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有事啟奏”


    安逸之看向蒼行江,蒼行江示意安逸之退下,“太子又什麽事?”


    蒼慕修向前一步,眼睛看著蒼行江,恭敬的說,“啟稟父皇,兒臣要為一個人討賞,希望父皇恩準”。


    蒼行江聞言笑了,“太子是要為誰討賞?”


    蒼慕修答,“父皇,兒臣身患惡疾數十載,此人治好了兒臣的病。兒臣身為一國儲君,治好兒臣病的人算不算是為國有功?是不是應該受賞呢?”


    原來太子這是為了蕭長歌,隻是蕭長歌畢竟是冥王的妻子。蒼行江看著太子的眼神裏閃過一抹複雜,他壓下心中的疑慮,說,“這個自然”。


    於是在午時,太陽在天空正中央的時候,宮裏的侍衛送來一箱黃金還有一堆別的東西。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執太子頑疾纏身多年醫治未果,蕭長歌救護太子有功,賞蕭長歌黃金千兩,良田百畝,良帛三十匹……,玉如意兩柄,以作褒獎,欽此。”


    冥王坐在輪椅上,蕭長歌率眾人接旨,“謝主隆恩”。


    “王妃快起來吧”,安逸之把聖旨交到蕭長歌手裏。此時蕭長歌有還有點摸不著頭腦,雖然聖旨裏說的挺不錯的,她是救助太子有功不假,可是總感覺這賞賜來的莫名其妙的。


    蕭長歌接過聖旨,問出心中的疑問,“公公,這是怎麽迴事?”


    “是太子殿下在早朝時向陛下上表請陛下嘉獎王妃的,王妃醫治太子有功,理應受賞”,安逸之告訴蕭長歌實情。不知為什麽,他總感覺眼前女子的性情和已經故去的宸妃又幾分相像,不同的是,她的身上多了幾分果決與剛毅。


    安逸之心裏想著,這樣的性情放在男子身上,定是好的,可是她一個女子,也不知道這般是福,還是禍。


    蕭長歌得了賞賜並不曾感覺歡喜,隻是在別的地方,倒是有人憂愁的吃不下睡不著,然後就又搜腸刮肚的想弄點什麽幺蛾子出來。


    永福宮中,段貴妃得知溫王要去雁門邊關的消息,一怒之下掃落了整個梳妝台,金釵步搖落了滿地,近侍的宮女一個個嚇得一邊發抖,一邊收拾灑落的東西。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別傷了身子”,段貴妃的心腹,也就是她的大宮女明月走過來扶她到一旁坐下。


    此人眉宇間和炎月有幾分相像,隻是眉眼中一臉的機靈相,此人正是炎月的姐姐。


    “明月,溫王爺從天牢裏出來了嗎?現在何處?”段貴妃發完了火,心思稍微平靜了些許。


    “迴娘娘,奴婢去打聽了,今早下完了早朝,皇上就下令讓溫王迴府了。隻是……”明月欲言又止。


    段貴妃本來聽到溫王迴府,眉角剛要展開,聽她這麽一頓,就又皺了起來,“隻是什麽?”


    “隻是皇上下令的時候還說,溫王雖然出了天牢,即便迴了府以後也不許出來,就等著初七直接出發去邊關”。明月看著段貴妃的臉色,諾諾的一口氣把要說的話說完。


    “啪”果然段貴妃聽完一陣震怒,“不行,寒兒如果去邊關的話,本宮再見到他要等到什麽時候,哼,皇上真是好狠的心,就為了保護皇後的兒子,竟然把寒兒發配到那麽遠的地方受苦。”段貴妃的臉上扭曲著,此時她的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算計。


    “明月,你過來”,然後她對著明月耳語了一陣,明月一直點著頭,隻是這邊她話還不曾說完,就接到臨王府的人傳來消息。


    臨王病了。


    臨王氣息微弱,看樣子已經危在旦夕。整個臨王府從丫鬟到侍從,都用麻布圍著鼻子和嘴。也有幾個沒圍著的,在臨王身旁伺候。


    此時的臨王府已經亂作一團,段貴妃也是因了臨王生病才解除了禁足。


    蕭長歌治好了太子的病,又被皇上封賞,此時臨王得了這麽重的病,她就是想躲也是躲不開的。


    段貴妃被明月攙著一隻胳膊,手裏拿著手帕拭淚,明月拉著她,生怕她去到臨王身邊,“娘娘你不能去,臨王得的是天花,您會被傳染的”。


    蕭長歌到臨王府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段貴妃被侍女拉扯在一邊啜泣,給臨王身邊診治的太醫一個接一個的搖頭。


    原來臨王得的是天花呀,蕭長歌心裏想著,


    隻是她現在心裏又在盤算另一件事,看眾人的態度,天花在這時應該也算是虎狼之疫不治之症,看來她要趕快把疫苗做出來,一方麵當然是防患於未然,另一方麵嘛,古時的醫療環境太差,每年死於天花的人不知凡幾,她也想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做點自己該做的事。


    她走到臨王身邊,給臨王診脈,又問了一旁的侍女和侍衛臨王生病之前的膳食,去過什麽地方,侍女和侍衛一一作答,蕭長歌一一記錄下來,心下有了計較。


    然後她命人去把臨王生病之前用過的東西,蓋過的床褥都找了過來,果然在一床被子裏找到了一個不屬於臨王府的東西。在那床被子裏麵,塞了一件破衣爛衫,看樣子應該是城門外的乞丐穿過得衣衫。


    段貴妃冷眼旁觀著蕭長歌的這一係列行為,不阻攔也不打擾,其實她一點都不相信她能夠救她的兒子。


    隻是她知道,在太醫們都束手無策的時候,蕭長歌是她唯一的希望。然後她就看到蕭長歌翻出了一個這樣的東西,她潛意識裏好像意識到了什麽。


    按說臨王府的東西,特別是臨王貼身用的東西,一般都是經過她的手打理過得,她記得這床被子,還是她親手給他準備的。隻是那件破衣服,是從哪裏來的?


    在臨王的貼身物品裏翻出不屬於王府的東西,而且恰逢臨王重病,保不齊這東西跟臨王的病有著直接關係。


    此時臨王府眾人都在這裏,蕭長歌問管家,“進來臨王府的丫鬟侍從可有什麽走動,我的意思是臨王生病之前?”


    管家想了想說,“這麽說來,還真的有,是以前伺候王爺更衣的一個丫鬟,在王爺生病之前,她家裏來人給她贖了身,我稟了王爺以後就讓她走了。”


    “那麽她會接觸到王爺的被褥嗎?有沒有機會做手腳?”蕭長歌又問。


    “這個自然,她伺候王爺起居,自然會碰到,也自是有時間做手腳的。”此時管家心裏稍微有些害怕,如果真的是那個丫鬟,那麽他是不是也會受到牽連?


    段貴妃腦子裏還是一頭霧水,“冥王妃,你這是在做什麽?”


    蕭長歌看了眼段貴妃,又看了看眾人,然後指著那件衣服堆段貴妃說,“臨王之所以生病,根源就在這裏”。


    段貴妃看著那件衣服,眼睛圓瞪,一下子明白了過來,“你是說……”


    蕭長歌又繼續道,“想來貴妃娘娘也想到了,這件衣服是原先患有天花死去的人穿過的。前一段時間南方發大水,城外聚集了很多災民,很容易就會傳染疾病。想來這件衣服的主人就是得了天花而死的。我剛剛仔細問過了臨王殿下生病前的衣食住行,他沒有機會接觸到天花的病毒,也沒有接觸過染上天花的人,那他是怎麽得病的呢?”


    蕭長歌停頓了一下,看向段貴妃,“原因很簡單,就是他接觸了沾染病毒的媒介”。


    段貴妃心裏一陣冷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究竟是誰要對暮兒不利,暮兒自從那件事後,自然是與皇位無緣。


    害他的人,定不是衝著他來的,既然不是衝著他,那就隻能是衝著她了。會這麽做,而且能夠這麽做,並且有膽子這麽做的人,她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她差點就忘了的人。


    蕭長歌看著段貴妃若有所思的樣子,想著她可能是想到了什麽人,然後她又對管家說,“管家,你去找人打探一下來接那個丫鬟的是什麽人,隻要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一定就能夠找到害臨王的主謀了。”


    段貴妃聽蕭長歌這麽說,臉色微變,正色到,“王妃是來給暮兒治病的,至於其他的事情,就不要過問了”。


    她已然知道是誰,若是真的查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皇後宮中。


    從臨王府打探消息迴來的太監,對著葉芳雪耳語了一陣,葉芳雪輕笑問他,“可是打探清楚了?”


    來人說,“都清楚了,娘娘料事如神,把那件衣服找出來的人正是冥王妃,我剛剛放出了消息,說那出走的丫鬟是從宮裏得了贖身的錢,段貴妃自是會想到咱們頭上。隻是娘娘……”他欲言又止,看了看皇後的臉色。


    葉芳雪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茶,“有話就說,別磨磨蹭蹭的”。


    “娘娘,我們費盡心思轉了這麽大一個圈,到頭來還告訴她是我們做的,這是為什麽?”


    葉芳雪笑了,“不隻是這樣,倘若臨王的病,蕭長歌治不好,我們還要去救他。”


    隻見來人一臉迷惑,更不明白了,“這是為何?”


    葉芳雪答道,“你可知道什麽叫敲山震虎?段貴妃那個賤人,現在一心想著她的兒子上位,為此差點就害死了我的修兒。我這麽做,就是在警告她,她的那點心思我是知道的。而且,我讓她的兒子生,那他就生,我讓他死,那他就得死”。


    “娘娘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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