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立刻就從語氣之中聽出了不對。


    “父皇似乎對遊俠頗有意見?”


    秦始皇瞪了扶蘇一眼。


    “怎麽,你不讀史書也就算了,連朕的故事都忘了?”


    扶蘇呆了幾秒,猛然迴過神來,腦袋裏跳出了一個名字。


    荊軻!


    看到扶蘇恍然大悟的表情,秦始皇又哼了一聲。


    “荊軻,隻是一個方麵。”


    “遊俠,對任何一個國家來說都是禍害,懂嗎?”


    “啊?”扶蘇有些愣神。


    扶蘇也有少年時,少年必有英雄夢。


    什麽要離刺慶忌,什麽豫讓刺趙襄子……


    這些故事的主人,一諾千金,為朋友義氣拋頭顱灑熱血。


    聽得少年扶蘇那叫一個熱血沸騰。


    荊軻刺秦王……


    好吧,這個畢竟是扶蘇親爹,不算英雄。


    秦始皇淡淡道:


    “所謂的遊俠,就是不事生產,不種田不織布,每日裏聚嘯鄉裏城中。”


    “朕問你,他們這麽過日子,怎麽來的糧食吃飯,怎麽來的錢買衣服?”


    扶蘇愣了一下。


    看那些小說家寫的俠客書時,哪有誰會關注俠客們一天吃幾頓,去哪賺錢這種小事?


    扶蘇幹咳一聲,道:


    “應該總有些俠客家裏是富庶的,能接濟一二。”


    “而且,不是還有很多公卿喜歡養士嗎?孟嚐君、信陵君都是這樣,很出名的。”


    秦始皇搖了搖頭,淡淡道:


    “孟嚐君和信陵君養了這麽多遊俠,遊俠又那麽有用,想必孟嚐君的齊國和信陵君的魏國應該早就一統天下了吧?”


    扶蘇直接被噎住。


    秦始皇繼續開口:


    “雞鳴狗盜的故事你聽過吧?”


    扶蘇連連點頭。


    這個故事說的是以前孟嚐君在秦昭襄王嬴稷麾下當秦國相國,後來秦昭襄王一言不合把孟嚐君關大牢了,要弄死他。


    一個身材狹小如狗的孟嚐君門客就去偷來了珍貴的白狐裘,獻給秦昭襄王的寵妃,寵妃說情總算是把孟嚐君釋放了。


    孟嚐君一被釋放就趕緊跑路迴齊國,秦昭襄王發現不對啊,我放你是讓你繼續在大秦辦事,你怎麽跑路了?


    於是秦昭襄王就派人緊追不舍,孟嚐君日夜奔逃到了函穀關,這時候天還沒亮,關門沒開,但追兵很快就到了。


    咋辦?又有一個擅長口技的遊俠,直接模仿出公雞叫的聲音。


    駐紮在關隘裏的秦軍士兵一聽,公雞叫這是時間到了,就打開關門。


    孟嚐君火急火燎地通過關隘,跑進了韓國的地盤,然後一路迴到齊國,終於安全了。


    秦始皇悠悠地開口。


    “狗盜,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從鹹陽城貴族家中偷走珍貴的白狐裘,那假如他想要偷某個鹹陽城貴族的腦袋,你覺得難嗎?”


    扶蘇一驚。


    “這……”


    秦始皇又開口:


    “雞鳴,連雞叫的聲音都能模仿,模仿某個大人物,比如說朕的聲音也不難吧?”


    “嗬嗬,在平時模仿朕的聲音當然沒用,可如果某些場合加以利用,起到的效果是怎麽樣,你也懂吧?”


    扶蘇臉上汗水流出。


    秦始皇繼續悠悠開口:


    “還有那個荊軻,一言不合就刺殺朕,好膽氣啊。”


    “那朕問你,將來你當了皇帝,哦不,都不需要你當皇帝。”


    “就算你是一個縣令吧,你自認為斷一個案子秉公執法,但人家遊俠覺得你判他弟兄死刑,是個狗官。”


    “然後人家遊俠就直接衝上來給你一劍,你覺得如何?”


    “大秦衙役下去主持分田,遊俠不滿意了,覺得你給我家分田少了,為了義氣直接給衙役一劍。”


    “你說,這地方還怎麽治理?”


    “軍隊之中有士兵違反軍規被主將責罰,遊俠覺得不滿意了,你憑什麽責罰我兄弟?為了義氣直接給主將一劍。”


    “你說,這軍隊還怎麽指揮?”


    扶蘇汗水滾滾。


    秦始皇看到扶蘇這般模樣,冷笑一聲之後,放緩了語氣。


    “商鞅變法的時候說過一句話,老秦人當時是‘怯於公戰勇於私鬥’。”


    “你好好想想,這八個字形容的是什麽人?”


    扶蘇身體一震,脫口而出。


    “遊俠!”


    秦始皇嘴角扯動一下,露出嘲諷笑意。


    “對,關中那時候遍地都是遊俠,然後呢?”


    “遍地都是遊俠的大秦,被魏文侯魏武候打得落花流水,被吳起用五萬魏武卒加三千騎兵就打敗了惠公先祖的二十萬大軍!”


    “遍地都是遊俠的大秦,被吳起占領了關中東部,逼得差點亡國!”


    “來,你再說說,遊俠對國家好嗎?”


    扶蘇擦了擦汗水,說不出話。


    秦始皇嘴角笑意越發明顯。


    “商鞅變法之後,關中一個遊俠都沒有了。但很奇怪啊,大秦從那時候開始就強盛起來了,也能打敗魏國了,楚國也隨意揉捏了,最後還能一統天下了。”


    “對了,趙國遊俠多厲害啊,什麽燕趙古來慷慨悲歌之士,聞之動容啊。”


    “所以呢?趙國如今在何處,燕國又在哪裏?”


    “這兩個國家遊俠之風如此盛行,還出過荊軻這種大俠,他們怎麽就被滅了呢,不應該吧?”


    扶蘇幹笑一聲,訕訕道:


    “父皇,兒臣知道錯了。”


    秦始皇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教訓道:


    “切記,俠以武犯禁!”


    “什麽是禁?就是國法!”


    “遊俠,就是一群視法律於無物,無法無天,隻憑自己性格行事的人。”


    “一個國家裏遊俠越多,這個國家就會越弱!”


    “老百姓可以仰慕那些所謂鋤強扶弱的俠客,但你作為大秦將來的皇帝,心中但凡對遊俠有一絲一毫的好感,那你都是一個十足的蠢材!”


    扶蘇唯唯諾諾,不敢吱聲。


    這一天,大秦皇太子扶蘇殿下心中的遊俠夢徹底破碎了。


    秦始皇教訓完扶蘇,抬頭看了一眼金幕中的劉演,哼了一聲。


    “若是在太平時,劉演這種遊俠就是一個不穩定分子,必須要鏟除才行。”


    “但朕看這新朝大亂將至,或許他還真就有表現的機會了。”


    扶蘇突然心中一動,道:


    “父皇,您說那個劉季……”


    秦始皇嗯了一聲,麵無表情地開口。


    “劉季若是在太平盛世,就是一個臭流氓罷了。”


    “在胡亥那個臭小子胡搞瞎搞的大秦末年亂世裏,劉季就能成為大漢開國太祖皇帝!”


    “因為——時勢造英雄!”


    勢……


    扶蘇咀嚼著這個父皇口中“法家三字”的最高奧義,理解又深一層。


    金幕之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王莽的田地改製雖然失敗了,但那是幾年之後的事情。】


    【此時的王莽並不能預知未來,他正在忙著進行著另外一件事情。】


    皇宮之中,王莽坐於皇位上,注視著麵前的諸多大臣,表情非常嚴肅。


    “大新如今已經取代了前漢,成為華夏正統,但西域、匈奴等地尊奉的依舊還是漢室,成何體統!”


    “朕打算派出五路使者,向周邊四夷宣揚大新國威,收繳前漢交給他們的玉璽,授予大新王朝新的璽印,重新對四夷進行冊封,方顯我大新國威!”


    群臣聞言,立刻齊聲開口。


    “陛下聖明!”


    畫麵一轉,五路使者浩浩蕩蕩地離開了長安城,朝著天下不同的方向而去。


    這五路使者的車駕都極為華麗,在車駕的最前方還有一麵巨大的旗幟飄揚。


    “新”字就在旗幟的正麵,極為奪目。


    畫麵一轉,已經是西南山區之中。


    一名當地土王畢恭畢敬地參拜。


    “外臣句町王,拜見上國使者,領受上國天子旨意!”


    使者微微點頭,手持旨意,傲然開口:


    “今漢室福德已盡,大新取而代之!”


    “爾句町蠻夷,不過西南小子,如何能稱得上王,與周天子並列!”


    “除爾王位,今後爾為大新句町侯!”


    句町王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臉上露出了怒火。


    “我句町多年以來侍奉中原王朝忠心耿耿,如何今日便除我王位,貶斥為侯?”


    “我不服!”


    新朝使者看到句町王這番動作,臉上卻沒有任何恐慌,反而露出了輕蔑嘲笑的表情。


    “怎麽,爾這西南蠻夷,當真要和中原華夏作對?”


    句町王憤怒地站了起來。


    “我乃大漢句町王,沒有任何罪過,你大新憑什麽除我王爵!”


    新朝使者冷笑不止,道:


    “爾若是想要句町舉族夷滅,就再多說幾句!”


    句町王死死地盯著新朝使者,過了片刻之後,露出頹喪表情。


    “好,既然如此,我領受這個旨意便是。”


    新朝使者見狀,哈哈大笑。


    “好了,那爾還等什麽?速速把前漢授予你的璽印交出來,領受大新的璽印!”


    句町王深吸一口氣,命人拿來一個做工極為精致的璽印交給新朝使者,隨後又從新朝使者手中接過了另外一個明顯小一號,做工也頗為粗糙隨意的縣侯璽印。


    新朝使者做完這些事情之後,一聲冷笑。


    “小小蠻夷,也敢和天朝上國使者較勁!”


    “今日饒爾一命,將來爾等好自為之!”


    說完,新朝使者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一旁的句町諸多貴族無不義憤填膺,雙目冒火。


    “大王,我們怎麽能憑空受這種恥辱!”


    “大王,我們是大漢的臣子,這個什麽狗屁大新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我們根本就不該承認他們是我們的新主君!”


    聽著諸多屬下的叫喊,句町王哼了一聲,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夠了!現在情況不明,我們先不要輕舉妄動。”


    “等我派人去中原打探一下,若是大漢還在,這個什麽狗屁大新,哼哼。”


    有人忙問道:


    “若是大漢不在呢?”


    句町王目光閃爍,環視眾人一眼,良久之後才緩緩道:


    “我們句町臣服的是大漢!”


    “如果大漢不在了,那麽我們就不必向任何人臣服了!”


    句町貴族們聞言,露出振奮表情。


    “對,沒有了強悍的大漢,這個天下就沒有任何人配讓我們句町稱臣!”


    “這西南,我們句町自己當皇帝!”


    句町王看著諸多屬下歡唿雀躍的表情,嘴角微微掀動,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


    畫麵一轉,已經是茫茫的大草原之中。


    匈奴單於一臉殷勤,笑嗬嗬地將新朝使者引入王帳之中。


    “使者遠道而來,本單於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這名新朝使者嗯了一聲,徑直走到了大帳的主位上,大剌剌地坐了下來。


    匈奴單於見狀,臉上閃過一絲怒意,但馬上又掩飾了下去。


    使者抬高下巴,傲然道:


    “匈奴單於,接大新皇帝陛下旨意!”


    匈奴單於不敢怠慢,立刻單膝下跪。


    “外臣接陛下旨意!”


    使者等匈奴單於下跪之後,這才站了起來,拿出一封旨意,高聲誦讀。


    “……繳前漢王印,授予大新關內侯璽印,欽此!”


    匈奴單於聞言,不由一怔。


    在場的所有匈奴貴族猛然抬頭,齊齊看向新朝使者。


    “什麽意思?”


    “皇帝想要做什麽!”


    新朝使者完全不懼,傲然對著匈奴單於道:


    “還不起身接旨?”


    匈奴單於深吸一口氣,勉強露出笑容,道:


    “使者,我們稱臣大漢都已經有百年曆史了,和大漢也算是有些感情了,這璽印……就讓我保留著,做個幾年,如何?”


    使者厲聲道:


    “前漢已經消亡,大新才是天下正統,爾留著一個無用的璽印作甚?”


    “難道爾等匈奴蠻夷已經活不耐煩了不成?”


    匈奴單於聽到這裏,臉上最後一絲和氣也消失了,猛然站了起來,惡狠狠地盯著麵前的新朝使者。


    “使者,我們這百年來協助大漢守衛邊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大新取代大漢,我們匈奴人也沒有說一個不字。”


    “現在,你們大新的皇帝不但要取消我的王位,還要把我們匈奴和大漢的最後一點情誼都給帶走嗎?”


    所有匈奴貴族都站了起來,雙目噴火地盯著新朝使者。


    “我們臣服的是大漢,不是你們這個什麽大新!”


    “單於,殺了他,我們南下長安,光複漢室!”


    看到這裏,金幕麵前的曆朝曆代皇帝們,心中都湧起了濃濃的荒謬之感。


    漢初世界之中,劉邦目瞪口呆,忍不住發了一條彈幕。


    【漢高祖劉邦:等等,誰來告訴朕這是怎麽迴事,為什麽這些匈奴人說起光複漢室這四個字的時候,如此理直氣壯?】


    另外一個世界之中,漢武帝同樣也是震驚不已。


    【漢武帝劉徹:呃,不瞞老祖宗說,朕確實是打服了匈奴人,尤其是在漠南草原上的匈奴人都成為了朕的藩屬,但這種情況朕也是始料未及的。】


    又一條彈幕跳了出來。


    【秦始皇嬴政:劉邦,你該不會是把女子嫁給匈奴單於和親之後,讓匈奴單於入贅你大漢了吧?】


    【漢高祖劉邦:嬴政,你小子少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屁話!朕堂堂華夏皇帝,怎麽可能讓匈奴這種野人入贅,想都別想!】


    【秦始皇嬴政:嗯,你不讓匈奴人入贅,但是嫁了公主給匈奴單於,你還挺硬氣的是吧?朕是不是還要給你點個讚啊?】


    就在兩人吵起來的時候,又一條彈幕蹦了出來。


    【光武帝劉秀:老祖宗,始皇帝,你們都不要吵了,朕知道答案。】


    【光武帝劉秀:這金幕之中的是南匈奴的單於,自從武帝把匈奴打得分裂成南北兩部分之後,南匈奴就一直稱臣於大漢,百年下來確實是早就把自己看成漢室藩屬臣子了。】


    看到這裏,秦始皇和劉邦表情都是極為古怪,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漢武帝劉徹:哦,補充一下。在朕現在這條世界線裏已經沒有什麽南北匈奴的說法了,整個大漠南北所有匈奴,朕都已經派衛青和霍去病全部征服!】


    漢初世界之中,劉邦捏著下巴,良久之後才憋出了一句話。


    “你們說,這匈奴人搞到對大漢這麽忠誠,這裏麵……”


    “娘的,朕現在是有點後悔和親了。”


    蕭何聞言,心中卻是一動。


    “陛下,這或許是一個契機。”


    劉邦疑惑道:


    “什麽契機?”


    蕭何笑道:


    “將匈奴徹底漢化的契機。”


    “陛下請想,這匈奴對大漢稱臣百年,就已經對漢室如此忠心。”


    “咱們現在都已經征服了匈奴,隻要派出人手加以教化,讓匈奴人徹底拋棄之前的種族融入大漢文明之中。”


    “幾十年後,草原上就全是大漢騎馬的子民,再也沒有匈奴人了!”


    劉邦聞言,心中也是一動,但依舊有些遲疑。


    “老蕭啊,你確定你這個招數可行嗎?”


    蕭何幹咳一聲,道:


    “不確定。但臣可以確定一點,咱們這麽做的話,教化異族的評分是一定會上漲的!”


    劉邦眼睛一亮,瞬間拍了一下大腿。


    “那還等什麽,現在就給朕去辦!”


    金幕之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聽著匈奴單於和貴族們的厲聲質問,新朝使者表情沒有任何的慌亂,而是似笑非笑地看著麵前的匈奴君臣。


    “爾等若是不服,把我殺了便是。”


    “等到將來大新雄師踏平草原,將爾等傳首長安時,爾等慢慢後悔也來得及!”


    聽到新朝使者這有恃無恐的話,在場的匈奴君臣氣勢頓時下降不少。


    和新朝開戰?


    新朝可是繼承了大漢的王朝!


    對於這些臣服了大漢上百年的南匈奴人而言,大漢的赫赫兵威,那是刻在他們骨子裏的!


    匈奴單於沉吟良久,緩緩開口。


    “好,既然如此,那本單於接受這封旨意便是。”


    “來人,取璽印來!”


    很快,一個非常精致的璽印就被拿到了新朝使者麵前。


    這個璽印明顯已經經曆了很久的光陰,有些陳舊。


    匈奴單於手捧著璽印,臉上露出不舍的表情。


    這璽印可不簡單,是當年唿韓邪單於投降大漢的時候,被大漢皇帝授予的。


    從那以後到現在百年時間,每一代匈奴單於都視若珍寶。


    可現在,必須交出去了。


    還沒等匈奴單於開口,新朝使者突然一把奪過這璽印,放在了麵前的桌子上。


    隨後,拿出了一把錘子,狠狠地朝著璽印砸了下去。


    “不!”


    在場的所有匈奴人臉色大變,同時叫出聲來。


    砰的一聲,錘子砸在了桌子上,但卻並沒有命中璽印,而是在璽印旁邊砸出了一個坑。


    新朝使者哈哈大笑,看著表情驚惶的匈奴君臣,一臉不屑。


    “不過是草原蠻夷,還敢和大新討價還價!”


    “好了,這是爾的關內侯印璽,拿著!”


    說著,新朝使者拿出一個小盒子,隨手丟出。


    匈奴單於毫無防備,手忙腳亂,差點讓盒子落在地上。


    好不容易接住盒子,一迴頭,新朝使者已經走出了大帳之外,隻在空氣中留下了毫不掩飾的嘲諷大笑。


    匈奴單於表情陰冷,死死地抓著手中的小盒子,良久沒有說話。


    匈奴貴族們也迴過神來,極為憤怒地開口。


    “單於,我們大匈奴的貴族身體裏,哪個不流淌著漢室皇族的血液?”


    “這些該死的大新人,他們篡奪了大漢王朝,還這麽折辱我們,我們怎麽能忍!”


    “殺到長安去,奪了天下,光複大漢,單於您來當大漢的皇帝好了,反正您的母親就是大漢公主!”


    匈奴單於默然片刻,擺了擺手。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我們先讓他迴去。”


    “哼,再傳令草原,讓所有部落的戰士一個月內,來此地集合!”


    諸多匈奴貴族聞言,不由大為驚喜。


    “單於,我們真的要去長安啦?”


    匈奴單於呸了一聲。


    “就我們,也想當大漢的皇帝?”


    “不過,大漢既然沒了,那我們也不必臣服這個大新了。”


    “王莽那個老東西,這般折辱於本單於。”


    “本單於要讓他明白,堂堂草原男兒,有仇必報!”


    說話時,這位一開始極其諂媚,對新朝使者畢恭畢敬的單於,雙目之中精光閃爍,殺機四射。


    “大匈奴,可以當大漢在北方的牧羊犬,也可以成為新朝北邊的惡狼!”


    【匈奴單於並沒有立刻起兵,而是派出使者前往長安求見王莽,希望能將爵位重新恢複到諸侯王級別。】


    【王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匈奴單於的要求,於是匈奴單於立刻起兵十萬,進犯新朝邊郡。】


    【此時新朝的北方邊疆已經承平百年,幾乎毫無防備,匈奴人連戰連捷,一路劫掠了幾十座城邑之後帶著諸多搶來的人口和財富北撤。】


    【王莽大怒之下,將匈奴單於更名為“降奴服於”。此舉讓雙方之間的關係徹底決裂,此後匈奴連年進犯新朝邊疆,戰事不斷,北方邊疆諸郡陷入了長久的戰火之中。】


    鏡頭一轉,又到了蔡陽縣。


    已經開始有了青年模樣的劉秀興衝衝地走進了家門,大唿小叫。


    “叔父,大哥,朝廷又發布新錢幣啦!”


    正在屋子裏和劉演不知道討論些什麽的劉良哦了一聲,隨口道:


    “咱們那位陛下又搞出什麽奇怪的錢幣了?”


    劉演看了一眼劉秀沾滿泥點的褲腿,皺眉道:


    “阿秀,你又去種田了?”


    “你簡直就和高祖皇帝那個兄弟劉喜一樣,將來怎麽能成大事?”


    劉秀不以為然。


    “民以食為天,我種田還不是大事?總比大哥你成天帶著你的遊俠朋友四處晃蕩的強。”


    說著,劉秀從懷裏拿出了幾個錢幣。


    “叔父大哥你們看,這是朝廷發的新錢,叫做——寶貨!”


    劉良掃了一眼,大為疑惑。


    “這都是什麽東西?”


    劉演湊過來一看,樂了。


    “這是貝殼吧,還有人拿這東西來當錢幣的?”


    “咦,這還有龜殼呢。”


    “等會,這布又是怎麽迴事?”


    劉演看著劉秀手裏拿著的這些東西,大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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