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柱香之後,馬車緩緩停了下來,車外車夫下了車,對著馬車躬身:“小姐,憐星樓到了!”


    “嗯!”單莫鑰應了一聲。閉著的眼睛睜開。


    餘婓和餘紋立即跳下車,一邊一人伸手撩開簾子。


    單莫鑰沒有立即下車,而是坐在車內向外望去。隻見映入眼前是掛著紅燈籠的三層高,門麵上方是一個金光閃閃的牌匾,牌匾上是憐星樓三個大字,與牌匾的金光閃閃不相符,牌匾上的字俊逸秀雅,風流潤骨。


    好字!單莫鑰看著牌匾上的字,心裏由衷的讚了一句。隻是依稀看到這字跡有些眼熟。


    還沒來得及探究,車外餘婓、餘紋已經同時躬身:“小姐!請下車!”


    “嗯!”單莫鑰收迴視線,點點頭,一撩裙擺,輕身跳下了車。


    隻見憐星樓門口已經拴了不少車輛馬匹,門口有手執搖扇進出的年輕公子,有俊秀有普通,有老有少,人人來往麵色含笑。從形態上看來,顯然憐星樓的服務於他們是滿意之極。


    單莫鑰站穩身子,抬目看著憐星樓。雖然是青樓,但是不若電視上演的那種有一堆脂粉撲鼻的女人站在樓上揮著絹帕招客,也沒有站在門口強顏歡笑拉人的姑娘。整個麵給人一種清幽雅致之意,還不乏溫柔\/纏\/綿之趣。


    如今才是響午剛過。人流便絡繹不絕,看來這憐星樓營生甚好。


    “走,進去!”單莫鑰看了一眼,抬步向裏走去。


    “小…小姐……”餘婓和餘紋倆丫頭頓時小臉白了,有些猶豫。真要進這?


    “你們要是不想進,就在這裏等我好了。”單莫鑰頭也不迴,腳步不停,淡淡地吩咐道。


    餘婓和餘紋立即搖頭,她們本就是保護小姐的,如今如何能放心讓小姐一個人進去,立即抬步跟上。


    單莫鑰不再理會,徑自的向裏走去。


    憐星樓門口來往的人流在單莫鑰剛一下車,目光便齊齊的湧了過來。哪裏有見過如此美貌的女子,人人都停住腳步,癡癡的看著她。疑似仙子下凡。


    直到單莫鑰走了進去,大家的視線一直還跟隨著她,久久不能收迴。


    須臾,那些無論是剛出來的,還是正要進去的,或者是壓根就沒打算進去的,如今便一窩蜂似的向著憐星樓湧去。


    紛紛猜測是不是憐星樓來了絕色的姑娘!看看他們可否有幸登雲憐星樓,幸得佳人垂簾,一贏芳心眷慕。


    單莫鑰對四周癡迷的目光視而不見,提著裙擺,抬步邁進了門口。


    一眼便看到裏麵布置高雅,房頂上鑲嵌著七彩斑斕的琉璃珠,散發著七彩霞光,地麵是碧玉石打磨的平磚,明鏡可照人。四周明燈幻滅,碧瓦緋色,明珠玉落,一片流光溢彩。


    大廳極為大,可容乃千人。中間是一方圓形拱柱的看台,看台中央是用奇異布景布置的一輪星辰月色。眾星捧著一輪明月,冉冉生輝。


    隻是一眼,單莫鑰便將大廳盡收眼底。清涼淡然的眸光第一次現出驚異的神色。如此高雅之地,仙雲幻境亦不為過,不知道這裏的主人是何人?偏偏將一個青樓弄到極致雅致。她倒有些佩服了。


    正在打量間,有一名三十多歲的貌美女子迎了上來,將單莫鑰擋住:“這位姑娘,您莫不是走錯了地方?”


    “沒錯,我就是來這裏!”單莫鑰收迴視線,看著擋在她麵前的人,清淡的開口。


    女子朱釵裙帶,華麗穿著,還真有幾分青樓女子的味道。看來是這裏的管事了。但是不像是這裏的主人。


    她對自己的識人之能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這裏不是女子該來的地方,莫非姑娘是來投身的?”貌美女子看著單莫鑰,同樣驚豔於眼前女子的美貌。想著憐星樓裏可沒有如此絕色出眾的姑娘,不但是憐星樓沒有,怕是如此人兒都是世間少有。尤其是她周身的氣息,有一種讓人著魔的魔力。這樣的女子如若投身憐星樓的話,那麽憐星樓……


    貌美女子剛想到此,一接觸單莫鑰周身淡涼清寒的視線,便立即打斷了想法。這樣的女子,才不會來這裏。


    “不是!”單莫鑰搖搖頭:“我找人!”


    聞言,貌美女子頓時一怔,看著單莫鑰,識人無數的她,自然看出麵前女子不平凡,眼波流轉,笑著道:“姑娘是來找什麽人的?”


    “你是這裏的老鴇?”單莫鑰仔細的看了眼女子一眼。沒有聞到令她刺鼻的脂粉香,倒是這裏運營有道。而且見她不浮誇,沒有金錢銅臭之氣,美眸清幽,不染汙穢,眸光暗藏精明,而且下盤沉穩,一見就是會武功的不一般女子。


    “是,奴家雲娘!”貌美女子含笑應聲,試探道:“不知道姑娘要找誰?”


    “我找風魅玦!”單莫鑰看著女子的眼睛,清冷道。


    聞言,雲娘頓時一怔,驚訝地看著她:“姑…娘要找誰?風…風魅玦?”


    “對!”單莫鑰點頭。


    “姑娘和風公子是什麽關係?”雲娘看著單莫鑰,試探的小心問道。


    “沒關係。”單莫鑰眉眼清淡,淡淡道。


    “那姑娘……”


    “他在哪間房間,我進去找他。”雲娘還想再問什麽,單莫鑰一揮袖,打斷她的話,冷聲問。


    “這……”雲娘看著單莫鑰清冷的麵色,周身淡淡的冰寒之氣,微微抿了抿唇,立即換上招牌似的笑意:“風公子是來過,可是剛剛又走了。”


    “走了?”單莫鑰挑眉,看著雲娘:“去哪裏了?”


    “這個奴家可就不知道了。姑娘莫不是忘了,我們這裏可是憐星樓。我們沒有資格過問客人的出處。更何況是風雲榜上的風雲人物風公子!”雲娘立即笑著道。


    “是麽?”單莫鑰繼續挑眉看著雲娘,眸光清冷的定在她的一雙眸子上。


    “自然。奴家如何敢騙姑娘!”接受到單莫鑰的視線,雲娘心裏頓時一寒,不敢對上她的眸子,笑著開口。


    “不敢麽?”單莫鑰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勾起唇角:“我看你很敢!”看著雲娘冷冷一笑,懶得再和無關緊要之人多做口舌,眸光在大廳掃了一圈,沒有看到風魅玦,立即抬步向上走去。


    “姑娘……”雲娘麵色一變,頓時上前擋在單莫鑰的麵前:“姑娘是不相信奴家的話,想搜查憐星樓麽?”


    “你說的話我確實不相信。即便搜查你憐星樓又如何?”單莫鑰眸光清寒的看著雲娘:“閃開!”


    “姑娘,憐星樓從來不招待女客。而且我憐星樓不惹事生非,正當掛牌營生,姑娘沒有官文便無故搜查這裏,恐是不妥吧,奴家可以報官的。”雲娘強忍著單莫鑰周身清寒的氣息,大聲道。


    “是麽?隨便!”單莫鑰伸手扒拉開雲娘擋在她麵前的身子,抬步繼續向前走去。


    雲娘被推的一個趔趄,連忙穩住身子,不明白自己的身手怎麽被人家給推開的,這個女子難道會武功?見單莫鑰已經抬步要上樓,麵色一白,頓時一招手,大喝:“快來人!攔住她!”


    “是,媽媽!”頓時四下有十幾個龜奴打扮的男子向著單莫鑰湧來,瞬間將她困住。


    單莫鑰麵色頓時一寒,餘婓和餘紋已經飛身一左一右護在了她的身側,同時大喊道:“我看何人敢動我家小姐!”


    “這位姑娘,憐星樓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搜查的。奴家奉勸姑娘還是離開的好,莫要徒增麻煩。你要找的人不在這裏。”雲娘看著單莫鑰,掃了一眼餘婓和餘紋,穩了穩心緒,有如此武功高強的兩名婢女,知道單莫鑰定不是一般女子,但她來者不善,要找的又是那人。頓時溫聲勸道。


    “餘婓、餘紋!這裏就交給你們了。要是不能處理,你們以後也不用跟著我了。”單莫鑰看也不看雲娘,目光看向樓上,冷聲道。


    “是!小姐!”餘婓、餘紋立即應聲,對著圍困的龜奴出手。


    單莫鑰不再理會,抬步繼續向上走去。


    “姑娘,你不能上去。”雲娘麵色一變,飛身迎上單莫鑰,對著她一掌拍出,大喊道:“來人!立即去報官!”


    “小姐小心!”餘婓驚唿一聲,同樣飛身而起,迎上女子的掌風。


    二人瞬間打了起來,聽到雲娘的話,有人立即跑去報官。


    大廳頓時一片拳腳相向,刀光劍影。喝酒尋樂的年輕公子都紛紛驚駭離席,恐怕殃及。姑娘們嚇得小臉慘白,尖叫聲不斷。


    單莫鑰頭也不迴,片刻便上樓了。


    與樓下的大廳寬敞不同,樓上是由一間間暖閣圍成的獨立房間。個個房間有暖黃色光暈傳出,暗香隱隱,嬌傳微微,一聲聲嬌聲軟語,輕軟呢南隱隱傳出。昭示著這裏雖然裝飾高雅的表麵,不過還是脫不了汙濁而已。


    單莫鑰麵無表情的推開第一間房間的門。裏麵一男一女正在桌前把酒。聽見門被推開,頓時迴頭,還沒看清楚人,單莫鑰已經關門轉身,去推第二間的門。


    第二間房間的門推開,一眼向裏看去,地上沒人,輕紗簾帳垂落,裏麵似乎有人影滾動。抬步向裏麵走去,伸手挑開了簾帳,裏麵一男一女赤\/果糾禪的身\/體映入眼前。還沒來得及開口驚唿,單莫鑰已經抬步離開。


    第三間,第四間,第五間……


    一間間房間看過,裏麵男女情形不過如此。整個二十幾間屋子看過去,卻沒有看到風魅玦的身影。


    單莫鑰冷冷的向下看了一眼,下麵依然激烈的打鬥,餘婓和餘紋還算有兩下子,憑借二人之力阻住了雲娘和那些龜奴。


    抬步向著三樓走去。這麽大的聲音風魅玦若在都沒出來,一定也如剛才那些房間中的情形一樣,溫柔鄉,英雄塚,樂不思蜀了。


    眉眼冷凝之色加深,單莫鑰如剛才一樣,一間間屋子推開。裏麵爆發出連連的尖叫聲。


    三樓明顯比二樓檔次還高。各個房間布置奢華無比。一連幾間房間看過,都沒有風魅玦。


    須臾,來到三樓最裏麵的最後一間房間。


    裏麵隱隱有絲竹聲聲,輕歌軟調傳出。還伴隨著女子低微嬌軟的輕言細語傳來。相比於其他房間,這裏顯然不是一兩個人。


    單莫鑰腳步不停,走到近前,麵無表情的伸手去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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