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個暖冬,除了局部山區下了點雪,一整個冬天,在東京都沒見到白色的精靈。


    河川都沒結冰,眼看著春天就要來了。


    “鬼火?好吧,小家夥,我覺得你是打錯電話了,這裏是zat隊。我們是對付怪獸的,知道嗎?我給你個號碼,,這是兒童諮詢室的電話。”


    南原說著掛上了電話。


    “怎麽,南原,誰打來的?”


    “是個孩子,說是看見了鬼火。”南原不以為意。


    問話的荒垣同樣沒有在意。


    “不過南原,兒童諮詢室的電話你怎麽這麽熟,小時候沒少打吧?”


    “我現在都在打,誰還不是個孩子呢。隻要打這個電話,說什麽都有人陪你聊天,怪有意思的。”


    於是zat隊笑作一團。


    隻有光太郎沒有笑。


    “副隊長,如果那孩子說的是真的呢?真的和怪獸有關怎麽辦?”


    “我說光太郎,你入隊晚,這種電話我可是接的太多了。”副隊長還沒開口,南原就接口道,“大熱天荒郊野外你說有鬼火我還信,這天氣還沒入春呢,哪來的鬼火。對吧,北島?”


    “啊對!而且,就算是鬼火,也是磷在空中自燃造成的,和怪獸有什麽關係?我們要相信科學。”


    zat隊誰都沒當迴事,正如南原所言,這樣的電話平時確實很多,如果一個個都去相信去調查,那麽zat隊也就不用幹其他工作了。


    隻有光太郎。


    “光太郎,如果你還不放心,就自己去調查一下吧。”朝日奈隊長從門外走來,“一來就聽你們吵吵鬧鬧的。”


    “隊長,伱迴來了?防衛軍那邊怎麽說?”荒垣問道。


    大家都知道,最近這段時間隊長都在和防衛軍談判調用tac武器庫的事。


    “防衛軍就是一群貔貅,進了嘴裏的,根本不肯吐出來。說是遇到厲害的怪獸聯係他們,他們也會出力。但是武器除了些常規的東西,一點也不肯漏出來。”


    常規武器他們根本不需要tac隊,自己也有補給渠道。防衛軍簡直是把他們當做收垃圾的來去庫存了。


    “啊?那不是白忙活了?”


    “那也不是。”他朝日奈是什麽人,哪能白忙活好幾天?


    就他這張老臉,豁出去了,多少也該帶點好處迴來。


    “流星計劃聽說過嗎?”


    包括荒垣,大家都搖了搖頭。


    “沒聽過就對了。這計劃密級很高,要不是我們接下來都算是測試員,我還不能跟你們說。”


    朝日奈挺得意,這次去爭取的結果其實他挺滿意。tac的裝備沒有也無所謂,鷹號空中堡壘、銀鯊號車載炮之類的那些裝備,和流星計劃比起來,誰優誰劣還真不好說。


    “那是個研究外星科技的科研組,都是各國最精幹的研究員。之後他們的部分研究成果,可以作為測試,讓我們一線戰鬥時使用。”


    “測試的?聽著好像不靠譜啊。”北島摸著下巴道。還在測試都沒定型的武器,能有好東西嗎?


    “笨蛋,測試的才是好東西!傑克奧特曼的手鐲見過沒?一下子切碎了宇宙大怪獸貝蒙斯坦。人家說研究出了同樣威力的切割武器,你不要?”


    “啊?和奧特手鐲一樣威力?真的假的。”


    光太郎覺得自己怎麽就不信呢。


    其他不懂的東西他不做評論,可奧特手鐲,那是目前光之國的技術開發局都沒能複製的東西。


    唯一看到的第二個還是在蓋亞那裏。


    不是他小看地球人。


    除非那個什麽流星計劃科研人員名單裏有個大島玲也的名字,否則以地球的科技,這話實在沒什麽可信度。


    當然,要說這些科研人員說謊話,應該也不至於。光太郎更傾向於這些科研人員也不知道奧特手鐲的真正性能。那可不是簡單的就一把切割刀。


    “真的假的我不清楚,總之他們是這麽說的,具體性能數據,之後在戰鬥中大家用了就知道。”


    “迴到剛才說的,光太郎,你覺得那孩子說的鬼火有可疑,那就去調查一下。我們zat的工作不就是調查一切可疑的情況麽。北島,你也去。”


    “啊?我也要去?”


    “你剛剛不是說的頭頭是道嗎?什麽鬼火是磷在空氣中自燃什麽的,既然你這麽清楚,那就一起去調查。”


    朝日奈隊長安排工作總是這麽隨心所欲。因為不喜歡咖喱味,誰吃了咖喱就踢出去外勤。如果他本人也要去,那就吃咖喱的那個人留下。


    以至於現在連zat食堂都盡量不做咖喱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大家應該也都聽說了,西田隊員因為工作調整,調去了宇宙站工作。這兩天會有新隊員過來接替西田的崗位。”


    這大家確實都知道了,西田已經提前離開去宇宙站報道。過去宇宙軍都是屬於防衛軍序列,這還是他們專業戰隊第一次拋開防衛軍自己成立宇宙軍。


    人類對於宇宙之外確實越來越重視,甚至有傳言要在地球軌道外的宇宙空間建造防禦基地,禦敵於地球之外。


    所以西田算是內部崗位輪換。


    “還真可惜啊。四缺一。”荒垣道。


    “什麽四缺一?”


    “東光太郎、西田、南原、北島。東西南北都齊了,現在西田走了,可不就缺了一個麽。”


    這麽一說還真是,有夠湊巧的。


    “那麽荒垣,我讓你去宇宙站當站長你覺得怎麽樣?”


    “隊長你就饒過我吧,我還是喜歡踏在地球上的感覺。”荒垣趕緊求饒道,但很快他意識到隊長並不是在開玩笑,“隊長,你是說真的嗎?如果有需要的話,當然沒問題。”


    如果是開玩笑,荒垣常常和朝日奈隊長頂嘴,但真的是工作需要,那麽他不會拒絕任何安排。


    朝日奈當然知道,這就是他欣賞荒垣的地方。


    “不是現在,隻是讓你有個準備。你知道的,因為艾斯的那些話,現在包括高層也有不少和地球怪獸和諧共處的想法,所以把目標集中在宇宙。真正對人類的威脅,大多來自宇宙的深處。”


    人類的科技不停發展,現在已經漸漸地不再畏懼這些地球同胞,防禦的方向也放在了太空。


    “甚至我聽說,之前的幾次世界領導層會議時,人類高層有專門成立一支迎戰宇宙怪獸隊伍(monster attacking crew)的想法,所以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條件成熟了,你先去宇宙,把這支隊伍的框架帶起來。”


    “monster attacking crew……是mac隊嗎?我明白了,屆時如果真的需要我的話,我隨時都做好了準備。”


    另一邊,光太郎和北島重新與之前來電的孩子聯係,確認了現場位置。


    “熊野的波田須町?那還真夠遠的啊。”


    難怪之前南原不想搭理。


    熊野市屬於三重縣,從東京去那裏要跨過神奈川、靜岡、愛知好幾個縣,距離在五百公裏以上。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報警,確實有點不值得的感覺。


    光太郎和北島是駕駛神鷹1號戰鬥機去的。


    “波田須,那裏又稱為‘秦住’。”在飛機上,北島這麽說道。


    “怎麽,北島君對那裏很熟悉?秦住是什麽意思,這名字怪怪的。”


    “算不上熟悉,隻是聽說過而已。‘秦住’是秦國的人曾經居住的意思。你知道秦始皇嗎?兩千多年前的事,傳說當時徐福奉命來這裏,船隊就是在波田須登陸。說是來尋找仙藥,我們這邊哪來的什麽仙藥。”


    但是當地人確實一直記著那段曆史,有說自己是秦國子民的,到今天,村子中間還有一座‘徐福宮’。傳說是徐福的墓地。


    當飛機在波田須降落,真的像是穿越了時間一樣。東京和這裏就是兩個世界。


    “都是些古老的建築啊。”


    “嗯,熊野古道,是鐮倉時期保留到今天的。”


    鐮倉時期,大約是中國的南宋到元朝兩百年間,距今有六七百年的曆史。


    當然,兩人並不是來熊野古道旅遊的,他們很快找到了報警男孩所稱的地方,那是一片麵積不算太大的湖泊。


    “時間說是夜晚十二點以後,現在距離入夜還有兩個小時,太早了。”


    “可是北島,你為什麽把釣魚竿又拿出來了?”


    “你也看到了,現在哪來的什麽鬼火。要有也是等到十二點以後,這麽長時間,我不釣魚還能幹嗎?”


    北島說著,就這麽在岸邊找了個石頭坐下,真的就拋下魚餌開始釣魚了。


    “你沒事就離我遠點,別把我的魚給嚇跑了。”


    “這個季節水裏能有魚嗎?”


    “不但有魚,還有冬眠的青蛙呢。”


    光太郎無奈,隻能獨自一人四處轉轉。正如北島說的,大白天確實什麽都沒有。


    此時不僅僅北島在釣魚,幻想鄉裏也有人在垂釣,隻是這個垂釣有些荒唐殘忍。


    幻想鄉中沒有夏天和冬天,隻有春秋兩季,氣候總是舒適。


    池塘邊,一群青蛙正呱呱叫喚,一陣寒風吹過,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那些青蛙竟然一個個都被凍進了冰塊裏。


    “你在幹什麽,琪露諾?”


    “這個時候,青蛙就該冬眠啊。不乖的青蛙要接受懲罰。”琪露諾說著,將一坨被冰凍的青蛙拋到空中又砸落地麵,直接變成了碎塊。


    裏麵的青蛙當然也是四分五裂,死無全屍。


    女孩並沒有殺意,對她來說這隻是個普通不過的遊戲。沒有殺戮的念頭而殺生,總覺得更可怕一些。


    但妖怪就是這樣,與人類的世界觀、道德觀本就沒有可比。


    可是琪露諾的舉動同樣惹怒了妖怪,不對,應該說是神靈。


    “琪露諾!你這家夥,你又來傷害青蛙!”


    “啊,是諏訪子來了,快跑!”


    以青蛙為象征的神靈,諏訪子本就是古老八百萬神明之一。


    無事平安歸來,歸與蛙同音。財運金錢返還,返與蛙同音。所以自神話時代,她就是個保佑出行平安、財源滾滾的神。


    青蛙是平安和財富的象征。


    當然,諸事無絕對,青蛙也同樣有惡神。


    諏訪子望著琪露諾逃跑的方向,氣唿唿的,但她並沒有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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