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傅恆相信與否,清軍衝入營寨之中的先鋒軍,確確實實地被緬軍打了出來。


    不僅如此,緬軍緊跟著的反擊更是無比犀利。


    大量身材矮小的緬軍,手裏揮舞著長劍大刀,嗷嗷喊著就衝了上來,一副要和清軍死拚到底的態勢。


    坐鎮一線指揮的總兵哈國興一開始還有些歡喜,高聲大叫。


    “快,全部衝上去,他們近戰不是我們的對手!”


    但很快,哈國興就發現了不對。


    從營寨之中湧出來的緬軍,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哈國興此刻能指揮得動的清軍,撐死了也不過兩千人左右。


    而對他們發動反擊的緬軍,數量卻超過了一萬!


    更讓哈國興心驚肉跳的是,從營寨之中湧出來的緬軍數量還在以一個驚人的速度不斷地增加。


    “不好!”哈國興頭皮發麻,直接拔出了腰間長劍,對著身旁的親衛們喝道:“跟本將軍一起頂上去!”


    話音落下,哈國興直接躍出了戰壕,朝著最前方快步急衝而去。


    後陣之中,清軍主帥傅恆也急眼了,跳著腳大叫道:


    “快,全軍壓上,和這些緬甸猴子拚了!”


    然而,無論是哈國興還是傅恆,他們做出反應的時間點已經太晚了。


    從最前線被打退的清軍先鋒軍此刻已經完全失去了組織,被緊隨其後的緬軍殺得不停潰散。


    縱然哈國興、王連等身在一線的將官們竭力殺敵指揮,也已經改變不了這種兵敗如山倒的態勢了。


    哈國興奮力砍殺,將一名又一名衝上來的緬軍士兵斬於劍下,但他身邊的敵人不但沒有變少,反而越來越多,逼得哈國興隻能步步後撤。


    一道巨大的身影突然擋在了哈國興的麵前,隨之傳來的是生硬無比的滿洲官話。


    “撤!”


    狼牙棒的唿嘯聲在哈國興耳邊響起,他麵前的幾名緬軍士兵被一擊斃命,總算是給這位老總兵有了一點喘息時間。


    還沒等哈國興做出反應,渾身浴血的王連也衝了過來,抓住了哈國興的肩膀。


    “總兵大人,敵人援軍來了,我們打不了,快走!”


    哈國興身體劇震,不由自主地被王連拉著,朝著清軍大營的方向撤退而去。


    在他們的後方,數百名身材巨大的索倫兵拚死奮戰,將湧上來的緬軍追兵不停打退。


    更遠處的後陣之中,傅恆雙目失神地看著這一幕。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子呢?


    明明勝利已經近在咫尺了!


    突然,傅恆察覺到了什麽,視線移動到了江麵上。


    上百艘大大小小的緬甸戰艦,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江麵,逆流而上,參與到了水麵的大戰之中。


    轟轟轟!


    緬軍戰艦上的英國、法國大炮瘋狂發射,瞬間將清軍水師戰艦完全壓製。


    原本被打得在營寨之中露不了頭的那支緬軍艦隊,此時也衝了出來,對著清軍水師發起了反撲。


    一艘又一艘的清軍戰艦開始在江麵上沉沒,噗通噗通跳水的聲音不絕於耳。


    傅恆臉色慘白,身體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


    過了好一會,他才用無比嘶啞的聲音開口。


    “鳴金吧。”


    尖銳的鳴金聲響徹整個老官屯戰場的上空。


    正在兩岸和水麵上激戰的清軍將士們紛紛後撤,脫離了和緬軍之間的接觸。


    地麵上,到處都是兩軍士兵的屍體。


    伊瓦洛底江的水麵上,許多屍體和戰艦的碎片一路朝著南方漂流而去。


    鏡頭緩緩上移,一名身著緬甸貴族服飾,年紀大約在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站在來援緬甸水師的旗艦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緬甸右丞相摩柯梯柯都羅。】


    此刻這位緬甸右丞相的臉上,滿是慶幸的表情,低聲自語。


    “若非大王果斷,讓我們用最快的速度前來支援,今日之戰的結果,恐怕……”


    此時,摩柯梯柯都羅身旁,無數緬軍將士們發出了震天的歡唿聲。


    經曆了一番苦戰後,他們最終還是擊退了清軍這次幾乎已經要成功的攻勢!


    摩柯梯柯都羅很快恢複了平靜,開口下令道:


    “馬上讓工匠們出動,用最快的速度把柵欄修好。”


    “還有,派人把這封信射出去,交給清國人!”


    畫麵一轉,臉色憔悴的傅恆坐在清軍帥帳之中,看著這封由工整漢字所書寫的書信。


    “……緬甸小邦,實無和天朝上國對抗之心。兩國四戰,各自損失慘重,不如相互議和退兵,從此兩國結好……緬甸右丞相摩柯梯柯都羅敬上。”


    傅恆表情平靜地看完了這封信,隨後將信紙伸到了油燈上。


    火焰很快將信紙完全吞噬。


    “傳本帥的命令,明日繼續進攻!”


    貞觀世界之中,坐在皇位上的李世民搖了搖頭,有些感慨地歎息一聲。


    “這大清看來是贏不了了,可惜啊。”


    李治坐在一旁,臉色有些潮紅,顯然是被方才兩軍之間的激烈戰鬥所感染,聞言不由問道:


    “父皇何出此言?兒臣倒是覺得這一日清軍都已經能攻入營寨之中,接下來隻需要再來一次,當可獲勝。”


    李世民哈哈一笑,搖頭道:


    “為善啊,打仗可不是你嘴裏說的這麽簡單。”


    “兵法有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傅恆已經是智計百出,卻依舊在距離勝利咫尺之遙的時候被摩柯……咳,被這個緬甸右丞相給擊退,那他就很難再獲得第二次這樣的機會了。”


    李治哦了一聲,連連點頭。


    “原來如此。”


    李治並不懂打仗,但心中非常清楚自家父皇用兵如神的本事,故而完全沒有質疑。


    頓了頓,李治又好奇地開口道:


    “那父皇覺得,清軍還有希望獲勝嗎?”


    李世民沉吟半晌,緩緩點頭。


    “有,也隻有一計可以讓清軍獲勝。”


    李治忙道:


    “不知父皇說的是哪一計?”


    此時在李治的心中已經閃過了史書上的諸多妙計,比如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背水一戰、離間計、反間計……等等等等。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


    “這一計,就是秦國王翦當年在麵對楚國項燕時候所用的那一計。”


    李治愣了好一會才道:


    “持久戰?”


    李世民點了點頭。


    “對,清軍若是想要獲勝,隻能采用長期相持的策略。”


    “緬甸隻不過是個小國,動用的兵力數量又遠超大清,哪裏有那麽多的物資來長期供應?”


    “而且別忘了,緬甸剛剛征服的暹羅國內還有鄭信在如火如荼的造反呢。”


    “內憂外患之下,隻要清軍保持對峙,不再繼續進攻,最多一年半載,緬軍要麽隻能主動出擊選擇不擅長的野戰,要麽就隻能耗盡所有軍糧被迫退軍。”


    “到那時,清軍再追擊,重現當年王翦消滅項燕的場景就是一件非常輕鬆的事情了。”


    李治張了張嘴巴,過了好一會才道:


    “一年半載,那位乾隆皇帝恐怕不可能等得了這麽長的時間吧?”


    李世民笑道:


    “朕也覺得他不能。”


    說完這句話,李世民的身體微微後靠在椅背上,悠然開口:


    “他若是真能這麽做的話,又怎麽可能會上得了這個敗家子皇帝的盤點視頻,成為其中一部的主角呢?”


    李治沉吟良久,開口道:


    “父皇,兒臣想知道,作為皇帝,究竟什麽時候應該選擇奇襲突進,什麽時候應該選擇長久相持呢?”


    李世民眉頭一揚,笑道:


    “你這問題就不對。兵無定勢水無常形,任何一場戰爭都是需要主帥們根據眼前的情況去隨機應變的,哪裏有什麽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答案呢?”


    “你將來若是成了大唐的皇帝,不能下定決心的話,就多問問老臣們的意見吧。”


    李治抿了抿嘴,沒有開口說話。


    問老臣們的意見?


    按照李治的性格,等他上台之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讓貞觀朝這些老臣們一個個哪涼快哪呆著去!


    一旁的長孫無忌看著這一幕,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腦袋又低下去幾分。


    金幕之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在這一日最接近勝利的進攻被緬軍挫敗之後,雙方的心態和士氣明顯發生了改變。】


    【清軍接下來的日子裏接連發動了多次攻勢,都被緬軍憑借著數量上的優勢,一次次的擊退。】


    【但對於清軍而言,壞消息還不止這些。】


    鏡頭中,清軍主帥傅恆正在傷兵營巡視。


    這座傷兵營的各座營帳中,乃至外麵的地上,密密麻麻的倒著許多清軍傷兵。


    咳嗽的聲音不絕於耳。


    一名醫官來到了傅恆的麵前,一臉惶恐地稟報著。


    “大帥,軍中感染瘟疫的人數開始增多了。”


    “那些沒有感染瘟疫的人之中,還有許多也受了風寒,再加上水土不服,病情加重的速度實在太快!”


    “我等對此地並不熟悉,大部分藥材都需要從雲南運來,實在是杯水車薪,難以醫治啊。”


    傅恆默然半晌,對著醫官道:


    “爾等全力而為便是,本帥不會責怪你們。”


    打發走了醫官,傅恆環首四顧,看著滿營病倒的傷兵,表情有些黯然。


    突然,他又一次地彎腰,劇烈地咳嗽起來。


    “大帥!”一旁的侍衛長趕忙扶住了傅恆,輕聲道:


    “大帥,您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傅恆哼了一聲,擦了擦嘴角,怒道:


    “本帥現在最需要的是攻克這座該死的老官屯!”


    侍衛長低頭不語,眼角的餘光卻鎖定了傅恆剛剛用來擦手的右掌。


    在那掌心之中,依舊還是一片讓人觸目驚心的血紅色。


    傅恆強撐著,迴到了自己的帥帳中。


    清軍副帥、雲貴總督阿桂快步而入,憂心忡忡地稟報。


    “大帥,此地過於濕熱,瘟疫的傳播實在是太快了。”


    “眼下營帳之中兩萬餘人,已經有至少三千人染上了瘟疫,還有近萬人水土不服,被風寒等各種疾病困擾!”


    “還有領隊大臣綿康、雲南提督本進忠、台灣總兵葉相德、護軍統領伍三泰……也都病倒了!”


    傅恆表情平靜地聽著阿桂的匯報,時不時咳嗽幾聲。


    良久之後,傅恆緩緩開口道:


    “你也覺得打不下去了?”


    阿桂表情苦澀,幾番遲疑之後還是硬著頭皮開口道:


    “大帥,不是下官不想打,可現在這樣子若是再打下去,恐怕……”


    阿桂沒有把話說完,但傅恆卻非常明白這位老朋友沒說出口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再打下去,恐怕要重蹈明瑞的覆轍了!


    傅恆沉默良久,開口道:


    “第一尊神威大炮,應該是這兩日就能鑄造完成,對吧?”


    “等神威大炮鑄成後,再看一看吧。”


    阿桂點了點頭,道:


    “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等阿桂退下之後,傅恆一個人靜坐良久,終於展開紙筆。


    【臣富察氏傅恆啟奏大清皇帝陛下……事已至此,臣鬥膽請陛下準許與緬甸議和,班師迴朝……】


    很快,一名八百裏加急的信使疾馳而出,沒入了北方重重疊疊的山道之中。


    畫麵一轉,傅恆坐在了椅子上,注視著遠處的緬軍老官屯三座營寨。


    “開始吧。”


    在傅恆麵前不遠處,一尊無比巨大而嶄新的大炮,已經做好了發射的準備。


    “轟!”


    引信被點燃後,巨大的炮彈飛了出去,落在了緬軍的寨牆上。


    緬軍用來構建寨牆的粗大樹木被炮彈命中,頓時被砸的四分五裂。


    一發又一發的神威大炮炮彈開始有節奏的落下,緬軍的寨牆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缺口。


    緬軍大營之中,右丞相摩柯梯柯都羅臉色大變。


    “清國人什麽時候弄出了這麽厲害的大炮?”


    “快,立刻讓工匠們上去,用最快的速度修補寨牆!”


    頓了頓,摩柯梯柯都羅咬牙道:


    “不,讓所有能上去的士兵都上去,一定要馬上把寨牆修補起來!”


    遠處,清軍士兵發出的喊殺聲,已經響徹天際。


    畫麵一轉,已經是黃昏時分。


    傅恆用手捂著嘴,劇烈地咳嗽起來。


    好一會之後,他才重新直起身體,道:


    “鳴金。”


    清軍猶如潮水般後退,撤入大營之中。


    傅恆一動不動,安靜地坐在椅子上。


    太陽落入西邊,夜幕席卷而來,將傅恆的身影完全吞噬。


    一聲歎息自黑暗中幽幽響起。


    “可惜,隻有一門啊……”


    【神威大炮的威力,確實是無比強悍。】


    【然而在各種因素的作用下,老官屯之戰最終僅僅出現了一門神威大炮的身影。】


    【單靠這一門神威大炮,並不足以幫助清軍徹底摧毀緬軍堅固的防線。】


    黑夜中,緬軍帥帳裏坐立難安的右丞相摩柯梯柯都羅終於等迴了他想要見到的人。


    “怎麽樣,清國那邊答應和談了嗎?”


    剛剛從清軍大營迴來的緬甸使者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急促地開口:


    “丞相大人,清國主帥傅恆說了,必須要大王親筆寫降表並用印,清軍才願意和談退兵!”


    摩柯梯柯都羅聞言頓時傻眼了,怒道:


    “這個傅恆難道不知道,以我們大王的心性,根本不可能寫什麽降表嗎?”


    “我們又沒有輸!”


    緬甸使者苦笑一聲,道:


    “丞相大人,我也是這麽告訴清國人的。但那傅恆說了,清國乃是天朝上國,退兵必須要體麵。”


    “若是沒有降表,那就算是耗到最後一兵一卒,他們也要在這裏和我們打下去,直到滅掉我們緬甸為止!”


    摩柯梯柯都羅呆若木雞。


    【這位主持老官屯戰局的緬軍主帥心中非常清楚,清軍或許到了極限,但緬軍何嚐又不是即將崩潰?】


    【若是繼續打下去,縱然能擊退傅恆這一次的兵馬,緬軍也再無力應對接下來大清抽調的援軍了,甚至可能會被暹羅反攻,直接亡國!】


    【在這樣的情況下,摩柯梯柯都羅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鏡頭一轉,這位緬甸右丞相提著毛筆,在一封剛剛寫好的國書降表落款處寫上了“下國小王緬甸莽氏孟駁”。


    隨後,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個印璽,砰一聲蓋在了上麵。


    “好了,明日你就拿著這份降表,去交給清軍主帥傅恆吧。”


    使者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摩柯梯柯都羅,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右丞相,這是大王的玉璽,怎麽會在你的手中?”


    摩柯梯柯都羅默然片刻,開口道:


    “這是假的,我讓人偽造的。”


    使者如遭雷擊,不由自主地後退兩步,臉上滿是驚駭的表情。


    “右丞相,你你你,你瘋了?”


    “偽造國書和國王印璽,這可是滿門抄斬的死罪!”


    摩柯梯柯都羅慘然一笑,搖了搖頭。


    “我們打不下去了,明白嗎?”


    “想要不被滅國,我們隻有這個辦法!”


    緬甸帥帳之中,一片死寂。


    鏡頭一轉,這份國書已經放在了傅恆的麵前。


    傅恆極為憔悴,臉上已經完全失去了血色,看著麵前的這封國書,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才一天時間,竟然就有緬甸王親筆寫就的國書了?”


    傅恆眼神一動,似乎明白了什麽,抬頭看了一眼麵前的緬甸使者。


    “你們的主帥是誰?”


    使者低著頭,答道:


    “右丞相摩柯梯柯都羅。”


    傅恆沒有開口,視線重新下移,落在了這份降表的緬甸王落款和用印處,注視良久。


    終於,傅恆開口了。


    “好,既然爾等已經明白了得罪天朝的後果,願意獻表投降,那本帥也就不為難你們,即刻停戰。”


    “三日後,本帥便班師迴國!”


    等欣喜若狂的緬甸使者離開後,傅恆默默地看著麵前的這份降表,一遍又一遍。


    最終,這位大清主帥什麽也沒有說,隻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然後,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第四次清緬戰爭,就在雙方都筋疲力盡,無力再戰的情況下結束了。】


    【清緬兩國的史書上,對這一次戰爭的議和條約記載並不相同。】


    【緬甸史書之中所記載的議和條約是雙方罷兵,維持戰前疆域,開放邊境口岸進行貿易通商。】


    【大清史書之中所記載的則是緬甸王孟駁獻上降表乞求和談,大清網開一麵,將緬甸重新納入大清藩屬國的體係之中。】


    【主持議和的雙方主帥命運也各有不同,緬甸右丞相摩柯梯柯都羅私自偽造和約的事情最終被緬甸王孟駁所知,丟掉了右丞相的職位並發配到了緬甸和印度邊境,但總算是沒有丟掉性命。】


    【而大清方麵的主帥傅恆則在這次戰爭中感染了重病,班師迴到大清京師之後很快就去世了。】


    【乾隆皇帝並沒有因為傅恆這一次戰爭未竟全功而對其降罪,反而親臨傅恆靈堂悼念,對傅恆的後代也是極盡恩寵。】


    【四次大戰過後,乾隆皇帝終於意識到緬甸不是那個他彈指間就能灰飛煙滅的蕞爾小國,放棄了繼續和緬甸開戰的打算,兩國從此保持了長久的和平。】


    【從發動戰爭的目標和戰爭的最後結果而言,大清四次戰爭損兵折將,數以萬計的清軍將士埋骨於緬甸境內,最好的戰果也不過是逼近緬甸首都阿瓦城八十裏之外。】


    【四次征討緬甸的主帥,無一人得以善終,嚴重損耗了大清國力以及威望,導致英、法、荷蘭等國在大清周圍更加活躍地發展殖民地,瘋狂蠶食起了大清的藩屬國。】


    【至於緬甸方麵,雖四次讓清軍無功而返,但同樣也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整個國家幾乎被這四次戰爭所摧毀,消耗了所有國力和戰爭潛力。】


    【暹羅國在華人鄭信的引領下,成功於第四次清緬戰爭結束後複國成功,緬甸貢榜王朝對暹羅的征服徹底宣告失敗,同時也完全失去了對印度東北各邦的影響力,讓英、法兩國的殖民勢力迅速地在印度東北部發展起來。】


    【這是一次雙輸的戰爭。大清作為更主動、更強勢的一方卻沒有在四次戰爭中取得一次真正的勝利,無疑是最大的輸家。】


    【這其中,乾隆皇帝作為大清的最高統治者,他的盲目樂觀、急於求成是最大的敗因,清軍輕視對手、火器落後、每一戰都以寡敵眾則是另外一個重要的失敗原因。】


    【失敗對於大清這樣的龐然巨物而言其實並不可怕,若是乾隆皇帝能從失敗之中吸取教訓,獲得足夠的警醒,大清和華夏曆史的發展便能走向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方向。】


    【這其實是曆史給乾隆皇帝和大清一個絕佳的機會,但非常可惜的是,他不但打了敗仗,還完美地錯過了這次機會。】


    看到這裏,大清世界之中,康熙皇帝的臉色已經變得無比難看。


    “輸了,竟然還是輸了?”


    乾清宮大殿中,滿殿群臣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就連胤禛都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語。


    “這都能輸?這怎麽可能輸?這根本不應該輸啊!”


    胤禛翻來覆去地重複著這幾句話,臉色漸漸變得猙獰起來。


    突然,他猛地抬頭,雙目之中滿是熊熊火焰,發出了一聲響徹大殿的怒吼。


    “弘曆,你這個逆子,怎麽能蠢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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