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不迴去,你剛才不是還嫌我婦道人家什麽都不懂嗎?你自己拄著拐杖愛上哪上哪吧!我不管了!”董雅身子一繞,繞到了蕭長歌的身後,轉身不看他恨恨然道。


    董雅再怎麽說也是個大小姐出身,從小都被捧在手心上的,雖然出了這麽些事,可是至少還有一個董渙縱容她寵著她,脾氣一上頭就不分對錯,非得讓人順著她的意。


    其實董渙已經習慣了,私底下將她捧上天,任由她無理取鬧,反正這輩子他已經認了。


    可是現在是在冥王府,況且蒼冥絕和蕭長歌都注視著自己,若是此時順著董雅無理取鬧,他還有何麵目見人。


    “好,我走了,等你自己想明白了再迴來。”董渙劍眉一斂,將手裏的拐杖摔的震天響,自己扶著長廊上的欄杆扶手一步一步地前進。


    無論他怎麽低頭,怎麽嬌寵,她都不能理解自己的難處。


    罷了罷了,這次若是不給她點厲害看看,恐怕一輩子都這樣下去。


    如此想著,他的腳步也走的越發地快了起來。


    董雅看著他筆挺強壯的背影就像是一座沉重的山一般,正在緩緩移動,不再為自己遮風擋雨,隻顧自己前行,她的心就一陣緊縮發疼。


    “董雅,你們倆吵架了?”蕭長歌算是看出了一點苗頭。


    “是他故意要和我吵架的,我什麽都沒說,他就這樣……”董雅抽泣起來,蕭長歌連忙握住她的手。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董雅以為董渙生他的氣,可是他們看到的卻不是這樣,蕭長歌知道董雅的小心思,拍拍她的肩膀。


    “你們兩個明明都在意對方,又何必這樣刻意疏遠,我看的出來董渙隻是因為麵子上過不去,你去好好哄哄他,他肯定不會再和你置氣。”蕭長歌信誓旦旦地道。


    “真的嗎?”董雅聲音有些哽咽。


    “真的,趕緊去吧,董渙手臂上的傷口還沒有好,不要再受傷了。”蕭長歌細心提醒道。


    董雅早就歸心似箭,她的話音剛落,人已經迫不及待地衝了出去,九轉迴廊上隻餘下她的衣角。


    “你倒是看的挺明白的。”蒼冥絕上前一步和她並排走在一起,微微轉頭看著她略微有些紅潤的臉頰。


    “不都是這樣麽?這種事情一眼就能看穿。”蕭長歌挑眉看著蒼冥絕,一雙明亮清澈的雙眸顯得自信萬分。


    “一眼就能看穿?”蒼冥絕皺著眉頭喃喃著,她真的能一眼就看穿麽?


    “走了,我們還要去看看魅月怎麽樣了,從昨天晚上迴來,我們都沒有去過。”蕭長歌拽著還在神色有些發愣的蒼冥絕,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隻要她的手放在蒼冥絕的手上,無論要去哪裏,他都會隨著她去。


    魅月的房間在府裏的東南角,並不和府裏的丫鬟一樣住在府中的一個角落裏,而是有自己獨立的房間。若是算起來,她並不算是個丫鬟,隻是後來蕭長歌嫁過來的時候她才去伺候的。


    兩人走了一會,穿過府裏已經被冰冷的天氣凍成冰的淺湖,踏著微微的積雪來到了府裏的東南角。


    外麵的風雪並不大,反而天氣還不錯,厚重的簾櫳垂在門邊上,就算是仔細聽也聽不出來裏麵是否有說話聲。


    “王爺王妃,你們怎麽親自過來了?我和江朔正打算過去將這個給你們。”魅月聽到細微的腳步聲,很快抬起了頭,頗有些驚喜地道。


    “什麽東西?”蒼冥絕問道,長靴在地板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魅月有些艱難地從身後拿出了一個玉錦布,金黃色的玉錦布在外麵明亮的天氣的映照下顯得非常光輝燦爛,她伸手將玉錦布拆開,裏麵是個小小的、很普通的盒子,顯得十分小巧精致。


    “這個是我昨天追那些人時從他們身上找到的盒子,我還沒有打開看過,我猜想裏麵應該是他們吃的藥之類的東西。”魅月推了推那個盒子,一麵道。


    那個盒子並不大,也沒有上鎖,打開,一種濃重的帶著腥味的味道撲鼻而來,霎時間將整個房間都熏拂成那種別扭的味道。


    眾人的目光迫不及待地往盒子裏麵看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東西能有這種味道。


    盒子裏麵擺設很簡單,看起來並不是十分寶貴的東西,連一層保護也沒有上,空空的木製壁麵上滾著幾顆黑色的藥丸子,那些味道就是從丸子裏散發出來的。


    “味道好重,不過……這味道好熟悉啊!”蕭長歌捂住鼻子,連連後退了兩步,眉頭擰成一團,神色中既疑惑又明了。


    蒼冥絕也漸漸地鬆開了鼻子,有些驚異地看了看蕭長歌,她的樣子好像認識這些藥似的。


    “長歌,你有發現什麽嗎?”蒼冥絕斂著眉頭看向蕭長歌。


    蕭長歌點點頭,可是又搖搖頭,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糾結,就差眉毛鼻子沒有擰成一團了。


    “這個味道好像是血和……一種蟲子混合起來的味道,帶點苦澀和腥味。”蕭長歌努力地深吸一口氣,刺激的味道讓她不由得眉頭一皺。


    “這個是毒藥還是解藥呢?”魅月聲音低低道。


    “還不知道,既然他們會隨身帶在身上,那肯定是很重要的東西。”蕭長歌道。


    她說罷便從一旁拿過醫藥箱,從裏麵拿出一個鑷子,將裏麵黑色的藥丸拿出來放在紙上,再用鑷子一一碾碎,那種味道更加激烈地釋放出來,傳在每個人的鼻子裏。


    “一般來說,這麽刺激的東西是不用來製成解藥的,害怕對人體造成更加厲害的衝突,可是那些人喪心病狂,不能猜測他們想要做什麽,解藥與否,還是要研究過才知道。”蕭長歌看了一會,平靜無瀾地道,放下了手裏的鑷子。


    蒼冥絕略一沉吟:“江朔,把這個東西包起來,立即送到離府,務必讓離簫在明日之內斷定出來這個東西是什麽。”


    立在一邊的江朔得了命令,很快便出去了,房間裏麵頓時隻剩下他們三個人。


    “魅月,那天是怎麽迴事?”蒼冥絕淡淡問道。


    從她目前的狀況來看,魅月身上並沒有受傷的痕跡,並且又搶到了那群人身上的東西,應該不是所謂的綁架。


    果不其然,魅月微笑著搖了搖頭,仿佛對那些人不屑一顧的淡漠:“那天我在胡同口等王妃,沒過多久,屋頂上便有幾聲清晰的腳步聲踏過,像是十分匆忙,我本打算隻是上去看一眼,沒想到上去之後便看見了他們在做什麽交易,用的便是這個盒子。我想這個盒子一定是個十分重要的東西,我偷偷地追上去把它給搶了過來。”


    蒼冥絕思索了下,沉聲道:“既然是在做交易,那就說明並不是同一派別的人,其中有一方定是我們蒼葉的人。”


    “蒼葉的人?我們這邊有內奸?難道是有人想借助這次的疫情做些什麽?”蕭長歌似乎明白了些什麽,澄亮的雙眼瞪的老大。


    她簡直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會出賣自己的國家,出賣自己生存了這麽久的地方,若是這樣,那人必定是鐵石心腸,亦或沒有心。


    “不,這隻是我的猜測,或許事情不是這樣的,但是這次的疫情確實是晟舟國所為。那個小國,若是真想挑起什麽事端,我蒼葉必定不會饒恕。”蒼冥絕話語中全然是霸道決絕,濃重的王者之風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看的人不由得渾身一震。


    還未登上帝位,便有這種風範,蕭長歌心裏不由得感歎萬分,不知道他日後會變成怎樣一個人。


    “你不是說這件事情是太子查辦的嗎?太子會不會也查到了什麽?”蕭長歌低聲喃喃著。


    此話一出,蒼冥絕目光忽而一冷,悠悠地瞥向了蕭長歌,她猛地發覺自己說錯了,訕訕地舉起杯子喝水。


    “此事我們已經先行一步,太子必定沒有機會,這次我倒要看他如何向父皇交差。”蒼冥絕慢悠悠地說著,其實他心裏擔心的並不是太子,而是和他一並出現在小巷子裏的溫王。


    自從嘉成帝下了他和葉霄蘿成親的聖旨之後,他便鮮少出門,如今卻能輕易地探聽還沒有流傳出去的疫情的消息,從而追到了小巷子裏。這就證明他這些日子並不是僅僅隻在府裏,他的手下一定有他分布出去的眼線。


    “王爺,既然不用擔心太子,那我們豈不是勝算很大?隻要將那些人抓起來拷問,不就什麽事都吐出來了?”魅月在一旁欣喜道。


    蒼冥絕搖了搖頭:“那些人已經被溫王殺了。”


    “溫王?”魅月眉頭微微一皺,頗有些疑惑,“他怎麽會出現?為什麽要殺了那些人?他該不會和那些人有關吧?”


    “還不知道,我們沒有證據,隻能一步一步來了。”


    事情果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可是最讓蒼冥絕疑惑不解的不是那群得了病的人,而是晟舟國的天師,為何他會親自來到蒼葉?


    出了魅月房間的大門,蒼冥絕沉思了一會,還是讓管家備了馬車,準備進皇宮一趟。


    “你好生在府裏待著,乖乖等我迴來,不要到處亂走,知道嗎?”蒼冥絕認真地叮囑蕭長歌,略帶微繭的雙手捧著她的臉頰。


    蕭長歌點點頭:“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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