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射擊練習場地上滿是蚊蟲,蘇萌就光在這裏站了一小會兒, 裸露在外的脖子上就被蚊子叮了不少大包。


    她隻感覺自己的脖子癢得慌, 但是她現在手上還抱著一隻貓主子,所以就隻能暫且將這一股癢忍耐下來。


    蔣廷舟玩了幾把狙擊之後看了一眼時間, 發現時間不早了之後就準備送蘇萌迴去了。


    大張嘻嘻哈哈地目送他們離開,口裏還不忘貧幾句, “蔣少,記得下次再帶你家妹子一起來玩啊。”


    另外兩個兵蛋子看熱鬧不怕事大, 也跟著在身後不斷起哄。


    “是啊, 蔣少我們等著!”


    “蔣少, 你和妹子慢走啊!”


    蔣廷舟走在前麵, 勾了勾唇,舉起右手, 隨意地朝他們擺了擺手。


    蔣廷舟走了沒幾步之後就發現了蘇萌的異樣, 她表情有些不對, 看上去好像很不好受。


    蔣廷舟微不可見地蹙了下眉, 關切道, “怎麽了?”


    蘇萌搖搖頭, “沒什麽,就是剛才蚊子太多了, 老是咬我。”


    “咬你哪了?”


    蘇萌猶豫了一下,實話實說, “脖子。”她今天穿的長腿長褲, 裸露在外的皮膚就隻有脖子一處。


    蔣廷舟湊到蘇萌跟前仔細地看了一眼, 借著路邊路燈投射下來的燈光,他一下子就看到了蘇萌脖子上好幾個被蚊子咬的紅彤彤的大包。


    他身上皮糙肉厚的,所以倒是不覺得,眼前這個小姑娘皮膚嬌嫩的不行,身上又那麽好聞,所以才那麽吸引蚊子來吸她的血吧。


    蔣廷舟帶著蘇萌走了幾步之後,讓她在原地等他一會兒,而他疾步匆匆,不知道去做什麽了。


    沒幾分鍾,蔣廷舟手上就拿了一瓶東西走了過來。


    蘇萌定睛一看,才發現蔣廷舟手上拿著的是一瓶花露水。


    蔣廷舟邊掀開花露水的瓶蓋,邊說,“店員說這個止癢很有效。”


    蘇萌低頭看了一眼懷裏毛茸茸,賴在她懷裏不肯走的貓主子,一時有些為難。在蘇萌還在考慮是不是先把貓主子放地上讓它自個先玩一會兒的時候,一隻抹著花露水的手已經輕柔地貼上了她的脖子。


    蘇萌被蔣廷舟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手下意識地一鬆,貓主子靈活地從她懷裏跳了下去。


    蘇萌馬上就想去追,但蔣廷舟這時候正用手將花露水一點點抹在了蘇萌的脖子上,他垂眼認真地說,“別動,馬上就好了。”


    花露水帶著獨有的芳香,抹上了之後還會為那一處的皮膚帶來一陣清涼,能有效的祛痱止癢。


    蔣廷舟幫蘇萌把脖子上的蚊子包都抹上了花露水,輕聲問,“現在好點了沒有?”


    蘇萌極輕地嗯了一聲。


    蔣廷舟收迴手之後,不由自主地輕輕搓了搓指尖,他的指尖好似還留有蘇萌皮膚上細膩的觸感和類似於溫暖的溫度。他輕咳了一聲,忽視了自己心跳的速度,盡量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蘇萌四處看了一下,沒發現“偵察兵”,一時有些著急,“怎麽辦,我的貓好像丟了。”


    蔣廷舟將花露水的蓋子蓋好,“別急,應該就在附近。”


    蘇萌轉了下頭,突然發現“偵察兵”正趴在不遠處的車頂上。


    她鬆了口氣,輕聲走過去,朝“偵察兵”伸出了手。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蘇萌剛才不小心把手鬆了一下的舉動觸怒了貓主子,所以,此刻它傲嬌地看著蘇萌,微微揚著下巴,但偏偏就是不讓她碰到它。


    蘇萌一時又好氣又好笑,催促道,“偵察兵,快過來了!”


    “偵察兵”邁著優雅的步伐,朝遠離蘇萌的方向走去,然後它迴過頭,輕聲喵了一下,用那雙異瞳孔高傲的看著蘇萌,像是依舊還在對她這個新來的鏟屎官不滿。


    蘇萌朝它招了招手,口裏學著它的叫聲,輕聲誘哄道,“喵喵嗚~喵喵嗚~”


    四周萬籟俱寂,此刻隻有蘇萌又軟又綿的嗓音迴蕩在空氣裏。


    “偵察兵”猶豫了一下,但聽到蘇萌這一道比小奶貓還要小奶貓的“喵喵”聲之後,還是一步一步,邁向了蘇萌的懷抱。


    蘇萌心滿意足地將“偵查兵”抱了個滿懷。


    她剛抱住“偵察兵”之後,就看到了身邊蔣廷舟略有些戲謔的眼神。


    “小朋友,你是小奶貓麽?”不然,怎麽叫得比這隻中華田園貓還要好聽?


    蘇萌狠狠瞪了蔣廷舟一眼,不理會蔣廷舟的調侃,直直地往家裏走去。


    迴到自己房間之後,蘇萌想到蔣廷舟剛才的種種舉動,越發對自己剛才故意的遲到感到歉意。


    麵對蔣廷舟,她的心情其實一直都有些複雜。


    類似於想要靠近,卻又害怕靠近那一種。


    迴想到他剛才獨自一人站立在路燈下略顯寂寥的背影,還有他說的“一個人也能玩很久”,“我會一直等你”這些話,蘇萌心裏漸漸浮起了濃濃的愧疚。


    她想要為他做些什麽,以彌補她今晚故意的遲到。


    蘇萌突然想到了那張她從空間裏得到的方子。


    那一張方子,是用於有效治療風濕骨痛症狀的。


    眾所周知,現在還沒有特效藥能夠徹底治愈風濕骨痛,一到陰雨季節,有風濕骨痛的患者就會關節疼痛不已,嚴重的時候甚至還不能自由行動,隻能一天到晚都待在床上。


    而她隱隱約約記得,蔣廷舟的外公,因為職務的緣故落下了一身的傷病,除此之外他還患有嚴重的風濕骨痛。現在這樣的梅雨季節,對蔣廷舟的外公而言應該格外的不好受,他的日常生活估計應該都已經受了影響。


    蔣廷舟和他舅舅關係那麽親近,那和他外公的關係應該也不差吧。


    如果她能幫他外公治好風濕骨痛,那也就相當於幫助了他吧。


    蘇萌這麽一想,就將方子寫在了白紙上,準備明天將藥材配齊,然後將藥材磨成粉送給蔣廷舟。


    另一頭,蔣廷舟迴家的時候意外地在門口看到了自己的兄弟,肖湛。


    肖湛一看到蔣廷舟迴來,就忙湊上前問,“你去哪了?我剛到你家找你,那個女人說你不在。”


    “我剛去射擊練習場地了。”


    肖湛哦了一聲,他剛想繼續說,突然眼尖地看到了蔣廷舟手上拿著的東西,“臥槽,這是什麽?花露水?阿舟,別告訴我這玩意是你自己用的?”


    肖湛一下子連用了四句反問句,足以表明他的心情有多震驚。


    蔣廷舟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剛才忘記把花露水交給蘇萌了,所以這瓶花露水還被他拿在手上。不過她剛才手上還抱著貓,拿著一瓶花露水也不怎麽方便,還是等下次再交給她好了。


    蔣廷舟淡淡地迴了一句“不是”,然後才問,“你現在過來是找我有事?”


    肖湛忙說,“是啊,學校裏關於你黑料的事情怎麽樣了?有需要兄弟做的盡管說,我一定幫你把蔣修然打到他媽都不認識!”


    蔣廷舟揚了揚下巴,示意肖湛冷靜一點,“放心吧,這事已經解決了。”至於蔣修然,他沒有多提。


    肖湛鬆了一口氣,“那就好。特麽他們那群人傳的有鼻子有眼的,有些話連老子聽了都快氣炸了!他們根本就不了解你。”


    蔣廷舟有些倦意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自己的事情還好說,今天也已經解決了。我現在擔憂的是另一件事情。”


    肖湛奇怪地問,“什麽事?”


    蔣廷舟微微垂眸,遮住了眸底一閃而逝的自責和難過,“是我外公的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來我外公的傷病那麽嚴重,現在這個季節對他來說是最不好受的。聽我舅舅說,我外公最近連床都下不來,關節腫痛的不行。我……以前真的太不關心他了。”


    肖湛聽到這句話之後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蔣廷舟,他這麽個學渣,也不怎麽懂醫學方麵的東西,他撓了撓頭,“那醫生那邊怎麽說?”


    蔣廷舟微微搖頭,“醫生也沒辦法。我外公以前一直在接受針灸治療,但是風濕骨痛這種病,無法徹底根治,隻能靠各種治療緩解病痛。但今年這個天氣格外陰晴不定,所以我外公的症狀比以前要嚴重許多。”


    肖湛歎息著拍了拍蔣廷舟的肩膀,“你也別太擔心了,現在醫學這麽發達,也許就有一天風濕骨痛就能徹底治愈了呢?”


    蔣廷舟垂眼嗯了一聲,“但願吧。”


    兩人又聊了一番話之後才互道了晚安。


    第二天剛好是周六,不用上課。


    蘇萌起了一個大早,去中藥店將需要的藥材都配齊了。好在這副方子需要的藥材都是很常見的,也不怎麽名貴,一般中藥店都有,所以也免去了她不少麻煩。


    她自己買了一個磨藥的東西,然後花了點時間將藥材全都磨成了粉。


    她手裏的這副方子,對治療風濕骨痛而言,較為有效,而且最為難得的是沒有任何副作用。


    而且如果在這副方子裏再加上空間出品的茉莉花之後,那效果就大不一般了。長久用下去,就能夠徹底治愈風濕骨痛。


    蘇萌不敢將茉莉花的秘密暴露出來,所以隻能自己在房間裏花更多的時間將混合著茉莉花的藥材全部磨成了粉。


    等她完工之後,她拿著滿滿一袋子藥粉找到了蔣廷舟所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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