間都沒有踏上我們這片高原,而匈奴隻不過崛起一百年就已經將勢力擴展到了這裏。”


    “我們不需要防備漢人,匈奴人才是將來可能把我們滅族的心腹大患,你們每一個人都要記住這個道理!”


    幾名羌人王者齊聲開口。


    “明白了,大祭司。”


    鏡頭一轉,霍去病蹲了下來,注視著麵前的漢軍傷員。


    這名傷員右腿處血肉模糊,散發著陣陣惡臭。


    “怎麽樣?”


    傷員苦笑一聲,吃力的開口道:


    “侯爺,我是跟不了您迴到長安了,等您迴去之後,麻煩派人告訴我家裏,我老潘為大漢而死,毫無怨言。”


    說完這些話,潘姓傷員似乎有些疲憊,緩緩閉上眼睛。


    再也沒有睜開。


    霍去病靜靜地看著這一幕,良久沒有任何動作。


    仆多快步走了過來,對著霍去病稟報道:


    “侯爺,休屠王應該是不敢追過來了,停在了五十裏之外的地方,可能是羌人不願意讓他入境。”


    旁邊的人聽到這個消息,都長出一口氣。


    霍去病倒是沒有什麽意外的表情,淡淡道:


    “這是自然。把老潘葬了吧。”


    片刻後,十一座新墳塋在高原某座山丘的腳下被挖掘出來,十一名大漢將士永遠留在了這裏。


    霍去病站在墳塋麵前,突然開口道:


    “咱們現在還有多少人?”


    趙破奴有些艱難的開口道:


    “侯爺,咱們現在隻有三千八百人了。”


    霍去病再度默然。


    他抬頭看了一眼北方。


    那是一座又一座的山脈,翻過這些山脈,就是匈奴人控製的河西。


    “本侯還會迴去的。”


    霍去病自言自語了一句,轉身上馬,帶著眾人離開。


    高原上的風唿嘯而過,帶著沙塵吹拂著墳塋上的墓碑。


    這些墓碑都朝著東南方,那是長安的方向,是他們再也迴不去的家鄉。


    漢初世界中,劉邦長出一口氣。


    隨後,這位大漢開國皇帝注視著金幕中的十一座墳塋,變得默然。


    【休屠王不得已放棄了追擊之後的第七天,霍去病返迴了隴西郡城,結束了這場戰爭。】


    【在這次戰爭中,霍去病取得了足夠輝煌的勝利,殲滅了近萬敵人,抓獲和俘虜了大量匈奴貴族,還繳獲了許多價值連城的戰利品。】


    【但由於準備不足,在返程的路上漢軍同樣也蒙受了極為嚴重的損失。一萬將士折損七成,兩萬匹戰馬基本消耗殆盡。】


    【從投入和產出比來說,這場消耗了大漢巨量國力的戰爭屬於入不敷出,隻是一場慘勝。】


    【但從戰略意義上來說,霍去病沉重地打擊了河西匈奴諸部的勢力,讓匈奴人在漠南的力量變得越發虛弱,使得大漢更進一步地占據了漢匈博弈戰略上的主動權。】


    劉徹在皇宮之中非常高興地接見了霍去病。


    “果然不愧是朕的去病兒,打得好,打得好啊!”


    劉徹看著麵前高大的祭天金人,笑得合不攏嘴。


    【劉徹欣喜之下,給霍去病又加封食邑二千二百戶。】


    小太子劉據站在金人旁邊,好奇地打量了一番,伸手摸了摸這個金人,道:


    “父皇,這是純金做的嗎?”


    劉徹笑著點頭:


    “匈奴人是不用金錢貿易的,他們的金銀都是用來製作這些無用的東西了。”


    和劉據笑著聊了一會,劉徹轉頭看向霍去病。


    “去病兒,你迴去好好休息,等明年……”


    霍去病突然打斷了劉徹的話。


    “陛下,臣希望馬上就能再出征河西,越快越好,最好是下個月。”


    劉徹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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