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楊忍不住上前擁住了林藝書,雖然她知道自己和林藝書並不熟,可是在這一刻,她希望她能把更多的溫暖帶給她,她還想讓林藝書知道,被人羨慕招人喜歡的不一定是美麗的容貌。


    “路西楊,你這是幹什麽,我們好像沒熟到這地步吧?”耳邊是林藝書猶似撒嬌的口吻,路西楊知道,她哭了。


    其實,人是很容易心軟的,隻要用對方式。


    “不管你還恨不恨段晨亮,都請你好好生活。”路西楊抱著林藝書,輕輕呢喃著,“別人溫暖不了你,那就讓自己成為太陽。”


    林藝書輕輕推開了路西楊,抬起一隻手抹去眼睛裏的淚水,她突然真誠地笑了起來,說:“好遺憾,沒有早點遇到你。”


    路西楊也笑了,揮著手說再見。


    林藝書鑽進車門裏的最後一刻,忽然轉身,笑著說:“路西楊,謝謝你。還有,我早就想通了,恨一個人並不快樂,我不是自虐狂。但是路西楊,請你原諒我恨了他那麽久,對你和他做了那麽多過分的事情。”


    路西楊欣慰地看著眼前的女孩用力地點頭,那是她第一次看見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笑容。


    仿佛,一切都雨過天晴,終於看見了彩虹。


    寒假就這樣不鹹不淡地過著,除夕的那天晚上,路西楊特地跑到公共電話亭給段晨亮打了個電話。她本來想把林藝書說的話告訴段晨亮,可是電話一接通,她把自己要說的話全都忘記了。


    那時候,整座小城都是驚天動地的煙火聲,大地被漫天的煙花照耀得忽閃忽爍,漆黑的夜空擺脫了往常的寂寞,在這個萬家燈火無比亮堂的夜晚裏肆意地熱鬧著。


    而路西楊,一個人站在電話亭裏,隔絕了這個座小城最熱鬧的聲音,耳旁傳來一個比天上的煙火還要令人振奮的聲音:“新年快樂。”


    語調裏一如既往的沒有明顯的情緒,可偏偏是這個波瀾不驚的平緩聲調讓路西楊笑逐顏開。


    她雙手握著話筒,如握珍寶那般,溫婉的眉眼閃爍著光亮,聲音如溫水灌入對方的心扉:“新年快樂。你怎麽知道是我?”


    “直覺。收到紅包了嗎?”他又笑了,很輕很輕的那種笑。


    路西楊覺得真遺憾,隻有和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才會這樣笑,像是賭氣那般,她說:“懂事以來,我媽媽就沒有給我發過紅包了。”


    “那你有新年願望嗎?”


    路西楊本來想說“我想快點見到你”,但要開口的時候忽然覺得這句話不妥,總覺得是情侶之間說的話,於是她就馬上改口了:“我想早點開學。”


    “我也想早點開學。”段晨亮認真地說著。


    除了他的聲音,路西楊什麽也聽不見,她笑了笑,又聽到對方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說:“等開學了我給你補發紅包,不能這樣一直不幸福下去。”


    “可我還是覺得現在很幸福。”路西楊較真了,頓了頓又馬上說,“但是你說出口的話不能收迴!我要那種很好看的紅包袋包著的紅包,不能隨便用大吉大利這種老土的紅包袋敷衍我。”


    “好像膽子越來越肥了。”


    段晨亮的話音剛剛落下,路西楊就開心地笑起來,咯咯的笑聲通過無線電波傳入段晨亮的耳膜。電話那頭的他,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透過電話亭的玻璃,路西楊看見煙火在天上開得無比絢爛,心情也歡喜萬分。


    其實,不用收紅包,她也覺得很幸福。


    雖然,路西楊在整個寒假隻和段晨亮通過兩次電話,但每一次通話,都足以讓她用很長的時間來迴味。隻要想到那個薄涼的聲音,她的心就如同被灌了蜜糖一樣,徹徹底底甜遍了整個心髒,日子也過得滋潤起來。


    再後來,在路西楊的殷切祈禱中,寒假終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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