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易清朵打開窗戶,一股新鮮空氣迎麵撲來。伴隨著一縷縷金色的光芒,太陽出來了,露出了暖洋洋的笑臉。


    看著窗外那些含苞穀欠放的花的蓓蕾上那晶瑩明亮的露珠在陽光照射下閃爍著,顯得生氣勃勃。


    一日之計在於晨。


    她看向那一輪才剛升起的太陽,微微皺眉。如今的她不就如同這初升的太陽般,雖然光彩,但不耀人。不過她相信會有那麽一天,她也會如同那午後的太陽,光芒四射,耀眼奪目。


    “嗖!”地一聲,蕭風出現在房間裏。


    易清朵並未轉身,隻是淡淡地看著窗外道:“都準備好了?”


    “是,少爺!”蕭風恭敬道。


    “既然都準備好了,戲台也搭了,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地唱上一出吧。”易清朵轉身,淡笑地看著蕭風道。


    “真不跟家主和老夫人他們打招唿了嗎?”蕭風問。


    “昨夜我已跟外公說過了,他會跟外婆說的。至於冷家其他一眾人麽,”她走向桌邊,掃了一眼桌上早已寫好的信,淡淡道:“就當不告而別吧!”


    轉頭看向蕭風,道:“小妹那裏準備的如何了?”


    “也已經妥了!”蕭風迴。


    易清朵含笑點頭,“如此,那咱們就出發吧!”


    “是!”


    一刻鍾後。易清朵與蕭清奕不驚動冷家人的帶著蕭風離開了冷家。


    餘鴦留下扮演蕭清朵,留在冷家。而蕭家管家蕭烈福等人則也自是一起留在了冷家。


    ……


    坐了傳送陣出了冷家,在迴到蕭家的勢力範圍,易清朵便去交易行買了三頭低階玄獸代步。


    他們此行的目的不是穆陽城,而是知興城的方向。


    走在林蔭小道上,做餘鴦丫頭打扮的易清朵騎著一頭代步玄獸看向一旁恢複身份的蕭清奕,道:“那接下來就拜托哥哥了!”


    蕭清奕點了點頭,笑著道:“好!你自己多加小心點!”


    “嗯,哥哥也是!”她點頭。


    蕭風看了兄妹二人一眼,微微蹙眉,道:“難道真的要這般做才能有出路嗎?就沒有第二條路了嗎?”修者不是最重因果嗎,殺業太重真的好嗎?


    易清朵看了眼他,笑了笑,道:“所謂出路,就是走出去才會有路。都說天無絕人之路,人之所以能,是相信自己能。一個人最大的破產是絕望,最大的資產是希望。機會麵前人人平等,但機會並不平均分配。創造機會的是勇者,等待機會的是常人,放棄機會的是蠢人。人生最大的遺憾不是過錯,而是錯過,有的機會一旦錯過,便再也不可能出現。


    從我和哥哥出生開始便注定了蕭逝雲及二房的命運。如果他們想要逆天改命,那麽就必然先過我們這一關。


    蕭風,你還是太年輕了,太多東西有時候不要隻看到眼前,要放眼於將來。既然一開始就是對立,那麽早晚都是直麵生死的,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所以,對於蕭逝雲而言亦是如此。他也是正因為知曉此事再無轉圜的餘地,才會如此狠絕。既然是這般的,算計他死又有何愧疚後悔?”


    蕭清奕淡笑不語。他認可易清朵的話。既然注定了身份立場,那麽就沒有必要猶豫不決。他們兄妹倆已經失去了一次生命了,好在是得上天垂青,才得以活命,如今修為恢複,他也定不會重蹈覆轍,讓事情再發生一次。既然是有人要死,那麽就送蕭逝雲下地獄吧。


    易清朵輕歎一聲,淡淡道:“不是人人都能活的低調,可以低調的基礎是隨時都能高調。”如哥哥易清刖,暗閻王暗忻(xin)辰,他們就有那般的資本狂妄。自己和蕭清奕,還有待提高。隻是,往往這些也是相對的,如果真有高等位麵,那麽恣意妄為的哥哥也會收起高傲的姿態,低調做人。


    想到此,眉頭不由地緊皺起來。她又想起了哥哥被種魂印之事了。如今是敵暗我明,敵強我弱。好不容易兄妹重逢,她不想再失去哥哥。還有蕭清朵的哥哥,他也是個好人。她一定要變強,變得能夠幫上兩位哥哥才行。如此,眼神也變得異常堅定。


    另一邊,在暗莊的大廳裏,蕭逝雲收到易清朵和蕭清奕出了冷家的消息後,也立即采取行動。


    “如此天賜良機,不好好利用豈不白費了。袁野,就今夜行動!”一身黑衣的蕭逝雲手中捏著一杯清茶,目光微眯,帶著一股狠勁。沒想到蕭清奕居然選擇不告而別的離開冷家,不帶隨從也不走傳送陣迴蕭家,反而選擇以玄獸代步去知興城,是覺得太閑了嗎?還是去破案抑或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是不管是什麽,他都不想放棄這次大好機會。


    “今夜?”他身側立著一名帶著邪氣的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微微蹙眉。


    蕭逝雲緩緩地放下清茶,嘴角邪氣一笑,“這位大少爺一直派人盯著我的舉動,定然是對我要做的事情有所猜測。此次他們離開,定然會有所防備,但是他再防備,也不會料到,我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此冒險,在他前腳剛走,後腳就行動!”


    “是!少爺,我這就去安排!”


    自古有一句老話,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若是以此刻的關係來看,易清朵是那隻蟬,蕭逝雲便是那捕蟬的螳螂。


    隻是蕭逝雲這隻螳螂不知,在他身後,還有一雙眼睛。


    易清朵抬頭看了眼空中的太陽,如今已經出了地平線大半了。


    “獵物,已經落網了!蕭逝雲,這一次,你又會失去什麽呢?”


    ……


    從傳送陣的鎮上距離知興城的路途,在這個沒有汽車飛機的年代,著實有些遙遠,易清朵一行三人還未到知興城,天色便已經黑了,易清朵三人未免露宿街頭,隻好找了一間客棧投宿。


    “小二,一間上好的客房!”


    在易清朵三人交付完靈石後,一道清晰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易清朵眉頭微蹙,眼睛眯了起來。


    “咱們走!”她朝哥哥輕聲道。


    蕭清奕點頭,準備轉身離去。


    “咦,沒想到咱們這麽有緣啊!”東方流宇的出聲再次響起,也成功打斷了要走的三人。


    蕭清奕看也未看他一眼,從他眼前路過,直接無視他。易清朵微微低頭,跟著一起。


    “喂,我說相逢即是緣!好不容易出門能遇到熟人,你這人怎麽這樣?”東方流宇有些不滿他的無視,道。


    蕭清奕懶得理會他,徑自上了樓。


    而東方流宇趕緊追了過去,路過易清朵和蕭風麵前時笑著點了點頭,隨即一陣風的消失,去了二樓。


    他擋住了蕭清奕的去路。


    身後的易清朵微微勾唇,冷眼看了他一眼。怎麽哪哪都是他?就像塊骨皮膏藥,甩都甩不掉。她閃身擋在了蕭清奕麵前,眼神不善地看向東方流宇,淡淡道:“東方公子這般未免也太唐突失禮了吧!難道公子你還想說什麽?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逢嗎?可惜,我們不是一路人。”


    蕭清奕隻是淡看了他一眼,不語地越過他,找到自己的房間,進門、關門,幹脆利落。


    東方流宇嘴角抽了抽,一臉黑線地尷尬摸著自己的鼻子。他有這麽不待人見嗎?他又不是瘟神好吧!


    他轉而看向易清朵,“我說你這小丫頭,怎麽牙尖嘴利的。你主子都沒說什麽,你怎麽這麽多意見?”


    “難道我說得不對嗎?”易清朵道。


    “哪裏對了!”他輕敲了一下她的頭,“別忘了你的身份!你隻是個丫鬟。”


    “丫鬟身份再低,也好比外人要強!陌生人!”易清朵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剛好蕭風上來,他尷尬地笑了笑,然後朝著自己的客房走去。


    待東方流宇一走,易清朵便去了蕭清奕房間。


    然後易清朵便匆匆離開客棧,消失在暗夜中。


    沒多久蕭清奕出了房間,喊上蕭風,一起去就餐。


    出門在外,沒有那麽多的規矩,二人簡簡單單的點了飯菜,坐在一起用晚膳。


    而東方流宇這塊趕都趕不走的牛皮糖,不請自入,也坐在了他們那一桌。好死不活地賴著怎麽也趕不走。


    沒見過這麽忒不要臉的。蕭清奕嘴角抽了抽,也隨了他,默認了。


    蕭風全程憋著笑,看著不要臉的東方流宇一臉的厚臉皮,默默地當一個合格的吃瓜群眾。


    席間,蕭清奕是個食不言寢不語的冷漠性子,東方流宇卻正好相反,是個隨時隨地有附庸風雅的。即便在這略顯得有些簡陋的小客棧裏,還依舊保持著公子風度。


    “使者大人,你可曾聽說過,這知興城有一個傳說?”


    “不曾。”


    東方流宇著實有些嫌棄蕭清奕的反應,“使者大人,你著實有些掃興,都沒有問一問是什麽傳說,就說沒有聽過。”


    “東方公子所說的知興城傳說,可是聖女那件事?”


    “哦?蕭大哥知道,沒錯,就是那件聖女臨湖事件。”


    蕭清奕看了一眼蕭風,蕭風領悟了他的想法,問到:“我隻是聽上次王領隊提起過,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東方公子知道是什麽聖女臨湖事件嗎?”


    蕭風是蕭清奕的貼身護衛,在外人眼中,很多時候,蕭風代表的,便是蕭清奕的意思。此時蕭清奕雖然沒有開口,但是蕭風的問話,著實讓東方流宇來了興致。


    “聽說啊,在二十多年前,知興城出現了一件怪事,很多人都看到了。據說當時在知興城的執法閣,也是親眼所見。”


    東方流宇見蕭清奕似是也有興趣想要知道,折扇啪的一聲打開,故作風流的姿態,倒像是有那麽一絲茶樓說書先生的樣子。


    “知興城有一處極大的湖,忘無邊際,此湖名為忘憂湖。據說,那是在一個七月裏,也是一個這樣的夜裏,在忘憂湖裏,突然緩緩升上天一位女子,如夢如幻,不似真實的一般。那女子一襲白衣,如同仙女一般,飛升上天。從此,這件事人口相傳,便衍變成了忘憂湖聖女飛升。人們都說這許是哪位女子,修煉到了帝君之境以上的境界了,所以飛升上天,脫去肉體凡胎了。”


    “竟有這事?”蕭風好奇。


    “沒錯,我聽執法閣的兄弟說,那聖女,長得格外的漂亮,全身仿佛散著仙氣一般,就這麽的,徑直的飛到了天上不見了。”


    東方流宇說到此處,還做了一個向上的手勢。


    蕭風笑了笑。


    蕭清奕皺了皺眉,道了一句:“無稽之談!”


    “使者大人,這可不是我瞎說的,這雖然我沒有看到,但是你去問王領隊,那可是許多百姓看到了的,執法閣的兄弟不是也看到了,他們可不會瞎說的吧。”


    “我吃飽了,你們繼續,明日還要趕路,這些無稽之談說說也就罷了,早點休息,我迴房了。”


    蕭清奕放下碗筷,幽幽的迴了房間。


    東方流宇撇了撇嘴,看向蕭風,“哎,你有沒有覺得,使者大人有些怪怪的?好像,與平常不太一樣了。”


    蕭風低頭吃飯,聽到此話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蕭清奕上樓的背影,“有嗎?我沒覺得。”


    東方流宇的目光帶著極其嫌棄的意味,看向蕭風,“風風呀,你跟在使者大人身邊這麽久了,使者大人今日是不是不太舒服啊?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蕭風放下碗筷,“我沒覺得,我也吃完了,迴去歇著了。”


    東方流宇目光中的嫌棄意味更深了,拿著扇子扇了兩下,像個偵探一般,眯著眼睛看向易清朵房間的位置,“不對,總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究竟是哪裏不對勁呢?”


    正離開一兩步的蕭風迴頭嫌棄地看了一眼東方流宇,才剛要繼續離去,便聽到東方流宇的一聲驚唿,啪的一聲合上折扇,在桌子上一敲,“哦!我知道是哪裏不對勁了,我剛才一直在說話,使者大人沒有擠兌我!一句都沒有!”


    蕭風歎了口氣,眸光幽幽的看著他,“東方公子,這不是少爺不對勁,是你不對勁,你知道,你這樣叫什麽嗎?”


    “叫什麽?”


    “你這樣叫犯貝戈!”蕭風無奈的搖了搖頭,“東方公子,你繼續,我先告辭了。”


    東方流宇看著離他而去的蕭風,又看了看自己的大半碗飯和一絲不剩的菜盤,“你們這倆沒良心的,竟然沒有一個說等等小爺的!你們不等小爺,倒是給小爺留點菜啊!蕭風,你怎麽不把菜湯都舔幹淨了!”


    就在易清朵幾人住宿客棧的時候,一道黑色的身影急匆匆的進了執法閣。


    “報……不好了,有人劫獄!李帆被人劫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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