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猛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看見旁邊地胖子一臉懵圈地看著我。


    胖子忙遞過來一張紙巾給我說:“大大大哥,咋了?先擦擦汗唄。”


    聽了胖子的話,我才發現自己滿臉大汗,趕緊接過來擦,再看見其它座位時,都空了,估計都下車了吧。


    在我們這地方,大巴車隻要到了農村邊緣,就像城裏的公交一樣,想在哪下,都可以停。


    “司機問我們在哪裏下,我說我也第一次來,得問你,而你又在睡覺,嘴裏還說著誰,你是誰,我在旁邊叫了你幾分鍾都不醒,我正想著扇幾巴你臉你就醒了,我平時看電視裏都這樣演。”胖子一臉正兒八經地說,:“話說,你怎麽了。有點不對勁啊。”


    我聽了連忙看向窗外,看一下到哪個村了,好告訴司機在哪下車。


    “胖子,快到了,下車後再跟你說。”對胖子說完,又向著司機大聲喊到:“司機,麻煩前麵八裏鋪停車就行了。”


    “好咧。”司機迴應道。


    八裏鋪就是我村的村名,小時候聽村裏的老人說,以前這裏隻有一戶人家,家裏是開茶鋪,是以賣茶水為生的,而這裏又離縣城有八裏地遠,所以這個茶水店的名字就叫八裏鋪,後來到了解放前,很多人就到這群居起來,因為這裏山好水好,再經過一改革,這裏就直接以八裏鋪為村名了。


    沒一會,車停到了村頭,我和胖子下了車,我一屁股就坐在了馬路旁邊,總感覺還沒從剛才的夢裏出來一樣。


    “咋了?睡醒就看你不對勁的樣子。”胖子一臉不解問。


    “胖子,我剛才在車上睡著了,然後夢見在半路撞車的女孩,她說叫我娶她,頭發絲還滴著血水呢,太可怕了,那感覺太真實。”我猛地向口中灌了一口水,對胖子說道。


    “唉,沒事的,放心吧,可能是你第一次看見,心裏壓力太大了,二十世紀了,大哥,科學點。”胖子一臉笑嘻嘻的樣子說,然後話就一轉:“唉啊,農村就是好,山好水好,空氣也清新。秋哥,你看,你們村為什麽叫八裏鋪啊,難道還有九裏十裏的?”


    “走吧。”我帶著胖子往村裏走去,還邊走邊和胖子說了這八裏鋪的由來。


    離家還有一段路的時,由於我家在村最南邊,北邊是另一處村的入口,迴家就得經過一個十字路口。


    “唉喲,小秋啊,迴來了?”一人老婆婆的聲音傳入我耳朵。


    我一看,原來是婆太,婆太是晚輩對長輩的一種稱唿,就是我爺爺的嫂子,各個地方可能都不一樣,就比如有些地方叫奶奶做姥姥一樣。


    “婆太啊,一個人在這乘涼嗎?”出於禮貌,我也迴了一句。


    婆太在我小時候對我可好了,說實話,比我爸對我都好,不管有啥好吃的,都會給我留起來。


    “來,小秋,婆太這裏有些糖果,拿去吃。”婆太像我招手,意示我過去。


    “走,胖子,一起過去吃糖,糖能解暑,這麽大太陽的。”我對的胖子說。


    “你不說還好,一說頭就開始暈乎乎的了。嘿嘿。”胖子一手拖著他的大包小包,一手摟在我肩膀,就像真的快暈的人似的。


    我們兩就這樣走進婆太所在有大樹蔭下們地方,身上們熱氣瞬間就消散了,很涼快,很舒服。


    “啊!”胖子閉上了眼睛,發出了他那淫蕩的聲音。


    婆太用她那顫微微的手,慢慢從她那件黑色外套中掏出了幾顆花生牛奶糖,然後微笑對著我說:“小秋啊,來,吃顆糖。”


    胖子倒毫不客氣接過糖,直接就往嘴裏丟了一顆說:“謝謝婆婆,你糖真甜。”


    我也往嘴裏塞了一顆,感覺是挺甜的,邊吃邊對婆太說:“婆太,我先迴家了,剛從學校迴來,明天再去看您老。”


    婆太一臉慈祥地說:“嗬嗬嗬,好好好,迴去吧。”說完就對我擺擺手。


    這時我就和胖子兩人,口裏吃著糖,手裏拉著行李箱就走到我家門口。


    “媽,爸,爺爺,我迴來了。”在門口喊了幾聲也沒有人開門。我就想,不對啊,平時大白天也不關門的啊,這怎能還把大門鎖上了呢。


    因為是農村,平時白天都不會鎖門的,就算是去縣城啊,趕集什麽的,最多也就把門虛掩一下而已。


    胖子倒不耐煩問我:“我說秋哥啊,這是你家嗎?不會走錯了吧。”


    我一聽,一腳往胖子屁股上端:“滾,我家我不認識啊?去邊上找個陰涼地方等會吧,估計都去什麽地方了吧。”


    大概等了半小時,我爸的聲音傳了過來:“小秋,迴來了?”


    “嗯,迴來了。”我對我爸說:“哦,這是我同學胖子。”我連忙介紹。


    胖子也連忙說:“叔叔好。”


    我爸點點頭,一邊開門一邊說:“趕緊進來吧,外麵太熱了,要不是你媽提醒我,叫我迴來看看你有沒有迴來,我都忘了。”


    “爸,你們是去哪啊?”我不解地問。


    “哦,是你的婆太,昨天就已經去了,你媽,你爺爺都在辦理後事呢,沒人看家,所以把門鎖了。”


    我一聽,感覺大腦瞬間爆炸,嘴裏還含著的糖就不甜了。


    我一字一句地問我爸:“爸,你是說婆太昨天就已經死了?”


    “對。”我爸簡單迴應。


    心猛的一驚,那我剛才見到的是誰,我是大白天見鬼嗎?


    胖子聽到這立馬吐出了口中的糖果,吐到地上一看,哪裏還是什麽糖果啊,就是一小塊樹根,胖子就這樣幹嘔起來。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一向不信鬼神的我,就把這些東西都遇上了。對了,我想起了我口袋裏還有婆太給的糖裏,拿出來一看,胖子也不小心眯到了,幹吐的更厲害了。都是黃紙包裹著的,我把黃紙一打開,裏麵就是一根發了黴的木根。


    我爸看到我兩這樣子,就過來問我們:“怎麽了,是不是坐車,現在不舒服了?還有啊,你們拿個死人紙,包著塊爛木根幹嘛?趕緊扔了,不吉利。”


    “叔,這是死人紙啊?”胖子一臉蒼白地問我爸。


    “爸啊,那個,那個什麽,呃,婆太是昨天死的?真的死了?”我吱吱唔唔地著爸。


    我爸跟我說:“我再怎樣也不能拿這幹玩笑啊,這不,你媽和你爺爺還在籌備著喪事的嗎,你爺爺是主事人,晚上得幫忙守靈,你啊,要不現在就過去,給你婆太上柱香,畢竟她也是把你從小疼到大的。順便去吃飯,吃了飯再去找你爺爺吧。”


    在我的家鄉習俗就是這樣,隻要死人了,都得在家裏搭一個靈棚,再請一個會點道的人來做主事,主事說白了,就是幫忙守靈,抬棺,下葬,所有的一切事宜,而我爺爺就是幹這活的。


    人死了以後,還得守靈七天,不管天氣多熱,必須得七天,一般如果天氣太熱的話,主人家又怕屍臭味,都會在靈棚上麵安裝一個灑水管道來降溫。


    “爸,我剛看見婆太了,就在前麵十字路口的大樹下呢,而且我手裏這些黃紙的東西,也是婆太給的,給我的時候是花生牛奶糖,可是現在就變成這樣子了。”我認真對我爸說。


    我爸在給胖子倒茶水,聽了我說的話,微微一抖,隨後看向胖子。我知道,我爸在跟胖子證實。胖子隨即意會我爸的意思。


    “叔叔,真的,老秋說是真的,我們當時一起吃的糖,現在就變了。”胖子對我爸說,隨後想了想又跟我說:“唉,老秋,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看見婆太時,她身上穿的好像是件黑壽衣啊。”


    這胖子不說還好,一說出來,自己再慢慢細想,還別說,真的有點像。


    “這樣吧,我也不太懂這些事,要不現在帶你去婆太家,找你爺爺吧,你爺爺才懂,而且我估計啊,就算你大白天看見了婆太,他也不會害你,要是害你的話,就不會給你吃樹根這麽簡單了。”我爸也覺得事情有點嚴重,對我說。


    “胖子你去吧,我們還沒吃飯,一起過去吃飯吧。”我就想拉著胖子一起去,畢竟他也吃了那東西,總不能把他給丟下吧,可誰知道胖子這家夥,腦子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可能是懶的原因。


    “呃,那個,天氣太熱了,我就不去了,你去問問你爺爺,看下怎麽迴事,迴來告訴我就行了啊,至於吃的嘛,嘿嘿,我包裏吃的多的是,你永遠不能懷疑一個吃貨的背包。”胖子說:“你直接告訴我你的房間就行了,有點困,真受不了,我好先去躺一會。”


    胖子這麽一說,要不是我爸在這,他的屁股又得挨我一腳。


    “樓上,左手邊的第一間,自己上去吧。”我不耐煩地說道。


    雖然說是二十世紀,中國都奔大康去了,可是我家還是住著瓦房,uu看書 ww.uknu.cm 進門是大廳,廳左邊是木製的樓梯,可以通向第二層,還別說,不是我酸,城市人想住瓦房都住不了,冬暖夏涼的。


    我爸看見了胖子上了二樓後,就小聲對我說:“小秋啊,我也多多少少知道點你爺爺想跟你說的話,還以為這些還可以往後拖兩年呢,但是呢,今天你所說的這麽怪的事就發生在你身上了,白天就能碰上這麽邪門的東西,怪也怪我昨天電話時沒提醒你。”


    “爸,沒事的,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看見我爸一臉無耐的表情,我說:“到底什麽事啊,還非得要我迴來才能說。”


    “我也隻知道了一點,你爺爺就很清楚,走吧,和我一起去找你爺爺去。到時候你不就清楚了?”說完我爸拉著我就出了門,邊走邊對我說:“我隻能跟你說,你不是人,你從一出生就已經死了。”


    我跟在我爸身後的腳步頓時停住,說實話,要是像胖子說我不是人,我肯定一巴掌就唿過去了,但是這是我爸啊,我爸跟我說我不是人,我這不就是好端端的一個人嗎,能吃能睡,還活蹦亂跳的大活人啊,但是心想,我爸也不可能和我開玩笑啊。


    “什麽?我……我不是人?”我不可思議地問我爸。


    “走吧,你爺爺會和你說的。”我爸聽見後麵沒腳步聲,知道我沒跟上,迴頭微微一笑對我說。


    而我的眼睛剛好看過去,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天經曆的不可思議事,還是我想多了,突然發現我爸的笑容有點詭異。


    聽見我爸跟我說的話,立馬跟了上去,隻是腦海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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