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金幕之中的新野攻城戰,劉邦啞口無言,心情複雜。


    騎牛上戰場……


    這個劉秀,他是真想得出來啊!


    另外一個西漢世界之中,漢武帝坐在皇位上,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個光武帝,還真是個妙人。”


    至於霍去病,早就已經捂著肚子,笑成一團。


    “哈哈哈哈哈——”


    衛青無奈,敲了一下霍去病的腦袋。


    “陛下麵前,注意你的儀態!”


    霍去病好不容易才控製住爆笑,但臉龐依舊憋得通紅。


    “陛下,不是臣想笑的,實在是這也太好笑了。”


    “不行了,臣再笑一會,哈哈哈哈哈——”


    漢武帝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搖了搖頭。


    “這還真是……”


    說著,漢武帝的嘴角也有些控製不住,緩緩地上翹了起來。


    東漢世界之中,坐在皇位上的劉秀幹咳一聲,環視一眼在場群臣。


    所有人都低著頭,竭力控製著臉上的表情,不讓自己笑出聲。


    劉秀哈哈一笑,道:


    “別說是你們了,就是朕看到這情形,也挺想笑的。”


    聽到劉秀這麽一說,終於有人忍不住,低低地笑出聲來。


    大殿中,一時間充滿了歡樂的氛圍。


    丞相宋弘畢竟老成持重,很快恢複過來,嚴肅地開口道:


    “陛下能在如此艱苦的環境下最終一統天下光複大漢,足以證明您才是天命所歸之人了。”


    群臣連聲稱是,緩解了不少氣氛。


    劉秀注視著金幕,並未理會群臣的奉承,而是將思緒飄飛,迴到了幾十年前……


    他的表情中,漸漸露出了幾分悲傷。


    金幕之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經過一番激戰,人多勢眾的舂陵兵還是成功地攻克了新野縣,繳獲了大量裝備武器,劉秀也總算有了一匹戰馬作為新的坐騎。】


    【舂陵軍首戰告捷之後士氣大振,一鼓作氣又擊敗並斬殺了新朝的湖陽尉,奪取了棘陽。】


    【新朝方麵也反應了過來,派出大夫甄阜和將軍梁丘賜,前來平定舂陵兵。】


    【雙方在一處叫做小長安的地方展開了戰鬥。】


    畫麵中,舂陵兵和新軍各自排開陣型,準備戰鬥。


    劉秀注視著對麵軍陣嚴整的新軍,不由有些擔心,對著身旁的劉演道:


    “大哥,敵人看起來頗為精銳,不如我們先行退卻,尋找其他機會再戰?”


    劉演一臉銳氣,信心滿滿地開口。


    “阿秀,陣型都擺好了,這時候你讓我們怎麽退?”


    “放心吧,隻要這一戰我們能打敗對麵那個姓甄的,宛城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


    “全軍出擊!”


    劉演一聲大喊,信心滿滿地帶著舂陵兵殺了過去。


    劉秀騎在馬上,奮力揮舞手中長劍,殺掉幾名新軍士兵。


    但舂陵兵大多是遊俠和青壯農夫,勇氣有則有矣,行軍打仗卻是一盤散沙,壓根不是新軍的對手。


    激戰小半個時辰,舂陵兵開始潰敗。


    “不行了,快撤退!”


    劉演渾身浴血,對著一旁的劉仲劉秀兩個弟弟大喊。


    劉仲劉秀見狀,立刻跟隨劉演後撤。


    不遠處,正在率領新軍瘋狂屠戮舂陵兵的將軍梁丘賜注意到了劉演這個主帥,立刻拉開身後弓弦,瞄準劉演。


    “嗖!”


    箭矢如流星劃過空氣,落向劉演。


    劉演感覺不對,猛然迴頭,箭矢已至身前。


    “吾命休矣!”


    就在劉演準備閉目等死之時,一道人影突然躍出,擋住了這一箭。


    砰一聲,這為劉演擋劍之人重重落地。


    劉演目眥欲裂,一聲大喊。


    “二弟!”


    為劉演擋下這一擊的,正是他的二弟劉仲!


    劉演和劉秀慌忙下馬,抱起劉仲。


    劉仲已經氣若遊絲,死死拉住兄長和弟弟的手,叮囑道:


    “快走,快……”


    沒來得及說完這句話,劉仲腦袋一歪,死在了劉演懷中。


    “二哥!”


    “二弟!”


    兩兄弟悲憤不已,熱淚滾滾流出。


    但他們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


    新軍已經追殺而至。


    劉演一咬牙,將劉仲的屍體放在自己馬上,翻身上馬,對著劉秀開口。


    “我帶二弟離開,順便給你引開一些追兵。”


    “你立刻迴去營地,帶兩個妹妹和侄女們一起走!”


    劉秀重重點頭,兩兄弟立刻分道揚鑣。


    正如劉演所料,大部分新軍追著劉演而去,但依舊還有一部分新軍朝著劉秀的方向追趕過來。


    劉秀策馬狂奔,從戰場一路逃迴不遠處的一個村莊,這裏是舂陵兵的臨時營地。


    他急匆匆地來到一處院子麵前,一腳踢開大門就衝了進去。


    院子之中,有五名女子同時抬頭,看向劉秀。


    其中兩名是婦女,另外三名是少女。


    劉秀急聲道:


    “阿姊,小妹,我們打輸了,敵軍馬上趕到,你們快隨我逃離!”


    五女聞言臉上不由露出慌亂震驚的表情,趕忙隨著劉秀離開院子。


    劉秀翻身上馬,剛剛伸出手就愣住了。


    隻有一匹馬,但眼下姐姐妹妹加上三個侄女還有劉秀自己,一共六個人!


    一匹馬怎麽可能載得了六個人?


    劉秀的姐姐劉元姬見狀,立刻對著妹妹劉伯姬道:


    “伯姬,你快跟阿秀上馬逃跑!”


    劉伯姬愣了一下,道:


    “阿姊,那你和侄女們怎麽辦?”


    劉元姬急了,用力一推劉伯姬。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們先走,我帶著孩子們隨後跟上!”


    遠處已經傳來了喊殺聲,顯然新軍的追兵即將趕到。


    劉秀見狀,隻能對著劉元姬叮囑道:


    “阿姊,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天黑了我就迴來找你們!”


    說完,劉秀用力一夾馬腹,帶著妹妹劉伯姬離開。


    鏡頭切換,剛剛的村莊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劉演、劉秀和妹妹劉伯姬站在院子之中,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極為哀痛的表情。


    在他們麵前,姐姐劉元姬和三個女兒,已經失去了生命。


    劉秀雙目赤紅,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熱淚流淌。


    “阿姊——”


    畫麵漸漸黯淡下去。


    【小長安之戰,舂陵兵被新朝南陽郡兵擊潰,損失慘重。】


    【劉秀的二哥劉仲,長姐劉元姬和三個侄女都死在了這一戰之中,整個劉氏宗族折損了近百人。】


    【但屋漏偏逢連夜雨,原本已經答應和舂陵兵會師的其他幾路綠林軍首領得知消息,都覺得舂陵兵不堪大用,打算放棄對舂陵兵的支援,以及接下來進攻宛城的計劃。】


    “怎麽辦?”


    劉演坐在屋子裏,頭發亂糟糟地如同雞窩一般,表情頹喪的看著麵前的劉秀。


    自從得知了綠林軍其他幾路不打算前來之後,好不容易收攏起來的舂陵兵殘兵敗將又走了不少。


    眼下劉演劉秀兄弟手下已經隻有不到三千人馬了,而且士氣異常低落,隨時都可能徹底解散。


    劉秀揉了揉太陽穴,猛然抬頭。


    “大哥,我們可以去找下江兵!”


    “下江兵?”劉演有些疑惑地看著劉秀。


    劉秀沉聲道:


    “下江兵是距離我們最近的一路綠林軍,若是他們願意跟我們合兵一處,我們就能恢複之前的規模。”


    “到那個時候,我們就能再次召集其他綠林軍,一起進攻宛城,給阿姊他們複仇!”


    劉演聞言,雙目中頓時綻放希望,但馬上又歎了一口氣,搖頭道:


    “下江兵雖然也是三千多人,可他們都打了好幾場勝仗了,怎麽可能願意聽我們的指揮?”


    劉演是個不甘人下的性格,就算合並,他也得當主將!


    劉秀想了想,道:


    “事在人為,我們立刻去拜訪下江兵,他的首領王常之前也和咱們劉家有些交情,說不定就能談成了!”


    於是,劉演劉秀很快就聯袂前往下江兵的營地,去拜見下江兵的首領王常。


    王常是一個身材魁梧,滿臉絡腮胡,性情極為直接的大漢。


    聽完劉家兄弟的來意之後,王常忍不住大笑起來。


    “劉家兄弟,你們別開玩笑了!”


    “大家都是綠林軍的一份子,合兵一路聲勢更加浩大,理所應當。”


    “但你們才剛剛被那姓甄的打得滿地找牙,憑什麽我們下江兵聽你們舂陵兵的指揮?”


    在場的下江兵將官們聞言也是大笑不止,看向劉演劉秀兄弟的表情頗為輕蔑。


    這劉家兄弟,簡直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劉演聞言氣得臉色通紅,當場就要拂袖而去。


    但劉秀卻伸手一把拉住了劉演。


    “大哥,稍安勿躁!”


    等劉演重新坐下之後,劉秀才轉頭看向王常。


    “王兄,你們下江兵確實是比我們舂陵兵要更強,這一點誰都不會否認。”


    “但不知王兄可曾想過將來?”


    王常愣了一下,皺眉道:


    “劉家阿弟,你這是什麽意思?”


    劉秀緩緩開口道:


    “我想請問王兄一句話,若是將來咱們綠林軍奪了天下,你王兄能當皇帝嗎?”


    王常啞然失笑,搖頭道:


    “我?天下起兵的義軍哪個不是打著大漢的旗幟,肯定隻有姓劉的坐在龍椅上才行。”


    “更何況還有王莽那個亂臣賊子,嘿,姓王的當不了皇帝!”


    劉秀點了點頭,道:


    “天下人心在漢,也必須是高祖皇帝的後裔才能當皇帝。”


    “王兄難道沒發現嗎?兩個高祖皇帝的後裔,如今就坐在你的麵前!”


    王常又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番劉演和劉秀,嘴角微微翹起。


    “劉家阿弟,不是我看不起你們,但當皇帝?你們兄弟是不是想多了?”


    在場的下江兵首領一陣哄笑,對著劉演劉秀指指點點,各種嘲諷之詞。


    兩個敗軍之將,連甄阜、梁丘賜都打不過,還擱這做夢當皇帝呢?


    劉秀不為所動,淡然道:


    “當年高祖皇帝起兵的時候,不也是接連失敗?”


    “沛縣拿下來了,又被奪走。對戰項羽,同樣也是敗多勝少。”


    “可最後,還是高祖皇帝奪了天下!”


    “王兄,你若是隻憑一時的失敗就斷言我大哥將來成不了皇帝,那你確實是鼠目寸光了!”


    “若王兄覺得我說的不對,盡可反駁!”


    王常眯起眼睛看著劉秀,沒有開口說話。


    劉秀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對著王常正色道:


    “王兄,我們如今的情況確實很艱難,但越是這種時候,雪中送炭的情誼就越是珍貴!”


    “若是王兄願意帶著下江兵加入我們,那等到將來我大哥當真成事,我可以保證你這一支王家的後裔,世世代代永享富貴!”


    “究竟何去何從,還請王兄現在就給我們一個準話吧!”


    不知何時,整座大帳中已經完全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劉秀的身上,不少人收起散漫笑容,露出鄭重表情。


    王常沉默地看著劉秀,良久之後,突然露出笑容。


    “好,好一個劉家三郎!”


    “果然不愧是太學生,說話一套一套,聽得老子心裏還怪感興趣的。”


    王常站了起來,對著劉演伸出手。


    “劉兄,我決定了,我們下江兵跟你們合兵一處,聽你指揮!”


    劉演聞言不由大喜過望,趕忙站起來,和王常雙手相握,說話時聲音都有些顫抖。


    “王兄,我劉演保證,你一定不會失望的!”


    【在劉秀的幫助下,劉演成功說服了王常,下江兵和舂陵兵合兵一處,又再招兵買馬,很快數量重新超過了一萬人。】


    【綠林軍其他幾支隊伍見舂陵兵再度崛起,加之此時赤眉軍在中原連戰連捷,大量南陽郡守軍被抽調前往中原方向,於是就再度同意會師一路進攻宛城。】


    【在幾個月的準備之後,劉演和劉秀兄弟率領著舂陵兵,又一次地出現在了梁丘賜的麵前。】


    劉演看著遠方的甄阜和梁丘賜,表情猙獰。


    “這兩個該死的狗賊……”


    劉秀同樣也是雙目噴火。


    “就是他們兩個!”


    兩兄弟對視一眼,同時點頭。


    “全軍出擊!”


    上萬名舂陵兵發出了震天的喊殺聲,朝著對麵的新軍衝了過去。


    新軍主陣中,甄阜打了一個哈欠,看向梁丘賜。


    “梁將軍,這一戰由你來指揮吧。”


    梁丘賜點了點頭,看著麵前的舂陵兵,嘴角掛著一絲冷笑。


    “這劉家兄弟,上一次被他們跑了,這一次可不能讓他們活著離開!”


    梁丘賜麾下兵馬隻有不到四千人,但有了上次輕而易舉擊潰舂陵兵的經曆,梁丘賜此時依舊還是信心滿滿。


    “全軍出擊,殺了這些反賊,所有人爵升一級,戰功令算!”


    聽到梁丘賜的唿喊,在場的新軍不由士氣大振,同樣蜂擁而出,和舂陵兵殺成一團。


    和上次一樣,雙方幾乎沒什麽戰術可言,就是單純的正麵廝殺。


    “死,給我死!”


    劉演雙目噴火,手中一把大刀飛舞,將麵前的新軍接連斬殺。


    很快,劉演身上就多了不少傷口。


    但他不管不顧,身先士卒,拚命地朝著新軍主將旗所在進攻。


    劉演的勇猛感染了所有舂陵兵,之前一戰中失敗的那些舂陵兵更是一個個發狂般地追隨劉演的腳步,對著新軍突擊。


    複仇。


    他們要複仇!


    梁丘賜眯著眼睛,看著麵前的戰場,表情漸漸變得不淡定起來。


    “怎麽可能?”


    眼前的戰場局勢,竟然已經朝著舂陵兵傾斜了!


    這才幾個月的時間,之前那支亂哄哄的手下敗將,竟然已經變強到這種地步?


    梁丘賜心中有些慌亂,一咬牙,拔出了腰間長劍。


    “所有人,隨本將軍一起衝!”


    梁丘賜帶著剩餘的千餘名新軍預備隊,全部加入了戰場之中。


    劉演剛剛斬殺麵前一名敵人,正好看到梁丘賜策馬而至,一劍斬下。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劉演一聲獰笑,揮刀同樣朝著梁丘賜砍下。


    “來的好!”


    兩人叮叮當當,接連打了好幾個迴合都沒有分出勝負。


    但劉演畢竟拚殺已久,體力開始有些不支。


    梁丘賜看準時機,一劍刺出,正中劉演左側小臂,鮮血噴湧而去。


    劉演沒有絲毫慌亂,死死盯著梁丘賜,大吼道:


    “就算死,老子也要拉著你陪葬!”


    梁丘賜放聲大笑。


    “就你?”


    說話間,梁丘賜一劍刺出,就要結果了劉演的性命。


    便在此時,劉演身旁兩側,一杆長槍和一把劍同時伸出,幫劉演擋下了這致命一擊。


    劉秀拍馬趕到,怒氣勃發。


    “梁賊,拿命來!”


    說完,劉秀一劍直接朝著梁丘賜刺去,完全不顧及自身防禦,就是要和梁丘賜換命!


    梁丘賜心中一驚,他可不舍得和劉秀換命,長劍立刻迴轉,擋住了劉秀這一擊。


    但也就在此時,一旁的王常看準時機,一槍紮進了梁丘賜的小腹之中。


    梁丘賜劇痛難當,發出一聲慘叫。


    刀光忽起。


    劉演的吼聲幾乎要震破所有人的耳膜。


    “死!”


    長刀揮過,梁丘賜的頭顱衝天而起。


    無頭的身軀搖晃了一下,砰一聲栽倒在地。


    【宥陽之戰,劉演和劉秀兄弟終於成功報仇雪恨,擊敗了新軍並斬殺了甄阜和梁丘賜,掃除了南陽郡內最強悍的一股新朝勢力。】


    【在這之前,甄阜、梁丘賜等人多次擊敗其他幾路綠林軍,戰功赫赫。】


    【故而擊殺了甄阜梁丘賜的劉演聲望瞬間衝天,大量附近民眾紛紛前來投奔。】


    【等到其他幾路綠林軍完成會合時,其餘的綠林軍主帥們愕然發現,幾個月前還猶如喪家之犬一般的舂陵兵,如今已經成為了綠林軍之中最強大的一路!】


    畫麵中,數萬綠林軍駐紮在大營裏,營帳延綿數裏,聲勢極為浩大。


    帥帳中,劉演高居上首,環視在場的其他綠林軍首領,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


    “諸位,這一次進攻宛城由我來指揮,大家都沒什麽意見吧?”


    金幕中打出了其他幾位綠林軍首領的名字。


    【王匡】。


    【王鳳】。


    【陳牧】。


    三人對視一眼,默不作聲。


    劉演意氣風發,笑道:


    “好,那大家就準備一下,十天之後,我們出發進攻宛城!”


    “這一次,還請各位聽我號令。事成之後,少不了大家的好處。”


    諸將一陣沉默,隨後紛紛散去。


    漢初世界中,劉邦微微皺眉。


    “這綠林軍有問題,劉演這小子心性不夠沉穩,怕是要出事啊。”


    太子劉盈聞言一怔,道:


    “父皇,劉演不是已經當上了主將嗎?”


    劉邦瞪了一眼劉盈,喝道:


    “你這蠢材,你以為隻要當上主將,下麵的人就能對你畢恭畢敬言聽計從,就能說一不二了?”


    “你得有足夠的實力!”


    劉恆聞言,若有所思。


    劉邦看了一眼劉恆,繼續教訓劉盈道:


    “劉演的力量是什麽?是舂陵兵!”


    “但舂陵兵之中可不都是劉演的人,還有一支王常的下江兵。”


    “就算把下江兵一起算上,舂陵兵明顯也不足以壓服其他三個首領,你看看他們的表情還不知道?”


    “人家不服你,那就一定會在背後搞事。就算不搞事,打仗的時候不聽你指揮,故意延誤,你這仗也贏不了!”


    劉盈聽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道:


    “那劉演應該如何是好呢?”


    劉邦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對著劉恆道:


    “恆兒,你來迴答這個問題!”


    劉恆有些遲疑。


    究竟是要說心裏的答案,還是說一個不得罪人的答案。


    就在劉恆為難之際,他突然感應到什麽,抬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麵的丞相蕭何。


    蕭何微微一笑,對著劉恆輕輕點頭。


    劉恆心中頓時有了底氣,開口道:


    “父皇,兒臣覺得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這王匡、王鳳和陳牧三人殺掉。”


    劉盈聞言愕然,道:


    “新朝都還沒有顛覆,怎麽就開始自相殘殺了,這豈不是憑空讓王莽得利?”


    劉邦聽完劉恆的話,臉上原本已經露出笑容。


    但這時候偏偏劉盈又開口了,直接讓劉邦的笑容消失。


    劉邦氣不打一處來,對著劉盈訓斥道:


    “舂陵兵是個什麽東西,就那點力量有資格去和王莽較勁嗎?”


    “王匡王鳳這些人,不聽號令還可能扯後腿,要他們來有什麽用!”


    “就是得幹淨利落的解決他們,把所有綠林軍都整合在一起,變成劉演劉秀兄弟的力量,才是最好的辦法。”


    “屬於自己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力量,借別人的力量永遠都不是你自己的,懂嗎?”


    劉盈唯唯諾諾,不敢再開口說話了。


    呂雉坐在劉邦身旁看著這一幕,秀眉微皺,微不可察地歎了一口氣。


    畫麵一轉,王匡、王鳳和陳牧三人坐在一起,表情都很陰沉。


    王匡憤憤地開口:


    “劉演那個臭小子,明明是我們的晚輩,竟然敢坐在上首,對著我們吆五喝六!”


    王鳳冷笑一聲,酸溜溜地開口:


    “誰讓他的舂陵兵現在是最強的那一支?拳頭大的當老大,誰敢有意見?”


    陳牧哼了一聲,道:


    “劉演的叔父劉良還是他娘的南陽郡劉家宗室族長,正經的大漢皇族後裔!”


    “有劉良的支持,這劉演明擺著就是要當咱們綠林軍的皇帝了。”


    王匡怒道:


    “他憑什麽?你們也不看看劉演那個跋扈的樣子,恨不得騎到我們頭上去了。”


    “若是真的攻下宛城,咱們的兵馬全都得給劉演吞並,將來就隻能當個傀儡!”


    三人對視一眼,都點了點頭。


    陳牧沉聲道:


    “絕對不能讓劉演這小子得逞!”


    “咱們三人的兵馬合起來,比他的舂陵兵強,可以壓製得住他!”


    王鳳非常讚同地點頭,道:


    “那是自然,隻是壓製了劉演之後,誰來做主?”


    三人各懷鬼胎,對視一眼,又陷入沉默。


    眼下這種情形,三人明顯都想當老大,都不願意屈居他人之下!


    若是三人之中能推舉一個首領的話,早就沒有劉演什麽事了。


    一陣沉默過後,陳牧心中突然一動,開口道:


    “既然大家都想要自己當首領,那要不然大家都別當了!”


    王鳳怒道:


    “你這是什麽話,我們都不當,最後還不是劉演當?”


    陳牧笑著擺手,道:


    “王兄,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找一個別的劉姓皇族後裔來當這個首領,不給劉演機會!”


    “弄個傀儡,懂吧?將來這個傀儡還不是得聽命於我們?”


    “隻要劉演不是老大,將來有什麽事情,我們三個可以商量著辦,劉演一個人也拿我們沒辦法!”


    王匡和王鳳聞言,眼睛都亮了起來。


    “這個主意好像不錯,陳兄你有人選嗎?”


    陳牧嘿嘿一笑。


    “說來也巧,在我的部下裏,剛好還就有這麽一個姓劉的。”


    陳牧如此這般對著王匡王鳳說了一通,讓兩人的眼睛漸漸亮起。


    王匡一拍大腿,笑道:


    “陳兄,之前是錯怪你了,你這主意實在是妙極!


    王鳳嘿嘿一笑,道:


    “正好讓劉演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老江湖!”


    三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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