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鄺哥兒隻能搖頭。


    “聽得說不得退,本來這事兒也就揭了過去,哪裏料到雍郡王為大姑娘掩蓋了這醜事兒,殺了兩個村民,那兩個村民還是救了大姑娘的恩人呢!”


    說到這裏,十五六歲的鄺哥兒搖頭晃腦,連連咂舌。


    “也是下得了手……”


    張芳慧聽得熱鬧,“那怎地被發現了?”


    “那兩人是胡家村人氏,就在京郊外頭,到傍晚也不見得人迴來,尋到河邊,正好看到金家的人去打撈馬車,對外還說死了個車夫,哪裏料到,撈上來就成了三具屍首,其中兩具就是遲遲不歸的胡家郎君。”


    於是說了一通京上傳聞,張芳慧略有不信,“雍郡王怕是不敢這般草菅人命。”


    鄺哥兒歎道,“百姓的命,哪裏能跟郡王來比?前幾日說胡家村日日裏抬著屍首守在宏安郡主的別苑,今兒倒是說散了。”


    怎地散了?


    金運繁恨不得帶著媳婦馬上卷了鋪蓋迴溧陽去,可事兒不曾解決,他想走也走不了。


    硬著頭皮,往京兆尹去迴話。


    連著兩次,何文瀚都不滿意,最後帶著差役到了金拂雲閨房之中,問了明白。


    金拂雲一口咬定,就是往京郊薑曲老先生那裏去。


    “他乃是我的啟蒙恩師,如今我在家待嫁,一門不出二門不邁,哥哥嫂嫂都盯得緊……,我實在思念恩師,心中諸多苦楚,還指望著他老人家能予我開導紓解,哪裏想到就遇到這樣的事兒……”


    金運繁夫妻陪在身側,瞧著她還落了兩滴眼淚,麵上毫無波瀾。


    但也不能把京城的傳言攬到自己身上,金運繁斟酌片刻,拱手說道,“大人容稟,舍妹心念恩師,也是我夫妻二人思慮不周,隻想著讓妹妹待在府上,安心待嫁,卻不曾想到她有這份孝心。”


    孝心?


    何文瀚眼皮微動,“若隻是去探望薑曲老先生,何故一大早偷偷出門,就是同大公子與少夫人說來,難不成也不允?”


    蔣氏恨得牙咬咬。


    偏還隻能說好話,“大人,我夫妻二人得父母重托,想著近日安王爺他老人家停靈治喪,這般嬌貴的妹子,我夫妻哪裏敢由著她去外頭,故而嚴厲了些。”


    “你家那護衛,叫喬萬的,可是?”


    金運繁點頭,這般問題他都迴答了數百遍,可礙於對方一身官袍佩刀的打扮,唯有打起精神來,再度應了是。


    何文瀚看向金拂雲,“大姑娘,聽得說你從前的貼身大丫鬟,如今是許給了這個護衛,可否請來,本官略有疑惑,得她來解惑。”


    到如今,金拂雲瘸著腿,身子本就不好,還被近些時日喬萬的死,折磨得滿麵憔悴。


    她吩咐描畫去尋,好一會子,才見到盼喜像個木愣子一般,呆呆傻傻的到了跟前。


    何文瀚方才出口,“你可是喬萬家的娘子?”


    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痛哭失聲,“大人,我家相公……”哽咽之餘,話也說不全。


    “……奴家正是。”


    “喬萬外出之前,可有說過此番安排的目的?”


    盼喜低垂著頭,跪在何文瀚跟前,連連搖頭,“隻讓奴到大姑娘房中,假扮大姑娘,如若大少夫人來請,就說身子不適,不能見人。相公引著大姑娘外出,說了晚間就迴,哪裏想到……”


    哪裏想到,大姑娘是迴來了,可喬萬卻死在河底。


    這事兒對盼喜打擊太大,她原本以為找到喬萬,委身之後,日子就好過些,哪裏想到,好日子還沒多久,就成了個小寡婦!


    偏偏,大姑娘還差人守著她,這等要緊的時候,她連去給喬萬哭喪的機會都沒有。


    如今見到何文瀚,她本是想著替莫名其妙死在河裏的喬萬伸冤,可描畫侍書去請她時,一番恐嚇之後,她咽下了所有。


    如實迴稟事發當日的情景。


    何文瀚聽來,也覺沒有疑慮。再請人往薑曲老先生處問詢一二,也得了實話,金大姑娘時時會遣人來給薑老先生送些吃穿之物,十分敬愛先生。


    “本官也問詢了郡王與大姑娘,那二人生死,與二位無關。”


    雍郡王賀疆也說了,帶著大姑娘就往京城來,胡家身死的兩個郎君之一,確實是救了大姑娘的人,但他們也給了賞銀。


    升了兩次堂,最終都認定雍郡王與金家大姑娘無錯。


    反而從河邊打撈起來的物件兒,推斷出胡家二位郎君定然是私自下河去撈些值錢物件,在第二趟或者第三趟時,一不小心溺亡在河水之中。


    胡家自然不服這等判決。


    最後,還是雍郡王出麵,給予了胡家銀錢補償,胡家村上百口人鬧了幾日,都累得不成樣子。


    尋來胡家村裏正,軟硬兼施,許與三十兩紋銀的好處,方才去說服胡家老爹。


    拿過雍郡王賀疆賜予的四百兩紋銀,息事寧人。


    事兒就這麽了了,可京城上下的傳言卻堵不住啊!悠悠眾口,說得天花亂墜,金拂雲沒有出門,不曾聽得言語,可金運繁是一家之長,時有應酬。


    倒也無人專門來說與他聽,可耐不住說這事兒的人多了去。


    並不是人人都識得金運繁的,他往花街柳巷去吃了兩次酒,何事聽不來?


    氣得迴屋來,指著金拂雲居住方位,破口大罵。


    “我好歹也是父親的長子,堂堂將軍之子,雖說功名利祿的,我也不曾有,可何時受過這般的奚落?”


    蔣氏不解,上前奉茶伺候,“相公是怎地了?可是外頭吃茶不順心。”


    如今治喪,哪怕是花街柳巷,也改了往日倚門賣笑吹拉彈唱的歡快,而今都改了名,隻說吃茶。


    蔣氏問來,金運繁再憋不住,一股腦兒全說來給蔣氏聽。


    “娘子,從前眾人說那打上伎子門樓的裴家四少夫人沒個德行端莊,如今連個賣身的小爛蹄子都敢說,我等正正經經開門做生意,好過那些個名門淑女,攏著漢子私奔的——”


    金運繁重提這話,也覺得胸口鈍痛。


    蔣氏怔怔難掩失望,“外頭是這麽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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