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霄有些好奇地探著頭,仔細地觀察著穩坐在輪椅上的青漓,“清平王、獨孤離,若論能忍孤的所有兒子竟然都不如你,孤竟然看不出你的破綻。”


    青漓盡可能地維持著表麵上的冷靜,她在心中記著自己的脈搏,還算是平穩。


    “在下聽不懂,您在說些什麽。”青漓仍然是一個態度,打死不認。


    “孤的風愛卿,得知你失蹤,擔心得就差沒親自跑去海盜那裏找你了。”


    是因為這裏暴露的嗎?青漓與徐天然定下此計的時候,她確實擔心過這個問題。


    但風孟陸絕非輕易被人看破之人,除非是徐霄早就把眼睛放到了他的身上。


    隻是風孟陸的態度讓他確認了而已,所以徐霄是在這之前就猜出了青漓的身份?


    到底是哪裏暴露了?是我當時吃下了師爺送出的九九海棠還陽丹?


    青漓腦中已經刮起了風暴,表麵上依舊不動如山,“他擔心我?這在下倒是不知。”


    青漓必須防著徐霄詐她,這種時候,死不承認、才能保護好自己身後的所有人。


    “太子若有你一半的本事,孤也不至於這般無奈了。”徐霄淡淡開口,“風烈、獨孤小姐應該認識吧,風孟陸的兒子。你是他的徒弟,還是女兒?”


    青漓的手死死地扣住了身下的輪椅,她才終於在表麵上顯露出了些破綻。


    這個名字對青漓來說有多麽的重要,隻有她自己知道。


    她對徐霄的恨意有大半都來自於此,可如今卻被他輕而易舉地講了出來。


    青漓雖然一言未發,但她終於露出了些令徐霄滿意的狀態了。


    “孤終日打雁,卻不曾想叫雁啄了眼。”徐霄冷眼看著下麵的青漓,“不得不說,你的身份做得不錯。但孤怎麽忘記了,風家的那個小子,當年逃出了鬥羅,好像與九寶琉璃宗有過些接觸。”


    徐霄其智盡妖,果然不是假的,旁人看透一層、兩層已經是極限,甚至於到現在都有人以為青漓是九寶琉璃宗的人。


    可他徐霄,不僅連寧秋設下的迷霧都看透了,更是僅憑著這麽一點點的情報,就猜出了青漓真正的身份。


    青漓知道自己已經避無可避了,她抬眸直視著徐霄,“定是還有其他事情引起了陛下的注意,才會讓您去查了當年的舊事。


    陛下不妨告訴我好了,倒讓在下死個明白。”


    徐霄緩緩地吐出了幾個字,更讓青漓察覺到了他的可怕,“銀色之心。”


    她怎麽都沒想到是這件魂導器暴露了自己,風烈當年出現在九親王府邸、並隨之一起隕落,這是九親王府的東西,之後卻出現在了青漓的手中,才讓徐霄對青漓的身份有了真正的認識。


    可徐霄是怎麽知道銀色之心與九親王府有關的?


    當年青漓親身參與了那場拍賣,後來更是見證了朝日的隕落,當她從徐清給他的星光藍寶石當中看到那銀色之心的時候,就連她都滿是不可思議,葉南風竟然在那場拍賣當中,如此利用師父!


    可青漓好像漸漸明白了些什麽,那是明都內幾家商會聯合舉辦的拍賣會,並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參與的,也就是特定的人!


    “是你把銀色之心,故意送給他的?”


    徐霄竟然連惲月都能利用,太可怕了,可怕到讓青漓感到了一陣惡寒,徐霄的局竟然從那時候就開始了?


    “不裝了嗎?”徐霄慈祥一笑,“孤知道,孤這九弟就想求個自保,他一定會收下的。”


    “目的呢?”


    “風烈與朝日親近,不知道你有沒有從他的口中聽過,神火陽龍甲?”


    見青漓搖頭,徐霄才饒有趣味地講述了起來,“你們鬥羅大陸出過神隻吧,與神對應的便是配套的神裝魂骨。


    這件神火陽龍甲,就是與神裝魂骨類似的存在,是傳承了上千年的至寶,當年父皇將之賜給了徐寧,孤想拿迴來罷了。


    孤送他銀色之心,是為了保住日月傳承的至寶!”


    怪不得,畢竟當年徐霄為了滅掉朝日,可是出動了死神之光這種將近十級的魂導器。


    銀色之心怎麽可能是那種魂導器的對手,它不是用來保護人的,徐霄是怕至寶受損!


    他引徐寧一家托孤,給了他們最後的希望,便是要引出這件至寶。


    甚至他連對方一定會用這件魂導器都算到了,所以才會有死神之光這種魂導器出場。


    太子受封,七皇子逼出了青漓身上的銀色之心,才讓徐霄明白,他為何沒有在皓月峽穀之中找到任何痕跡了。


    徐霄自認算無遺策,太過自負,所以他便認為是徐寧為保風烈將之送給了他,而銀色之心並沒有被那個逃走的遺孤帶走。


    可他完全沒能想到,自己失誤在遇到了青漓,畢竟按照常理來看,就算是極限鬥羅都很難在死神之光下存活。


    徐和更是被青漓打出了死神之光的範圍,沒有這道打擊,他自然是在銀色之心的保護下活了下來。


    “真是精彩!”青漓難免感歎著,“在下、還有最後的疑問。陛下為何會放棄太子?”


    徐霄穩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在這一瞬間與青漓對視著,“清平王難道不清楚嗎?”


    青漓的雙手自然地搭在輪椅上,她這才恍然大悟,“說吧,想要我做什麽。”


    “清平王沒殺過人吧?你應該也殺不了人,孤說得沒錯吧?”


    “你、、、”


    橘子曾說過原則是青漓最大的弱點,可她明明隱藏得很好,為何會被他知道?


    “你給孤治病,明明認出了孤,卻沒有做任何的手腳;在生死存亡之際,那些海盜你竟然也能一個都不殺。


    獨孤離,你真不愧是他們風家的子弟,風孟陸那股愚蠢之風都被你學了去!”


    徐霄從不輕易出手,他若是落子,必是圈套都已齊備,一切都已盡在掌控。


    從他得知了青漓真正的身份之後,徐霄才迴過神來,青漓一定從那時就認出他了,可她卻真的治好了自己,真是有趣的發現。


    獨孤青漓給許多人都下過毒,可單單不能是她的病人,因為她是風烈的弟子,在做醫師這方麵,她不會給任何人辱沒她師門的機會。


    青漓一直知道有人在試探自己,如今迷霧已經散去,那人正是眼前的徐霄。


    她從不認為自己不能殺人,青漓隻是不願,隻是那些海盜還沒有將她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


    若她真的在乎那些人的性命,徐天然當晚在島上殺了那麽多的人,她應該阻止才對。


    可青漓卻是毫無作為,所以她不殺人又如何,冷漠的旁觀者也同樣是惡,她隻是執著於心中那無用的堅持罷了。


    但徐霄也同樣暴露給了青漓一個情報,他如此了解當時的事情,原來他就是六皇子口中所說的,梅呈背後的人。


    徐霄利用了徐西兆的計劃,也試探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提到你為孤解毒,孤又想起一個有趣的事情。”徐霄玩味一笑,“那毒是風烈給徐清的吧?你覺得憑徐清那小子,有本事給孤下毒嗎?


    那是孤主動服下去的!


    孤這子侄,還真是有膽量,都敢與孤提條件了。


    朝日隕落前的最後一次征戰,他與孤談了條件,隻要朝日能平安歸來、神火甲雙手奉上。


    他以為用那種東西就能威脅到孤,最後竟然真的如此天真,毫無顧忌地走向了孤為他們設下的死路。”


    徐清以為用那件至寶、用冰心子母毒,就能製衡徐霄,卻反倒因此削弱了自己的戒心,兩萬朝日軍傾巢而出,如待宰的牛羊一般、主動跳下了油鍋。


    可想要的東西徐霄自己會取,何必還要與他做什麽交易,受人要挾?


    青漓的臉色越來越差,不論是謀算的能力、還是此時此刻的境地,她都落了下風。


    獨孤青漓已經別無選擇了,因為她背後守著的東西,一分一厘也不願相讓。


    這才是一個孩子應該出現的神情,徐霄像是在安慰青漓一樣,“清平王,孤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你隻要利用太子的信任,把他帶到、、、”


    不、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想利用青漓殺掉太子,那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猛然之間,青漓好像意識到了什麽。


    徐霄他急了!


    因為眼前的此番並非是徐霄的風格,以青漓對徐霄的了解,他平日裏的布局,應該是連我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成了他的棋子才對。


    比自己更了解你的,永遠都會是你的敵人!


    而今日的徐霄,他一直在試圖用一個個真相、突破我的冷靜、試圖讓我感知到他的強大,而我確實有些慌了,可這也同樣是他在掩飾自己此次布局的急躁!


    是因為我,因為我的出現,加快了太子的步調,所以徐天寅才會選擇這麽早就暴露身份,出手去殺太子。


    而徐霄也是如此,太子在一點點地變強,強大到七皇子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


    若他們再不對徐天然下手,那就徹底無法解決掉他了。


    既然對方也有缺漏的地方,那我就一定還有機會!


    無雙前輩?你為什麽還沒有迴應?


    被提前召入皇城,青漓就察覺出了不對,正值徐天然同意了她的財路計劃,所以九寶琉璃宗那邊風月無雙到場了。


    這一次進入徐霄的腹地,她並不是自己來的,她還悄悄帶上了時間鬥羅風月無雙!


    青漓在思考的同時,早就在悄悄地召喚風月無雙了,可卻一直沒有得到迴信。


    鄭戰在送走鏡紅塵之後就一直沒有迴來,他此刻就在門外,他應該是用了什麽魂導器,將這部分空間屏蔽了起來。


    但青漓的精神力也不是蓋的,她一直在用自己那強大的精神力慢慢地、在屏障上研磨出一個細小的孔洞,鄭戰並沒有發現,風月無雙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了。


    此刻,一個極為隱蔽的房間之中,外麵看著毫不起眼,裏麵卻華光溢彩、整個屋子都被璀璨的光芒所照亮。


    風月無雙忍不住地感歎著,“我這是發現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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