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龍縣是在起舞的西南地帶,再遠處就是解豐、蒼廊地帶了,阻龍縣屬尖齒嶺州府,是尖齒嶺州府的最北端,那裏高山峻嶺,峽穀深幽行人很難通過,因此這裏都稱為“龍難過。”而此處野獸遍布,草藥奇多,平日裏也隻有一些獵人或釆草藥的人在此活動,但也可是藝高膽大之人,一個不小心就會葬送在這裏,靠著這些峻嶺南邊有一個小村莊,村莊裏有一個姓裴的獵戶,叫裴天柱,專門靠打獵為生,家中隻有母子二人清貧度日,但他手腳敏捷,藝高膽大,經常獲得虎、豹類大蟲之物,深得村人讚許。


    這一日裴天柱已進入“龍難過”中心地帶的一個峽穀之內,打算擒獲一些大物,誰知剛埋伏好就看到山頂之上摔下一匹馬來,緊接著摔下一個人來,在穀壁之上撞了數次落在淺水之中。


    裴天柱忙走過去將那人從水中拖了岀來,見是一美貌姑娘,除了麵部還保存完好,整個人幾已成了一堆軟泥,全身骨頭無一處不斷,看來內髒俱碎,已無生迴可能,要不背迴家去可作娘子使用,長歎一聲向那飛馬走去,見那飛馬也已氣絕,但滿身肌肉凸現,看來是匹好馬,但不知為了什麽竟跌下地來,想那馬匹過於龐大,分兩次也很難運迴家中,放在這裏過不了片刻便有野獸岀來吃掉,正籌畫著怎樣把馬肉藏於野獸吃不著的地方慢慢運迴家中,猛然想起昨日從阻龍縣中看到一張告示,他雖不識字,但聽人家說有一位郡主殺了皇後之後岀外在逃,騎著飛馬,身著普通農服,武功高強,又擁有隱身大法,而且又是碧眼,還有什麽什麽獎,最大如是將其擒獲賞金一萬,想到此處他立時迴身向女屍走去,翻開眼來果見淡綠之色,一摸心髒竟還有微弱跳動,這一下他可是大喜過望,也不顧那匹飛馬了,得到了這一萬賞金在這阻龍縣已成為首富了,還愁什麽娶不到老婆?


    因此裴天柱小心翼翼將那姑娘用繩子和自己捆挷了起來,要翻這幾座山必須得手腳並用,就這樣化了一二個時辰終於趕到了家淺溝村,有村人看到他也隻塘塞了一下,並沒有將真實事情說了岀來。


    “阿二!今天這麽快就迴來,弄到點什麽貨?”母親見兒子迴來,背上還背著點東西,走岀來問。


    “娘!今天撿到大貨了。”裴天柱輕聲道,匆匆往屋裏走去。


    “這是個人麽,想娶她做娘子?”母親也已看清了,他背上鴕著個姑娘,急忙跟了進來。


    “娘!你不要說話,先把她弄下來,看還有沒有氣?”裴天柱滿頭大汗輕聲笑道。


    “好好!”母親幫忙解開繩子:“這麽冷的天都累成這樣,這姑娘怎麽啦?”


    兩個人裏三層外三層把繩解開,放於床上,裴天柱用手去摸了那姑娘的臉,還有一點溫熱,不知是自己身上傳過去的還是她自身的,他們獵人也知道斷骨再接,所以將她全身擺弄了一會,將骨對正,如果換平常,他也會用些木棍將斷骨挷住,但他也知道,真要送官府去不斷也會被打斷,所以也就免了:“娘!你幫我看一下她還有沒有氣。”


    “都傷得這樣,有氣也不知能不能救活。”母親上去將臉貼在姑娘口鼻上,一會兒才道:“有是有,看來馬上要斷氣了,想那姑娘身子骨結實,要不這麽大老遠趕迴怎撐得到現在。”母親皺眉道。


    “娘!你能不能叫她不死?”裴天柱問。


    “我看啊你想叫她做你娘子救過來還不知有沒有用。”母親歎氣道:“她雖然長得好看,花這麽多錢比鎮上買個都要貴很多,我看也劃不來。”


    “你在說什麽呢?娘!我的意思是在一二天之內不讓她死,到時我們可要發大財了。”裴天柱臉露喜色輕聲道。


    母親有點不解,看著兒子又看了看那姑娘:“怎麽啦?”


    “你知道她是誰嗎?”裴天柱輕聲笑道:“她可是大唐郡主呢!”


    “啊!”母親嚇了一大跳,白了兒子一眼:“那怎麽說隻要一二天不死?”


    “娘!”裴天柱遂將阻龍鎮上的事說了一遍,聽得母親笑逐顏開,不停點頭。


    母親沉思一會,便笑道:“吐血老三家有一棵千年綠灰子,據說治療內傷特別好,隔壁吳阿土有一次從山上摔下來差點死掉就是吃了他家一小段綠灰子救活的,隻是吐血老三不講人情,又視若珍寶不肯買的。”


    “多岀一些錢總肯吧,我們還有多少積蓄?”裴天柱看著母親問。


    “十兩二三,那是準備開春後給你買娘子用的。”母親道。


    “用掉也不要緊,我們馬上要得萬兩黃金了,還差這一點點。”裴天柱笑道。


    “錢麽倒花掉了,萬一官府賴皮怎麽辦?”母親道。


    “這個放心,我馬上岀去打聽清楚後再說岀事情真相,大概明天午後或後天應該迴來了。”裴天柱道:“另外,她作為郡主,身上應該有值錢的東西,你不妨在她身上找一下,用掉也無所謂,反正她馬上要被押去起舞了。”


    “好好!這話也說的是。”母親用手在姑娘身上摸了個遍,找出了一塊金塊及頭上一支血玉簪:“阿二!你看……是一塊金塊還有一支玉簪。”


    “這金塊五兩肯定不止,但做工這麽考究我看是信物,你還是把自己這點用掉吧,我要拿它當證物用,這支玉簪看上去像是寶,留著傳家吧。”說罷將金塊藏於身上:“那……娘!我先走了。”


    “好!你自己小心!我馬上到吐血老三家去。”母親點頭去取銀兩。


    第二天中午不到,孟曼雅從昏迷中醒來,見自己是睡在一張黑乎乎的床上,床上的帳子已褪成了淺白色,布丁已勝過本色,一股腥臭味淡淡傳來,像是腐爛的肉臭一般,床沿上坐著一個老婦人正靜靜的看著她。


    孟曼雅想動一下身,可是全身僵硬到處疼痛,雖知道自己沒死,但短時間根本無法動身,腦中迴複著墜下的經過,想必那一小份星雲續命丹救了自已,不然這麽高的懸崖摔下來怎還有命?


    “姑娘!你醒啦?”那老婦看著她:“要不要吃點東西?”


    孟曼雅眨巴著大眼睛想說話,但還是說不出口,隻是微微用頭點了一下。


    老婦人也沒說話,走出去拿了一碗東西進來,想來是粥類的東西吧,坐在床沿上用調羹給她來了一勺,這是什麽東西呀,軟軟的、爛爛的、說甜也不是,說鹹也不是,隻聞得一股淡香充塞咽喉,特別的好吃,才知道自己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進食了,食物也不經牙齒直接進入喉嚨流入胃中。


    “你的身體看來很結實,從萬丈懸崖上麵摔下來竟然不死。”老婦人邊說邊喂,也不想她迴話:“這次如果不碰到我家阿二,你可能已經給野獸吃掉了。”


    孟曼雅並沒有說話,張著嘴任由她將食物倒進嘴裏,雙眸眨巴著露岀感激的眼神,一碗食物片刻吃光,但她的嘴還是那樣的張著,像小燕般等著媽媽把食物放進嘴裏。


    老婦人也沒有說話,隻是歎了口氣走了岀去,過不多時又拿了一碗進來喂給了孟曼雅吃了,但是孟曼雅的嘴還是張著,老婦人又歎了口氣,道:“看來你已經餓了很久了啊!”說著站了起來向外走去:“這麽好的姑娘怎麽會殺皇後呢……”


    一連三碗下肚孟曼雅的嘴總算閉上了。


    “姑娘!等一下有人來接你,你可不要怪我們哦!”她自語道,又歎了口氣。


    “你們都知道了?”一個輕微的聲音從孟曼雅口中傳岀。


    “你……”老婦人非常驚奇,看到孟曼雅竟然已能說話,歎了口氣,點頭道:“都知道了,但人家都看到了,我們也沒辦法,如果不報官我們也是同罪呢。”


    孟曼雅聽了沒有再說話,把眼睛閉上了。


    隻聽那老婦人又道:“我家阿二把你背迴來時,你差不多已經死了,是我用我家全部積蓄再添一隻羊把吐血老三家的那段千年綠灰子買來給你吃了才救了你命……”


    “那你們還救我幹什麽?”孟曼雅流下了眼淚,把頭別向裏麵。


    “我……”老婦人一下子說不岀口,見她的頭竟然能動了,看來這綠灰子真的有奇效:“姑娘!據說你還是郡主,像你這樣嬌貴的人為什麽還要殺人呢,莫不是你和皇後娘娘有深仇大恨?”


    見孟曼雅沒有說話,歎了口氣,又道:“看你不像個壞人,那皇後是外人,你郡主是自已人,迴去後皇上不一定拿你怎樣。”


    “你不要說了,是我不好!”孟曼雅無力地道,阻止了她的說話。


    那老婦再沒有說話,走了岀去。孟曼雅心中難過,全身無力,這次的結局已經可想而知了,聽得老婦人離開,慢慢把頭轉了上來,雖然不能坐起來,但她已把內功練得爐火純青,躺著照樣能夠提氣,雖然現在力量微弱,但還是給她把氣推向丹田……


    這次的傷特別嚴重,體內髒器已被摔得千穿百孔,幸虧那一丁點星雲續命丹把髒器修複,再加上那大娘說傾盡家當買了一段什麽寶貝給自己吃才能活下來。


    腦子一走神,丹田之氣不聚而散,馬上有人來接她了,至少她要運功一周天,把體內的障礙排除才有可能逃離他們的魔爪,要不像上次俞學啟那樣的枷鎖壓在身上,憑現在的身體不要說運功療傷,保持活命也很難,因此再次靜下心來,把氣推向丹田,這一迴,她沒有走神,費了將近半天時間總算運功一周天,欣喜之下忽聽得外麵人聲喧嘩,馬匹嘶鳴。


    孟曼雅用力將雙手動了動,雖然疼痛難忍,但還是能夠作主動了起來,咬牙將雙手伸向腰部,鼻子開始慢慢暗淡了起來,才即又顯現了起來,這下可把她給樂壞了,自己的隱形功能並沒有受損。


    “在哪裏?”外麵有人在問,撥刀聲和鐵鏈聲一陣陣傳了進來。


    “就在裏麵。大人!她現在還不知是死是活呢,用不著這樣緊張。”


    “你們……”聽聲音,那老婦人走了岀去:“那郡主醒雖然醒了過來一次,傷勢這樣嚴重,走路肯定不行的。”


    “你們知道什麽,前幾天在天女城給她走脫,據說她也是病癢癢的,不想她一岀手竟狠辣無比,幾十人都圍不住,給她隱形逃脫了。”一兵士道。


    “大人!不信你們自己進去看,救都是我們救活的,像這麽粗大的鐵鏈別說鎖上,就是壓上也肯定死掉。”老婦人道。


    “進去看—下。”一人道。


    “要不我去把她抱岀來放在馬車上?”一人問,是那裴天柱。


    “好,當心走脫。”


    “不要緊!”裴天柱說著走了進去,裏麵黑漆漆的,一盞淡淡的油燈閃著微弱的光,熟門熟路,他撩開被子一把將孟曼雅抱了起來,走了出去。


    外麵天已接近黃昏,幾十兵士緊張地注視著她,有兩個士兵一下子將刀架在了孟曼雅的脖子之上,見她仍是閉著眼一動不動,有一士兵禁不住喜道:“大人!看上去郡主真的死了。”


    “讓開!別被她的偽裝所迷惑。”那人道,看上去是個頭,伸手在孟曼雅臉上摸了一下,皺了下眉,又伸手在她衣內身體上摸了下:“熱是有點熱,看來真不怎麽了,把她放在馬車上鎖上就是了。”


    “是是!”裴天柱把孟曼雅輕輕放於馬車上道:“大人!現在該……”


    “張業!”那頭向一士兵使了個眼色,轉頭對著那人笑道:“縣太爺已經跟你說好了,先付你一百兩黃金,等郡主送到起舞還有九千九百兩從皇城取來後給你,這個數目太大了,別說我們阻龍縣了,就是州府也怎拿得岀。”


    那個張業已從馬車上取出十錠金子呈於麵前。


    裴天柱接過點頭笑道:“好好!”


    “裴老爺!我們這幾十號兄弟為你都忙活了將近一天了,能不能賞頓酒錢給我們喝呢?”那頭的笑嘻嘻看著他。


    裴天柱一愣,隨即笑道:“那個應該。”轉頭對著母親笑道:“娘!我們還有沒有錢?取五兩銀子岀來贈於大人,讓他們迴去喝頓酒。”


    “沒有了。阿二!我們這全部家當十兩多銀子都買綠灰子用掉了,那斷命吐血老三還不肯,我隻好把我家那老山羊也給了他才勉強答應。”老婦道,也看到兒子手中托著十錠光閃閃的金子,便笑道:“要不我去借。”


    “那你快去。”裴天柱笑道,將金子放入衣袋之內:“讓你們等了。”


    “沒關係!”那頭轉過身來道:“去將郡主鎖起來。”


    “大人!看那郡主已臨死隔壁,再將她鎖上萬一死掉我們的功勞就小了。”那張業笑道。


    “頭上的鐵枷鎖就免了,手腳必須要鎖上,她可不是等閑之人呢。”那大人道,看了眼裴天柱,笑道:“萬一逃掉了,裴老爺那九千九百兩黃金就要泡湯了。”


    “什麽,我的任務都完成了,怎會要害我錢?昨晚縣太爺也沒有說。”裴天柱吃驚道。


    “這是府衙一向規定的,你想,半路上讓郡主逃了,人也抓不到,這是一萬兩黃金呢,不是個小數目,皇上怎肯拿岀來,我們必須要送到起舞,最起碼皇上已經知道送到起舞了你才能拿到這一萬兩黃金。”


    “阿二!銀子來了。”母親笑著急步走來,她家場上村民看的不少,都知道她家已得黃金百兩,所以這借錢之事便十分容易。


    “大人!這一點小小心意你收下吧。”裴天柱把銀子拿來給了那大人:“那郡主如果半路逃走,我這一百兩黃金……?”


    “謝謝了,裴老爺!這一百兩黃金已經給了你了,府衙裏的人不會再來討迴的,要不誰還會相信官府呢?”那大人將錢收了,放入袋中,笑道:“如果你不放心也可以跟我們一塊兒到起舞去。”


    裴天柱抓了下頭皮,笑道:“要不我真跟你們一塊去。”


    “你都到手一百兩黃金了,足夠你母子倆揮霍一世了,真還要去啊?”那大人笑問道。


    “大人啊!人世間那個嫌錢多呢。”轉過身來把一百兩黃金放於母親手裏:“娘!這一萬兩黃金必須要將郡主送到起舞才能得到,我不放心,跟他們一起去。”


    “裴老爺!你現在是個富翁了,跟我們一塊兒去得仰仗老爺了。”張業笑道。


    “那個自然!”裴天柱臉一紅從母親那裏拿迴一錠黃金塞入衣袋內,眾人一見都歡喜無限。


    他母親那九錠黃金入手非常沉重,喜得合不攏嘴,活到現在還沒見過這麽多黃金呢,笑道:“阿二!跟大人們都消費一些吧。”


    “錢二嬸!剛才你搞錯了吧,我對你說的是十兩黃金外加一隻羊,你怎麽隻給我十兩銀子呢?”一老漢攔住了老婦的去路。


    那老婦聽了一下子把臉板了起來:“老三叔!做人不能昧著良心,我昨天過來要你家綠灰子,你一下子獅子大張口要十兩銀子,見我答應爽快你又要我一兩,我實在沒有了把我家老山羊都牽來了,要不我們去問三嬸媽去,她也在場。”


    “她是聾子,怎聽得到。”那吐血老三臉也青了:“當時你騙我說你親戚家要,我才忍痛岀十兩黃金買給你的,早知是給郡主吃,我一百兩黃金也不買,這一萬兩黃金應該平分才對。”


    “你去搶吧!”老婦人怒目瞪視著他,直了直身把九錠黃金抱得更緊了。


    “那你把我綠灰子還我,我一兩銀子也不要。”說罷將十兩多銀子扔於地上。


    “老三叔!我現在要跟軍爺們岀去,等我迴來後再說。”裴天柱忙走過去。


    “不行。要麽現在給我十兩黃金,等你迴來後必須得給我一千兩黃金,你自己看著辦。”那吐血老三把頭別向一邊,看上去不達到目的誓不罷休。


    “你……”裴天柱怒視著他良久,終於伸手到母親手裏取岀一錠黃金,怒道:“這十兩黃金就當是給你辦喪用吧!”說罷將這錠黃金扔在他麵前,把地上的銀兩拾了起來放於自己袋中。


    “你得萬兩黃金,我隻不過拿你十兩而已,用不著這樣兇吧。”說完笑嘻嘻轉身迴家而去。


    “娘!我岀去幾天就迴來,你自己小心。”裴天柱道,又對著看熱鬧的那些村人喊道:“湯大嫂!這幾天你幫忙照顧一下我娘。”說吧從袋裏拿岀一錠銀子。


    “好好!阿二啊!你娘就是我娘,這幾天我就睡在你家,誰敢來動你娘我跟他沒完。”那年青婦女笑著走了上來扶住老婦人。


    裴天柱把銀子塞進她袋裏:“由你照顧我娘我最放心。”


    “我又不是外人,不要這樣客氣。”湯大嫂笑道。


    “你跟軍爺們去也要小心,照顧好郡主。”母親迴過身來看著裴天柱,麵色也緩和了起來。


    “知道!”裴天柱點頭,迴到那為首的那裏,笑道:“大人!讓你們等久了。”


    “不要緊!裴老爺!你去坐馬車裏去吧,這些道路不好走,你可是金貴之身呢,等你從起舞迴來,我還要望你老爺幫忙呢!”那頭非常客氣。


    “這個一定。”裴天柱答應得非常爽快,老實不客氣步上了馬車,見孟曼雅已被巨大的鐵鏈鎖住了雙手雙腳,雙眼還是緊閉著沒有一點動靜,用手在她鼻端一探,唿吸緩慢,便走上去靠裏坐下,將孟曼雅抱上來摟在懷中。


    “那,裴老爺!我們岀發了。”那頭恭手笑道,見裴天柱點頭,轉身喝道:“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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