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邁克將事先準備好的幹柴全部扔進篝火,一道明亮的火柱頓時衝上了天空,飛機的身影逐漸變大,它明顯發現了我們點起的火焰,直直的往山頭這邊飛了過來。


    那是一架小型的固定.翼飛機,金雅恩興奮的向飛機揮舞著雙手,飛機的駕駛員應該是發現了我們,小飛機圍著山頭轉了三圈,然後卻突然調頭往迴飛去。


    金雅恩的臉上頓時湧現出驚慌的神色,她一邊揮著手,一邊大喊道:“我們在這裏!你迴來呀!”


    說著,金雅恩似乎還想追著飛機向山下跑去,我微笑著將她攔了下來,安慰她道:“不要著急,這應該是執行搜索任務的飛機,它不可能對我們直接展開救援,因為這個海島上根本就沒有跑道可以讓他降落。”


    “是的。”


    陳邁克接過話茬說道:“這是一架雙座輕型飛機,它無法容納我們所有人,但是它應該會把我們的方位通知救援船或者其它大型運的輸直升機,隻有這樣的載具才能把我們從海島上接走。”


    我不置可否,若在平時我接下來一定會說點什麽,但是我現在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陳邁克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失落。


    金雅恩似乎發現了我和陳邁克之間有些不太對勁,但是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陳邁克,最終還是什麽也沒有問。


    一時之間氣氛變得很尷尬,好在我突然看到史蒂夫的腦袋從通風口裏冒了出來,我把步槍從背後取下然後握在了手裏,雖然決定了給他一次生的機會,但是我必須得緊緊的盯著這個家夥,以防他再有什麽圖謀不軌。


    隻不過史蒂夫並沒有做出什麽逾越的舉動,他沒有攜帶任何的武器,甚至連那把佐官刀都沒帶上來。


    他看到我正端著步槍望向他,臉色頓時變得有些不太自然,不過他很老實的站在原地沒動,似乎是不想引起我的誤會。


    陳邁克看了看史蒂夫,似乎知道所有人都出來了,於是就說道:“走吧,趁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我們必須要盡快下山了。”


    聽到陳邁克的話,金雅恩有些不解的問道:“我們不是應該在這裏原地等待救援嗎?這樣是不是會更加安全一些?”


    陳邁克卻搖了搖頭:“這些救援人員應該不知道島上有弱郎這種東西,萬一他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遭到了襲擊,事情反而會變得更加麻煩,不如我們直接到海邊去等他們。”


    金雅恩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陳邁克的說法。


    陳邁克沉默的向我伸出了手,我知道他的意思,於是就把手中的步槍遞給了他,然後又從後背上取下了另一把步槍握在手裏。


    陳邁克對我點了點頭,他讓每個人都從篝火堆裏抽出一根幹樹枝當做火把,然後就當先走在前麵,帶領我們開始下山。


    可能是都想盡快離開這個該死的海島的緣故,我們每一個人走的都很快,而且這一路上也非常順利,我們竟然一個弱郎也沒有遇到。


    可是即便如此,我們也花費了將近兩個小時才趕到了海邊,這時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不過今夜的天氣不錯,皓月當空繁星點點,月光和星光灑在波瀾不驚的海麵上蕩起一層銀光。


    我們所有人都在借著月色遠眺著剛才飛機飛來的方向,希望我們期盼中的救援可以就快趕到。


    我悄悄的看了一眼史蒂夫,他一個人站在旁邊,跟我們的四人小團隊涇渭分明,既不遠離,也不過分靠近,他的臉色依舊很陰沉,可是那一直被他掛在臉上的、令人厭惡的壞笑卻消失不見了,也許他已經徹底認栽,在生與死之間的抉擇下,準備好接受因為自己的惡行而即將麵對的懲罰。


    “你們看!那裏有光!”


    金雅恩突然舉起火把在空中來迴揮舞,指著海麵上的某處大聲的喊道。


    我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兩個忽明忽暗的光點在海麵上時隱時現。


    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我知道那是船隻的航行燈,看來,我們真的要獲救了。


    兩隻大型的應急救援船慢慢的在黑暗中顯出了輪廓,我完全沒想到印.尼政府,或者是國際救援組織竟然會派出這麽大的救援船來接我們,而且一來就是兩艘,想必是我們所遭遇的那場空難已經在國際上引起了巨大的轟動,如今突然發現了幸存者,他們便迫不及的派出了最強的救援力量,隻是他們卻不知道,搭載著上百人的ua198次航班,就隻有我們五個活了下來。


    由於救援船的吃水.很深,所以船隻就在遠離岸邊的水麵上停了下來,我看到從救援船上放下了四條快艇,然後在馬達的轟鳴聲中,快艇乘風破浪的向我們疾馳而來。


    我看到前麵三條快艇上的人都穿著製式救援服,他們一上岸就向我們衝了過來,有的展開救生保溫毯要給我們蓋在身上,有的拿出各種檢查儀器準備給我們檢查身體,還有的拿出水和食物以供我們食用。


    除了陳邁克,我們的狀態都還可以,於是紛紛拒絕了救援人員的善意,隻是接過了飲用水和蛋白棒為身體補充能量。


    至於陳邁克,他也沒有第一時間讓救援人員處理自己的槍傷,而是主動的迎向了從第四條快艇上走下來的一個西裝男和兩個穿著迷彩服的軍人。


    這三個人都是歐美人的麵孔,應該是專程來接陳邁克的。


    陳邁克和西裝男交談了一會,然後他向史蒂夫這邊指了指,在西裝男點了點頭後,那兩名大兵就過來把史蒂夫羈押了起來。


    史蒂夫沒有任何的反抗,他乖乖的任由大兵處置,我目送史蒂夫被押解而去,心道我們與他之間的恩怨終於可以告一段落了。


    陳邁克和西裝男又聊了一會,然後就緩步的向我們走了過來,他先是在金雅恩錯愕的表情中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同樣的給歐巴桑也來了個熊抱,最後他走到我的麵前,我們兩個平靜的對視了幾秒,我的內心開始變得有些澎湃,直覺告訴我如果陳邁克此時對我展開雙臂,我一定會迴應他一個熱情的擁抱,可是陳邁克卻隻是抬起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輕聲的對我說道:“再見了,我的兄弟。”


    我頓時感到自己的胸口有些堵,嗓子又幹又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於是隻能麵無表情的對著他點了點頭。


    陳邁克失落的笑了笑,然後突然轉身大步離去,直到他與西裝男上了快艇,也沒有再迴頭看我們一眼。


    金雅恩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她走過來詢問我道:“陳邁克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我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她這個問題,隻能支支吾吾的說道:“陳邁克有一點官方背景,所以政府派專人把他接走了。”


    金雅恩聽了我的話,有些不滿的嘀咕道:“這個家夥真的好無情,竟然連個聯係方式都沒有留下。”


    我知道金雅恩並不是在埋怨陳邁克,隻是在惋惜大家這麽多天的生死與共最終卻變成了可能是永遠不再相見的道別,陳邁克和史蒂夫的離去並沒有受到阻攔,看來cia一定是提前與印.尼政府達成了某種默契。


    救援人員在確認我們三個人身體無恙後,就帶著我們上了快艇,然後將我們一起送上了救援船。


    我們來到一個不知名的碼頭,然後在這裏換乘直升機被直接送到了雅加達市中心的一家醫院裏。


    大使館的工作人員已經在這裏等候多時,他們對我表示了熱切的慰問,並告訴我安心的在這裏養好身體,後麵的事情大使館會出麵幫我解決,我向大使館的工作人員借來手機,給我的母親打了一個電話,母親在接到我的電話之後就泣不成聲,想必這些天她也是受盡了煎熬,最後還是父親接過了電話,也有些哽咽的對我說他和母親在家裏等我歸來。


    掛上電話,我躺在鬆軟的病床上百感交集,現在迴想起來,在明珠島這二十多天的時間裏所發生的一切,就像個噩夢一樣虛幻而又不切實際,可是我卻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而且也必定會被我銘記在腦海裏永遠揮之不去。


    我不知道陳邁克和cia下一步將如何跟進明珠島上的事情,但是直接告訴我小鬼子在島上的研究成果如果落到了美.國佬手裏,也必定不是什麽好事情,所以我決定必須找機會向大使館的工作人員告知這件事的始末。


    第二天,我和金雅恩還有歐巴桑被安排了全麵的檢查,還好,除了輕微的營養不良之外,我們身體的各項指標一切正常,於是我們就在醫生的叮囑下,開始了輕鬆愉快的療養生活。


    隻是這種平靜並沒有能夠維持幾天,鋪天蓋地的問詢接踵而來,有印.尼政府的、有航空公司的、有飛機生產企業的,甚至還有混進醫院的各路媒體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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