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周就是聖誕節。


    原本大街上熱鬧的節日氣氛蒙上了陰影。


    沒關係的,隻要有奧特曼在,所有侵犯地球的怪獸都會被打倒——雖然很想這麽說,但是那頭怪獸是特別的。


    那個特別不僅僅是它個頭特別大,還有那詭異的態度,語氣中甚至連光之國都不屑一顧。


    “怎麽樣,有找到那頭怪獸的真實方位嗎?”


    既然出現在東京的怪獸隻是投影,那麽真實的它一定還躲藏在地球的某個角落。


    但是找不到,不僅僅是東京,翻遍了周圍幾個城市,都沒有找到怪獸的任何跡象。


    “那是一頭怪獸,不是螞蟻,簡直沒有道理啊。”說話的山中臉色有些蒼白。


    昨天的墜機並不像他表現的那樣毫發無損,可是醒來之後他和吉村又毫不猶豫的迴到了工作崗位,甚至昨晚上巡邏了一夜未睡。


    “隊長,我申請擴大搜查範圍,去九州、四國,去北海道,無論如何,一定會把那個怪物找到!”


    一想到怪獸不知躲在何處,桀桀地看著人類的笑話,山中就覺得無法忍受。


    “不要衝動,山中,工作也要講究科學。我覺得你現在更需要的是去休息一下。否則以你現在的身體,下次怪獸出現,我是不會允許你出擊的。”


    忠於職守是好事,可是太過於拚命了,未必能有好的結果。龍早就發現了,山中總是把自己逼到極限,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對,是瑪雅死去之後。他就仿佛是在贖罪一樣,每一次的與怪獸和超獸的戰鬥中都竭盡所有的力氣。龍原以為打敗了亞波人之後,山中可以釋然,可是並沒有。


    那天從墓園迴來之後,山中依然壓抑。大概是因為他還是無法饒恕自己吧。


    寬恕別人很難,但是對有些人來說,寬恕自己更難。


    對此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是tac隊的隊長,不是心靈導師。話說他們tac隊是不是也該任命一個輔佐官來管理日常生活、輔佐管理隊伍了?或者任命一個副隊長也好。


    自從被騙來tac隊當隊長,好像什麽事情都隻有他一個來決定。


    “木梶博士,說到科學的方法,你們研究部門有什麽發現嗎?”


    “是,我們已經用衛星掃描過周圍的每一片土地,可是很遺憾。說不定這頭怪獸躲在地下,又或者躲在海裏。”


    就算真的是一頭兩百多米的巨物,如果躲在深海裏麵,那誰都不可能找到。


    “北鬥,你是怎麽想的?”


    沒想到隊長會點名自己,北鬥有些意外,他認真想了想才說道:“地下,大海,確實都有可能,但是我在想,會不會和亞波人一樣呢?”中文網


    “亞波人?你是說——異次元?”


    確實有這種可能,可是如果真的在異次元的話,那完全沒有搜索的價值了。因為tac隊根本沒有這樣的能力。隻能被動等著敵人出現嗎?


    一切都要靠奧特曼,這可真不是愉快的感覺。


    龍並不知道,被他視作倚靠的奧特曼,此時心裏也並不平靜。


    那之後,北鬥和南夕子嚐試過好幾次,戒指再也沒有閃光過,就像是普通的裝飾品一樣,他和南夕子已經沒有了合體的能力。


    一年多的時間以來,北鬥和南都已經習慣了那位將光芒寄宿在他們身上的光之巨人,每當危機的時刻,總能力挽狂瀾創造奇跡。


    可是,如果他們都被光拋棄了呢?


    從昨天開始,北鬥不止一次懷疑,艾斯是不是離開了。迴想起來,艾斯是追著亞波人來到地球的,如今亞波已經失敗,或許艾斯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可是,為什麽連告別都沒有?


    失去了艾斯的力量,他們還能繼續戰鬥嗎?


    又或者,從始至終他隻是個普通的麵包店送貨員,南夕子隻是個普通的護士而已。


    夜已深,這一夜多少人無眠。


    大島家的鋼琴房,玲也的手指又一次停在了一處錯音的琴鍵上。


    她彈奏的是肖邦的《幻想即興曲》,僅僅是開頭急促綻放音符、將情緒盡情釋放的部分,她就已經錯了三次。


    “大小姐是有什麽心事嗎?”


    就連在琴房裏陪著她的瑪利亞也看了出來,平時的玲也不會這樣,她的音樂總能讓人全身心的放鬆下來,而不像現在這樣——


    連演奏者本身都心不在焉的話,琴音當然是支離破碎的。


    自己確實無心彈琴,意識到這一點,玲也的手指離開了琴鍵。本來就是因為煩心想要散散心的,不過現在看來鋼琴似乎並不是一個適合散心的工具。


    因為之前聽過的亞波人和光之國隻字片語的情報,對於昨天出現的那頭怪獸,它口中的“主人”,其實玲也心裏早有推測。


    記得那個名字應該是——宙達


    那個亞波人談之色變,連名字都不敢說的存在。亞波人之所以投降地這麽幹脆,大約也是為了盡快逃離這個是非的漩渦。


    宙達這個名字,聽說是過去在光之國還沒有誕生的久遠之前,某個統治過銀河的強大黑暗帝國的軍團長,帝國早已湮滅,它卻不死不滅。連光之國都視之為“牛皮癬”的,對地球來說確實是無法想象的強大敵人。


    蓋亞能贏嗎?


    她不知道。


    不過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孤身一人,有了勳章中的夥伴:傑克、阿古茹、奈克瑟斯,他們都會將力量借給自己。而玲也能做的,是不辜負這份傳承到她手中的光的紐帶。


    傑克,他是否也曾麵對過無法戰勝的敵人,卻依然挺身而出呢?


    阿古茹,是否有迷茫之時,卻依然堅持戰鬥呢?


    奈克瑟斯,是否有戰鬥到山窮水盡,已經竭盡全力又無可奈何,卻依然倔強的燃燒自己的一切呢?


    她是知道的,那些奧特勳章,傳遞來的光芒之中同樣蘊藏著不屈的情緒。不為其他,僅僅是因為他們身後是萬家燈火,所以不能再退一步。


    為什麽奧特曼要為人類戰鬥到這個地步?


    那是因為,奧特曼也是人類啊,而她也是。他們不是為別人戰鬥的義工,他們是在守護自己的家,所以早已退無可退。


    退無可退,所以別無選擇。


    玲也又一次彈奏起旋律,但這一次並不是肖邦的歌,甚至不是鋼琴曲,是簡單的主旋律,那首她即將在下周的演唱會的舞台上唱的歌——


    不要認輸!


    電吉他和貝斯換成了鋼琴,但情緒依然激昂。


    自稱來自地獄的希波利特星人並沒有讓人類等太久,很快又一次出現了。


    tac隊第一時間接到了報告。


    “全體出動,山中,吉村,你們兩個……”


    “隊長,請讓我們去吧。”


    “好吧。”龍猶豫了片刻還是答應了,但他不敢再讓山中隨意駕駛飛機,“山中,你跟著我和典子乘坐鷹號,北鬥、南夕子宇宙1號,今野、吉村駕駛宇宙2號。”


    之前的宇宙1號已經墜毀了,又從機庫補充了一架。1號、2號並非戰機本身的編號,隻是為了戰鬥中指揮方便而臨時設定。否則按照墜機數,愛羅號也好,宇宙號也好,編號說不定都快三位數去了。光去記號碼就是麻煩事。


    依然是那龐大到誇張的巨大怪物。


    “地球上的人聽著,這是最後一次警告,把艾斯交出來,你們難道想為了一個光之國來的宇宙人,讓地球為他陪葬嗎?”


    “隊長?”


    “嗯,沒必要和它廢話,現在我命令開始攻擊!”


    鷹號、宇宙號相繼開火,但結果並沒有什麽不同。


    “北鬥君,如果不能變成艾斯,如果艾斯再不出現的話,我們真的無法戰鬥了!”


    北鬥當然理解南夕子說的,可是他也無可奈何。


    “我始終相信,艾斯還是和我們在一起的。”


    看著這樣的南夕子,北鬥突然心生感慨。他們確實依賴艾斯太多了。


    “聽我說,南,還記得一年前我們遇到導彈超獸的事嗎?”


    “貝勞克恩?我當然記得。”


    那是亞波人第一次派遣超獸入侵地球,全滅了東京防衛軍支部的所有空軍。


    “那時的我們還不是tac隊員。”


    他是麵包店的老板,隻是一家小小的麵包房,沒有多餘的店員。身為老板,同時也是送麵包的司機。


    為孤兒院運送麵包的途中,他遭遇了超獸的襲擊,為了讓孩子不餓肚子,他沒有選擇逃跑,而是堅持著要將麵包送去目的地。那是他的戰鬥。


    南夕子同樣如此,身為護士的她,保護自己的病人到了最後一刻。


    “那時的我們都能戰鬥,現在為什麽會說出“無法戰鬥”這樣的話呢?即使沒有艾斯,我們也還能戰鬥。因為我們是人類,不到最後一刻不會放棄希望的人類。不,哪怕真到了最後一刻,我也不願意認輸。”


    “初次見麵,我是元町poadour麵包房的北鬥星司。”


    看著這樣的北鬥,南夕子笑了。是啊,她怎麽忘了呢,當時的自己可以戰鬥,現在又憑什麽不可以?


    “初次見麵,我是福山市立綜合醫院的南夕子。”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不是為了奧特合體,隻是真的就像初次見麵一樣。但在那一刻,光芒綻放。銀色的巨人出現在了光芒之中。


    “艾斯!是艾斯奧特曼來了!”典子驚喜道。


    “是啊,在我們最需要的時候,他總是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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