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是明溪對他說了什麽吧?


    蕭長歌狐疑地坐下來,淡淡道:“明溪一直都很照顧我,當初外公讓他送我下山,當然會比較緊張我,不過明溪喜歡的人是阿洛蘭。”


    雖然明溪自己不知道,但是作為旁觀者,蕭長歌看的卻是一清二楚。


    聽著蕭長歌的解釋,蒼冥絕臉上帶著笑意,她終於知道在意自己的感受,會給他解釋這麽多了。


    但是明溪喜歡的人,他可沒有那個興趣知道,他知道蕭長歌的心裏喜歡誰就行了。


    “我知道。”蒼冥絕點頭。


    就連明溪都看得出來蕭長歌是喜歡自己的,那就行了。


    兩人一起用了晚膳,蕭長歌枕著他的手看飄雪,白色的雪花不斷地從她的眼中一閃而過,正如同美麗的煙花隻有一瞬。


    院子裏的積雪很深,明溪步履艱難地在雪地上行走著,心裏就像是被一根刺紮進去似的,疼得厲害。


    但是又說不上來為什麽會疼,他的腦海中不斷迴蕩著第一次見到蕭長歌時的樣子,她就像是一個精靈般闖進了他的世界,最後,又從他的世界溜走。


    所以,他的心才會這般空落落的吧?


    “喂,明溪,你怎麽了?”阿洛蘭的聲音突然從他身後傳來,明溪身子一頓,沒有再前進。


    阿洛蘭笑嘻嘻地繞到他的麵前,方才跟了他一路,他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存在,他的耳朵不是很敏銳的嗎?


    “你怎麽來了?”明溪把腦袋那些迴憶統統整理出去,淡定下來。


    “我剛才見你從膳房裏出來,怎麽失魂落魄的?連我跟在你的身後都沒有發現?”阿洛蘭走到他的麵前,笑道。


    明溪負手而立,波瀾不驚地看著眼前的人,眼底沒有半分詫異。


    “我早就知道你跟在我的身後,隻是懶得迴頭,你最近武功可有進步?”明溪忽而問道。


    若不是上次被阿洛蘭纏的不行,他也不會答應教她武功。


    嬌滴滴的公主性子果真改不了,沒有練習半柱香的時間就喊累,性子倒是古靈精怪的很,總會找各種捷徑練習武功。


    “恩,我一直都有在練,現在她們常常被我的身手所震撼,都不敢靠近我了!”阿洛蘭自豪地抬了抬下巴。


    明溪有些錯愕地往她身後一看,果真她們都離她三米遠,不敢上前。


    定是她常常拉著丫鬟練習武功,還以為自己的武功長進飛快。


    “既然這樣,那我現在便試試你的武功。”


    明溪眼神一冷,出手迅速而又利落,尤其是動作,快的阿洛蘭根本看不清。


    她原本想說現在不行,但是明溪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要說她的武功不過是半吊子,哪能跟現在有心讓她輸的明溪相比,還沒過兩招,就被他逼得節節後退。


    “不行啦不行啦!明溪!”


    阿洛蘭向後一翻身,想要脫離他的範圍之內,但是卻在轉身的功夫被他鉗製住。


    反手被他扣在身後,整個人如同被捉起來的小雞一般,姿態臣服。


    “疼!”阿洛蘭驚唿。


    明溪低眉冷冷地看著她,突然鬆了手,今天自己果真是瘋魔了嗎?


    竟然會把方才的感情都強加在阿洛蘭的身上,得不到另外一個人,會將這種情感莫名地宣泄出去嗎?


    他急切地轉身,僵硬道:“速度不夠快,力度不夠硬,迴去再練習。”


    轉身似乎是逃跑一般離開了院子。


    揉著自己發痛的雙手,阿洛蘭目光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麽。


    為何今晚的他,和從前不同了?


    京城郊外,一批人馬速度非比尋常地進了城門,帶頭騎馬的那人身姿綽約,整個人春光煥發,黑色的衣裳將他的氣場刻畫得更加冷漠。


    身下一匹紅鬃馬器宇軒昂,在鞭子的揮舞下顯得拚命地狂奔起來。


    一路衝過京城大街,往皇宮的方向去。


    他的身後跟著一輛黑色的囚車,上麵關押著數個髒亂不堪的人,不過麵相倒是沉穩,沒有絲毫急切之感。


    進了皇宮,蒼冥絕一路直奔禦書房。


    從昨夜起,他便率人前去雁門,把和溫王結仇的那些刺客帶了迴來,一路上風塵仆仆,不曾停歇過。


    要趁著溫王迴京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辦妥。


    “父皇,兒臣已經從雁門把和溫王結仇的幾個江湖人抓了迴來,父皇是否要親自審問?”蒼冥絕朗聲問道。


    龍椅後,嘉成帝麵色一喜,能把那些人抓來就是莫大的功勞,隻可惜,溫王沒有一同押迴京。


    蒼冥絕眉眼一凝,複又扭頭對他道:“父皇,兒臣擔心那些江湖人太過隨性野蠻,若是父皇親自審問,會出差錯,不如待兒臣拷問後寫一份證詞呈給父皇看?”


    隻要能夠將審問大權攬到自己手上,一切便在自己的掌控當中。


    嘉成帝的眉頭微蹙,看向了一旁的太子,詢問他的意見。


    “父皇,四弟說的沒錯,江湖中人都太過野蠻,要是父皇親自審問,萬一傷及父皇該如何是好?還不如讓兒臣們去拷問。”


    太子用餘光瞥了一眼一旁的蒼冥絕,也不知道嘉成帝是否會聽他們的勸阻。


    他依舊淡然地跪在原地,沒有任何的變化,就連身子都不曾動一下。


    “你們都起來吧,既然是為了朕好,那麽朕便讓你們去審問這件事情,一定要將結果告訴朕。”嘉成帝挑眉。


    “四弟,真是辛苦了,從雁門大老遠來迴。”太子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看不清他的心裏在想些什麽。


    “辛苦什麽?這本來就是分內之事.”蒼冥絕翻身上馬,意氣風發。


    底下的太子抬頭看他,遙遠的光芒從他的發間穿過,朦朧的陽光打在他的臉上,甚是好看。


    “三日之內,四弟要加快速度了。”太子忽而前進一步,附在他的耳邊說道。


    他們的計劃隻有三天,除掉雁門來迴的行程,就隻有這麽小的機會了。


    成事在人,隻要他們布置好一切,就能夠完成自己所想的事情。


    蒼冥絕挑眉微笑,轉身出了宮門。


    門口的黑色牢籠裏關著的人抬頭看向了蒼冥絕,眼睛裏麵的恨意更加明顯。


    “帶到牢房裏去。”蒼冥絕迴頭輕輕一瞥,沉聲吩咐,


    旁邊的幾個太監都是見過世麵的人,此時見蒼冥絕已經如此吩咐,立即趕往了牢房。


    看著他的身影一步一步離開皇宮,南門遠處的一處拱門內慢慢地走出一道淺紅色的身影。


    那人目光盛滿著無數的恨意,眼中除了恨,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修長的指甲深深扣進身後的那道宮牆內,折了也不知情。


    縱使蒼冥絕的身影已經離開了皇宮,她幽怨的眼神還是一直追著不放。


    蒼冥絕,當初沒有除掉你,是我的錯。


    看你可憐,留你一命是我不應該,如果沒有你,一切是不是還是好好的?


    我的皇兒也不會不知所蹤,我也不會性命垂危?不知能不能見到明日的太陽?


    所以,是我先死,還是你先死,都是個未知數,你也不會贏的太早。


    “娘娘,您怎麽到這裏來了?這裏風大,您還是趕緊迴去吧。”突然,一個嬌俏的女聲匆匆開口。


    披風裹上了段貴妃的身上,將她整個人溫暖起來。


    “小聲點,被人聽見怎麽辦?”段貴妃忽而迴頭嗬斥。


    宮女被嗬斥了一聲,低頭委屈地點點頭,低聲道:“奴婢知道了。”


    看著她紅紅的眼睛,段貴妃隻覺得晦氣,動不動就哭,要她有什麽用?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還沒死呢,等我死了再哭!”段貴妃低聲厲責。


    一轉身,太子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她的麵前。


    明晃晃的太子裝束刺痛她的雙眼,深邃幽暗的眼睛裏盛滿驚恐。


    “兒臣給貴妃娘娘請安,貴妃娘娘容光依舊,怎麽會死?多不吉利的話,還是不要掛在嘴邊了。”太子負手微笑。


    段貴妃愣怔,後退了一步。


    “太,太子,你怎麽會在這裏?”段貴妃心裏直跳,有些心虛地看著他。


    “怎麽?我在這裏很奇怪麽?這裏既不是後宮,也不是父皇寢殿,貴妃娘娘在這裏才奇怪的很吧?”太子上下左右打量了她一眼。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太子,更沒想到太子會追問自己前來的原因。


    和以前比起來,更會猜測人心了。


    看著段貴妃驚慌失措的眼睛,他的心裏誌得意滿,偷窺皇子舉動被當場抓包,告知父皇,就是問罪。


    “貴妃娘娘,您若是答不出來,我隻好將此事稟告父皇,讓父皇秉公處理。”太子步步逼問。


    “太子,這裏是皇後,我觀賞梅花入迷了,所以便走到了這裏,有什麽不對嗎?”段貴妃折了一隻旁邊的梅花,挑眉笑道。


    真是為自己找了個好借口,溫王不知所蹤,下落不明,她還有心情折花?


    看來是溫王的事情對她的刺激不夠深。


    “貴妃娘娘真是好氣度,在這個是時候還有心思觀賞梅花?六弟下落不明,如果貴妃娘娘知道,還請告知本太子。”


    太子一雙英朗的眉頭微挑,仿佛在宣布勝利的表情。


    溫王溫王,又是溫王,段貴妃深吸一口氣,難道就不能不用溫王來威脅她?


    目光深沉毒辣地看著太子,那雙閱盡滄桑無數的眼睛最是可怕,但是太子卻迴以她一個不屑的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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