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有些昏暗的密道裏,出現這種出乎意料的腳步聲,確實有些讓人覺得驚悚無比。


    路已經走到一半,蒼冥絕不會放棄繼續走下去的機會,但是也不會讓蕭長歌單獨迴去,所以即使再不情願,也隻能這樣。


    “怎麽不早點出現?不知道這裏很危險嗎?”蒼冥絕冰冷的眼神中微帶怒意,語氣態度並不是很好,不過手卻攔著蕭長歌的身子不放開。


    蕭長歌知道他是已經同意讓自己繼續走下去了,眼神裏都是滿滿的笑意:“我本來是想早點出現的,可是我看你們一直在忙著找機關,就不好出現打擾你們。後來要出現的時候,你們就已經跳入了密道中,所以我就緊隨其後。”


    似乎是已經想到了方才蕭長歌的舉動,蒼冥絕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摟著她繼續向前走。


    經曆過了這麽多,他也知道了蕭長歌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無論他怎麽說她也不會改變自己的主意,這一點和他很像。所以,他們認定了一個人,就再也不會改變。


    想到這一層,蒼冥絕的心情就漸漸地好起來,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微微側目看著自己身邊的小人,心裏不由得泛起一陣又一陣滿足感與成就感。


    “這個密道還挺長的,是要通往哪裏的?”蕭長歌眼神探究疑惑地問道。


    眼前的路越走越黑,道路越來越深邃,身邊的水滴聲也開始變得很重,腳底下潮濕的感覺越發地明顯,讓蕭長歌的心不斷地打著鼓。


    “害怕就抱緊我,這裏是很安全的,就是不知道通向哪裏,不過依照腳下的水聲來看的話,應該是通向河邊。”蒼冥絕信誓旦旦地道,他的經驗絕對不會出錯。


    可是不知道的是,為何那些人會知道這裏有個密道,亦或者說這個密道就是他們打通的,若是這樣,他們的目的就已經十分明確。


    “河邊?那我們豈不是要走到河裏去?”


    盡管這樣說,可是她的心裏卻沒有絲毫的懼意,或許是因為有蒼冥絕陪在她的身邊。


    “也許是,也許不是,旁邊是河流,密道或許隻是打通在河流的旁邊。”蒼冥絕淡淡地道。


    這件事情定是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這個密道證明了什麽,他目前一點頭緒也無,不過真正知道的是那個被溫王殺死的人並沒有死,而是從這個密道逃走了。因此他也能肯定,這個密道就是用來逃跑的。


    行走了一會,一道明亮的光從密道的那一頭打了過來,在這個黑暗的密道裏顯得萬分光明,就像是神聖不可侵犯一般。


    “我們到了。”蒼冥絕說罷,人已經率先探上了上麵的那一層青牆,堅硬無比的石磚鑲嵌在上麵,用手根本就摸不動。


    “還是機關,出口和進口都有機關。”蒼冥絕淡淡道。


    又亮了一根火折子,淡淡的火光和明亮的陽光混合在一起照射在每個人的身上,幾人開始順著牆邊的青牆撫摸過去。


    機關一般都在這種地方,如若不然,放在其他地方根本不可能擺設,終於,他的手放到一個凸出來的東西上麵,緩緩地旋轉了起來。


    “開了。”蕭長歌看著頭頂上的磚石緩緩移開,不由得感歎古代人的造物能力,在這個時候就有這樣的機關。


    “長歌,你先上去。”蒼冥絕鬆了手,堅定地對蕭長歌說道。


    他雙手一用力,蕭長歌整個人便被他甩到了半空中,她雙手左右忙亂地抓著旁邊的石壁,身下突然一股力氣支撐住他,將她順利地抬到了地麵上。


    上麵寬闊的地勢不由得讓她一驚,如蒼冥絕所料,這裏就是個河邊,並且這個密道的通口就是在河邊已經枯萎的楊柳樹下,周圍是一片廣闊的雪地,誰能想到這種地方的下麵竟然有一條密道。


    蕭長歌左右看了看,正打算伸出手去拉下麵的人,可是蒼冥絕已經和江朔一前一後地飛身而躍,到了地麵上。


    “果不其然,這裏是一條通往晟舟國的密道,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城外的分叉路口邊,一條往東的就是去晟舟國的路,另外幾條都是通向蒼葉其他城的路,看來,那天被溫王殺掉的那些人已經跑掉了。”蒼冥絕越往下說,聲音就越冷一分。


    這樣精密的布局,這樣的逃跑計劃,果然不是其他人能想出來的,溫王,除了他,蒼冥絕還真的想不出來還能有誰,有這樣的本領。


    “溫王殺的那些人都是晟舟國的人,為什麽還會讓他們從密道跑出?難道……溫王是他們的內應,故意讓他們逃跑的?”蕭長歌臉上的疑惑越來越重,她怎麽也想不到溫王會做這種事情。


    蒼冥絕冷哼一聲,目光緊鎖在底下的密道中,那道門緩緩地關上,除了地麵上的白雪沒有堆積上去之外,其他的都如同正常完好的地麵一樣。


    “事情已經清明,正如我們所看到的這樣,長歌,我們迴吧,離簫應該把那些毒解出來了。”蒼冥絕收迴目光,伸出手摟住了旁邊的蕭長歌,厚重的貂裘將她整個人都裹在自己懷裏,攬著她一步步地往府裏走去。


    外麵冰天雪地,府裏溫暖一片,進了府邸正廳,立即有丫鬟進來奉茶,蒼冥絕脫下披風,還沒等丫鬟奉完茶,他就已經淡淡地道:“出去。”


    那丫鬟正在奉茶的手一顫,連忙放下茶杯,匆匆地退了出去。


    裏麵的氣氛頓時有些壓抑,正中間的那盆火爐燒的正旺,不斷地有層層煙霧和熱氣往上冒著,雖然溫暖,可是他們的心裏卻十分冷定。


    “江朔,你去把離簫叫過來。”蒼冥絕終於開口說道。


    上午的那些事情不斷地證實了他的猜想,這件事情一定要加快腳步,如若不然,定會讓他大挫一次。


    “這麽些天,我們終究還是失於防範了,太子他們心思不純,絕對不會那麽容易就讓我們抓到他們的辮子。”蕭長歌的眼眸冷漠如霜。


    “今天早晨我進宮時,太子已經在禦書房內麵見父皇,雖然不知道他在和父皇說些什麽東西,不過他的目的顯而易見。”蒼冥絕幽幽道,坐在上座整個人顯得威嚴端正,完全沒有了平時看蕭長歌時那種慵懶散漫的感覺。


    “看來太子這次是想攬了所有的便宜,在父皇麵前爭奪政權,我們可千萬不能大意。”蕭長歌伸出手握了握他的手,對他點點頭。


    “自然是不會的。”蒼冥絕對她投以一個放心的笑容。


    兩人話正說到一半,門便被人推開,江朔整個人夾雜著一陣微微的風雪走了進來,匆匆來到了蒼冥絕的身前稟告。


    “王爺,屬下才剛剛出府,便看見離樓主已經快到我們府上了,他此時已經到了書房。”


    “好,我現在就過去。”蒼冥絕麵色冷然地點點頭,很快便起身往書房去。


    穿過府中的九轉迴廊,踏著微微的積雪,兩人很快便來到了書房裏麵,離簫已經率先坐在書房裏喝了幾杯的熱茶,他的左手邊放著一個金色玉錦布包裝的小盒,還有一疊折起來的宣紙。


    “讓你久等了,事情辦的怎麽樣了?”蒼冥絕昂首闊步地邁步進去,深藍色的紋金絲邊花色顯得熠熠生輝,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神采飛揚。


    “王爺,這幾天我不斷地翻閱古籍醫書,單獨對比那塊腐肉上麵的病毒,看這裏麵的細菌,再加上王妃提供的一些意見,終於發現了上麵的變化。”離簫風光無限地在眾人麵前拿出了旁邊的錦盒。


    “結果如何?”蒼冥絕擺正了坐姿,雙眼中透著有些銳利的眼鋒看著底下的錦盒。


    “王爺,請看錦盒。”離簫將錦盒握在手裏,一點一點地打開了上麵的鎖匙,等著整個錦盒開啟之時,每個人的心終於由懸在半空中緩緩地落到了地麵上。


    外麵還是金光閃閃一片閃亮的錦盒,就像是開啟了一個寶藏,待他將外麵的那層金光褪去,留下的就是裏麵光華無限的寶貝。


    正如大家所看到的一樣,裏麵呈現出來的,就是上次離簫帶迴去的那塊腐肉,如今,已經褪去了當時的惡心、臭味與腐爛,變迴了常態。


    “這塊肉,就是從董太守身上割下來的一小塊肉,因為中了病毒之後,那塊肉變得腐爛不堪,但是我研究出了克製它的藥物,並且能一幹二淨地清除掉它的毒性。”離簫獻寶似的拿出了一塊腐肉放在桌子上,一一地解說著他曆經的過程。


    那塊肉果真變得非常幹淨,就像是從來都沒有腐爛過似的,除了上麵一點淡淡的印記。


    “離簫,原本錦盒裏麵裝著的那幾個藥丸子是什麽藥?”蒼冥絕臉上露出欣喜之色,隻不過讓他疑惑的還是這個。


    離簫又從身上拿出一塊黑布,裏麵包裹著的就是那個藥丸。


    “這些藥丸不是毒藥也不是解藥,而是和這次病毒根本就沒關係的藥,想來應該是那些人用來掩人耳目的。”離簫皺眉道。


    雖然他沒有和蒼冥絕一樣有能看穿別人心思的能力,可是如此簡單的事情,他還是能分辯出一二。


    “看來那些人真是有備而來,我們要趕在太子拿出解藥之前在城裏大肆發放解藥,你今明兩天將解藥所需的藥材一係列出來,後天我們就到大街上派發這些藥,先得人心。”蒼冥絕把握十足,淡淡地看著放在他眼前的藥物,心裏不斷地盤算著什麽。


    離簫點點頭,應下後便立即迴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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