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猛然抬起頭,急忙問道:“她的心情怎麽樣?”


    “額·····”王飛揚撓撓頭,模棱兩可地說:“看起來·····好像還不錯!”


    “什麽叫好像還不錯?”陸凡瞪了他一眼,歎氣道:“老王啊老王,你這察言觀色的本事還得繼續提高,否則以後你老婆是開心還是生氣你都分不出。”


    王飛揚苦逼地點點頭:“是!”


    陸凡繼續說:“你讓她整理好內務,來我辦公室一趟!”


    “是!”


    王飛揚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十分鍾後·······


    戴竹來到辦公室門口,輕輕敲打了幾下大門。


    咚咚咚~


    陸凡向門口看過去,衝她昂了昂下去:“進來坐。”


    “是!連長!”


    戴竹大步走了進去,坐在了陸凡的對麵,看起來滿臉疲憊。


    陸凡給她倒了一杯水,放到她麵前,關心地問:“戴竹,你媽媽的病怎麽樣了?”


    戴竹沉吟片刻,有些傷感地說:“謝謝連長關心,我媽媽有一些好轉,但還是需要經常住院治療,病情一時好一時壞。”


    陸凡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需要幫忙的話吱一聲,咱們是戰友,我們都會盡力幫你的。”


    “嗯!”戴竹用力地點點頭,紅著眼眶說:“謝謝連長!”


    陸凡頓了頓,試探性問:“那···你的決定是什麽?”


    戴竹緩緩垂下眼眸,握緊拳頭,兩隻手不停地來迴搓動,顯得有些焦躁。


    “連長,我······”


    陸凡寬慰她說:“沒事,不管你做什麽選擇,我們都會尊重你!大膽說出你的想法。”


    戴竹死死咬著嘴唇,硬著頭皮,難以啟齒地說:“我····我想複員。”


    “複···複員?”陸凡一愣,猶如晴天霹靂,一時沒有轉過彎來。


    他本來以為戴竹最多選擇轉崗,沒想到她一上來就說要複員。


    “你想好了嗎?”


    “嗯!”戴竹點點頭:“我想好了,這是我經過深思熟慮的想法。”


    她看向陸凡,滿臉歉意地說:“連長,對不起,讓您失望了,你好不容易把我培養出來,現在卻······”


    陸凡抬起手,擠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我理解,做出這個決定,我相信,你肯定比我還難受。”


    “我會盡量幫你爭取多一些福利!到時候你的申請下來了,我再幫你辦相關手續。”


    戴竹擦幹眼角的淚水,重重地點了點頭:“謝謝連長。”


    這一刻,她心如刀絞·····


    她又何嚐不想繼續留在部隊,她從19歲就進部隊了,足足在部隊裏待了5年的時間,早就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也早就把軍裝當成了自己最愛的一套衣服。


    但,她是家裏的獨生女,如果在母親最後一年的時間裏都陪伴不了,她會一輩子都不安心的。


    陸凡寬慰她說:“你別想這麽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誰也沒有規定,一個人非得一條道走到頭。”


    “行了,先下去訓練吧,在你沒有正式複員之前,該訓練還是要訓練的,坐一天和尚就得撞一天鍾。”


    “是!”


    戴竹站起來,衝他敬個禮,急忙背過身,將眼淚硬生生憋了迴去,這才走出辦公室的大門。


    陸凡長歎了一口氣,斜靠在沙發椅背上,迴想起戴竹參加選拔的時候。


    她永遠是第一個衝在最前線的人,也是他第一個看上眼的女兵。


    火烈鳥中,最成熟穩重的就是她!做事最讓人放心的也是她。


    如今,他最得力的一個助手要離開了,心中也滿是不舍。


    他迴到辦公桌上,打開之前女兵訓練時候的文件夾,將裏麵有關戴竹的照片整理了一下,到時候當做紀念全部發給她,給她留一些念想。


    這也是他現在,唯一能為自己的兵做的事。


    當過兵的都知道,部隊裏的相冊是彌足珍貴的,多年以後再打開查看,依舊會覺得那段記憶是生命中最開心,最高光的時刻。


    戴竹剛迴到女兵連宿舍,所有女兵高興地圍上來,像孩子找到媽一樣,全部將她緊緊抱著,臉上洋溢著激動的喜悅之情。


    “隊長,你終於迴來了,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們有多想你。”


    “隊長,你不在家,我們都感覺沒有媽媽管教一樣,都開始學壞了。”


    “喂,隻有你自己學壞啊,我們可沒有,我們還是秉承著隊長的教誨,做一個安分守己的小女人。”


    任渺走過來,摟著她的肩膀說:“我的好隊長,你可終於迴來了,你丟這麽個爛攤子給我,天知道這半個月我是怎麽過來的。”


    “你迴來正好,這個接力棒,終於要還到你手上了,我還是好好做一個沒有名分的副隊長吧,舒服!”


    看著眾人熱情的模樣,戴竹心裏一暖,眼眶通紅,但又為了不想她們擔心,還是強忍著沒有流下來。


    魏詩雨盯著她,焦急地問:“隊長,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告訴我是誰,老娘去剁了他。”


    任渺雙手捧著她的臉,關心地問:“怎麽一迴來就哭,是不是家裏發生什麽事?”


    “你說出來,我們一起幫你!”


    其他女兵也紛紛表態:“對!我們現在工資漲了,你要多少,我們一起籌給你,錢都不是問題!”


    戴竹吸了吸鼻子,努力擠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我沒事,就是太久沒見到你們,看你們對我這麽好,感動得哭了····”


    “嗨!”葛雲毫不在意地擺擺手:“隊長,你以前可不是這麽感性的人,以後咱們在一起的時間還長著呢,咱別著急感動。”


    “就是!”任渺點頭應和道:“來日方長,咱們還要一起幹鬼子呢。”


    戴竹故作鎮定,假裝沒事人一樣,跟著她們一起有說有笑,沒有讓她們看出破綻。


    下午!


    冬日的暖陽打下來,倒映在每一個士兵的臉上,遠遠看去,一片祥和。


    陸凡從觀景台上走下來,徑直來到隊伍麵前,眼光掃向了一個個頭最高的男人:“山鷹,出列!”


    “是!”


    砰!


    山鷹踏出一步,地麵仿佛晃動了一下,胸肌都跟著抖三抖。


    “李林,出列!”


    李林大步地走了出來,看向旁邊將近2米高的山鷹時,頓時覺得自己像一個幼兒園的小朋友。


    陸凡冷哼道:“你們兩個,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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