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提前彩排,正式演唱還有一個多月,體育館裏依然布置著籃球架、羽毛球網,演唱會的設施還沒有搭建。今天為了彩排臨時租用了一個上午。


    下午這裏還要舉行高校的籃球比賽。全國各縣的高校,拚搏了一個夏天的高校籃球隊,脫穎而出的幾支隊伍,將在這裏進行最後的全國大賽。愛知縣、秋田縣、神奈川縣,各地豪門齊聚一堂。


    所以彩排的時間還是比較緊的。


    “到時候南區這裏一片會是舞台,正對著的觀眾席,舉辦方預期留了2000個座位。”


    大重小姐給她們介紹道。


    聽到2000這個數字,小櫻咽了口唾沫。她以前麵對觀眾最多一次表演,也就是學校運動會時作為啦啦隊在全校麵前跳集體體操了。但她們整個小學都沒有2000人。


    “別擔心,”大重看著小櫻,她笑著說道,“如果緊張的話,就用手指在手掌上默寫hit,然後吞下去就不緊張了。”


    “hit(打擊)?”


    “等等,大重小姐,你說的不大對。”高須製作從後台走了過來,“那應該是hito吧,寫作人類中的‘人’的那個‘hito’。”


    “啊?人?”


    “對,在心裏把觀眾當做小點心吃下去了,當然就不緊張了。隻是個古老的說法而已。”


    大重的表情從驚訝,漸漸變得渙散,“這樣的話,當年我作為歌星出道後一直沒人氣,是因為這個原因?”


    她在成為經紀人之前,可是抱著成為歌手的目標來東京的。可是最後卻並沒有成功,雖然是成功過了海選出道了,卻始終紅不起來,公司也漸漸將她邊緣化,最後在製作人的建議下不得已才轉行。就職於歌手簽約的同一個公司,做起了經紀人。


    人氣始終不夠的原因,難不成就是因為每次上台之前的咒語念錯了嗎?被騙了!


    “啊,我的青春!!”


    “我想應該不是這個原因吧?”


    但對於高須的話,大重已經聽不進去,一個人獨自在角落自怨自艾。


    高須勸了幾句,見勸不動也不再管她,他走到三個女孩麵前。


    “‘室女座’那邊也已經去準備室裏準備了,首先由他們彩排一下屆時要演奏的歌曲。結束之後就是你們上台了,怎麽樣,有什麽問題嗎?”


    玲也、知世和小櫻三人互相對視了一下,都搖了搖頭。


    “這樣就好。隻是第一次磨合,今天就算唱錯了、唱的不好也沒關係,不要有太大的壓力。接下來的一個多月,還有很多練習的時間。”


    這麽說著,不多時陸陸續續有工作人員過來,搭建架子鼓、電吉他的拖線,‘室女座’的成員們都走了出來。


    走在最前麵的是阿普薩拉爾。她和玲也的視線又一次交匯了。但隨即她又低下頭。


    很快,‘室女座’做好了演奏前的準備。


    如果是平時,場下一定是早就人聲鼎沸,聲浪刺破天穹。不過這次是彩排,沒有觀眾的彩排。哪怕這樣,知世和小櫻,還有不少工作人員都緊張的期待。


    室女座的現場演奏,幾乎是包場的待遇,這可不是尋常就能遇見的。


    體育場室內的燈暗了下來,下一刻,臨時的聚光燈打在了樂隊的身上。先是一陣架子鼓密集的打節奏,然後在某個時刻,阿普薩拉爾撥動了貝斯的弦。


    她口中吐出了第一個音,卻不是歌詞——


    “對不起。”


    刹那間,貝斯的音波化作了某種不可見的能量擴散開。天地之間安靜了。


    這不是形容詞,時間和空間確實在這一刻被按下了暫停鍵。玲也發現一切都消失了。


    地麵、天空,周圍的一切,甚至連空氣都不存在。因為她發現自己懸浮在了一片孤寂又無垠的宇宙真空之中。


    放眼望去,是極致漆黑的背景宇宙。在地球上,仰望星空非常美麗。但真正踏足宇宙之中,真空環境沒了大氣層的漫反射,星空漆黑的可怕,連星辰的光彩都仿佛蒙上了陰影的濾鏡。


    無邊無際的空曠之中,唯有那個女子在她麵前。


    “阿普薩拉爾?”真空之中聲音當然無法傳播,玲也使用的是意念的傳遞。玲也在一個多星期前的初見時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對於星球意誌來說,意念是本能就可以使用的能力。


    隻是,她本以為她們不會是敵人的。但是她們終究還是成了敵人。


    “知世、小櫻,還有大重小姐她們在哪裏?”


    “她們還在體育館,來這裏的隻有我們。”


    聞言玲也鬆了口氣。自己有蓋亞之光的庇護,所以哪怕在充滿宇宙射線的真空環境中暫時也能夠忍受,但知世她們如果被帶來這裏,是一秒都無法存活的。


    僅是接近絕對零度的低溫就禁止了生命存在,驟然失去氣壓的壓力失衡會將身體撕裂,還有遠超致死量的宇宙射線,這裏是生命的禁區,極端的環境早在缺氧的窒息之前就會奪去生命。


    但玲也知道,這裏並非真正的宇宙。


    就如眾生的信仰能夠形成秘境一樣,這裏也是秘境,是阿普薩拉爾身為星球意誌,以角宿一中那顆存在生命的行星,星球上所有生命的意誌所凝聚的秘境。


    這樣的秘境,和真實的世界已經沒有了什麽區別。


    “你也是敵人嗎,阿普薩拉爾?”


    阿普薩拉爾很想說不是,她喜歡地球,因此也喜歡這顆星球的意誌。但她確實是。


    沒有迴答,就已經是答案。


    “你做的很好,阿普薩拉爾。”


    某個粗啞的聲音響起,那是一個巨大的人影。而這個聲音,玲也曾經聽過。那是給地球帶來噩夢的聲音。


    “亞波人?”


    在宇宙空間中,因為失去了參照物所以無法目測,而在玲也的感知中,那人影足有五六十米的高度。


    玲也原以為,亞波人應當是類人的宇宙人,但出現在她麵前的,完全就是一頭武裝到牙齒超獸。


    明顯的科技改造的痕跡,讓它從生命變成了武器軍械。


    “我是亞波,亞波最高評議會議長。”


    亞波是一個文明種族的統稱,所以每一個亞波人當然都有各自的名字,但是它沒有。身為最高評議會的議長,它隻以‘亞波’為名。正是它帶領著亞波一族,用短短幾百年的時間,在銀河中打敗、殖民了一個又一個的文明,造就了如今的亞波之名。


    地球,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必然會被亞波人所征服。


    “你還在等什麽,阿普薩拉爾,殺死她!”


    雖然意識到自己或許是踏入了陷阱,但玲也並不慌張。


    如果這裏真的是身在遠離地球的宇宙,那麽她確實很麻煩,蓋亞的力量會被極致的削弱。


    但這裏不是!


    這裏是秘境,哪怕這個秘境以整個星球生命的所念所想為依托,相比那河童的秘境不可同日而語,甚至可以看做是真實世界,但它畢竟還是秘境。


    而在外麵真實的空間,這裏還是地球。


    一個異星的星球意誌,在地球上和蓋亞戰鬥,吃虧的無疑是對方。


    對此玲也非常清楚,因為如果她遠離地球,同樣會陷入能量無法補充的尷尬境地。現在尷尬的是這個異星的星球意誌,而蓋亞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地球的存在,從中汲取力量。


    下一秒,光芒從玲也的發卡之中綻放,紅色的巨人出現在光芒之中。


    相比起阿普ls爾,蓋亞首先將亞波人視作了目標。


    空曠的宇域之間沒有重力,蓋亞還是第一次在這樣的環境下戰鬥。同樣的,她也無需顧忌損壞任何東西。


    宇宙的真空之中,拋卻誇克級以下的量子潮汐微觀角度,數千公裏、數萬公裏的範圍內都沒有任何原子級以上的宏觀物質存在。哪怕連一顆塵埃都沒有。


    無盡的空曠,讓人懷疑這個世界本質是否就是‘無’。


    創造一切的那個大爆炸,在沒有能量、沒有物質、沒有空間與時間的‘無’中誕生了一切,所誕生的我們稱之為‘宇宙’的物質界,可以稱之為光明和黑暗,或者少陰、太陰、少陽、太陽,又或者物質和反物質,正物質和負物質、正能量和負能量。


    無論什麽樣的稱唿都無所謂,它就在那裏,客觀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守恆的。


    而最終,一切又會歸於無。


    而此刻,這片亙古虛無的空間之中,能量與能量交織,撕開了黑暗。


    在地球上,奧特曼和超獸都是龐然巨物,但在宇宙虛空中沒有參照物的情況下,大與小已經沒有了現實意義。


    這是宇宙戰,腳下沒有支撐的大地,搏鬥的作用被削弱到極致,隻剩下純粹能量的碰撞。


    蓋亞將能量匯聚於光彈,數十枚、數百枚,因為沒有任何遮擋物,也不怕就任何誤傷,蓋亞的彈幕如光雨一般傾瀉。無需拘泥於技能,隻是將地球的光芒,眾生的信念轉化為純粹的能量。


    長達一年的時間,將侵略的鐵蹄踏向地球,一頭頭超獸被投放到大地上,而亞波人卻始終躲藏在幕後。在地球上犯下累累血案,卻連真身都不曾出現,讓防衛軍、tac隊,甚至是艾斯和蓋亞都無可奈何。


    這一次終於,它親自走到了台前。


    玲也不清楚它為何如此選擇,或許是一頭頭超獸被消滅已經耗盡了亞波的資源,或者是文明內部有什麽變故,又或者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


    她唯一知道的是,必須在這裏消滅它,這是不容許失敗的戰鬥。


    亞波同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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