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玉芝是葉皇後身邊最得寵的宮女,眾人皆知,就算是剛剛來到蒼葉國的和瑟公主也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份,更何況已經是來了這麽久的。


    這話倒是讓玉芝聽得不舒服,仗著葉皇後對她的寵愛,宮中多少人見了她不得叫一聲姑姑,偏偏和瑟公主這個不識相的還問她是誰。


    這倒是讓她臉麵有些掛不住了。


    “和瑟公主自然不必知道奴婢是誰,但是你若是不知道皇後娘娘,那可就不行了,來到宮中數日,你竟然連皇後娘娘都不認識,是否想要以下犯上?”玉芝說話中透著股狠勁。


    周圍的宮女都為蕭長歌捏了一把汗,不過也有很多人在等著看蕭長歌的笑話。


    惹誰不好,偏偏惹到了皇後身邊的紅人,這下有好戲看了。


    “玉芝姑姑,我們公主才從晟舟國過來,對宮中的事情知道的並不清楚,但是皇後娘娘我們公主是見過的,自然不存在以下犯上這麽一說。倒是玉芝姑姑,若是我們公主知道你,而不知道皇後娘娘的話,那麽以下犯上的人豈不是你了?”賽月將蕭長歌護到身後,如同一個母雞護犢的姿態。


    想必在這宮中,能和玉芝當麵衝撞的人不少了,而且已經很久沒人和她衝撞過了。


    玉芝當下便被氣的有些手足無措。


    “你,好你個伶牙俐齒的宮女,你叫什麽名字?我必定要迴稟了皇後娘娘,讓她狠狠地懲罰你!”玉芝語氣淩厲,咬牙切齒不顧形象地道。


    周圍的人瞬間安靜下來,不敢偷看也不敢說話。


    蕭長歌麵色如常地站在一邊,露出一絲淡淡的淺笑,慢慢踱步到了玉芝的麵前。


    “原來是玉芝姑姑,真是失禮了,和瑟現在才聽過玉芝姑姑的名號,消息沒有那麽靈通,殊不知玉芝姑姑在宮中是這般響當當的大人物,和瑟這廂給玉芝姑姑賠不是了。”蕭長歌麵帶微笑,一副十足十賠禮道歉的樣子,倒是讓玉芝覺得自己的行為太過高調了。


    這下要是傳到嘉成帝的耳裏去,牽連的可就是葉皇後了。


    她玉芝撐壞了也隻是一個頭等宮女,而蕭長歌再怎麽說也是一個前來和親的公主,身份地位自然比她高。


    如今,她卻讓一個公主給自己賠禮道歉,傳出去……她讓皇後娘娘的臉往哪放?


    就算她自己的生死無關緊要,總要顧忌一下葉皇後的麵子,畢竟她也伺候了葉皇後那麽多年。


    “和瑟公主這麽說可要折煞奴婢了,您今個是來拿藥的吧?趕緊進去吧,晚了就不好了。”玉芝的態度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連忙恭迎蕭長歌進去拿藥。


    前麵的一個宮女正打算進去拿藥,好不容易排隊等到了她,這會卻又不能如願。


    “你站住,沒看見和瑟公主在這裏排隊嗎?趕緊給我讓開,讓公主先進去拿藥。”玉芝指著最前麵的宮女說道。


    那個宮女一聽她這樣說,連忙退了下來,二話不敢說。


    她家主子隻是一個不受寵的嬪妃,也從未生育一兒半女的,就連皇上一個月都來不了幾次,怎敢和當今皇後比榮寵。


    那宮女委委屈屈地退開了,就在眾人以為蕭長歌會理所當然地走上前去,卻不曾想,她卻擺了擺手。


    “這是玉芝姑姑用您的威名換來的,我一個小小的公主哪裏敢去?人家好歹也排了這麽久的隊,就讓人家先去吧。”蕭長歌看著前麵宮女就快要哭出來的樣子,當下便拒絕了玉芝。


    好不容易想要巴結一下蕭長歌,沒想到又被諷刺了,這麽一說,她又是在使用自己的“威名”了。


    玉芝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好像不管說什麽都是錯的。


    若不是顧及著葉皇後的感受,她又怎麽肯受蕭長歌的屈辱?大不了和她撕破臉罷了。


    隻可惜她不能。


    “公主說笑了,奴婢隻是一個小小奴婢而已。”玉芝憋著心裏的一口氣,滿腔的怒氣沒有地方發,扭頭便對方才的宮女道,“公主都讓你先去了,還不快去,杵在那裏做什麽?”


    玉芝話音剛落,那個宮女似乎恨不得連滾帶爬地走進了太醫院。


    最令蕭長歌沒想到的是玉芝,從前見到她的時候以為她不過是葉皇後身邊的宮女罷了,沒想到她的權利竟然這麽大。


    嘉成帝那邊竟然不知道,這些宮女竟然白白地受她欺負而一言不發。


    蕭長歌的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她倒要看看玉芝倒要怎麽收拾這個殘局,葉皇後的臉恐怕今天就會被她丟光。


    “公主若是沒有其他的事,那奴婢就先走了。”玉芝低頭鞠了躬,率領著身後的一群宮女離開了。


    原本嘰嘰喳喳的宮女頓時變得安靜下來,一言不發地看著前方,就連最早出現的那幾句流言蜚語也都變成了沉默。


    賽月微眯著雙眼看著玉芝離開的方向,有些憤憤難平:“公主,這個人未免也太囂張了,仗著自己是皇後身邊的宮女,打壓了一批人,若不是她還懂得為皇後留幾分顏麵,恐怕今日的事情就沒有這麽簡單了。”


    沒想到賽月的想法竟然和自己如出一轍,這丫頭看人的眼力見不錯。


    隻不過……


    蕭長歌彎眉微挑:“她懂得為皇後留顏麵,可惜太晚了,這件事情確實沒有這麽簡單,且看吧。”


    宮中的風雲從來就沒有停過。


    賽月有些似懂非懂地看著蕭長歌。


    兩人順利地拿了藥迴去,直奔明溪的寢殿中,阿洛蘭寸步不離地照顧著她,竟然沒有感覺到半分的辛苦,反而還有一絲淡淡的甜蜜。


    “小花,你迴來了。”阿洛蘭見門響動,蕭長歌已然走了進來,連忙迎了出去。


    誰知,賽月卻猛地一上前,一雙秀眉緊皺著,不客氣地將阿洛蘭擋到了身後。


    “這是和瑟公主,你竟然敢以小花稱之?”賽月麵色不客氣地道。


    阿洛蘭哪裏會害怕賽月,她一向是狂慣了的,更何況,和瑟公主本來就是她自己,這下子來,她倒是怒氣衝衝,拽住了賽月的衣領。


    “我願意叫什麽就叫什麽,關你什麽事?你趕緊給我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阿洛蘭眉毛一挑,整個人氣憤得如同炭火上麵的蝦子一般。


    “賽月,住手!趕緊把她放開。”蕭長歌見狀,連忙吼道。


    原本就是她冒用了別人的身份,這下怎麽能縱容自己身邊的丫鬟對她做這麽大不敬的事情?


    賽月側目迴頭看了一眼,估計是覺得蕭長歌的臉色實在不好,連忙退了下去。


    “公主……”賽月不明所以,有些委屈地道。


    “你先出去,我和她說一會話。”蕭長歌用下巴指了指門口,示意賽月出去。


    果不其然是蒼冥絕訓練出來的丫鬟,做起事來雷厲風行,一點也不亞於蒼冥絕,但是不分青紅皂白地就打人這個習慣也像極了蒼冥絕。


    蕭長歌有時候覺得自己神經兮兮的,不論在什麽地方都能見到蒼冥絕的影子。


    “阿洛蘭,你沒事吧?”蕭長歌連忙扶起了阿洛蘭。


    賽月是練武之人,論起力氣來阿洛蘭自然比不過她,方才那一下,估計阿洛蘭是要吃虧的。


    “我沒事,你現在過來可是有什麽好消息?”阿洛蘭臉色雖然有些難看,但是畢竟已經離開了晟舟國,不可能在這裏還使她的公主脾氣。


    更何況對於蕭長歌來說,她不僅是自己的朋友,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若沒有蕭長歌,今日前來和親的人就是她了。


    “有,這是明溪的藥,我已經按劑量分好了,每日三次給他服下,明日我就會拿天山雪蓮過來醫治他的病。”蕭長歌將手中的藥材遞給了阿洛蘭,有阿洛蘭在這裏,她十分放心。


    接過那厚重的藥材,阿洛蘭的心裏就像是服下了兩粒定心丸似的,終日提心吊膽的心終於有了一絲起的鬆懈。


    “多謝。”阿洛蘭堅定道。


    “是我謝你才對,多謝你這些日子以來照顧明溪,除了你,我信不過任何人。”蕭長歌拍拍她的肩膀,目光鎖定在她的臉上,她臉上還是黑色的,顯然是沒有用明溪給她的解藥。


    為了明溪,為了待在宮中,女人就連自己最重要的東西都可以舍棄。


    “是我自願的,又何來什麽謝不謝的。倒是你,皇上還沒有給你指婚,他會不會把這件事情忘了?”阿洛蘭小心翼翼地提起這件事,這一直是她心底最不願意觸及的事情。


    蕭長歌搖了搖頭,畫的好看的秀眉微微挑著:“不會,公主和親這麽重要的事情怎麽可能忘記?更何況哲而將軍還留在蒼葉,他遲早有一天是要迴去複命的。”


    但是阿洛蘭的心裏還真沒有底氣,這蒼葉國的眾位皇子看起來都儀表堂堂,氣宇不凡,但是內心詭計多端,不用想就知道,他們絕對不會對一個所謂的和親公主有多好。


    “但是我還是有些擔心,小花,你心中可有了人選?”阿洛蘭有些緊張地看著她。


    人選這件事情蕭長歌就沒有決定瞞著阿洛蘭,二話不說便點點頭:“有。”


    “是誰?”


    “四皇子蒼冥絕。”蕭長歌目光一沉。


    阿洛蘭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四皇子蒼冥絕她見過,那個冷漠沉穩的男人心裏似乎裝著不少的心事。表麵上冷淡的如同一塊寒冰,就算見了嘉成帝都沒有一絲笑臉,跟了他,能有好日子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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