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躺了一日,玄衾(qin)連飯也沒吃,倒是陪著單莫鑰睡了一天。


    夕陽滑下天幕,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在外麵守了一天的小琉璃實在忍不住了,跑了進來。


    主子從昨日到現在就沒有吃過一口飯,看慕容大小姐一點兒醒的跡象都沒有。


    “主子,您要……您要陪著慕容大小姐的話,也該先吃了粥啊……”小琉璃站在珠簾外,苦著小臉糾結了半響終於開口。


    “嗯!”玄衾(qin)閉著眼晴睜開,聲音帶著一絲慵懶暗啞:“去將晚飯端過來吧!我就在這裏用!”


    “是!”小琉璃小臉立即一亮,在玄衾(qin)話落一陣風就跑去了廚房。


    玄衾(qin)低頭看著懷裏的單莫鑰,她安靜的睡著,眉眼神色無一處不是安然瑩潤,氣色也很好。隻是小手依然緊緊的抓著他,似乎生怕他離開,隻要一動她便醒來。


    心中滿心疼憐惜。該是什麽樣的遭遇,讓這個女子嬌弱至此,又是什麽樣的經曆,使她博強至此。他很難想象。但是如今看著她,他似乎可以感同身受。


    “主子!”小琉璃挑開珠簾,端了飯菜走了進來。自然還有一份藥膳粥。


    “嗯!”玄衾(qin)終於身手輕輕一點,點了單莫鑰睡穴。輕輕拿開她緊拽著他的手,見她眉頭輕輕定起。想不到都點了她睡穴了還是如此敏趕。


    起身下了床,給單莫鑰拉上被子,玄衾(qin)走到桌前坐下,小琉璃立即遞上筷子,看了一眼單莫鑰:“主子,慕容大小姐什麽時候醒來?”


    “明日!”玄衾(qin)溫聲道。


    小琉璃立即鬆了一口氣。明日醒來就好。否則主子不吃不喝的這麽陪著她,他也跟著受罪。又道:“主子,慕容大小姐她這是怎麽了?”


    他很奇怪,慕容大小姐不欺負別人,別人就該燒高香了,誰敢欺負她啊?!還成了這副樣子,看著好可憐。


    聞言,玄衾(qin)舉著筷予的手一頓,鳳日微微一沉。好一會,若無其事淡淡的道:“她能活著就是奇跡。”


    小琉璃不明白的看著主子,這麽說慕容大小姐的身體很不好麽?但是看主子微沉下來的臉色,立即不敢再問了,趕緊岔開話道:“奴才現在去叫筱姨來給慕容大小姐喂粥。”


    “不用!一會兒用完飯我喂給她吃。”玄衾(qin)搖搖頭。


    “主子,您……您喂?”小琉璃睜大眼晴。


    “嗯!”玄衾(qin)點點頭,目光掃了一眼滾熱的粥,麵色暖了幾分,溫聲開口。


    小琉璃張大的嘴巴半響沒合上。主子是何等身份,什麽時候侍候過別人?而且他會侍候別人麽?他表示很懷疑。但看著主子沒有半分說笑的意思,他的眉頭不由的一皺。


    轉頭看單莫鑰,想著慕容大小姐能享受主子親手喂粥,何等待遇啊!


    用罷晚膳放下筷子,玄衾(qin)端起桌子上的粥用勺子攪拌了兩下,等到適合的溫度,才向著床前走去。


    伸手攬起單莫鑰的身子靠在他的胸前,另一隻手臂環繞過她的腰間端著碗,一手拿勺子舀了粥向單莫鑰唇瓣喂去。


    粥下口,單莫鑰無意識的吞咽。連半絲滴灑出來也不曾。似乎像是這樣的動作早已經做過無數遍。熟能應手。


    小琉璃的下巴幾乎都快掉到地上了。


    主子真的是從來沒做過這活計啊!主子果然就是主子。使得本來就對自家主子崇拜的心空前膨脹。


    一碗粥見底。


    玄衾(qin)對著小琉璃招招手,小琉璃立即跑過來將粥碗接了過去。


    玄衾(qin)輕輕放下單莫鑰的身子讓她躺好,這時一道黑影飄入院中,隱衛流光躬身落在窗外,對著裏麵躬身道:“主子!”


    “嗯!”玄衾(qin)應了一聲,蓋好被子,重新站起身,走出門外,溫潤開口:“何事?”


    “稟主子,似乎有人在查找慕容大小姐行蹤!這裏怕是……很快就被發現。”流光立即躬身道。


    “何人?”玄衾(qin)麵色清淡。


    “似乎是風族之人。”流光立即道。


    “風魅玦的人?”玄衾(qin)鳳目微微眯了一下,聲音依然溫潤清淡:“不用理會。他們還進不來。”


    “是!”流光立即躬身。


    玄衾(qin)擺擺手,流光退了下去。抬眼看了一眼天色,剛要轉身迴房,一隻小貓頭鷹落在了玄衾(qin)的肩頭。


    玄衾(qin)如玉的手伸出,將貓頭鷹從肩頭上接到了手裏,摸了摸貓頭鷹的腦袋,溫潤的道:“你總算迴來了!”


    小貓頭鷹似乎能聽懂玄衾(qin)的話,腦袋親呢的在他的手心裏蹭了蹭。


    玄衾(qin)莞爾一笑,指尖將它綁在腿上的信紙挑了下來,緩緩打開,那小貓頭鷹自動的飛迴他的肩頭。


    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紙,玄衾(qin)嘴角笑意深了一分,看向西南方向的天空,聲音輕飄飄的吐口:“父皇還是很愛我的。”


    靜站了半響,伸手拍拍肩頭的貓頭鷹:“飛了這麽遠,你也累了,去玩吧!明日再迴去吧!”


    小貓頭鷹在玄衾(qin)的肩頭又親呢的蹭了兩下,立即高興的飛走了。


    手中的信紙輕輕一擒,化為灰燼。


    玄衾(qin)含笑轉身走迴了房。


    房間內,單莫鑰睡的似乎極不安穩。小臉皺成一團,秀眉緊定,手緊緊的抓著被子。


    玄衾(qin)看著她,對於給她點住穴道這麽短的時間便失去效用有一點意外。想著是否這麽些年,她一直如此睡覺?


    走到床前,玄衾(qin)掀開被子上了床,伸手將單莫鑰攬進懷裏。如玉的手輕輕的在她後背拍了兩下:“睡吧!”


    單莫鑰尋到了溫暖,片刻就安靜了下來。


    玄衾(qin)沒有睡意,隻是看著懷中的人兒,鳳目一片溫潤溫暖。


    月光透過簾幕的縫隙射了進來,依稀可以看到兩個相擁在一起的人兒,如詩似畫。


    夜半時分,玄衾(qin)輕歎了一聲,也閉上了眼睛。


    ……


    第二日,天色剛剛微亮。


    單莫鑰終於醒來了。


    漸漸睜開雙眼,看著陌生的房間,清如水的眸子蒙上一層雲霧。


    房間華麗,比清幽閣還要華麗數倍。珍稀古玩,價值連城的東西不勝枚舉。而她躺在輕紗軟帳裏,可以看到軟帳華美。


    這裏不是清幽閣,這是哪裏?


    單莫鑰瞬間驚醒了幾分。一動不動打量著房間。


    須臾,感覺不對,猛的低頭。隻見她的身邊旁邊躺著一個人。確切說是一個男人。


    鳳眸雲霧瞬間散去,迸發出清厲之色,猛的坐起身,一個迴身,手腕快如閃電的掐住男子脖頸,冷冷道:“說!你是誰?”


    單莫鑰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是不妨礙那寒冰的溫度。


    一張小臉布滿殺氣,冰寒入骨的看著玄衾(qin)。


    玄衾(qin)被驚醒,睜開眼睛,就見單莫鑰纖細的小手緊緊掐著他的脖頸,小臉滿是殺氣,頓時一怔。


    “是你?”單莫鑰此時也看清了男子客顏,微微一愣,隨即手腕掐的用力,鳳眸迸發出淩厲之色:“你挾持我?說,有什麽目的?”聲音冰寒入骨,透過簾幕傳了出去。


    外麵等著的筱姨心中頓時一緊。小琉璃小臉一白,立即拔開腿就要向裏麵跑來。


    主子說的不錯,慕容大小姐醒了。


    可是聽這聲音就不對。他可不能讓慕容大小姐傷了主子。


    小琉璃剛跑了兩步,就被筱姨一把拽住,他剛要驚唿,筱姨立即伸手捂住他的嘴,提溜著小身子將他拖遠,才放開他。


    “筱姨,你幹嘛不讓我進去救主子?”小琉璃瞪著筱姨。


    “你進去瞎搗什麽亂?什麽事是主子處理不了的?主子又沒做什麽,大小姐是不會傷主子的。”筱姨立即道。


    “主子還沒做什麽?”小琉璃立即睜大眼晴:“主子都將人給看了,抱了,還……”


    “你閉嘴!”筱姨老臉一白,再次伸手捂住小琉璃的嘴,悄聲道:“管住你這張嘴,別有的沒的就瞎說。主子什麽也沒做。”


    小琉璃眼睛滴溜溜轉了兩圈,點點頭。


    筱姨不放心的又警告了一遍。才放開了他。


    房間內,玄衾(qin)看著單莫鑰的小臉,低頭看緊掐著自己脖頸的手,絲毫不懷疑這雙手雖然柔弱,但是她的力度可不容小視,絕對可以轉眼就殺人性命。


    他一點兒也不為她的舉動意外。


    單莫鑰見玄衾(qin)隻是看著她不語,手腕用力:“說!”


    玄衾(qin)嘴角扯動,苦笑開口,聲音暗啞:“你認為我能挾持得了你麽?”


    單莫鑰定眉,看著玄衾(qin),手下的力道沒有半分鬆懈,冷聲開口:“那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別告訴我這裏是慕容侯府。”


    “你這樣……我沒辦法說話……”玄衾(qin)出聲有些困難。


    單莫鑰收緊的手微鬆了一分,冷冷的看著玄衾(qin):“別耍花樣!就算我現在鬆開你,你要是敢騙我,我也能殺了你!”


    再次苦笑,玄衾(qin)點點,看著單莫鑰,溫聲開口:“我知道你能!”


    “別廢話,說!”單莫鑰看著玄衾(qin)俊美的臉,欺霜賽雪的客顏因了剛睡醒的緣故,帶著一絲慵懶性感,男子淡淡的清雅氣息繚繞在狹窄的華美軟帳內,令她不舒服的眉頭更是皺緊。


    “你昏倒了,侯府的大管家和你的貼身婢女帶著你求醫。是我救了你。”玄衾(qin)簡潔的開口,單莫鑰鬆了幾分力道的手讓他舒服了幾分,完整的說完了一句話。


    “我昏倒了?”單莫鑰不信的看著玄衾(qin):“不可能,我如何會昏倒?”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已經昏迷了兩日了。今天是第三日。”玄衾(qin)鳳眸眸底閃了一下,搖搖頭。


    “也就是說我昏迷三天了?”單莫鑰一怔。


    “嗯!”玄衾(qin)點頭。


    單莫鑰看著玄衾(qin)的眼晴。見他眸光平靜,不像說假。


    腦中迴憶,記起風魅玦強\/吻\/她,後來她似乎是想起了那些被塵封的過往……然後便什麽都不知道了,小臉瞬間一白。


    玄衾(qin)自然明白單莫鑰想起了什麽,鳳眸閃過一絲心疼,眸底染上一抹暗沉。


    “讓我如何相信你?”單莫鑰猛的手腕突然再次用力,微白的小臉掛上一抹森寒:“將我救到了你的床上?”


    玄衾(qin)再次苦笑,低頭看著單莫鑰那隻手依然緊抱著他的腰,無奈的道:“是你將我……拽上來的……”


    單莫鑰順著玄衾(qin)的眼光,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環在他腰間的手上,小臉再次一變。抬眼看玄衾(qin)無辜的神色,立即如燙手山芋一般的鬆了手,連帶著緊掐玄衾(qin)脖頸的手也撤了迴來。


    單莫鑰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兩個人的姿勢,小臉刷的一下子更白了。


    脖頸的束縛被拿去。玄衾(qin)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躺在那裏,鳳目閃過一絲好笑的看著單莫鑰。


    單莫鑰看著自己的雙手,然後又低頭看自己身上的衣物,隻是一見寬大的軟袍,軟袍絲滑,包裹著她的身\/體\/若\/隱若現。而裏麵連個肚\/兜\/裹\/褲\/也沒穿,小臉更是白如紙。


    不是吧,這也太……那啥了。


    猛的再次出手,又掐著玄衾(qin)脖頸,森寒道:“是你給我換的衣服?”


    玄衾(qin)鳳日自然也透過絲滑的軟袍看到了單莫鑰隱約的身子,雖然瘦弱,但是玲瓏曼妙有致。想起抱在懷中的溫軟,如今他的身上都彌散著她幽香的味道,如玉的俊顏微微染上了一抹紅霞。


    單莫鑰自然看到了玄衾(qin)俊顏染上的紅霞,頓時一怒,手腕用力:“真是你?”


    玄衾(qin)看著單莫鑰的神色,一瞬間鳳眸氳氨褪去,收迴視線,遮住眼簾,困難的開口:“不,是…筱姨。”


    “筱姨是誰?”單莫鑰一聽不是玄衾(qin),緊繃的心微鬆了一口氣。看他的神情不似說謊,蹙眉又問:“真的不是你?”


    “不是……”玄衾(qin)矢口否認。看著單莫鑰的神色,如果他敢說是,她會毫不猶豫的掐斷他的脖子。


    單莫鑰緩緩撤迴手,一把扯過被子,轉眼間就將自己包了個嚴實,小臉忽紅忽白,心裏尷尬癌直犯。看玄衾(qin)含笑看著她,頓時一惱:“滾出去!”


    “嗬嗬……”玄衾(qin)輕笑。


    “你笑什麽?還不快出去!我要穿衣服!”單莫鑰滿臉惱意的看著玄衾(qin)臉上的笑,覺得真礙眼,想出手打爛了。


    “我被你壓麻了,動不了!”玄衾(qin)看著單莫鑰怒意的小臉,低頭看了一眼白己僵硬的身子,苦笑著開口。


    聞言,單莫鑰蹙眉看著玄衾(qin),果然將見他身子僵硬。手臂保持著摟抱著她的姿勢,卷曲的身子就占了床頭一角,姿勢怪異。而她自己幾乎占了整張床。明顯是自己擠人家的。隻要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得出來。


    慘白的小臉難得的染上了一抹窘迫之色,單莫鑰從玄衾(qin)身上別開眼睛,不自在的開口僵硬的道:“那你快些!”


    玄衾(qin)看著單莫鑰窘迫別扭的神色,墨玉的眸予眸底染上一抹深深笑意,認真的點點頭:“好!”


    單莫鑰不再說話,也不看玄衾(qin),而是低頭看著包裹著她的被子。


    被子是龍鳳圖案的刺繡,富貴華美。鼻\/息\/縈繞著都是他身上清雅的氣息,整個簾帳內也是被這種氣息環繞,更甚至她身上這種氣息更是濃鬱,揮之不去。


    單莫鑰皺眉,半響見玄衾(qin)不動,冷聲開口:“你好了沒有?”


    “快了!”玄衾(qin)一直看著單莫鑰。覺得她這樣別扭的樣子感覺很有意思。這副身體裏似乎裝著一副千姿百態的靈魂。隻要她想,她似乎就可以是千百種姿態和麵貌的。


    不由得心神微微一晃,想著若是有一日,不知道他是否能將她靈魂從體內剝離出來。看到那樣千姿百態不同的她,也許很好……


    嘴角笑意溫柔了幾分。連玄衾(qin)自己也不會意識到。


    “你到底什麽時候好?”單莫鑰又等了半響,懊惱的抬頭看著玄衾(qin)。


    入眼處便看到他玉容仙姿,風飄雪月的笑容。這樣的笑容足以融化世間萬事萬物。


    頓時渾身一震,猛的伸腿一腳踹了過去,怒道:“出去!”該死的,還敢笑她,簡直可惡。


    玄衾(qin)結結實實地挨了單莫鑰一腳,頓時悶哼了一聲,猛的驚醒,笑意收起,微微蹙眉看著單莫鑰。


    單莫鑰以為他要發怒,不料玄衾(qin)目光落在自己的腿上,溫潤開口:“再踢一腳,很管用!”


    單莫鑰小臉上的怒意一僵,隨即看著玄衾(qin)認真的神色,嘴角抽搐了一下,猛的又一腳踹了過去。


    “嗯…”玄衾(qin)再次悶哼一聲。


    “還要不要?”單莫鑰盯著他的腿,想著用不用再補幾腳。


    玄衾(qin)搖搖頭,躺著的身子緩緩坐了起來,笑著看了單莫鑰一眼,起身下了床,溫潤含笑的聲音從簾幕外飄了進來:“果然很管用!”


    “我要沐浴!”單莫鑰不滿的看著他的背影,咬牙開口。


    “你下床,在那處牆壁上一按,裏麵便是水池。”玄衾(qin)從櫃子裏取出了衣服,在牆壁上指了指,又對著外麵喊道:“筱姨,遞一套大小姐的衣物過來!”


    “是,主子,老奴已經準備好了!”筱姨和小琉璃早就侯在外麵了。


    一直沒得到主子召喚,自然不敢進來。如今趕緊捧著衣物走了進來。


    單莫鑰卷著被子下了床。看了進來的筱姨一眼,伸手接過衣物,一言不發的在牆壁上按了一下,暗門打開,她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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