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朵,你冷嗎??”不待她迴話,他自顧的說:“你一定很冷,可是本君覺得你好暖,比小紫還暖。”


    易清朵覺得自己不是受了蠱惑,就是腦子裏被寒氣侵入無法思考了,在這樣的狀況下,她想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貞操,反而問了一句極為沒腦子的話!


    “小紫?誰是小紫?”那隻白狐?他竟然把她比作他的寵物,真是可惡!


    果然,易清朵沒腦子的話愉悅了暗忻(xin)辰,隻聽他悅耳一笑,“唔,就是那小紫。”


    易清朵無語的隻想翻白眼。


    “你看,本君對你是不是很好。”


    鬼魅般的聲音在頭頂幽幽響起,冰冷的手指不似活物一般的鑽進她的後腰,她是體質特別,還修煉了焚心九訣,體內似乎總有一團火在一般暖乎暖乎的,並不畏懼寒涼,甚至貪圖寒涼的舒爽。但是似暗忻辰這樣的嚴重的寒涼卻讓她無法承受,身子從未被人如此對待過,不知暗忻(xin)辰按了她哪裏,硬生生的打了一個激靈,整個身子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酥麻癱軟。


    好個毛線!“殿主請自重!”易清朵雙手推著他的腰腹,想要推開一些距離,可是任她怎樣掙紮,都掙脫不了這妖孽的桎梏。


    易清朵並不知此時她的聲音早已沒有了偽裝,軟糯的像是嬌嗔一般,配上她那雙本就媚氣十足的桃花眼,此刻含著怒意,隻顯得更加迷離勾魂。


    “自重?小朵,你難道不明白嗎?”


    暗忻(xin)辰的手輕輕地撫了撫易清朵的長發,就像是尋常撫摸那九尾白狐的絨毛一般,鳳眸愜意的眯著,“乘長風破萬浪的確是個好辦法,但是小朵,世上可沒有白吃的午餐,想把本君當做風,總是要付出點代價,不是嗎?你可是經常做交易的星殞閣閣主笑無憂,這點不需要本君去點破吧!”


    易清朵突然就不再掙紮了,乖巧的仿佛如同一隻貓兒一般,任由暗忻(xin)辰抱在懷中撫摸。


    他說的沒錯,如果說兩個人之間算是一場交易,她能醫治他的毒,隻是自己活下來的籌碼,而她想要活的更好,活的高高在上,想要借助他的勢力得到自己的勢力,那麽不付出點代價怎麽行呢?


    “小朵,本君向來極為護短,對待自己人,也極為寬厚。”


    易清朵眸光散著一股子狠意,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她已經走上了這條不歸路,她沒的選,也不願選。


    “所以,殿主是想讓清奕做你的……嗎?”


    就像外界傳言那般,暗閻王,荒誕無度,當街強搶之事數不勝數。她沒想到她想要光明正大的殺迴蕭家,還為了避免被人當做暗忻(xin)辰的而設計了一切,到頭來,卻還是躲不過命運的安排,始終要背負名聲。


    既然避不掉,那她會好好的利用這個身份。隻要她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名聲又算得了什麽?雖然,這是蕭清奕的名聲,可他行屍走肉般的生活都承受過,還會在意嗎?


    “你嗎?”暗忻(xin)辰笑的有些莫名其妙,“交付的是身體,而本君要的,是你的靈魂。小朵,你很暖,抱著你很舒服,所以你隻乖乖的做本君的小朵就好。”


    易清朵微微眯了眼,小朵就像是他的寵物代號,他喜歡那隻九尾白狐的時候,那就是他的小紫,而現在他對自己感興趣了,自己就成了他的小朵,是他的寵物。


    作為一隻散發著熱源的寵物,她唯一可以放心的就是她不用像寵一樣,承受著他的疼愛歡好。


    “是,我明白!”


    人可以忍受屈辱到什麽程度?就是不把自己當人看!與魔鬼交易,出賣的是自己的靈魂。


    暗忻(xin)辰掃了一眼易清朵,暗紫的眸子深邃詭異,似笑非笑的模樣,配著那淡雅幽揚的雪蓮香,就如同魅惑人心的妖,讓易清朵有刹那間失了神。


    “本君還聽說,你那妹妹天賦異稟,八歲便已修成玄者,是難得一見的修煉奇才,卻在一年前玄氣盡失淪為廢柴,還被蕭明晨送去了鄉下。”


    暗閻王也願意聽八卦?易清朵不敢放鬆一絲警惕,麵上卻裝作一副輕鬆隨意的模樣,“正是。”


    暗忻(xin)辰突然一笑,鳳眸攝魂,魅惑縱生,“嗬,真是可惜了。”


    易清朵心中再翻白眼,這妖孽笑的這麽愉悅,哪裏有半點可惜的樣子?!明明就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殊不知暗忻(xin)辰可惜的不是她天才隕落,而是蕭明晨狗眼不識金鑲玉,看不到自己的女兒有著怎樣的價值,也為此覺得有趣。


    “的確可惜。”易清朵意味深長的看著暗忻(xin)辰,直言自己的意圖,“所以旁人欠的債,總是要討迴來的。”她要慢慢玩才行,可別一下子玩死了的好。


    暗忻(xin)辰的心思是何等的敏銳,那雙鳳眸能將易清朵看穿,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有所指。


    “今日時辰晚了,你便留下,在此住下,明日請過脈再出殿。”暗忻(xin)辰轉頭看向窗外,懶得再多看她一眼。


    “本君乏了,退下吧。”


    “清奕告退。”易清朵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從她一入玲瓏殿就能感受到處處殺機,而最大的殺機,莫過於這看似最平靜淡雅的含涼殿,能完好無損的走出含涼殿,便證明她成功的接近了這青雲大陸最大的權利,站在巨人的肩膀觸摸權利。


    終有一日,她也會將巨人踩在腳下,站在更高的位置。


    不過她也同樣知道,即便接受了她的投誠,暗忻(xin)辰不會這麽輕易的就信了她讓她為他醫治。她不是愚蠢之人,雖然無法揣測暗忻(xin)辰的心思,但是她身為頂級殺手,還是能看的出來,暗忻(xin)辰留著她的命,目的根本不在醫治上,他似乎並不熱衷於解自己的毒。甚至可以說,他根本不在乎他還能活多久,他看起來雲淡風輕,但她隱隱能感受到一股厭世的心態。


    既然如此,那麽,眼下刻意留下她又是為何呢?


    所有的猜想,在出了玲瓏殿看到風輕鳴那一刻,如江河匯入大海一般全部凝聚成一個想法,然而這個想法驚的她後背發涼,想起暗忻(xin)辰那顛倒眾生的一笑,隻覺得森森寒氣漫布全身。


    那暗閻王曾經說過的話,還能迴繞在她耳邊,“唔,雖然髒了些,姿色倒是不錯。”


    姿色……不錯!


    暗忻辰不會真的看上“他”了吧!?她若誓死扞衛貞操,可能再次從他手上逃出生天?


    “大少爺?蕭大少爺?”


    易清朵從思緒中迴過神來,正看見風輕鳴拿著手帕看著自己蹙眉,“失禮了,風總管方才說什麽?”


    “咱家看大少爺臉色不佳,可是身體有恙?”


    易清朵看著風輕鳴那翹起的指尖,還有那明顯施過胭脂眼黛的俊顏,自己雖然沒有陽剛之氣,但也不是這種類型的,暗忻辰應該不會……吧?


    “哦,不,隻是一時沉浸於這雍容雅致的風景之中,入迷罷了。”


    風輕鳴一副真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看著易清朵,“主子爺所用之物,必定是世間僅有之精品,大少爺所見,不過是冰山之一角罷了。”


    易清朵點了點頭,“風總管所言極是,是清奕孤陋寡聞了!”這一點她極為認可,這暗忻辰簡直就是奢靡!且不說殿內各種精致難尋的珍惜寶物,就單單那熏衣服的熏香,都是冰山萬年雪蓮提煉而成,價值連城啊!


    “嗯。我跟你說啊……”風輕鳴一邊走著一邊說著。


    易清朵含笑靜靜的聽著。


    ……


    暗忻(xin)辰透過窗子看著走過九曲白玉橋的身影,風輕鳴在她身邊不知唧唧喳喳說著什麽,她一會笑笑,一會點點頭,一會又順著風輕鳴的蘭花指遠望。這樣的小狐,看著倒沒有那般狡詐精明了,反而,有些蠢萌。是了,就是蠢萌蠢萌的。


    “沉央。”


    沉央推門而入,“主子!”


    “去把案上那副畫裝裱起來,明日送到蕭家。”


    “是。”沉央有些為難,“主子,此人如此欺騙您,您為何要留著他?當真是……是因為她長得比常人美嗎?”


    沉央著實擔憂,雖然世間都傳言,主上好男色,風流成性豢養男寵。但他們這些心腹屬下都是知道的,那並不是真的。但是在看見“蕭清奕”的時候,他真是有一種強烈的危機感,主子對那小白臉實在不同,他真的擔憂主子多年來不近女色,會不會因為傳言的影響而真的喜歡上了男人!


    主子那般風華霽月之人,怎麽能被那樣一個虛偽的小白臉染指?!


    “美?”暗忻(xin)辰如玉的手背滑過自己的臉頰,“這世上還有誰,美的過本君嗎?”


    沉央垂眸,主上劍眉鳳眸,顛倒眾生之姿,卻不若“蕭清奕”那般陰柔,這世上,的確沒有人能比主子更美。


    “恕沉央愚鈍。”


    “這世上,美的皮相繁多,缺的卻是有趣的靈魂。沉央不覺得,這狡詐虛偽的小狐,有趣的緊嗎?”


    暗忻(xin)辰想起那明明已經生了惱意,卻還是掛著雲淡風輕的笑,一雙眸子不笑的時候似桃花,笑起來似醉非醉媚態十足的小狐。


    “她很會演戲,識時務近乎虛偽,看起來謙恭,卻最是桀驁,看似順從,卻不見一絲卑微,隱藏在笑容之下的,是隨時都能咬斷敵人喉嚨的利齒。她有著征服權利的野心,卻也有著腳踏實地的努力。”


    沉央更加不解,“天下間有野心之人比比皆是,他又與那些小人有何區別?主子為何偏偏看中了他?”


    “有野心不是壞事,她的不同就在於,她的能力能配上她的野心。初見時,她修為不知為何被禁錮,沒有一絲玄氣,一身傷痕,又被本君重傷了雙腿。短短不過幾日,她身上不僅恢複了玄氣、還治好了雙腿,擺了那采花賊一道,霸氣迴了蕭家。今日若不喊她過來,她此時已在蕭家站穩了第一步。”


    暗忻(xin)辰看著湖麵上一隻飛鳥掠過,飛起時,嘴裏已經叼了一隻掙紮的魚,精致的薄唇勾起一抹薄涼的笑意,“狩獵的樂趣,不在於捕獲獵物的多少,而在於獵殺的精彩過程。這隻狡猾的小狐,或許能讓本君欣賞到一場精彩的圍獵。”


    “……”沉央微微蹙眉。


    頓了下,才道:“聽聞玥主子去了雲溪閣!”


    “去那裏作甚?”暗忻辰淡淡蹙眉。


    “見一個人!”沉央小心的觀察著自家主子的表情,道:“星殞閣閣主笑無憂!”


    “嗬……”暗忻辰無端的笑了起來。


    “主子,玥主子見的定是假的!”沉央蹙眉。


    “自然!”暗忻辰笑著道。


    “可是要告知與他?”沉央問。


    “為何?”他挑眉。


    “???”沉央不明的看著他。


    “他無聊想找人聊聊天,未嚐不可!”暗忻辰唇角帶笑道。想必那家夥掠的是那副閣主溫珩嵐。


    “主子難得不擔心?”沉央有些好奇。


    “擔心什麽?”他問。


    沉央抿唇不語。玥主子之所以那般定是得知了主子對這笑無憂,也就是蕭家大少爺感興趣,才吃醋想將人掠走,隻是沒想到掠錯了人。


    “我為何要擔心?法主之威誰敢越矩?本君可沒那閑工夫。”


    “……”沉央內心彈幕無數。要是玥主子聽到主子這話定會氣死去。好在沒聽到。他內心為玥主子默哀一瞬間。


    “他那是沒事找事做,自找的!”暗忻辰勾唇道。


    “……”沉央繼續默哀。


    “你那什麽表情?”暗忻辰微微挑眉,淡看著他。


    “屬下沒有!”沉央恭敬正色道。


    “罷了!他要玩讓他玩就是。你讓人注意點,別讓他把人玩沒了就行,那人本君還有用。”暗忻辰道。


    “是!”


    “查查這溫珩嵐的底細!”暗忻辰道。


    “是!”沉央道。


    “等等,吩咐下去,星殞閣自成一派。”他淡淡道。既然那小狐想創建自己的勢力,而自己又好久沒有碰到如此有趣的人,便順手而為。


    自成一派?意思就是要護著星殞閣了?!沉央先是一驚,隨即恢複神色,道:“是!”


    暗忻辰揮了揮手。


    沉央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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