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初世界之中,劉邦嗬嗬冷笑。


    “好嘛,這個王莽可以的,連自己姓王的本家都不放過?”


    “不過也對,王莽連自家的堂兄弟和親姑姑都不放在心上,王鹹這個八竿子打不著出了五服的,又算什麽?”


    “嗬嗬,項羽若是有王莽這種心性,恐怕朕早成了鴻門宴上的亡魂了。”


    鴻門宴上,真正讓項羽放棄殺死劉邦的可不是什麽蕭何張良陳平,也不是和項莊一起舞劍的樊噲,而是項伯!


    項羽是一個非常非常重視同族情誼的人,這或許和他從小喪父,被叔叔項梁養大的經曆有關。


    在項羽爭霸天下的過程中,即便是號稱“天下第一謀士”,被項羽尊稱為“亞父”的範增,說話也從來沒有項伯等項氏族人說話管用。


    所以項羽才會自刎在烏江。


    若是劉邦這個連老爹的肉都想要分一杯羹的,早就一溜煙渡江,重新拉起一支兵馬再戰了。


    蕭何咳嗽一聲,正色道:


    “由此可見陛下心胸是如何開闊,能用人,便是陛下建立大漢的真正法寶。”


    劉邦嘴角立刻就翹了起來,順便把雙腿也翹在了桌案上。


    “那可不?總有人說朕粗鄙無賴,哼哼。”


    “朕就靠這粗鄙無賴奪了天下,楚霸王還不是隻能成為被分屍的孤魂野鬼!”


    東漢世界中,劉秀表情有些怪異。


    “原來當年竟然還有這種隱情……”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但劉秀作為當事人,現在才知道原來當年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心中不免後怕。


    宋弘有些好奇。


    “陛下,當年王鹹真的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


    劉秀看了一眼大殿中明顯也是頗為感慨的鄧禹,笑道:


    “是啊,王兄就這麽死了。當時從王莽逆賊宮裏傳出來的說法是王兄去了草原水土不服,誤食了一些東西,最終車馬勞頓暴病而亡。”


    “嗬嗬,朕當年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太子劉莊聞言,忍不住插了一句。


    “父皇當年就沒想過要調查這件事情嗎?”


    劉秀哭笑不得,瞪了劉莊一眼。


    “朕當年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太學生,而且還姓劉,是前朝皇族!”


    “若是當真去調查這種事情,你是嫌朕死得不夠快嗎?”


    鄧禹似乎想起什麽,哈哈一笑,道:


    “臣還記得,聽到王兄死訊後,陛下您可是擔驚受怕了好些天呢。”


    劉秀放聲大笑,道:


    “誰說不是呢?好在之後還是平平安安的度過了。”


    “哼,王莽啊王莽,真是又蠢又壞,壞到腳底流膿!”


    說著,劉秀又覺手癢,忍不住用力拍了一下手邊的王莽頭顱。


    金幕之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匈奴退兵之後,新朝終於騰出手來,陸續將句町、高句麗的軍隊給擊退,讓邊境得到了短暫的和平。】


    【王莽於是誌得意滿,認為這是自己的功勞。】


    畫麵中,王莽看著麵前群臣,沉聲道:


    “正所謂,製度定則天下定,朕當銳思於地理,製禮作樂,講合《六經》之道,則天下可大定矣!”


    群臣齊聲道:


    “陛下聖明!”


    王莽得意洋洋,開口道:


    “那麽就從今日起講經合道,先從《尚書》開始!”


    【接下來的幾年時間裏,王莽每次大朝議都和群臣講經,討論儒家先賢之道。】


    【王莽還要求大臣們每月提交數篇講經的心得體會,且必須求新出奇,還要符合新朝的實際。】


    【若是心得體會寫得不好,輕則當著群臣的麵在朝議上嚴厲訓斥,重則免官流放。】


    【整整花了六年的時間,王莽終於自認為“合道”成功,將自己和群臣的講經體會編製成冊,傳閱天下。】


    【在這六年中,大部分的朝臣將精力大量投注於講經著述之中,真正急需處理的政務很多都被荒廢,原本運轉極其滯澀的新朝國家機器幾乎陷入停擺。】


    【當群臣忙於講經時,王莽也沒有閑著,又先後進行了第三、第四次貨幣改革。】


    【同時,還推行軍隊製度改革,廢除奴隸製度改革,第二次井田製改革……等等。】


    【這些改革事項繁多,又朝令夕改,往往地方上才剛剛熟悉頒布下來的新製度,朝廷方麵又有新的旨意過來,改弦更張。】


    【混亂不堪的國家機器讓新朝的朝政進一步崩壞,各種天災人禍頻繁出現。】


    鏡頭中,明顯又成長許多,已經完全是一個成熟青年的劉秀、鄧禹、朱佑三人,策馬離開京師,朝著東方而去。


    鄧禹感慨道:


    “兩位仁兄,五年時間不想一晃而過,竟然已經到了我等分別之時。”


    朱佑也歎道:


    “六年前來到長安,本以為完成學業之後就可入朝為官,沒想到卻隻能……唉。”


    劉秀看了一眼朱佑,笑道:


    “朱兄若是不舍得朝廷給你的那份任命,現在迴返京師還來得及。”


    朱佑哈哈一笑,擺手正色道:


    “開什麽玩笑!過去六年的天災人禍,都快趕上之前百年的總和了。”


    “這可是……”


    朱佑說到這裏,猛然警醒,左顧右盼一番,見四下無人,方才低聲開口。


    “……亡國之兆啊!”


    劉秀鄧禹聞言,同時點頭,腦海中迴憶起這幾年來在太學求學,陸續聽到的消息。


    邊兵二十萬人,因軍糧不足,陸續有超過半數逃亡,大部分落草為寇。


    如今新朝邊疆,最讓人頭疼的已經不是匈奴高句麗那些異族,而是這些落草為寇,打家劫舍的邊軍!


    五原郡和代郡,更是被荼毒到十室九空,百裏無人煙的地步。


    邯鄲突發大水,山洪自西而來,將整座城池淹了半個月時間,上萬名居住在邯鄲城郊的百姓因此而亡。


    全國八個郡突發地震,同時還帶著暴雨和大雪,函穀關以東的洛陽一帶積雪竟然超過了一丈,就連號稱“歲寒三友”的柏樹都大量被凍死。


    王莽修建的長平館西岸突然成片崩塌,流經此地的涇水改道北行,一路衝垮數十個大小村鎮,數萬百姓受災,上千人死亡,其餘大部分淪為流民。


    天空日全食,黑暗籠罩大地足足小半個時辰,日食時霸城城門突然大火,火燒了幾乎半座城池,卻又詭異地在太陽重新出現後熄滅。


    征討西南夷發動了十萬新朝大軍,一路殺入西南群山之中,卻因為毒蛇瘴氣瘟疫發作不得不退兵,活著迴來的隻有兩萬多殘兵敗將。


    王駿、李崇領兵征討西域,卻被西域聯軍擊潰,王駿、李崇和新任西域都護但欽都被殺死,西域徹底脫離新朝掌控。


    ……


    凡此種種,若是一條幾件也就罷了,但六年中發生了如此密集的天災人禍,實在是讓人頭皮發麻。


    劉秀歎了一口氣,道:


    “前不久我叔父還來信說,蔡陽縣六年之中人口劇減,已經不到之前的五成了。”


    “有時候我都擔心,迴到蔡陽縣後還能不能活命。”


    鄧禹哈哈笑了一聲,摟住劉秀的肩膀。


    “劉兄若是擔心,何不隨我去往河北?我鄧家在河北好歹也算小有名氣,多你一雙筷子絕對不是難事!”


    朱佑忙道:


    “劉兄也可去我朱家。朱家雖不如鄧家那般勢大,但我一定說服我父親,將我那嫡親妹妹嫁給你,將來你就是我們朱家人!”


    劉秀瞪了兩名好友一眼,呸了一聲。


    “我堂堂八尺男兒,是那去別人家乞食的人?”


    “還有,記住我的話,娶妻當娶陰麗華!”


    鄧禹和朱佑聞言,同時大笑。


    “好好好,娶你的陰麗華去吧。”


    “劉兄,鄧兄,我們山高水長,有緣再會!”


    三人各自騎馬,拱手告別。


    【在這個時候,三位太學好友還沒有想到,他們將來還會走到一起,重新將一個偉大的王朝再度締造出來。】


    【劉秀迴到蔡陽縣沒有多久,新朝累積的各項矛盾終於徹底爆發出來。】


    畫麵中,一名中年婦女表情冷厲,站在眾人麵前。


    “諸位,我兒呂正,入縣衙三年,兢兢業業,從來不敢耽誤一事。”


    “就連我兒媳生產之時,我兒都還在縣衙替那狗官操持政務,徹夜未歸!”


    “那狗官自己貪贓枉法,被有司調查,卻將我兒推出去當替死鬼,當場冤殺!”


    “我雖老婦,今日也要散盡家產,還請諸位與我一起殺入縣衙,共報此仇!”


    站在這婦人麵前的眾人,大多衣衫襤褸麵黃肌瘦,手裏拿著的都是鋤頭鏟子之類的農具。


    聞言齊聲怒吼:


    “殺狗官!”


    畫麵一轉,眾人已經殺進了縣衙之中,鋤頭鏟子一陣亂揮,將趕來阻止的幾名衙役圍毆而死。


    婦人踹開房門,大踏步衝入房間之中,一腳踩在了一名穿著官袍,正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大胖子身上,厲聲開口。


    “狗官,你冤殺我兒之時,可想過會有今日!”


    大胖子臉色如土,連聲哀求。


    “呂氏,不,呂夫人,本官和你兒子的死沒有關係,是朝廷那邊……”


    婦人壓根就沒有任何心思聽這狗官繼續廢話下去,直接拔出一把匕首,狠狠地紮了下去。


    鮮血噴濺,一下又一下。


    終於,滿身血汙的婦人站了起來,看著身後安靜的諸多部下,露出一絲笑意。


    “各位,反正我們也活不下去了,那就造反吧。”


    沉默片刻後,眾人異口同聲,發出怒吼。


    “反!”


    “反了這狗屁新朝!”


    【琅琊郡婦人呂母,為報兒子之仇,聚集百餘人進攻海曲縣衙,誅殺縣令,隨後宣布造反。】


    【這次由女子領導的起義,在短短時間內就聚集了上萬民眾,聲勢極其浩大。】


    【呂母之反,也正式掀開了新朝大起義的序幕。各地郡縣起義不斷,短短數月內竟然達到了上百支之多。】


    【在呂母之反後不久,另外一支改寫曆史的力量,登上了舞台。】


    畫麵中,又出現了一大群的流民。


    這些流民一樣的麵黃肌瘦,衣衫襤褸。


    猛一看去,簡直如同地獄中爬出的孤魂野鬼一般。


    兩名男子,就站在眾人的中間,正在高聲開口。


    “朝廷無道,天災人禍不斷!”


    “當年陳勝吳廣曾言,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今日,我等聚集於此,便是要重現陳勝、吳廣之偉業!”


    “若有願隨我起事者,隻要有我力子都一口飯吃,就絕對不會餓著大家!”


    “如何?”


    流民們聽到了“飯”這個字的時候,許多人的喉結都不由自主地上下滾動了一下。


    一名站著都搖搖欲墜的男子獰笑一聲,道:


    “老子連兒子都吃了,就嚐一嚐朝廷那些大人們的肉又何妨?”


    “力大人,我跟你幹了!”


    眾人紛紛應和。


    “幹了!”


    “反了這狗屁朝廷!”


    力子都心花怒放,猛然從地上抹了一把,在自己雙眉用力一擦。


    隻見這力子都的雙眉,瞬間被染成了紅色。


    力子都高聲道:


    “隨我起事者,赤眉!”


    眾人紛紛蹲下,將眉毛全部染成紅色。


    “赤眉!”


    【赤眉軍在力子都和樊寵的率領下,自琅琊郡起事後迅速轉戰各地,規模如滾雪球一般瘋狂擴大,很快就成為了諸多起義軍之中最強悍的一股力量。】


    “赤眉!”


    山唿海嘯般的聲音爆發開來,猶如潮水般的赤眉軍席卷平原,和對麵揮舞著“新”字大旗的朝廷平叛兵馬,相撞在了一起。


    “殺!”


    “和這些朝廷的爪牙拚了!”


    赤眉起義軍的士兵們,雖然身材極度瘦弱,但每個人的雙目中都帶著瘋狂的火焰。


    不,他們的眉間就有火焰在燃燒!


    他們揮舞著手中的鋤頭、鐵鏟、木棒以及搶來的兵器,一個個奮不顧身地和新軍殺在一起。


    一名新軍剛剛一劍捅死麵前的赤眉軍,冷不防卻被旁邊跳過來的另外一名赤眉軍士兵撲倒。


    這赤眉軍士兵不管不顧,直接張大了嘴巴,狠狠地朝著新軍士兵的喉嚨咬了下去!


    “啊!”


    新軍士兵一聲慘叫,喉嚨處鮮血狂飆。


    那赤眉軍士兵,竟然硬生生地從他喉嚨處咬下一塊肉來!


    三口兩口,又將這塊肉吞入口中,不顧嘴唇邊鮮血淋漓,放聲狂笑。


    “朝廷鷹犬的肉,真他娘的好吃!”


    在兩人身後,無數赤眉軍席卷而來,將那麵飄揚的“新”字大旗徹底淹沒。


    【之前的諸多起義軍,數量雖眾,在麵對朝廷兵馬時卻是連遭敗績,隻能在被擊潰後四處逃竄。】


    【赤眉軍卻連戰連捷,在短短三個月之內接連五次擊敗新朝派來的平叛軍隊,殲滅新軍超過三萬人。】


    【赤眉軍的勝利,讓許多原先蠢蠢欲動卻依舊在觀望的勢力終於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加入了這場王朝末年的戰亂狂歡之中。】


    看到這裏,漢初世界之中,劉邦臉頰忍不住扭曲了一下。


    “他娘的,這赤眉軍看著,怎麽有點駭人呢?”


    “簡直就是吃人的厲鬼啊!”


    在場的漢初群臣,表情也是一言難盡。


    蕭何摸了摸鼻子,道:


    “臣記得秦朝末年,咱們沛縣也沒到這個程度吧?”


    素來勇猛的曹參也不由皺眉,道:


    “沛縣那時候不說豐衣足食吧,起碼還是餓不死人的。”


    蕭何曹參當時都是沛縣縣衙裏的吏員,對地方上的情況自然是知曉的。


    劉邦嘿嘿一笑,道:


    “那肯定沒有,朕當年在山裏落草為寇,都沒見過咱們沛縣哪裏有饑荒。”


    劉恆聞言,心中不由好奇,開口道:


    “父皇,既然沛縣沒有饑荒,為何秦末會天下群雄並起呢?”


    太子劉盈猜測道:


    “莫非也是和王莽這般,天災不斷?”


    劉邦哈哈大笑。


    “天災?朕和你們說吧,大秦官府的組織度和動員力度,嘿嘿……”


    “比朕的大漢他娘的還要強十倍不止!就算是胡亥那小子胡搞瞎搞,下麵的官員按照商鞅變法百年來的成熟製度去做,一樣能讓天災大災化小,小災化無。”


    “秦末的群雄並起,一方麵是胡亥那蠢材帶來的人禍,另外一方麵是舊六國餘孽找到機會的又一次反撲罷了。”


    “不過嘛,那些高高在上一心想要複國的蠢材們不知道的是,最後的勝利者卻是朕這個籍籍無名的小亭長,哈哈哈!”


    劉邦說到這裏,難掩心中得意,暢快地笑了起來。


    陳平忙道:


    “陳勝王有言,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此言卻是應在了陛下身上,足見陛下建立大漢,才是真正的順應天命民心。”


    “王莽篡漢,遭受這麽多天災人禍,也是他咎由自取!”


    劉邦的笑聲越發響亮了起來。


    另外一個西漢世界之中,漢武帝注視著金幕,表情凝重。


    “這就是亡國之兆嗎……”


    漢武帝心中有些發虛。


    就在金幕出現之前不久,似乎、大概、可能有那麽幾份奏章之中,也提到了因為大漢連年征戰,導致各地天災人禍不斷的事情?


    不,不對!


    不是各地,隻不過是區區幾個郡縣,很快就被朕平息了,無傷大雅!


    漢武帝迅速恢複了心情,抬起頭來,環顧眾臣。


    所有人都很安靜,就連一直以來性子最為跳脫隨意的霍去病,表情凝重中也帶著幾分震驚。


    漢武帝笑道:


    “去病兒,你也是殺人如麻的名將,怎麽還一副被嚇到的樣子?”


    霍去病迴過神來,露出一絲苦笑。


    “不瞞陛下說,若是讓臣去殺匈奴等夷狄,別說是殺個成千上萬,就是屠了全族又有何妨?”


    “但這赤眉軍……唉,他們可是大漢的子民啊!”


    衛青長出一口氣,點頭道:


    “是啊,大漢的子民,竟然饑餓貧苦到這種地步,被逼得如同厲鬼一般,連生死都置之度外,實在是、實在是……”


    衛青停頓片刻,隻能發出一聲歎息。


    漢武帝嗯了一聲,表情鄭重地開口。


    “大漢,將來絕對不能再出現這種情形!”


    “嗯……傳令下去,朕的皇陵修建工程,即日起減少三成,不,減少一半的人手吧!”


    即便是以漢武帝千古大帝的心性,也被赤眉軍的瘋狂給嚇到了。


    如果赤眉軍換個種族,是什麽匈奴、鮮卑人,那麽他們再瘋狂、再醜惡,漢武帝也不會有任何動容。


    但赤眉軍,是漢人!


    他們是在麵對代表著華夏朝廷的新朝軍隊時,做出的這種瘋狂舉動。


    這讓漢武帝的內心遭受了巨大的震撼。


    出生就是天潢貴胄,從小錦衣玉食,開口就是金屋藏嬌的漢武帝,很少把老百姓的感受放在心上。


    對他而言,百姓隻不過是自己建立不世工業的工具和消耗品!


    但今天,這種想法遭受了強烈的衝擊。


    原來這些被朕視為草芥的黔首百姓,一旦瘋狂起來,竟然能到這種地步……


    這一刻,漢武帝的心中,猛然閃過金幕中曾經播放的一幕畫麵。


    那是一個叫做陳勝的男子,站在雨幕之中,對著麵前狼狽不堪的眾人高聲呐喊。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就在赤眉軍爆發後不久,另外一支決定性的力量,也登上了曆史舞台。】


    蒼茫碧綠的森林之中,數千民眾手持各種武器農具,聚集在一起。


    三名大漢高聲開口。


    “我,南郡張霸。”


    “江夏羊牧。”


    “江夏王匡。”


    “今日領諸位聚集在此,便是要反對昏君王莽,滅了這無道新朝!”


    “將來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眾人心潮澎湃,齊聲呐喊。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張霸、王匡等人聚眾起事,自號“下江兵”。因其活動範圍多在雲杜綠林一帶,故而又被稱為“綠林軍”。】


    【綠林軍初時聲勢並不如赤眉軍一般浩大,但王匡等人十分狡詐靈活,憑借著山林藏身四處襲擊新朝各地郡縣,很快也取得了一些戰果,起義軍的數量迅速擴張到了上萬人。】


    鏡頭一轉,已經是蔡陽縣之中。


    劉演興衝衝地走進屋子裏,對著麵前的兩個弟弟劉仲和劉秀開口。


    “赤眉軍又贏了,王莽老賊很快死到臨頭。”


    “二弟三弟,咱們可以結交人手,準備起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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