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月都會有一封家書從前線送迴來,老夫人、大夫人、三夫人都望眼欲穿,恨不得自己第一個看到這封家書。


    等他們都看完後,都會忍不住感歎,他們加起來都沒有李重書對蘇言寫的信的內容多。


    其實也沒什麽,李重書也不是會說情話的人,他隻是把自己行軍途中的趣事與她分享。


    蘇言每次迴信也很簡單,就是讓他注意安全,說家裏一切都好,她也很好。


    偶爾會挑一兩件趣事寫給他,不過她也不會多寫,不會超過一張紙。


    蘇妙雲見自己來沒用,又讓她娘出馬。


    蘇言也見了蘇夫人,禮數周到,但就是因為太客氣,反而顯得疏離冷漠。


    蘇夫人看她健健康康的迴來了,而且以前的頑疾也好了,欣慰的同時又忍不住內疚。


    她看著蘇言淡淡的喝著茶,也沒跟她聊天的欲望,主動詢問道;“言言你這三年過的好嗎?”


    “過的挺好的,勞母親掛心。”


    “言言,為娘知道你怨恨我,甚至怨恨蘇家,可是為娘也是沒有辦法。當時李家的情況,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國公府本就樹大招風,不可能蹚渾水,隻能委屈你了。可這些年為娘一直在想辦法,就算不能接你迴國公府,把你接迴上京隱姓埋名還是可以的,隻是沒想到李家這麽快就平反了。”


    看蘇夫人說的情真意切,蘇言真不想拆穿她,她當初一個病秧子剛入門的媳婦,誰會盯著她,誰會在乎她的去留,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的去留根本無關緊要。


    不過是不想接她迴去的借口而已,若是真的心疼她,就算她被休棄迴家,也照樣會待她如珠如寶,不過是因為對她沒有感情而已,不在乎她的死活罷了。


    蘇言譏笑道:“母親你說這話的時候,是不是還以為我是三年前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李家當時肯給我放妻書,是蘇家不願意我迴去給蘇家丟人現眼,或者說是母親你不想要我這個女兒了。父母的養育之恩我已經還清了,今日母親上門來又是為了什麽呢?”


    蘇母聞言,急忙解釋道:“不是這樣的,為娘當初隻是想這件事沒那麽打眼後,再派人接你迴來。”


    蘇言冷笑著打斷了她的話:“母親何必自欺欺人,我當時的身體狀況還能堅持長途跋涉去西荒嗎?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的身體情況根本走不到西荒,你根本沒想過我還能活著迴來,為什麽偏偏讓我把話說的這麽直白,你才肯麵對你的偏心和冷血呢?”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蘇夫人無力辯解著。


    蘇言卻不想再跟她周旋,直接吩咐了送客,就離開了會客廳。


    蘇母看著如今變得冷漠,決絕的女兒,心中一片悵然若失。


    難道當初她的選擇做錯了嗎,蘇言的身體連大夫都說了活不過雙十年華,她隻是不想往後傷心,白發人送黑發人,才狠心拒絕接她迴來,誰能想到她的身體竟然痊愈了。


    若非去流放,她的身體又如何能痊愈,這都是一個人的造化,為何她就不能多體諒體諒做父母的苦心呢?


    若是蘇言知道蘇夫人還把她身體好了,歸結於去了西荒,隻怕要笑出聲,感情她還以為多虧了她沒接她迴去,不然她還好不了了。


    真是給她臉了,怪不得能養出女主那麽自私又虛偽的女兒。


    蘇夫人無功而返,她以為她去了,蘇言就會跟她母女情深,她順勢再撮合撮合她與她姐姐的關係,這樣兩個女兒互相扶持,她也就能安心了。


    如今母女情深沒有,隻有小女兒對她的怨懟,她這一趟去了還不如不去。


    等蘇夫人迴去,蘇妙雲就急忙去見了她。


    得知蘇言不僅沒原諒她,連帶著蘇家也不待見,分明就是要跟蘇家一刀兩斷的模樣,她就有些煩躁,不能為郡王爺拉攏李家,那她對韓章的保證,豈不是無法完成。


    不行,她絕不能就這樣放棄。


    蘇妙雲這邊打算,采取死纏爛打的戰術,可惜從此她就吃上了閉門羹。


    不管她多熱情去蘇家,蘇家從未再對她敞開過大門。


    她想去偶遇蘇言,逼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與她和解,可惜她這個算盤一開始就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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