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保護區?”


    “對,這是島根縣那邊的決定,螢火蟲平原及周邊一片有豐富的自然資源和珍貴的生態環境,包括朱鷺等瀕臨滅絕的動物族群,所以決定將那裏設定為自然生態保護區,以後將禁止人為破壞和開發。”


    當從龍隊長這裏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玲也承認自己很驚訝。


    “那麽那些螢火蟲呢?”


    “螢火蟲?”


    “對,那些螢火蟲……它們吃人了,不是嗎?”


    就像動物園裏的老虎,哪怕是人類的任性、遊客的責任發生的事故,人類的責任另算,會有法庭去判斷是補償還是處罰,但隻要咬過人、吃過人的老虎,都會統一被撲殺。


    這不存在公平與否的概念,隻因為規則本就是人類製定的。


    玲也本以為螢火蟲平原的螢火蟲也會迎來如此命運。它們殺死過路人,也襲擊過防衛軍,甚至咬死了數名軍官。即便是因為超獸的控製,依然難逃被大規模撲殺的命運,迎接它們的很可能是大規模的除蟲藥噴灑。遍及螢火蟲平原的每一個角落。


    但是龍隊長的答案讓她意外。


    “沒有保護好那些路人,沒有在事發的第一時間提前重視、發現亞波人的陰謀,那是我們tac隊的責任。所以,對家屬的經濟補償也好,被外界責難也好,我們tac隊都會承擔,不會去逃避。”


    原本他們有足夠的理由置身事外,畢竟tac順利完成了v7的運輸。但他們卻主動將所有的責任承擔了,無論是民間的壓力,還是防衛軍高層的責難。


    這是龍隊長的決定和擔當。


    他或許會因此被降級,曾經科特隊的村鬆隊長,奧特警備隊的桐山隊長,在戰隊輪散後都得到了晉升,就連曾經奧特警備隊中普通隊員的古橋茂,迴到防衛軍之後都升任了參謀。


    而今天龍隊長做出一力承擔的決定,這樣的黑曆史很可能在他調職後被清算,影響晉升。但龍五郎並不在乎。


    他確實不在乎,甚至擔任tac隊隊長一職也並非他本願。


    也因為他的力爭,螢火蟲平原的螢火蟲依然在,那裏依舊是它們的家園。


    “螢火蟲不會消失,對嗎?”


    “對。”


    這個簡潔的迴答,讓玲也真心為之欣喜。無論理由是什麽,她都很感謝龍隊長。


    那是數以十萬計、百萬計的生命,哪怕弱小的螻蟻朝生夕死,但它們生於此、死於此,數百年來在那片平原中一代代的輪迴。


    雖然她很清楚的知道,在她視線之外的每天依然會有生物滅絕。但她依然會因為多存活一些而喜悅。


    時間漸漸進入了九月的中旬。


    天氣漸漸不再酷熱,雖然還無法明顯感覺到秋意,但也已經不至於酷暑難耐了。


    “玲也,你有打算加入合唱部嗎?”


    這天音樂課結束後辻穀老師暫留下玲也,向她詢問加入合唱部的意願。


    在音樂教室的牆上多添了一張友枝小學合唱部一等獎的獎狀,陳列架上也新增了一個水晶獎杯。全市小學參加的比賽,一等獎名額隻有兩個,這張獎狀可以說含金量很高了。


    順帶一提,二等獎名額是五名,剩下的參賽學校隻要不棄權全員三等獎。


    因為這是合唱比賽,有主唱、伴唱、伴奏,所以獎狀和獎杯都是屬於學校合唱部集體的。可是,如果獲獎的主唱卻並不是合唱部的成員,這多少讓人覺得有些古怪的感覺。


    玲也想了想,一時間有些猶豫。


    加入合唱部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好,多學一些知識總不會有錯。就像她曾經報名的各種培訓班,她並不排斥去學習新的知識,當然也包括唱歌。


    畢竟,有時候唱歌真的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


    讀書的時候,人們總會忽略一件事。在將來踏上社會以後,想要獲取某種知識,除了自學,隻有通過培訓機構,而所謂的培訓機構更多的是看重學員的錢包,價格往往不菲。甚至能不能學會,也與培訓學校毫無關係。


    任何的知識都是標明價格的。


    唯有在學校,隻要自己願意,完全可以學到各種自己想學的東西。免費開放的圖書館,任意諮詢的老師,不存在私利,而且大多數老師都真心的願意將自己知道的知識傾囊相授。


    隻有走出學校之後,迴憶是才能意識到那時光的珍貴。


    當然,對玲也來說,能和知世參加同一個社團的話,也能一起放學、一起活動,是一件不錯的事。


    畢竟她目前並沒有參加任何的社團活動。


    課後社團可以說是學校學習的重要組成部分,特別是到了國中、高中,參加社團幾乎是必不可少的。


    依然選擇‘迴家部’的,大多是特殊原因需要勤工儉學打工的學生,可以向學校申請。若非確實時間衝突,幾乎所有學生都會有自己的社團。


    當然,在小學階段還不強製,不過就如知世加入合唱部,小櫻加入啦啦隊社團,大多數人還是會選擇融入社團活動。或是單純興趣愛好,或是發展一技之長,甚至可能影響將來人生的選擇。


    說起來,學校的社團也不全是如此正經。比如‘神秘事件調查部’、‘除靈部’放在小學裏就顯得有些奇怪了。甚至還有意義不明的‘死海文書解讀研討會’、‘龍血的十二種用途研究部’等等,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的社團。在私立學校中,這樣的社團也是被允許存在的。


    學校鼓勵的,似乎並不一定要學到什麽,隻要願意向某個方向去嚐試就夠了。


    玲也過去一直是屬於‘迴家部’的,沒有特別的原因,隻是沒有考慮過而已。


    “當然,老師隻是覺得這樣的嗓音如果浪費的話有些可惜,並沒有強迫你的意願。”辻穀老師輕倚鋼琴站著,雙手自然的垂放在身前,無意識地搭著手指,“而且這次比賽我們學校獲得了一等獎,得到了全國合唱大賽的入圍資格,將代表東京都去參賽。玲也,你不想去全國大賽嗎?”


    “全國大賽?”


    雖然之前參加的是東京的市級比賽,但東京在行政上實際是縣級的。千葉縣、琦玉縣、神奈川縣,全國一共43個縣,東京都是其中之一。


    就和中國的首都bj雖然是市,卻和省是同級別一樣。在東京都出線後,下一步就是全國大賽。


    玲也有些驚訝,她可不知道這件事。


    不過,出乎辻穀老師意料的是,得知這情況後玲也她不再猶豫,反而搖了搖頭,“抱歉,辻穀老師,我想我不能加入合唱部。”


    說完,不等辻穀老師多問什麽,她向老師道了聲再見就出了教室。


    辻穀老師有些意外,但就如她所說的,至少在小學期間是否參加社團完全是本人的意願,她也不能去勉強。張嘴想說什麽又咽了下去,隻能看著女孩離開。


    心裏不免覺得有些可惜。


    上課鈴聲響起。


    由於耽誤了一些時間,玲也是在預備鈴響起後才踏進的教室。好在雖然同學都已經落座,老師還沒有來。


    “發生什麽事了嗎?”感冒已經完全恢複、重新來上學的知世問道。


    順便一提,原本知世的座位在玲也前麵,不過班級定期會調換一下座位,現在的知世是玲也的鄰桌。


    “沒什麽。”玲也無意識的轉了一下筆,心不在焉的看了看著窗外。


    正式的上課鈴聲響了起來,數學老師踏著鈴聲進了教室。知世也隻能放棄了進一步詢問的打算。


    或許是關乎世界和平的大事吧?知世這麽想到。


    教室中隻剩下粉筆摩擦黑板的聲音。


    數學課不像英語課或者國文課那樣會被突然點名讀課文,不過偶爾也會在黑板上出題讓學生上台。


    “學號九號的同學上來解答一下。”


    粉筆停筆後,關穀老師突然開口道。


    或許關穀老師隻是隨口報了個學號,又或許是看出玲也有些心不在焉而故意點名。九號正是玲也的學號。


    玲也收迴了看向窗外的視線,她並沒有慌張,站起身走向講台,看向講台上的題目:


    【七縱七橫的平行線,可以數出多少個平行四邊形?】


    她承認,剛剛自己確實走神了。不過小學不超綱的數學題沒有任何難度,在從座位走到講台的七八秒之間思考了一下,當玲也走到黑板前已經知道了大概的解法。


    單格的平行四邊形是36個,然後是雙格組成的平行四邊形是5*6*2,一共60個,接下來是三格、四格、五格、六格、八格、九格,去掉質數,一直到三十六格。


    考慮各種可能,最後將結果相加,所以這是個歸納題。


    走到講台前的玲也從老師手中接過粉筆。


    題目有些複雜,但不難。玲也用五分鍾時間枚舉了各種可能,然後將結果相加。


    關穀老師點頭,表示對結果認可,然後沒有再提及她剛剛開小差的事。


    這是好學生的常規待遇,在任何地方都一樣。


    事實上玲也平時的成績本就是班級第一的。哪怕在整個年級中也能進入前三。至於一個‘高中頭腦’的小學生為何不能拿到年級第一,這並沒有什麽好丟臉。每個學校總會有一些不可理喻的真正學霸,他(她)能的多少分不在於試卷難易,隻在於試卷總分有多少。


    四年一班的桂木桂馬,三班的夜神月,就像永遠不會犯錯的機器,如果說玲也是高中生的大腦的話,她懷疑他們是博士生的大腦,不,能夠永遠精確不犯錯的,那是超級電腦的大腦。就比如關穀老師黑板上的這道題,玲也相信如果是那兩個人,甚至可以十秒內口算出答案。


    她不認為自己有和這樣的學霸競爭的必要。畢竟,她自認為自己還是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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