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文斌隻有十六歲,他一個人照顧老宋頭,在醫院跑上跑下,什麽都不懂,還要裝成大人的樣子,他真的撐不住了。


    看到左婧妍孩子眼圈都紅了:“你們可來了。”


    左婧妍看到成文斌累的瘦成麻杆了,歉意的說:


    “我們來晚了,宋師傅怎麽樣了?”


    “醫生說病的挺嚴重,讓......有心理準備。”


    成文斌說著就哭出聲,老宋頭算是他的師傅,知道師傅要死了,孩子很難過。


    “這麽嚴重?”


    左婧妍忙讓成文斌帶她進病房看望老宋頭,還沒進屋就聽到激烈的咳嗽聲,聽著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


    成文斌進病房後就對靠門口病床上的老頭說:


    “師傅,我說的阿姨來了。”


    左婧妍走到病床前,看到病床上躺著一個麵色蠟黃,滿臉皺紋,憔悴蒼老的老人,他個頭不高,躺在病床上蓋著被子幾乎跟床持平,瘦成了一把骨頭。


    “宋師傅,我來晚了。”


    左婧妍有些難過,這麽好的手藝人,被折磨成這樣。


    老宋頭一邊劇烈的咳嗽,一邊冷笑著說:


    “咳咳咳......我已經......咳咳,是個廢人了......咳咳,沒有利用價值.......咳咳咳.......”


    他憤世嫉俗,怨恨命運對他的不公,已經破罐子破摔,無懼生死了。


    左婧妍放柔語氣:“宋師傅您別這樣悲觀,我們會盡力治好您。”


    老宋頭咳出一口血,瘋狂的笑起來:“咳咳咳.....我快咽氣了......別白費心思。”


    梁超心軟,就看不得人間疾苦,對著老頭喊起來:


    “老頭,你自己得有活下去的信念,我們才能救你,好死不如賴活著,你都平反了,以後要過好日子的,別自暴自棄。”


    左婧妍神情堅定的勸老宋頭:


    “宋師傅,隻要你自己不放棄,我們就能救活你。”


    老宋頭冷笑看著她,滿眼的悲涼,連話都不願意說了,閉上眼誰都不理。


    “哥,你在這幫文斌,我去找張老爺子。”


    左婧妍不耽誤時間,就算是老宋頭自暴自棄,她也要盡最大力量救他。


    梁超點頭:“行,你去吧,我照顧他。”


    左婧妍不耽誤時間,馬上開車去接張老爺子,路上她想到張老爺子說過不再接病人,自己和他交情淺,他未必能給自己麵子。


    思來想去,她決定去求張鐵,他或許能求動老爺子。


    左婧妍跟陸浩霆去過一次張鐵家,憑著記憶找過去,張鐵正在院子裏鍛煉呢。


    陸浩霆和秦風給他在院子裏弄了一個雙杠,還給他拿來了鍛煉臂力的啞鈴,張鐵每天都要堅持鍛煉一小時,累的滿頭大汗也不放棄,雷打不動,非常有毅力。


    今天張雪也在,她站在一旁關心的看著張鐵,手裏拿著毛巾和一杯水,隻要張鐵停下她就過去給擦汗,問他喝不喝水?滿眼都是他。


    左婧妍進院的時候,張鐵剛從雙杠上下來,張雪忙過去扶著他,貼心的給他擦汗,張鐵看著她溫柔的笑:


    “張雪,謝謝你陪我......恢複。”


    張雪羞的垂下眼簾,心裏甜滋滋的,嘴裏卻說的很公式化:


    “這是我們做護士應該做的。”


    張鐵深深的看著她,眼中像是有萬千語言,張雪被他看的臉更紅了,輕輕推了他一下:


    “張大哥,你......看我幹什麽?”


    張鐵鼓足勇氣抓住張雪的手,聲音又急又快:


    “我現在不用拐杖也能走幾步了,這都是你細心的照顧才恢複的這麽快,你是我的恩人,我想......”


    張雪小心髒蹦蹦蹦的狂跳,期盼的看著張鐵,張鐵剛要說話,看到站在大門外躊躇不前的左婧妍,他忙鬆開張雪的手,尷尬的喊了聲:


    “弟妹來了?”


    張雪嚇得忙往後退,張鐵突然失去支撐人就要摔倒,張雪又急忙抱住他,張鐵下意識的護住張雪,怕自己把她帶倒了,兩人這樣子看在別人眼裏特別像是情侶間的摟摟抱抱。


    張雪張鐵兩個人像是觸電一樣分開,臉同時紅了,張雪有點手足無措,跑去拿張鐵的拐杖假裝很忙碌,緩解尷尬。


    左婧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後悔自己來了,張大哥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要表白,自己怎麽就在這個關頭來了呢?


    既然已經被看到了,她馬上就走反倒讓兩人不好意思,隻能硬著頭皮進來。


    左婧妍沒話找話,硬撐著客套:


    “張大哥,你恢複的很好,這就急著鍛煉返迴部隊啊。”


    張鐵啊了一聲:“是呀,想早點迴去跟老陸一起訓練。”


    他說話的語氣幹巴巴的,一看就是很不自在。


    左婧妍看了眼張雪,主要是事情緊急,老宋頭的情況看起來很嚴重,也沒時間寒暄了,她索性就明說:


    “張大哥我來是想求你一件事,但是張雪在這兒,我求她更好一點。”


    張鐵和張雪同時問:“什麽事啊?你說來聽聽。”


    “我想求張老爺子幫我看一個病人,他得了很嚴重的肺結核,都吐血了,醫院讓準備後事,我想試試中醫,但和張老爺子不熟,怕他不肯去,就來求張大哥幫忙。”


    張雪聽到是找爺爺去看肺病,她搖搖頭:“我爺爺主要是針灸,治療骨科外傷拿手,內科方麵並不是很精,怕耽誤事。”


    左婧妍滿懷希望來,一盆涼水給澆滅了,不過她還是想試試:“那爺爺認不認識這方麵厲害的老中醫?”


    張雪猶豫了一下,張鐵看到左婧妍那麽著急就幫她求張雪:


    “張雪,你幫忙問問爺爺,看能不能找到這方麵厲害的老中醫?”


    張鐵一說話,張雪就算是不想管這件事,也得管,她對左婧妍說:、“這樣,你跟我迴家,問問爺爺,他認識一個祖上是宮裏的禦醫的邢爺爺,主要就是治療內科的。”


    這種時候就是死馬當活馬醫,有一線希望左婧妍都不想放棄,跟著張雪迴家找張老爺子。


    她們到的時候,張老爺子正在教壯壯認中藥呢,老頭看壯壯的眼神裏滿是寵愛。


    張雪喊了聲:“爺爺。”


    左婧妍走過來跟張老爺子打招唿:“張爺爺你好。”


    張老爺子看了左婧妍一眼,老頭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左婧妍眼神中的焦急,神情冷淡的問道:


    “找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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