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雅恩他們三個也在吵鬧聲中紛紛醒來,陳邁克讓他們先躲進坑道,他自己則和我留在洞子裏隨機應變。


    頭頂上的家夥時不時的就會發出一聲怪嘯,但是除此之外,他似乎並沒有什麽進一步的行動,我隻感覺端在手裏的步槍越來越沉重,心裏也被這一聲聲怪嘯吵得有些煩亂,不由得憤憤罵道:“這他m的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光說不練嘴把式啊,他在這兒叫喚倒沒什麽事,可千萬別再把弱郎給招來。”


    有道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我這一句牢騷話卻讓陳邁克勃然變色,我眼瞅著陳邁克的麵色大變,一下子也想到了關鍵所在,有些結巴的說道:“他...他...他不會是在給弱郎報信吧。”


    局麵一下子就變得緊張起來,陳邁克的臉色很陰沉,看起來似乎都能擠出水來:“很有這個可能,不能再讓他這麽幹嚎了,我得上去看看。”


    陳邁克放下步槍,他拔出佐官刀叼在嘴裏,一個箭步就跳上了藤條。我心知勸不住他,隻好舉槍在下麵給他打著掩護。


    陳邁克身材魁梧,但是身手卻異常矯健,隻見他幾下就爬到了洞口,輕輕的把防水帆布掀開了一條縫。


    通過縫隙,我發現外麵烏漆嘛黑的,什麽也看不見,雨似乎下得更大了一些,一層朦朧的水霧逐漸在林間彌漫。


    陳邁克攀在藤條上等了一會,說來也怪,當他掀開防水帆布的那一刻,那個怪嘯的聲音就突然沒了聲息,好像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陳邁克在藤條上足足待了十幾分鍾,最後實在吃不住力氣,這才從上麵滑了下來,他甩了甩雙臂,對我說道:“邪了門了,我這一上去他就不叫換了,也不知道是走了還是藏起來了。”


    我點了點頭,但是緊繃的神經卻絲毫不敢鬆懈,繼續警惕的留意著洞口的動靜。


    不過我們守候了許久,那個怪嘯聲也沒有再出現過,似乎發出這個聲音的家夥真的已經離開了這裏。


    可是即便如此,我和陳邁克也不敢再睡覺,我們就這麽抱著步槍守著洞口,而金雅恩他們在提心吊膽的等了一會之後,終究是抵擋不住困意,在坑道裏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直至第二天的天色大亮,守了整整一晚的我才總算鬆了口氣,陽光充沛的白天,總是會比漆黑的夜晚更能讓人感到安全,金雅恩他們三個人逐一醒了過來,一宿沒合眼的我卻感到無比的疲倦,跟其他人打了聲招唿,我找了個角落就躺下開始補覺。


    也許是太過困頓,我這一覺睡的昏天暗地,直至金雅恩喊我起來吃飯,我這才昏昏沉沉的醒了過來。


    我起身揉了揉眼睛,環顧四周,發現洞子裏隻剩下金雅恩和歐巴桑,陳邁克和雷歐卻不見了蹤影,見我有些疑惑,金雅恩伸手指了指頭頂說道:“他倆去外麵了,神秘兮兮的不知道幹嘛去了。”


    我搓了搓臉,有點犯迷糊,起身順著藤條爬上去準備看個究竟,哪知我剛爬到洞口,卻發現陳邁克和雷歐正鬼鬼祟祟的從林子裏往迴走,看我探出半個腦袋,陳邁克趕緊向我壓了壓手,示意我迴到洞子裏去。


    我不知道他又在搞什麽鬼,隻能先滑了下去,沒一會,雷歐和陳邁克也依次迴到了洞裏。


    陳邁克小心的遮蔽好洞口,然後看著我一臉的幹笑,雷歐也是一副差不多的表情,隻是他的臉上好像還隱隱的多了一絲興奮。


    我心裏更加的疑惑,隻能問道:“你倆幹什麽去了?”


    陳邁克和雷歐對視了一眼,心知瞞不住我,隻能乖乖的老實交代。


    “你看這是什麽!”


    陳邁克從背後的挎包裏掏出個圓滾滾的鐵疙瘩,遞到了我的麵前。


    “臥槽!”


    我被陳邁克手裏的東西嚇了一跳,看那形狀,赫然是一顆手榴彈,我馬上意識到,倉庫裏的那種扁平的板條箱,還是被陳邁克打開了。


    “讓你別動,讓你別動,這種放了幾十年的手榴彈,萬一出點問題,還不得把我們全部給報銷了?”


    陳邁克滿不在乎的晃了晃手中的手榴彈,這個動作直接把我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瞧你那慫樣。”


    陳邁克見狀哈哈大笑:“放心吧,我檢查過了,這手榴彈一點問題都沒有,而且我是拿到洞子外麵開的箱,小心著呢。”


    我有些惱羞成怒,正要發作,隻見陳邁克賊兮兮的接著說道:“這是日本97式手榴彈,威力可不小,我和雷小子用這玩意在洞口外圍布了兩層詭雷,有這個玩意給咱們站崗,以後就不用每天守夜守得那麽辛苦了。”


    “你幹了啥?”


    聽到陳邁克的話,我瞬間感到一陣頭大,趕緊說道:“陳邁克,你是不是瘋了,你在洞外布置這玩意,萬一炸到咱們自己人怎麽辦?”


    “別慌別慌。”


    陳邁克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我跟雷歐記著位置呢,我又沒把它們藏起來,顯眼的很,再說了,我留出了一條安全通道,就是咱們一直走的那條進出路線。”


    我徹底無語了,要不是打不過陳邁克,我真想把他按在地上一頓爆cei,無奈陳邁克這也是出於好意,他搞都搞了,我也不能逼著他再去拆掉,這樣反而可能會更加危險。


    正鬱悶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個問題,隨即試探的問道:“我記得影視劇裏,日本鬼子扔手榴彈之前都要在鋼盔上磕一下,好像這樣才會激發引信,你布的這個什麽詭雷,能好使嗎?”


    “嘁,小看我了不是,你能想到的問題我能想不到嗎?手榴彈早被我改進了,保證一炸一個準,你可千萬別去驗證它的效果。”


    “你大爺的,我吃飽了撐的沒事去驗證你詭雷的效果!”


    陳邁克的迴答直接把我給氣笑了,我調侃他道:“陳邁克啊陳邁克,連手榴彈你都能改造,你特麽可真的是無所不能啊!”


    這本是我的一句玩笑話,哪知道卻讓陳邁克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雖然他掩飾的極快,幾乎是瞬間就恢複了正常,但是這個變了又變表情卻還是被我抓了個正著,不過我也沒往心裏去,隻當他是遭到我的反諷,麵子上有些掛不住而已。


    這時金雅恩給大家弄了好了罐頭,我的注意力也就從陳邁克的身上轉移到了食物上。


    雖然罐頭經過水泡烘烤之後不再那麽難以下咽,但是一連幾頓都吃這麽個東西,大家或多或少都產生了排斥心理,陳邁克更是一邊吃一邊直皺眉頭,咽一口肉糜能歎三口氣,我見他這副模樣,覺得非常好笑,故意嘲諷他道:“怎麽,感覺這破罐頭配不上你洋老爺的身份,想吃山珍海味了嗎?”


    “我是那種人嗎?”


    陳邁克瞪我了一眼,不過隨即又歎了口氣:“唉......我隻是想不通,這都十天了,怎麽救援一點動靜都沒有,找到我們有這麽難嗎?”


    說著說著,陳邁克更是覺得沒了胃口,他把手裏的罐頭盒往板條箱上一丟,嘟嘟囔囔道:“不行,不能這麽空等下去了,我們得想想辦法。”


    我一聽頓時也來了興致,吞下最後一口肉糜,有些好奇的問道:“怎麽?你有辦法?”


    “或許吧。”


    陳邁克點了點頭,他讓我拿出那張地下工事的構造圖,摸著下巴瞧了半天,不過他好像也沒看出個什麽道道,最後還是把歐巴桑喊了過來。


    陳邁克讓歐巴桑看看圖上有沒有標記電報室或通訊室一類的地方,還別說,歐巴桑看了一會,還就真指出了一個地方,說這裏叫做聯絡所。


    陳邁克一拍大腿,笑眯眯的說道:“就是這兒了。”


    說完他把歐巴桑趕到一邊,又低頭研究起那張圖來,隻不過沒過一會,陳邁克就重新抬起頭,一雙眸子在昏暗的洞子裏熠熠生輝。


    我一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他準是又要整幺蛾子了,果不其然,隻聽陳邁克說道:“我有一個大膽的計劃,你們要不要了解一下。”


    我們四個麵麵相覷,一頭霧水,陳邁克也不管我們想不想聽,迫不及待的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在他的設想中,既然當時駐守在島上的日軍可以向外界求援,甚至還能接收到日本無條件投降的消息,那麽他們一定有可以和外界聯係的方法,所以在這個聯絡所裏,很有可能就會存在電台或者電報一類的通信工具。


    隻要我們能夠到達這個聯絡所,我們就有可能找到向外界求救的機會,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如何能夠找到這個聯絡所。


    陳邁克認為,構造圖上這高低不平的兩個凸起,應該是代表島上的兩座山,日本人建的這個地下工事,其中幾個主要的功能區域基本都是安置在這兩座山體裏。


    我當時還有些好奇,很奇怪這個不懂日語的家夥,是怎麽區分出重點和非重點區域的,我不禁向他提出疑問,哪知道這個家夥竟然說是因為山體裏代表房間的圈圈和框框,明顯要比地下的大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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