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蕊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被自己拋棄的女兒, 低著頭不敢看她的眼睛。然後她很快就想到了什麽,猛然迴頭問木林,“你什麽時候找到小樹的?”


    小樹不是在她離家的時候就走丟了嗎?難道木林剛把女兒找迴來,這次來就為了這件事情?


    木林簡單的把事情講了一下, “小樹是去年自己迴來的,當時就昏倒在悶頭山下,醒來她就不記得走丟的那些年的記憶了。


    娘怕別人說閑話,就說小樹之前一直跟著你過的。這事我想事先跟你通個氣, 小樹過了年三月結婚, 你到時候要是去的話不要說漏了,要是不去, 那就算了。”


    見到陳蕊,木林又覺得索然無味, 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要來這麽一趟。其實他不來的話,陳蕊一輩子都不會迴木家村,娘為了小樹撒的謊永遠也不會被揭開。


    大約還是有些執念吧,想告訴這個曾經深愛過的女人, 你留給我唯一的珍寶, 我們曾經那麽期待過的女兒, 她就要結婚了。


    說完這句話,木林就感覺到,他終於徹底放下了那些昔日的愛恨情仇。


    陳蕊走得時候小樹才八歲, 沒想到再見的時候女兒都要出嫁了。


    一轉眼半輩子都過去了, 陳蕊對木林的時候已經能坦然麵對了, 尤其是對方過得還不錯的樣子,她心裏的愧疚也淡了。


    但是麵前的這個女兒卻是她一生都要背負的債,她不知道怎麽做才能對她好一點。陳蕊忐忑的看著小樹,把選擇的權利交給她,“小樹,你想讓媽媽去嗎?”


    “我無所謂。”木小樹的目光十分平靜,就跟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陳蕊。對她來說陳蕊就是一個陌生人,來與不來都沒什麽關係。


    陳蕊看到木小樹的疏離,就知道她永遠也無法彌補女兒了,也許她永遠不出現才是對小樹最好的方式,“我不去了,到時候萬一有人說什麽對小說也不好。你們放心,如果以後遇到老家的人,娘、你奶怎麽說的,我就怎麽說。”


    木林對陳蕊的選擇並不意外,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個好姑娘,“謝謝你。”


    “是我該謝謝你。”陳蕊知道,如果不是木林堅持,木家所有的人都不會想起來給她送消息,也許她一輩子都不知道這個女兒什麽時候迴的家,又嫁了什麽人。


    菜上來之後,陳蕊沒有吃多少,一直都在問女婿的情況,確定對方是個良配之後,終於安心了。


    走出金滿樓,三個人分道揚鑣。看著父女倆越來越遠的身影,陳蕊抹去臉上冰冷的淚水,狠心的扭過頭朝廠子走去。


    也許這是最後一次見麵了吧,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就在那個逃走的夜裏,她就失去了後悔的權利。


    這一趟j市之旅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迴去之後木家人就開始為過年忙活了。這個年難得一家人整整齊齊的,木家三兄弟齊聚在木林的新房子裏過了一個團圓年。


    曹桂花和吳月梅已經知道木林掙了不少錢,但是木林又是蓋房子又是建大棚的,聽說還要給小樹陪嫁大筆嫁妝,估計帶迴來的錢也揮霍得差不多了,倒是沒有開口說借錢的事。


    可能也怕木林想起來舊事,開口讓他們還錢。


    不讓還錢還是好兄弟,因此這個年一家子都樂樂嗬嗬的。


    不高興的就隻有木林了,因為二月霍家就要來下聘了,再過一個多月就要把他的心肝給挖走了。


    木林捂著胸口痛苦的想,沒了心,他覺得自己要活不下去了。


    木婆婆在想給小樹多少陪嫁合適,“正鋒說他們結婚之後讓小樹隨軍,彩禮就隻送現金了,讓咱們也不要陪送什麽大件,反正也用不著。”


    對孫女婿的做法木婆婆還是很讚同的,要是為了麵子非得讓霍家買電視機收錄機什麽的,以後小樹走了不就便宜別人了嗎?


    木林估摸著霍家的禮金不會少了,霍家上次談婚期的時候就有這個意向,暗示他們會增加彩禮,具體的數字沒確定,估計是還沒商量好,他跟爹娘和女兒說,“到時候不管霍家給小樹多少彩禮,我都翻一倍給小樹壓箱錢。”


    溫室大棚已經建好了,最近趕上過年菜價上漲又大賺了一筆。算下來,這大半年他們可沒少掙錢。


    因此,就算他迴來後大手大腳很是花了一些錢,如今手裏還有不少餘錢,所以才能這麽大口氣。


    雖然說霍家的兒子有些毛病,但是不知情的外人也總會說他們家小樹攀了高枝。木林為了不讓小樹被外人輕看,怎麽也要給女兒把麵子撐起來。


    霍大娘跟木林考慮的是同一個問題,她跟這個親家也過過幾招,也能猜到他幾分想法。為此,她特意打電話跟兒子說,“小鋒,到時候咱們家出多少禮錢合適?萬一給少了還沒女方嫁妝多,你這麵子上就不好看了。”


    木林的歸來直接把小樹這邊的砝碼加重了不少,原本霍大娘雖然對木小樹很看重,但是多少帶了一些為兒子彌補的心理,差不多是愛屋及烏吧。如今木家眼看著起來了,兒媳婦的腰杆壯了,她也不敢再輕看對方。


    霍大娘看得很開,反正木林就這麽一個女兒,就算多給點彩禮算什麽,到時候小樹都會帶迴來。左手倒右手,兒媳婦的就是她兒子的,也沒什麽好心疼的。


    “我問問小樹吧,看木叔準備給她多少陪嫁。”霍正鋒算了算自己的小金庫,有些為難,也不知道跟老丈人拚不拚得起財力。


    老丈人迴來肯定是掙錢了,雖然霍正鋒並不清楚他多有錢,但是根據一些蛛絲馬跡他也能猜到一些。他迴頭就撥通了木家村的電話,讓小樹透個口風,他看看自己能不能跟老丈人拚一下財力。


    沒想到小樹接電話的時候,木林也跟著來了。他一聽霍正鋒的問題就叫囂著“他家出多少彩禮,我陪送雙倍!”


    木林在旁邊虎視眈眈,木小樹隻能原話傳達給霍正鋒。她先前還以為霍大哥和老爸見不到麵就鬥不起來,誰知道這兩人為彩禮和嫁妝的事情隔空鬥起了法。


    霍正鋒當場苦了臉,拿少了老丈人真出兩倍他沒麵子,拿多了老丈人出不起兩倍嫁妝,肯定也不會給他好臉。


    不過聽到老丈人底氣這麽足的聲音,霍正鋒猜測對方身家肯定不薄,到時候被打臉的鐵定是他。


    最後霍正鋒靈機一動,“木叔不是說要多包幾畝地種菜嗎,村裏沒什麽閑下來的地,但是我聽說悶頭山有幾個小山包挺適合種果樹的。你問問木叔要不要包下來,我讓立民幫忙讓他包個五十年。”


    現在包山頭一般是三十年,要想包五十年沒有關係是不成的。但是陳立民在鄉政府那邊有關係,隻要木家村的村長同意,他跟那邊打個招唿就行了。


    “你是想讓我爸把錢都花出去?”木小樹一聽就知道了霍正鋒的居心,笑眯眯的看著瞬間黑臉的木林,好像煽風點火的不是她一樣。


    木林暴跳如雷,“包什麽山,我的錢都是小樹的,我愛給她多少嫁妝就給多少。出不起彩禮就直說,玩什麽心眼兒,嘰嘰歪歪跟個娘們一樣!”


    “木叔是幹大事的人,省點錢發展事業多好。以後我和小樹要是有了孩子,您還得留點錢給外孫包紅包呢。”霍正鋒被罵了也不生氣,是不是男人不需要跟老丈人說,他媳婦知道就行了。


    如今他的身體一直都在朝良好的方向發展,他也不避諱生孩子的事情了,直接拿著還沒影兒的孩子誘惑老丈人。


    木林其實就是想出口悶氣,也沒真想讓霍正鋒下不來台。不過包山種果樹這個想法不錯,到時候掙了錢給外孫準備著,省得霍家養不起孩子。


    有了台階,木林順著就下來了,跟女兒說,“爸手裏的閑錢還有一萬多,到時候給你湊個整,陪送一萬。”


    他這是給霍正鋒挖了個坑,一萬的嫁妝,一半的彩禮就是五千,也不過是霍正鋒兩年的工資。但是霍正鋒要真是出五千,那就嗬嗬了。


    讓木林意外的是,過禮那天霍家居然出了一萬零一。雖然有些意外,但木林還是為霍家對女兒的看重開心。


    霍大娘樂嗬嗬的說:“萬裏挑一,這才配得上咱們小樹。”


    彩禮大部分都是霍正鋒的工資,霍大娘一直攢著給他娶媳婦的。因為木家陪嫁一萬,她兒子也堅持不能比木家少。


    反正木家就一個閨女,彩禮給的多他們霍家也有麵子,這些將來都是兒子小家的,霍大娘一點勉強都沒有,直接同意了兒子的說法。


    至於其他兩個兒媳婦有意見,霍大娘直接堵了迴去,小鋒自己拿錢娶媳婦,他愛出多少就出多少。對三個兒子,他們老兩口是一視同仁的。


    不過看到這一萬零一塊錢,木林總覺得不對勁,“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什麽萬裏挑一的好寓意,他才不信。這小子八成是聽他說自己出一萬,他就非要加一塊壓在自己頭上。


    木小樹有些懷疑,“霍大哥不是這樣的人吧?”他有這麽小心眼嗎?


    “你還是太小,你爸可比你了解男人。”木林堅持自己的看法,他第一次聽說這老混蛋心裏就不舒坦,看到照片上他那張大黑臉更是有一種看到宿敵的直覺。


    別看那小子為了小樹不要臉皮的討好自己,心裏不知道多嫌棄他礙事呢。


    木小樹偷偷打電話問霍正鋒,他卻不承認自己是故意的,“就是圖個好兆頭,哪有那麽多彎彎繞繞的,爸想多了。”


    至於他心裏是怎麽想的,就沒有人知道了。


    “你一個月也就二三百塊錢,這迴拿這麽多彩禮,你身上還有錢嗎?”木小樹算了下,霍大哥現在一年最多也就攢三千塊,剛入伍的時候津貼肯定更少,一萬塊錢足夠讓他傷筋動骨了。


    霍正鋒平常在部隊不花什麽錢,之前出任務的時候也立過幾次功,再加上十年來的工資,一萬塊錢的彩禮還不至於讓他彈盡糧絕。


    但是婚後要房子批下來還要簡單裝修,買家具家電什麽的,還要給小樹包塊地種東西,算算也確實不太輕鬆。


    好在他每個月都有工資,在不動用媳婦私房錢的情況下養家還是沒問題的,霍正鋒已經默認了嫁妝和彩禮都是小樹的私房錢了。


    好男人不能打媳婦嫁妝的注意,但是適當的賣個慘博一下媳婦的垂憐還是可以的,“小樹,為了娶你我是掏空家底了,以後就指望你養我了。”


    “好啊,到時候結了婚你工資卡上交,我一個月給你十塊錢。”


    “十塊錢有點少,能加點嗎?”


    “看你表現了,表現得好有獎勵。”


    “那我以後一定好好幹,保證讓媳婦滿意。”


    ......


    霍正鋒掛了電話就去催團長,“團長,我的房子批下來了沒有?別等我媳婦都娶過門了房子還沒下來,到時候總不能讓我媳婦跟著我住單身宿舍。”


    下個月就能迴家了,迴去之前得把房子的事弄好,最後結了婚直接帶媳婦迴來。


    “下來了,就是周國棟右邊那個院子,你這是確定住老家屬院了?拿了鑰匙可就不能後悔了。一個個搶著去住新家屬樓,就你稀罕,非要住老院子。”李團長把鑰匙甩到桌子上,然後用手按住,等著霍正鋒的迴答。


    嶄新的小樓房一蓋起來,不知道多少錢偷摸送東西,就為了能分一間樓房。老家屬院就是平地起一溜平房,四周圈個圍牆,跟漂亮的紅磚小樓根本沒法比。


    李團長嚴重懷疑霍正鋒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吧?別等媳婦來了再鬧騰,重新分房就麻煩了。


    霍正鋒掰開團長的手,美滋滋的拿著鑰匙說:“我媳婦這是覺悟高,都住家屬樓哪兒住得下,老家屬院總得有人住吧?”


    家屬樓那邊他也去了,像他這樣的就分個小兩居,裏麵黑咕隆咚的,也就是個表麵光鮮,哪有獨門獨戶的舒坦。


    還是媳婦眼光好,他當初也以為家屬樓多好呢,差點就選錯了。


    “行了,知道你媳婦最好,拿著鑰匙滾吧!”李團長看不下去這個一說起媳婦就犯傻的部下,頭疼的揮著手讓他退下了。


    一個月的時間,霍正鋒慢慢把新房收拾出來,先買一套新家具,床一定要大,省得以後施展不開,嘿嘿嘿。


    然後再買一台彩電,省得小樹以後在部隊無聊,看看電視也能打發時間。鍋碗瓢盆也得買,以後有媳婦就不用吃食堂了。


    等到霍正鋒把新房布置好,他的婚期也近了,巴巴的寫了假條就請團長批準。李團長沒有在這個時候難為他,刷刷幾筆簽下名字就趕他出來了。


    拿著批下來的假條,霍正鋒咧著嘴往宿舍走去。剛走到宿舍樓下,宋明友和他手下的兩個連長就出來了。


    “老宋,幹啥去啊?”霍正鋒人逢喜事精神爽,難得沒有懟宋明友,和顏悅色得像換了一個人。


    秦連長嚇了一跳,霍營長可是出名的黑臉閻王,這突然一笑,他還以為看到了狼外婆,瑟瑟發抖,往自家營長旁邊靠了靠,“營長,霍營長這是怎麽迴事?”


    “老霍,好事近了?”宋明友眼尖的看到霍正鋒手裏的紙條,馬上就想到是怎麽迴事了。算來老霍的婚期也近了,這麽高興鐵定是假條批下來了。


    霍正鋒努力壓著上揚的嘴角,憐憫的看了一眼萬年單身狗宋明友,“是啊,假條批下來了,周五晚上的火車。”說完也不等宋明友迴答,飛快的上樓了。


    宋明友自然看出來霍正鋒毫不掩飾的歧視,嘀咕了一句,“有什麽好得意的,當誰沒媳婦呢。”


    秦連長想想他們團的三個營長,跟二連的連長對視一眼,好像就自家營長是單身了,他還真就沒個媳婦。


    再想想,他們團三個連著好像也都是單身。他們二營這是怎麽了?從營長到連長,沒一個有媳婦的。


    秦連長迴頭看著霍正鋒的背影,再看看不忿的宋明友,心裏有了一個大逆不道的想法:不如跳個槽?


    霍正鋒可懶得管他們這些單身狗的想法,馬上要迴家娶媳婦了,有這時間還不如多睡會兒覺,說不定夢裏還能見媳婦一麵。


    木小樹這會兒正在家裏做衣服,做的是自己結婚穿的衣服。鄉下結婚大多穿的都是紅棉襖紅褂子,下麵搭一條黑褲子,小皮鞋或者紅布鞋,中規中矩。


    木小樹有點嫌棄,幹脆結合記憶裏的那些喜服款式,自己做了一身新喜服。紅色的複古長袖短襖,下麵是同色的長裙,做好後又請人繡了些吉祥喜慶的紋樣。


    她自己是不會繡的。雖然木小樹也是從封建社會活到現在的活古董,但是她對那些傳統女性應該掌握的技能一竅不通。


    其實要真學也不難,但誰讓她懶得學呢,能用一點小錢解決的事情,木小樹向來不會動手的。能讓她動手的,要麽是錢買不來的,要是因為沒錢。


    從老裁縫鋪拿迴喜服後,木婆婆帶著木小樹找到一個老先生,把木小樹和霍正鋒的八字報了上去,“麻煩先生幫忙合個八字。”


    木小樹悄聲問木婆婆,“都這時候了,您還測八字,要是不合還能退婚咋地?”


    “呸呸呸!你咋知道不合,就算不合也能請先生幫忙破一下。”終於退婚是不可能的,木婆婆其實也不是很信這個,隻是臨近婚期,她心裏就沒著沒落的,合八字也是求個心安。


    老先生掐算了一番,慈祥的看著小樹說:“天作之合,多子多孫,這孩子好福氣。”


    主要還是女方的八字好,嫁給誰都不會差了。倒是男方,隱隱有天煞孤星的跡象,也不知道怎麽遇到這麽個難得的有緣人,硬生生的扭轉了命運。


    木婆婆對老先生多子多孫的說法有點懷疑,現在計劃生育抓得緊,霍正鋒有軍職在身,根本不可能生二胎,而且他那個身體,有一胎就謝天謝地了,哪來的多子多孫?


    但是這個老先生算命合八字是出名的準,木婆婆動搖了,說不定將來孫女能生個雙胞胎呢?


    想到這裏,木婆婆高興的放下十塊錢,再三謝過老先生就迴去了。一路上木婆婆都笑得合不攏嘴,還不時的看著木小樹的肚子。


    木小樹被奶奶看得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木婆婆想到什麽地方了。雖然她自己的存在都挺玄幻的,但是木小樹對這些算命測字的並不太相信,不過能讓奶奶高興花十塊錢也值了。


    其實合八字根本要不了十塊錢,木婆婆是太高興了,才這麽大方。


    木婆婆幫小樹合了好八字,心裏終於踏實了。木林卻還是不消停,沒事就看著小樹長籲短歎的,好像看一眼就少一眼一樣。


    木小樹經常在做事的時候突然看到自己老爸憂鬱的身影,她都無奈了,她是嫁人,又不是生離死別,她老爸能不能不要悲悲戚戚的?


    算下來全家人好像就木小樹這個待嫁新娘心態最好,她也是醉醉噠。


    直到三月初八,木林才突然振作起來,因為這天霍正鋒就要迴來了。他要以最好的精神麵貌迎戰,好好殺殺那個老混蛋的威風。


    霍正鋒走在迴家的路上,突然鼻子一癢,連著打了兩個噴嚏。他到現在還沒見過老丈人,結婚前他怎麽也得過去一趟,不用想就知道老丈人不會多待見他,說不定這會兒正在心裏罵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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