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前後,下班晚高峰已過,不過,福源裏一帶卻已開啟夜生活的帷幕。


    福源裏的藥膳文化街享譽甚久,邊沐站在十字街頭東南角,放眼四望,中式的、西式的、中西合璧式的藥膳會所鱗次櫛比地排列在街道兩邊,街燈、廣告燈箱、裝飾燈盞、車燈……交相輝映,燦爛華然。


    “還是大城市好啊!繁花似錦,遠非麗石那種小地方可比,唉!啥時候才能把老爸老媽接進城呐?!”一想到老爸每天早出晚歸地奔忙、老媽含辛茹苦地算計著過日子,邊沐情緒指數立馬下降了好幾個檔位。


    曹家那位掌門大小姐不止一次邀請邊沐上福源裏考察商情,通過曹家大小姐,邊沐驚奇地得知,福源裏經營得最好的藥膳廣廈的實際控製人竟然是聶易雄,平時過來查帳、定配方、安排人事變動……的是聶家那位忠實的守門大弟子龐雨璽。


    曹家大小姐還說,聶易雄最疼愛的寶貝孫女聶亞雯在醫學、醫藥方麵表現得資質平平,將來也不會有什麽象樣的建樹,由此,聶易雄有意將其培養成亦醫亦商精英一族。


    曹家大小姐曾經暗示過多次,龐雨璽一直以極大的耐心服侍恩師聶易雄,渴望從老爺子那裏盡可能多地得些中醫真傳,聶易雄呢,表麵極器重自己這位守門大弟子,最核心最關鍵的中醫技術其實還是傳給了聶亞雯。


    據曹家大小姐所說,聶亞雯或許不是最優秀的中醫類全科醫生,但是,在好多中醫治療領域,小小年紀的她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


    邊沐相信曹大小姐所言非虛。


    或許,聶亞雯平時展現在人們麵前的應該是另外一副麵孔,那絕對不是聶家寵孫的本來麵目。


    福源裏周邊一年的實際收益遠超邊沐的想象,從曹家大小姐那裏得知,岑鬆雪、孟淑蘭、齊尚歧等名醫在此間都開設有規模不等的藥膳產業,一年下來,僅藥膳商務收益一項,那些名醫大家就能掙到非常豐厚的利潤。


    曹家大小姐多次建議邊沐同她聯手,在福源裏正經八百租一處象樣的門店做點藥膳生意,她深信,以邊沐的才幹,相信不出兩年就可以盈利。


    邊沐一直就有亦醫亦商的打算,不過……鑒於曹大小姐身上唯利是圖的商人氣息過重,邊沐一直在猶豫。


    偶爾,閑著沒事的時候,反複思量過後,邊沐也有點動心。


    曹大小姐長袖善舞,在別人看來,平平常常一個商業項目,她總能出其不意地翻出新意來,硬生生將一個項目的利潤增長點翻倍,比如說,“老漁翁”藥膳屋二樓的“心靈沙龍”項目,邊沐始終認定那就是個社會公益項目,甚至連項目都算不上,然而,經曹大小姐一策劃,“心靈沙龍”項目必須盈利。


    由此,邊沐對曹大小姐就頗有些不大好的看法:曹家大小姐看錢太重!這號人不好長期打交道的。


    想著想著,邊沐就有些走神了……


    “咦?!你怎麽在這兒啊?發什麽呆呢?!小心待會兒哪個冒失鬼再把你給撞傷嘍!”說話聲中,一輛豪華藍色小款轎跑猛然在邊沐身伸停了下來。


    轎跑車後麵幾輛汽車一時不滿,紛紛鳴笛表示抗議。


    轎跑車上的女司機根本不理那茬兒,自顧自降下車窗跟邊沐打了聲招唿。


    “喲!原來是聶大小姐!這兒不方便停車的,你快忙你的,我也得看個病人去。”雙手輕扶車窗邊框,邊沐隨口支應了兩句。


    “沒事兒!我車壞了,咋滴?!我也沒辦法啊!”話音未落,雙閃事故燈讓她給打著了。


    緊隨其後的男司機罵罵咧咧了幾句,一打方向,錯車走了。


    笑了笑,輕輕搖搖頭,邊沐衝聶亞雯揮揮手,這就準備順著人行便道朝南走上一段,他記的,盧家小公子姥姥家應該就在附近。


    “誒!別急著走啊!啥樣的病人呐?!居然能勞動邊大神醫的大駕,我挺好奇啊!大晚上的,還出外診,有點意思,等會兒!你還沒迴我話呢!”說話聲中,聶亞雯駕車打後麵跟著自行車道邊界跟了上來。


    “你這樣開車很危險的,我去探望一位姓盧的小朋友,不是什麽疑難雜證,就常規性質紮幾針。”


    “蒙誰呢!盧家小孫子吧!跟我裝,我啥不知道啊!上車!我陪你去!”


    “豈敢,豈敢!時候不早了,你快忙你的吧!”


    “哎嗬!跟我還拿起架子來了!還真是啊!人怕出名,那什麽來著……哈哈哈……”


    邊沐跟聶亞雯照過幾次麵,根本不熟,沒想到,大街上,她倒自來熟了。


    盧家在麗津街麵上肯定不簡單,他們家有點啥動靜,聶亞雯略知一二原本也沒什麽奇怪的,更何況,盧家一直有意請聶易雄給孩子看看,前前後後的,肯定托人跟聶家談過。


    “哪敢啊!你這麽開車不行的,待會兒撞上夜間巡邏交警可別怪我啊!”沒敢駐停,邊沐略微提高嗓音迴應了兩句。


    “交警查住我也是你全責,讓你上車你偏強!怪誰啊?!”賈亞雯比邊沐那可油皮多了。


    “服了你了!”不管怎麽說,邊沐到底是個男的,做事得有點擔帶,說話聲中,輕輕拉開後排車門,邊沐快速登上藍色轎跑。


    “哪個小區?”賈亞雯換了副麵孔,語氣平靜地問了一下。


    “應該是‘璽和穀’小區。”


    “是嗎?馬上就到了,那地方我熟。”說罷,輕踩油門,賈亞雯極其熟練地駕車直奔“璽和穀”小區東門而去。


    ……


    從停車場出來,二人邊走邊聊。


    “盧家人挺難纏的,我爺爺一直婉拒來著,沒想到,爛事最後攤到你手上了。”聽口氣,聶亞雯這是替邊沐說話呢。


    “我也是一時糊塗,直到見到那家人的真實嘴臉,我想反悔也來不及了。”苦笑了一下,邊沐迴應道。


    “怎麽不白天來啊!非得晚上過來紮針嗎?怎麽?莫非走的是‘子午流注’的時辰表?”賈亞雯笑著問了問。


    “還不到14歲,沒那麽講究,我是刻意來晚的,那男孩的姥姥、姥爺多少都有些身份,未必信得過我,我呢,刻意多空出點時間讓他們四處打聽打聽,省得中間再出什麽差錯,把孩子再給耽擱了可就沒意思了。”說著話,邊沐伸手虛攔了一下一輛急馳而過的摩托車,他這是維護賈亞雯的安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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