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被後唐皇宮遣散迴來的柴女官,正好因為暴雨,住在了那店子裏。


    從窗戶裏,她看到了身材魁梧,聲如洪鍾的郭威。


    她便對接她的爹娘說道,“爹,娘,我就嫁那個漢子。”


    “瞧你說的啥沒出息的話!你好歹是從唐皇宮裏出來的,怎麽著,也得嫁個節度使,或者是將軍。你看他那落魄的樣子,憑啥配得上咱家女兒。”


    “爹,娘親,今生,我非他不嫁。你們相信我的眼光,他這一生,可比節度使和將軍強百倍千倍不止。”


    “咦,咱家女兒,也會相麵了?”


    “爹,娘,我哪裏會相麵,這些年,我在皇宮中沒有白呆,假以時日,他一定會是當世英雄。我看好他,今生,我非他不嫁。”


    郭威坐那兒,正喝著酒,柴家的管家過來,向店家要了幾斤牛肉,一大壇子酒,端到了他的桌上。


    “我家大小姐,給英雄添點酒菜,還望笑納。”柴家管家很客氣地說道。


    “笑納,當然笑納,煩請把你家大小姐叫過來我瞧瞧。”


    郭威豪爽地說道。


    “太無理了,我家大小姐,怎麽可以輕易出來見人。”


    柴榮的姑姑,從客房裏款款出來,大大方方地坐到了郭威的對麵,“現在你也看到了,怎麽樣,相得中不。”


    郭威家境很差,從小父母雙亡,全靠著小姨把他養大。活那麽大了,別說娶親,好些女孩子,瞧他那家世,根本不拿正眼看他。


    郭威做夢都沒有想到,坐自己麵前,如花似玉的女孩,不但給也買酒肉,還毛遂自薦,問他相中沒。


    郭威使勁地掐了一下自己胳膊,隻說,“咦,今兒,我郭威撞大運了啊。大小姐,你,你是看中了我窮呢,還是挫啊。”


    柴氏認真地說道,“別胡說。你休要妄自菲薄。你注定是要做頂天立地的大英雄的,郭威,你自己說,你是不是一直都想出人頭地,你想有所作為,你胸有淩雲之誌,我說得可對。”


    郭威瞪大了眼睛,“大小姐,我郭威,真有你說的那樣好嗎?”


    “不然呢,你以為,我為啥願意把我這一生全押在你的身上。”


    郭威仗著酒興,一把將柴氏抱在懷裏,柴氏也不扭捏作態,隻說,“你可拿此下聘,來我柴家求婚。”


    當著趙匡胤的麵,郭威和柴榮說起他那一段傳奇的往事。


    郭威還拿出一本畫像來,他不管在哪兒行軍打仗,那一本他自己費了很大的勁,畫出來的畫像,都一直伴隨著。


    “榮兒,你看吧,娶女人,你要的是和她以後相處的日子,你永遠也不可能和她的過去生活。若是你姑父沒有你姑姑,也永遠不會活成現在的樣子。”


    郭威說起柴氏的時候,眼裏滿滿的,全是癡情。


    趙匡胤驀然想起,京娘竟然為了他,可以不惜生命,若不是在郭威行營裏,他指定會忍不住流淚。


    “姑父見教的是啊。榮兒對符氏,其實早已經傾心,你就放心吧,我絕不會對符氏,有絲毫的嫌棄的。”


    從郭威的行營出來。


    趙匡胤有出幾分醉意,他陪著柴榮去提親迴來,就一直壓在心裏,現在卻是仗著那酒興,說了出來。


    “柴大哥,那李守貞隻知道符氏可以母儀天下,還滿心以為,他那短命兒子可以做得皇帝,做皇帝這事,隻怕是得著落在咱大哥身上喲。”


    柴榮也喝了酒,卡著趙匡胤的脖子,“二弟,沒大沒小的,這以後,符氏你可得叫皇嫂。你給我看著,不出三十年,我一定會弄出個太平盛世來。”


    柴榮和趙匡胤從符家迴來的時候,就已經把符氏帶迴到軍營。隻等父帥擇良日,便可婚配。


    符氏聽到柴榮的話,趕緊捂住他的嘴,“郭郎這是喝了多少酒,二叔也不勸著他些,你聽得都說出些啥糊塗話來。”


    符氏如此一說,柴榮這才酒醒了一半。


    趙匡胤卻是說道,“皇嫂不必擔心,就咱這軍營之中,全是自家兄弟,大帥那是聽說你願嫁我大哥,一時高興,我們才多喝了幾杯。”


    “二叔千萬別再亂叫了,你們知不知道,那可是謀逆。”


    不久,大軍開拔,很快就到了鄴城。


    郭威在鄴城安頓下來,就給柴榮和符氏,舉辦了婚禮。


    王章見郭威之後,匆匆迴到了京城。


    朝堂之上,眉飛色舞地把他辦差的經過,說給大家聽。


    史弘肇說道,“我早就說過,郭威這人無須多慮。真要有個啥情況,我提我重戟過去,隻需一擊,便可要了他的命。”


    蘇逢吉卻是說道,“陛下,你看一個人反不反,你殺了他全家試試。真正的忠臣,你就是把他滿門抄斬了,他還對你忠心耿耿,那才是真正的良臣。”


    楊邠當即懟了過去,“蘇相這般說來,真是試探一個朝中大臣的最好的法子,要不,陛下可以先殺了蘇相一家老小,看蘇相對你是不是能夠絕對忠誠。”


    滿朝文武,全都忍住,明明知道,兩人之間,早有些嫌隙,哪裏敢笑。


    劉承佑正想說點啥,史弘肇掃了他一眼,楊邠又輕輕地咳了一聲嗽,他趕緊把到喉嚨邊的話,爛在了肚子裏麵。


    太後李氏,坐在他的身後,聽著那幾個權臣海闊天空地高談,她啥也不敢說。


    倒是她的哥哥李業,站出列奏道,“陛下,若無甚大事,咱沒必要在這幹耗著,不如早些退朝。”


    “李愛卿說得好,我早就想迴宮,去逗我那幾隻蛐蛐了。”


    劉承佑也就是他舅舅說了句話,他才敢順勢說上一句。


    楊邠卻是指著李業,罵道,“李業,瞧你說的啥狗屁話,陛下雖然有我等顧命大臣料理朝政,可這聽政之事,還得多學著點,哪能夠成天不務正業。”


    史弘肇也一下子來了氣,“來人,把李業給我拖出去,砍了。”


    滿朝文武趕緊跪下,給李業求情,“史相啊,萬萬不可,你再大的怒氣,也不能夠砍了陛下的親舅舅啊。”


    “這自來便有,外戚專權,這舅家,弄不好,就是禍水,怎麽不可以砍了。我就不相信,砍了他李業會漏水。”史弘肇提高了嗓門,李業嚇得有些哆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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