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裏,三國世界之中,諸葛亮咦了一聲。


    劉備當即看向了諸葛亮。


    “丞相莫非是發現了什麽問題嗎?”


    諸葛亮沉吟片刻,開口道:


    “亮是覺得,這申時行……不對勁。”


    張飛在一旁聽到這句話,隨口笑道:


    “對朱翊鈞來說申時行當然不對勁,畢竟申時行可是張居正的心腹啊。”


    諸葛亮搖了搖頭,緩緩道:


    “不,不是這樣的。”


    劉備疑惑道:


    “丞相你的意思是?”


    諸葛亮搖了搖羽扇,緩緩道:


    “從金幕視頻的介紹來看,這個時候的朱翊鈞至少還是一個合格的君主。”


    “既然足夠合格,就不可能在清除張居正派係的時候,依舊還留一個張居正的心腹在內閣之中。”


    “除非……”


    諸葛亮說到這裏並沒有繼續說下去,但關羽卻已經明白了諸葛亮的意思,開口道:


    “除非這個申時行已經和張四維一樣,早就背叛了張居正!”


    諸葛亮點頭道:


    “是這個道理。申時行之前在視頻之中也有露臉,那個時候他就應該是背叛了張居正,所以才能被朱翊鈞保留在內閣之中。”


    張飛摸了摸腦袋,疑惑道:


    “那要是按照這樣的說法,為什麽申時行會主動提及立太子呢?”


    諸葛亮嗬嗬一笑,道:


    “這可能就有很多了。首先,皇帝都已經有好幾個兒子了,選擇其中一個立太子原本就是臣子應該做的本分,曆朝曆代都是如此。”


    “其次,申時行或許背叛了張居正,但張居正的影響力已經擴散到了整個大明之中,無論朱翊鈞再怎麽樣也不可能完全根除。”


    “所以亮猜想,申時行很有可能以張居正心腹的身份暗中和張居正留下的勢力結合,從而獲得更多的政壇盟友。”


    劉備聽到這裏,眼睛一亮。


    “朕明白了。申時行一方麵是為了迎合張居正餘下勢力,另外一方麵是為了試探朱翊鈞的態度。”


    關羽嘖了一聲,道:


    “所以按照丞相的意思,申時行壓根就不是張居正的繼承人,隻不過是一個想要在皇帝和張居正餘下勢力間兩頭通吃的家夥?”


    諸葛亮嗯了一聲,羽扇緩緩搖動幾下,笑道:


    “這也隻是亮的猜想,未必就一定會是現實。”


    “且再看下去,應該很快就有答案了。”


    於此同時,魏國皇宮之中,曹操嗬嗬一笑。


    “這個申時行,應該是個兩麵派。”


    曹丕頗為驚訝。


    “父皇您是怎麽看出來的?”


    曹操隨意道:


    “朕這輩子見過太多的兩麵派了,申時行這家夥那種氣質朕用腳趾頭都能看出來!”


    曹丕和曹植聞言,不約而同地想起了一件往事。


    曹操和袁紹在官渡決戰對峙期間,袁紹無論是兵力還是糧草都占據優勢。


    這個時候的曹操其實相當艱難,隨時都可能落敗。


    於是曹操麾下的不少人就偷偷寫信給袁紹,暗中表達了效忠之意,希望能在曹操落敗之後改換門庭去袁紹那邊繼續混個前途。


    後來曹操逆轉擊敗了袁紹,在袁紹的大營中繳獲了這些信件。


    這下子事情就相當尷尬了,究竟要怎麽處置這些和袁紹暗通款曲的兩麵派呢?


    曹操的決定是,當眾把這些信件全部銷毀,並向眾人表示:


    “孤沒有看過這些信,諸位將來隻要好好效忠孤,孤就既往不咎,當這件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且不說曹操究竟有沒有看過這些信件,但後來曹操確實也完成了這個承諾,沒有因為這件事情懲罰過任何一個臣子(至少明麵上沒有)。


    曹植畢竟更加年輕氣盛一些,當即冷笑一聲,道:


    “無論任何時候,這些該死的兩麵派還真的都是死不絕啊!”


    說著,曹植忍不住目光環視了一眼在場的諸多曹魏老臣。


    曹植猜測,肯定有當年寫信之人在場!


    然而,所有的曹魏老臣都非常淡定,臉上的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讓曹植根本就看不出來。


    曹操笑嗬嗬地開口:


    “其實這還是很有意思的,首輔申時行雖然是個兩麵派,但他隻要還對張居正餘下的勢力有所渴望,至少明麵上就不可能按照朱翊鈞的意思立三子朱常洵為太子。”


    “接下來,這大明內部怕是要有一場皇帝和臣子之間的較量嘍。”


    一旁的賈詡緩緩點頭,道:


    “陛下所言極是。這種諸子爭位的事情就好像西晉一樣,對任何一個朝代來說都是巨大的內耗。”


    “唉,還是能免則免啊。”


    曹操聽到這裏,心中突然一動。


    作為三國最大的梟雄,曹操怎麽可能察覺不出來賈詡話裏的隱喻?


    朱翊鈞的大兒子和三兒子爭奪皇位,曹操何嚐又不是兩個兒子爭奪皇位?


    曹丕,曹植兩兄弟,近年來為了皇位明爭暗鬥,各自都有一些支持者,已經是有點水火不容的意思了。


    該怎麽辦?


    曹操頓時陷入了為難之中。


    便在此時,樂進快步走了進來,對著曹操稟報了一個消息。


    “陛下,咱們大魏的艦隊在倭海上以少勝多,擊敗了吳國的水軍主力!”


    吳國皇宮。


    孫權看著麵前前來報信的使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你說什麽,朕的艦隊被曹操的艦隊給擊敗了?”


    使者同樣也是瑟瑟發抖。


    就在數日前,倭海上。


    魏國艦隊和吳國艦隊爆發了一場激烈的海戰。


    吳國艦隊在抽調了來自東南亞的諸多艦船支援後,大小戰艦已經超過了三百艘,是魏國艦隊的三倍。


    在這樣的情況下,吳國艦隊主帥呂蒙自信滿滿地發動了進攻。


    一開始的戰況其實是非常順利的,一番激戰後魏國艦隊確實出現了頹勢。


    但就在關鍵時刻,呂蒙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為了盡快殲滅魏軍艦隊,呂蒙所在的旗艦過於靠近了戰場。


    魏國艦隊某艘戰艦找到機會,一發火炮直接命中了呂蒙所在旗艦的主桅杆!


    主桅杆被打斷後,呂蒙所在的吳軍旗艦立刻失去了絕大部分動力,速度慢如烏龜。


    魏軍趁勢接連發射火炮,短短一刻鍾時間,將這艘旗艦當場擊沉!


    主帥呂蒙在附近船隻的救援下,僥幸活了下來。


    但旗艦上的大部分將士,都永遠留在了深冷的海底。


    旗艦被擊沉後,吳國水師士氣頓時大降。


    魏軍趁勢反擊,將之前的所有劣勢全部扳平。


    最終,吳國水師不得不主動撤出戰場,迴到港口。


    這場戰爭的結果,以魏國一百艘戰艦擊敗了吳國三百艘戰艦而告終。


    孫權聽著,心中一邊是惱怒,另外一邊也鬆了一口氣。


    惱怒當然是在於自家三倍的艦隊竟然都被魏軍給擊退了。


    鬆了一口氣的原因,則是這場戰爭雖然吳軍損失遠大於魏軍,但總體實力依舊還是占據上風,並沒有出現全軍覆沒這種最壞的結果。


    孫權深吸一口氣,冷冷道:


    “呂蒙實在是太讓朕失望了,竟然連這種情況都不能取勝!”


    “傳朕的旨意,立刻罷免呂蒙的所有職位,再讓陸遜用最快的速度趕往倭島接替呂蒙,務必要將魏國勢力徹底驅逐!”


    在場的吳國大臣們趕忙恭敬領命。


    做完這個決定後,孫權表麵依舊陰沉,心中卻湧起一絲竊喜。


    呂氏家族,原本就是江東的大門閥之一,近年來借助呂蒙的勢頭更是越發強大了,已經是吳國最頂級的門閥。


    這一次的戰敗,正好給孫權壓製和清洗呂氏家族提供了一個完美的借口。


    可惜了,呂蒙怎麽就不死在那場海戰之中呢?


    孫權嘀咕了幾句,將目光投向了金幕。


    金幕中,朱翊鈞正在大發雷霆。


    “朕要立誰當太子,是他們這些臣子能管得著的嗎?”


    朱翊鈞提起朱筆,本想把這份奏折狠狠地駁斥一番。


    但他的手很快就停頓了下來。


    過了片刻,朱翊鈞將朱筆丟了迴去,發出一聲冷笑。


    “這份奏章留中!”


    所謂留中,就是把奏章保留在皇宮之中,不做任何批示。


    這其實本身就代表著一種態度,不過和跟直接駁斥相比,顯得會緩和一些。


    內閣群臣又一次地聚集了起來。


    王錫爵沉聲道:


    “各位,之前的奏折被陛下留中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再繼續上奏折?”


    留中這種事情對大明臣子來說屬於並不常見,但也絕對不罕見的事情。


    和皇帝鬥爭,更是大明文官的習慣。


    早在幾十年前的嘉靖朝,嘉靖皇帝剛剛繼位就爆發的“大禮議”事件就是先例。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大禮議事件雖然最終嘉靖皇帝達成了目的,但也讓文官集團的自信心攀升到了頂峰。


    沒有我們文官的同意,就算你堂堂陛下,也得耗費十幾年才能達成目的!


    那我們還怕什麽?


    和你鬥就完了。


    內閣首輔申時行聞言,不由有些遲疑。


    申時行已經察覺到了一絲不對,他緩緩開口道:


    “諸位,陛下既然留中,內閣這邊繼續上奏章也無益處。”


    “我們應該聯絡一下都察院,讓禦史乃至六科給事中們繼續上奏章,發動更加廣泛的力量。”


    在確認了朱翊鈞確實不想立皇長子朱常洛之後,申時行也不怎麽敢繼續上奏章硬剛朱翊鈞了。


    對申時行的話,內閣大學士們也沒有反對。


    一方麵,是因為申時行的身份特殊。


    申時行出身於蘇州一個富商家庭,幼年由舅舅蘇州知府徐尚珍所收養。


    嘉靖四十一年,申時行以應天府鄉試第三名的身份進京參加會試,隨後在殿試中摘得魁首,成為當年的大明狀元郎!


    大明兩百年,能成為狀元的人有幾十個,但能做到內閣首輔的鳳毛麟角。


    狀元,是有光環的。


    另外一方麵,立儲的事情,如果僅僅是內閣給朱翊鈞上奏折,那朱翊鈞的壓力也不大。


    隻有讓文武百官一起發動,從各種部門各種官職上將奏折呈遞,才能最大程度的壓迫皇帝的心理防線。


    這一點上,經曆過大禮議事件的大明文官集團駕輕就熟。


    很快,雪片一般的請求立儲奏折,就淹沒了朱翊鈞的桌案。


    朱翊鈞終於按捺不住,一拍桌子,直接爆發了。


    “這些混賬東西,是覺得朕好欺負嗎?”


    “朕已經留中這麽多奏折,給了他們麵子了。”


    “他們竟然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奏,他們想要幹什麽?”


    朱翊鈞咬牙切齒,提起朱筆,直接在一份奏折上做出批示。


    “朕立儲豈是爾小小臣子所能妄言之事!著免官迴家養老!”


    【朱翊鈞盛怒之下,一連將多位上奏折請求立儲的官員免官去職,一些言辭較為激烈之人更是直接打入大牢。】


    畫麵一轉,更多的奏折堆滿了朱翊鈞的桌案。


    朱翊鈞嘴角抽動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些都是請求立儲的?”


    張鯨小心翼翼地開口。


    “迴陛下的話,九成都是請求立儲的。”


    朱翊鈞默然良久,身體靠在椅背上,臉頰抽動。


    “全部留中吧。”


    這一天,朱翊鈞召開朝會。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張鯨的話才剛剛落下,禮部主事盧洪春就手持芴板站了出來。


    “陛下,國不可一日無儲君,還請陛下早立皇長子為儲君,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你!”朱翊鈞年輕的臉龐上表情幾乎失控,大怒之下吼了起來。


    “來人,把這混賬東西杖責二十!”


    錦衣衛立刻衝出,將盧洪春按住,開始啪啪地打了下去。


    盧洪春毫無畏懼,大聲叫道:


    “陛下,請立皇長子為儲君!”


    盧洪春被打得奄奄一息,拖了下去。


    朱翊鈞定了定神,冷冷地開口。


    “還有什麽事?”


    在朱翊鈞想來,一個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盧洪春,應該足夠讓麵前這些臣子們害怕了。


    至少能讓他們今天閉嘴,不提這件事情!


    此刻朱翊鈞心情極壞,若非長久以來處理政務的習慣,他早轉身離開。


    下一秒,一名禦史站了出來。


    “陛下,請立皇長子為儲君,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更多的臣子站了出來,異口同聲。


    “陛下,請立皇長子為儲君,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短短片刻時間,幾乎所有臣子都出列,手持芴板,高聲開口:


    “陛下,請立皇長子為儲君,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聲音震動空氣,清晰地傳進朱翊鈞的耳膜之中。


    朱翊鈞大怒,拍案而起。


    “退朝!”


    他怒氣衝衝地轉身離開。


    緊接著,朱翊鈞將內閣首輔申時行召到禦書房,破口大罵。


    “你堂堂的內閣首輔,連下麵的官員都控製不住,那朕要你有何用?”


    “若是做不了這個事情,你就給朕滾迴家鄉養老去!”


    申時行一臉惶恐,唯唯諾諾。


    “陛下放心,臣一定盡力,一定盡力!”


    【朱翊鈞低估了大明文官們的韌性。】


    【從明仁宗朱高熾開始,在大明有一種非常奇特的風氣,那就是官員們以被皇帝責罰、免職甚至處死為榮。】


    【來自皇帝的責罰,被官員們視為某種程度的“獎狀”,有了這種獎狀的人,縱然已經被免職為布衣,卻依舊能讓當地的縣令乃至郡守客客氣氣。】


    【而且隻要事情發生轉機,這些擁有“獎狀”之人就能迅速複起,甚至還能登上比以前更高的官職。】


    【這種勢頭,直到嘉靖皇帝時期才被那位皇帝以一己之力扭轉。】


    【嘉靖皇帝一方麵用不上朝的方式避免和官員們的直接接觸,另外一方麵重用嚴嵩等佞臣瘋狂打壓敢直言進諫的官員,總算是成功地壓製住了官員們。】


    【躊躇滿誌的萬曆皇帝朱翊鈞萬萬沒想到,他陰差陽錯之下,竟然也成為了第二個嘉靖。】


    【那麽,曆史還會重演嗎?】


    鏡頭一轉,是大明的都察院。


    一名年輕的禦史直接摘下頭頂的官帽,甩在了桌子上。


    “各位,陛下若是當真不按照大明祖製,我等言官坐視不理,那就是曆史的罪人,會被所有先輩、後人所唾棄!”


    “我等當學習魏征、海瑞等先賢作為榜樣,一定要規勸陛下重迴正道,絕對不能讓三皇子朱常洵成為大明儲君!”


    禦史們熱血沸騰,紛紛將官帽摔在桌子上。


    “李兄,我等與你一起!”


    “若做不成此事,幹這個禦史還有什麽意思!”


    “言官言官,連話都不敢講,不如迴家種地去,還讀甚聖賢書?”


    【朱翊鈞在短暫的罷朝期間,嚴厲的懲治了一批上奏折的言官和臣子。】


    【這第二次出手的力度甚至要勝於當年他打擊張居正餘孽的力度。】


    朱翊鈞放下朱筆,冷笑著。


    “來,你們不是想要和朕鬥嗎?”


    “朕倒要看看,大明究竟有多少不把官帽子當一迴事的蠢材。”


    “盡管都過來,朕滿足你們就是了!”


    【然而,朱翊鈞很快就發現,他錯了。】


    【被免去官職,送入大牢,流放邊疆的官員固然是絡繹不絕,但每當有一批官員被懲處,就會有數倍的奏章送入宮中。】


    【到了最後,甚至連廣東瓊州地區的縣令,也不忘記在當地稟報災情的奏折後麵附上一句“請立皇長子為大明儲君。】


    朱翊鈞心態徹底炸裂,直接把手中毛筆扔了出去。


    “這該死的瓊州南蠻子,他自己的崖縣受災了,作為父母官不想著怎麽賑災,竟然還摻和到這種破事裏來?”


    “朕要把他流……”


    朱翊鈞說到這裏,表情突然變得古怪。


    在大明放棄了交趾之後,瓊州崖縣就已經是大明陸地的最南端流放地了。


    在崖縣當縣令的官員,還能流放到哪去?


    把極南之地的官員流放到極北、極西去,又有什麽意義?


    在朱翊鈞的麵前,司禮監大太監張鯨戰戰兢兢地開口。


    “陛下,這些文人讀書讀傻了,咱們要不……先不和他一般見識?”


    朱翊鈞冷哼一聲,緩緩開口。


    “明日朝會依舊罷朝!”


    【萬曆十四年前,朱翊鈞就已經出現了懈怠,偶爾不理朝政。】


    【到萬曆十七年,圍繞著立儲一案的“國本”之爭,朱翊鈞徹底被惹怒。】


    【從此,朱翊鈞不再舉行任何朝會,不接見大臣、不親行時享太廟、長期不搞經筵日講、不及時處理大臣奏疏,以這種方式作為對大臣們支持皇長子朱常洛的反抗。】


    【於此同時,朱翊鈞還對內閣首輔申時行施加了巨大的壓力,申時行配合司禮監下轄的東廠、錦衣衛,對那些還敢上奏折支持朱常洛的人進行鎮壓。】


    【朱翊鈞心中有一個想法,他覺得自己既然能扳倒童年時的兩大陰影張居正和馮保,就一定也能實現自己的願望,讓鄭貴妃所生的三皇子朱常洛成為太子,以及將來的大明皇帝。】


    【然而朱翊鈞卻忘記了一句早在周朝時就已經流傳的話。】


    金幕中,猛然出現了八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這一天,內閣首輔申時行來到都察院,打算和左都禦史、右都禦史商議一些事情。


    可他才剛剛走進都察院,就被一群年輕的禦史堵住了。


    “申閣老,你作為內閣首輔,在這種關係到國本的大事上都不懂規勸陛下嗎?”


    “申時行,虧你還是狀元之才,你連一點文人的氣節都沒有,隻知道逢迎陛下嗎?”


    “楊廷和大人若是知道將來有你這樣的內閣首輔,怕是要氣得活過來了!”


    “申時行,當不了內閣首輔就滾蛋,退位讓賢,給更有骨氣的閣老來當!”


    禦史,作為大明言官最能打嘴炮,最敢罵人的官員,這一刻展露出了驚人的戰鬥力。


    就連內閣首輔申時行,也隻能在這群言官的咒罵指責下落荒而逃。


    不僅如此,申時行很快還遭受到了來自各方的巨大壓力。


    從家鄉,對申時行有養育教導之恩的舅家徐家以及申家本家紛紛寫信前來,要求申時行端正立場,站在天下讀書人這邊。


    在政壇上,申時行及其親信、子侄等被大明官員各種孤立,舉步維艱。


    就連申時行本人也遭受了來自禦史台的猛烈彈劾,聲稱其人德不配位,應該立刻辭職迴家。


    【這場來自大明政壇各方的熊熊大火,雖然對朱翊鈞的皇權無計可施,卻將內閣首輔申時行打得狼狽不堪,幾乎身敗名裂。】


    【隨著事情的進展,更加驚人的變故出現了。】


    【六科廊,這個原本屬於朱翊鈞臂膀,負責牽製彈劾百官,和禦史台從來不對路的皇帝直屬機構,同樣也加入了大明文武百官的行列。】


    【六科廊二十二位給事中聯名上奏,彈劾申時行在國本之事上瀆職,要求朱翊鈞昭告天下,立皇長子朱常洛為儲君!】


    【申時行不得已之下,隻能再度向朱翊鈞上奏,請求朱翊鈞將之前留中的所有關於儲君人選之事奏折進行批示,並公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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