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皮……?”夢馨輕聲重複了一下這個詞。


    雖然她確實一直有些壓抑、小心翼翼的……但是真的有姐姐會希望妹妹變得『調皮』一點嗎?


    “嗯,但也不是說讓小馨當壞孩子哦……說準確一點,大概是更活潑一點,偶爾賣個萌,撒個嬌之類的吧?”


    “除此以外……”


    接下來,就是夢靈要說的重點了。


    “小馨,姐姐必須要強調,你不是籠中鳥,也沒有虧欠任何東西……相比之下,咱爸倒是虧欠了你很多。”


    “姐姐先替他,對你說聲抱歉。”


    “對不起……”這一聲,夢靈說得很認真。


    “迴顧過往的十多年,如果心中有任何怨氣,都可以向我發泄出來。”


    夢馨沉默了一小會。


    怨氣嗎……肯定是會有的吧。媽媽整天念叨的人,直到最後,都沒能來見她一麵。


    但是現在抱著她的隻是溫柔的姐姐,發泄什麽的,她才不會,也不忍心……


    正如夢靈剛剛所言,現在抱著她的這位『姐姐』,同樣沒有虧欠任何東西。


    即便是這樣,黑暗中,小蘿莉的眼角也早就連著身下的床單,濕潤了一大片。


    “謝謝……”


    那聲“對不起”,雖然不是那個男人說的,但她和母親也至少等了十餘年……


    如果真的存在所謂的“神明”的話,神明搶走了溫柔且愛她的母親,卻又賞賜給她一個同樣溫柔、同樣愛她的姐姐……


    這又算不算是一種幸運呢?


    至少,她現在依然有溫暖的被窩,身後,依然有溫軟的懷抱,真好……


    ……


    隨著懷中小蘿莉的唿吸聲越來越輕、逐漸平穩,夢靈這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這樣的話,兩人間的隔閡應該還能再消融一些吧?


    讓夢馨和自己住在一起,其實也是有著夢靈自己的考量的。如果按照薄奚雪依一開始的計劃,夢馨迴國後,會享有和自己同級的大小姐待遇,同時享受最好的教育資源……聽上去很美好,卻有著很多問題。


    從“孤兒”到“頂級大小姐”,突如其來的階級躍遷,對於心智還沒徹底成熟的孩子來說,還是太突兀了點。


    而且,就算家裏的女仆和管家再怎麽噓寒問暖,都無法撫慰親人離世的創傷。這一點夢靈在上一世就深有體會了。


    所以夢靈才決定把這位新妹妹留在自己身邊,而她有著前世的記憶,算是過來人,至少她懂如何去安撫傷痛、如何讓一顆極度缺愛的心感受到被愛著的感覺。


    家庭『接納』了一位新成員,隻是第一步,後麵要做的事情、慢慢磨合的過程還長著呢。


    好在她們未來的時間還很長,很長很長……


    輕輕摸著自家妹妹的小腦袋,夢靈也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下一秒,不出所料地,眼前由黑暗的臥室變成了蔥蔥鬱鬱的森林,和不遠處的參天巨樹。


    音祈那開放式的“名師一對一小講堂”就坐落在不遠處。


    今天,黑板上的標題不再是《資訊論》第幾章了,而是換成了簡短,卻足夠讓夢靈ptsd的兩個字——


    『零點』


    “前幾天,我們分別大概學習了《維度理論》、《資訊論》第一二三章。至此,前置知識都已經學完了哦~可喜可賀。”


    某上帝故作輕鬆地拍了拍小手,不過卻又忽然話鋒一轉,


    “前置知識學完了,那麽是時候講一講最重要的內容了呢。”


    “身為靈歌少女,未來的夢簾帝國的公民,我的小信徒,也是時候了解一下,究竟是什麽,能引發一場跨越了無數世界的暴亂與戰爭?究竟是什麽,能和夢簾帝國連綿不斷地血戰公曆年?”


    “提問:何為『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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