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歌伸伸懶腰坐到了旁邊的軟塌上,他們原本就該是一對,天造地設的一對。


    “坐過來,該用膳了。”蒼冥絕擱下醫藥箱,命令的口吻看著一邊慵懶姿勢的蕭長歌。


    “你也早就發現了對不對?”蕭長歌一邊走到了桌子旁邊,一邊問道。


    “發現什麽?”蒼冥絕麵不改色。


    蕭長歌指了指門外:“那兩人的事情,江朔喜歡魅月,魅月也喜歡江朔……”


    手裏比劃著一個愛心還沒有落下,頭上就被人敲了一下,轉眼就麵對了冷冰冰的那張臉,他薄唇輕啟:“趕緊吃飯,最近事情很多,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


    下一秒,一個胡蘿卜就夾到了蕭長歌的碗裏,他脅迫的眼神看著她,就算是她不願意吃,他也會有辦法讓她吃下去。


    蕭長歌愁眉苦臉地盯著碗裏的胡蘿卜,想著是不是下次要在他迴來先吃飯。


    “不許挑食。”蒼冥絕親手為他配菜,全是營養均衡、葷素搭配的菜色,隻是多了上麵的那抹蘿卜色讓蕭長歌很苦惱。


    不過苦惱歸苦惱,在他逼迫之下,她還是像一朵苦情菜花似的咽下了胡蘿卜。


    “你也吃你也吃。”蕭長歌殷勤地往他的碗裏夾著胡蘿卜,蘿卜幾乎堆滿了他整個碗,讓他也感受下吃這麽多胡蘿卜是什麽滋味。


    青花瓷的小碗和胡蘿卜的顏色相得益彰,蒼冥絕斜視著那些蘿卜,麵不改色地一一下肚,誰讓這是她夾的呢!


    看著他迅速利落地吞下了那些胡蘿卜,蕭長歌心裏暗自偷笑,讓你平時夾那麽多的胡蘿卜給我,這次也讓你嚐嚐吃不好吃的東西是什麽滋味。


    “好吃嗎?”蕭長歌支著下巴巧笑倩兮地看著他,眼波流轉瀲灩,綻放著清亮的光芒。


    “你要不要嚐嚐看?”蒼冥絕突然邪笑。


    蕭長歌“啊”了一聲,還沒反應過來,他的唇就已經欺壓而上,緊緊地吻住了她的唇,肆虐地在她的口腔裏掃蕩,一股胡蘿卜的味道充斥在她的口腔裏。她的舌頭被他緊緊吮住,身子也被他緊緊鉗製住,連動一下的機會也沒有。


    待他心滿意足之時,終於放開了她。


    蕭長歌皺著眉頭捂著嘴,她就知道他沒有那麽好心,原來最後還是一樣要報複到自己的身上來。


    “你,你……”她皺著眉頭,唇上一陣火辣辣的。


    “我,什麽?”蒼冥絕心滿意足地舔舔唇,終於找到了對付她的方法,下次要是不聽話就再用這招。


    他臉上盡是邪邪的笑意,蕭長歌無奈地看著他,抹了抹唇上兩人殘留的口水就要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蒼冥絕急切地起身拉住她的身子,語氣有些急促。


    “我去看看董渙和董雅,他們兩個還沒有吃東西,順便問問昨天發生的事情到底是怎麽迴事。”蕭長歌解釋道。


    蒼冥絕攬住她的腰身,霸道道:“我和你一起去。”


    這件事情他一定要了解清楚,不過在離簫還沒有迴來之前絕對不能肯定是瘟疫,最好也不要自己嚇自己,畢竟現在京城裏還沒有流傳出去。


    晚膳是蒼冥絕早就已經派人送過去的,想必兩人此時已經用完了晚膳。


    裏麵的燈火很亮,兩人進去時董雅正在幫董渙擦臉。


    “不用多禮了,趕緊起來吧。”蒼冥絕製止住就要行禮的董雅。


    “董渙,你身上沒有感覺到什麽異樣吧?”蕭長歌看了看董渙手臂上的傷口,情況還不錯。


    董渙半倚在床上,手臂被很小心地放在一邊的枕頭上,蒼白的臉色已經好多了。


    “多謝王妃,手臂除了有火辣辣地疼痛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感覺。”董渙聲音有些沙啞地道。


    蕭長歌點點頭:“那就好,明天我再過來幫你換藥,要等到傷口愈合,估計要兩個月的時間。”


    按照董渙的身體素質,傷口好的速度遠遠會比他人更快。


    董渙深吸一口氣,目光再次移動到了自己的手臂上,傷口愈合要兩個月的時間,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的右手不能拿劍。


    “董渙,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怎麽迴事?為什麽你會和董雅同時消失又出現在那條小巷子裏?”蒼冥絕走到他麵前的一個軟塌裏坐下。


    隨後蕭長歌也坐到了他隔壁的一個軟塌中,細細地聽他的迴答。


    董渙一麵迴想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麵說道:“昨晚我們去橋上看煙花,阿雅很喜歡,拉著我也要去買,我就帶著她去。路上除了幾個賣東西的攤販之外並沒有其他人,我們從一家店裏選了煙花出來,一個乞丐從阿雅的身邊撞了過來,順手取走了阿雅身上的一個玉佩。那個玉佩是阿雅父親送給她的不能丟,我便追了上去,跟著那個乞丐一直來到了那條巷子裏,誰知我一進去,那個乞丐把玉佩往地上一丟就不見了。”


    董渙頓了一會,喝了一杯水繼續道:“我納悶地撿起玉佩之後,旁邊突然衝出了幾個衣衫襤褸,渾身髒兮兮的乞丐,往我的身上撲來,我用手臂擋著他們,結果也沒有想到那些人竟然會有病毒。後麵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


    蒼冥絕眉頭鎖的很緊:“看起來那些乞丐是故意要將你引到那條巷子裏麵去的,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


    董渙淒涼一笑:“我也不知道。”


    他英挺的眉緊緊地皺著,臉上的表情就像是昨天晚上情景再現。


    “昨天在那裏我碰見了溫王,溫王似乎對那條巷子很熟悉,並且很不願意進去,會不會和他有關係?”蕭長歌想起昨天溫王的舉動,不知為何總覺得他是帶有目的地靠近那條巷子。


    可是她的這個想法立馬就被蒼冥絕給否定了:“不會的,溫王就算要布局也沒有必要和那些人接近,那條巷子城裏的人幾乎都熟悉。”


    十年前的一場瘟疫將那裏變成了人見人怕的地方,每個人幾乎都要繞路走,根本沒有人敢進去。董渙進去也是情有可原,一來是因為他不知道,二來是因為那人拿走了董雅的玉佩。


    幾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難道這真的是一場有預謀的事情?


    “冥絕,你進了巷子之後遇見了什麽?為什麽又會突然出現?”蕭長歌眼睛裏出現了一絲的疑惑,紅唇緊抿著。


    蒼冥絕臉上淡淡的,沒有什麽表情,狹長的眼眸如同一汪平靜的湖水慢慢流淌著,他冷峻地開口:“我追著那人影進入巷子之後,他並沒有將我引進巷子裏麵,而是飛簷走壁上了房頂,那人輕功很好,每當我要抓到他時,他便很快就離開了。我當下就意識到這是個圈套,立即返迴來找你們。”


    蕭長歌漸漸地把整件事情拉攏到一起:“把這些事情串起來說就是那些人故意將你們引到那條巷子裏麵去,為的就是讓董渙受傷,如果他手臂上的真的是瘟疫,那他們也就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這一連串的事情看來分析起來也很簡單,看似複雜的一件事情,它的最終目的也就隻有一個,就是為了傳播瘟疫!


    到底是誰想要讓京城被瘟疫席卷,讓百姓過上惶惶不安的日子?


    他們越說董雅的手心就越來越涼,冰冷的汗水不斷地從她的手心裏溢出,她心驚肉跳地衝到了董渙的麵前,緊緊地抓住他的手。


    “渙,我們迴去吧,不要待在這裏,反正王爺和王妃已經答應了我們會為我們證婚的,到時讓王爺王妃也跟我們一起迴塢城好嗎?”董雅的聲音裏帶著哭腔,急切地拉扯著董渙。


    她整個人就像是一團小貓咪似的縮在董渙的懷裏,極度缺乏安全感。董渙一麵拍著她的背安撫她,讓她安靜下來,一麵看著蒼冥絕。


    “王爺,這件事情應該盡快查出,要不然受傷的定是京城的老百姓,我和阿雅暫時不會迴去,我們會留下來幫你們。”他的目光裏滿滿的都是堅定。


    蒼冥絕點點頭,他現在的傷勢也不適合舟車勞頓,更別提迴塢城去了。


    “那你們休息吧,我們先出去了。”蕭長歌站了起來,跟蒼冥絕一起走了出去。


    風雪漸深,一個小巧玲瓏,身上披著一個偌大披風的人獨自行走在大街上,她手裏握著一把小巧的彎刀,臉上的目光恨恨然,陰沉邪惡,仿佛要將所有人都置於死地。


    她氣喘籲籲地大步大步向前走著,嘴裏念念有詞,風雪飄灑在她的臉上,她絲毫不羈地伸手抹去,動作瀟灑迅速。


    “竟然敢背叛我,背叛我……我讓你去救蕭長歌,我定要你不得好死……”葉霄蘿不斷地揮舞著手裏的彎刀,恨不得此時就能派上用場。


    眼前的道路十分寬闊,上麵覆蓋著一層厚重的白雪,葉霄蘿顯然已經失去了理智,心裏想的都是要讓蕭長歌如何死。


    路過一個明亮寬敞,燭火通明的地方時,突然傳來一聲嬌嫩清脆的聲音:“這位公子,要不要進來坐坐?裏麵可溫暖了,包君滿意!來不來呀?客官?”


    葉霄蘿當下就邁不動腳步,一條腿在前,一條腿在後,尷尬地立在原地。


    她向四周看了看,這白雪皚皚,冰天雪地的,路上隻有她一人,不是對她說話難道是對鬼說話?隻不過,她……長的很像男人嗎?


    “你在跟我說話嗎?”葉霄蘿大拇指指著自己的胸口,一臉兇神惡煞地問道。


    那個老媽媽顯然吃了一驚,不過很快就迴過神,用手帕捂了捂嘴,笑道:“客官您真會開玩笑,這大街上的就您一個人,奴家不是在和您說話,難不成跟鬼說話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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